翔泰公司的高層管理會議正式否決了中原公司參股天橋商城的議案,周和平和王福來眼看到手的高額利益一個決議就化為泡影,不由的暗中惱羞成怒,周和平散會後去找了開發商老板屈有根,王福來則給小瑤池老板潘有朋打了電話,一場由暗轉明的倒陸陰謀開始實施了。

    按約定的時間陸天翔沒有給潘有朋關於錄象帶任何的答複,在接了王福來的電話和明確表態之後,潘有朋出擊了。這天一上班剛走進辦公室,陸天翔就接到了潘有朋的電話。“陸總,咱們的買賣不知你做何打算?今天咱們找個地方坐坐,是否把這件事了結了。”潘有朋電話裏陰陽怪氣的說。

    陸天翔聽出他的聲音,忙衝話筒說“請等一下。”放下話筒,過去把辦公室的門關上,複又拿起了話筒,潘有朋一下子就感覺到了他的心虛,聞到他的氣息便說“陸總,行情一天一個價,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希望咱們見麵的時候,我能見到我的原始借據,借款合同原件,不知你意下如何?”

    陸天翔冷冷的說“潘老板,你以為勝券在握了嗎?”

    “你還有機會嗎?”潘有朋也冷笑道。

    陸天翔心底忽然開起一股豪氣道“大不了一拍兩散,我去投案自首,從零開始。”

    “哈哈哈——”潘有朋哈哈大笑起來,誇張的笑的有點喘不過氣。“刮大風吃炒麵——陸天翔,說這句話你也不問問自己相信不相信。我無所謂,大不了以容留婦女賣淫罰上個萬兒八千,你老兄真的就兩散了。貴夫人要是知道你親自調教自己的女兒,要是滿大街都在賣父女陽春碟片,我不知道,你會怎麽樣從零開始?大小姐前段時間偶來我的電玩廳撈了一把,身邊緊跟著你的策劃部經理,如果那個小白臉知道了這一切,你的女兒又重迴到小瑤池,真不敢想象又是怎樣的一個一拍兩散,陸總,這一把你敢賭嗎?”

    陸天翔不由的吸了口涼氣,是的,這一把自己真的賭不起。他不由的放軟了口氣“你究竟要幹什麽?”

    “和你做買賣,拿我手裏的母帶換迴一張借據和兩份合同,至於如何同股東交待那是你的事,過了今晚另當別論。”潘有朋有點得意洋洋了。

    “就你這種卑鄙小人,我如何信你?”陸天翔恨的咬牙切齒。

    “卑鄙說的過去,但小人我不是。我潘有朋比你的手下堂堂正正的多。今天,除了給你的樣帶,我這裏隻有一盤母帶,明天有多少我就不敢保證了,怎麽樣陸總,我們是不是現在就定個時間和地點,要不要還來我的小瑤池?”

    “除了小瑤池你定吧。”陸天翔徹底的敗下陣來。

    “好。不愧是超級大贏家,我已包了房間,晚上八點唐華賓館404房間見。”潘有朋說完掛斷了電話。

    陸天翔發了會兒呆,起身來到了財務部,對正同王福來說話的梅英說“梅英,你把財務檔案裏小瑤池的借據和借款合同找出來給我。”

    “複印件行嗎?”梅英問。

    “我要原件。”陸天翔說,看了一眼王福來。

    “陸總,你要三思呀。”王福來別有用心的提醒道。

    “你不會認為我把他弄丟或送人吧。”陸天翔臉色有點不太好看。王福來訕訕的走了。梅英把資料找出來遞給陸天翔並給了他一枝筆道“陸總,這是你要的借據和合同,這你要給我寫張借條。”

    陸天翔伏身寫了借出某某單據多少張的借條後出了財務部的門,迴到辦公室抽了一會兒煙,給家裏打了個電話,巧姑告訴她小花還在睡覺,他想說什麽,又把電話放下了,聽到有人敲門,他喊了聲“請進。”坐直了身子。

    梅英領著一位很幹練的中年婦女走了進來,梅英介紹道“這是我們陸總,這位是律師事務所的李律師。”

    李律師很客氣的遞上了名片,陸天翔接過名片示意對方請坐,麵含微笑注重禮節的說“請問李律師找我有事嗎?”

    李律師也是微微一笑,接過梅英端過來的茶水道了謝轉向陸天翔道“接受屈有根先生的委托,我作為開發公司的委托代理人,就開發公司起訴你公司天橋商城收購合同違約一案,立案前想同陸總談一談,爭取庭外解決此事。”

    陸天翔吃了一驚道“屈有根把我告了?”

    “是的,今天上午在事務所同我們簽訂了代理協議。”

    “這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陸天翔不由的怒火上升,沒有了一點風度,抓起電話就撥屈有根的手機,但屈有根早已關了機,電話打到開發公司,人也不在,他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摔了電話機,才想起自己麵前坐著個異性,而且還是個職業律師,忙為自己的失態而道歉。

    “這沒什麽,你此時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李律師仍是不急不燥很有職業風度的說,“就現在證據和雙方所簽合同明顯可以看出,你們翔泰公司在執行合同過程中違約了,接受委托之後我們對貴公司的財務狀況進行了調查了解,雖然你們暫時遇到了財務緊張問題,但若是認真履行合同並不是不可能。由於貴公司在本市民營企業中一直口碑尚好,又恰在招商的關鍵階段,我很不情願看到因為此一點小事而使貴公司的聲譽受到了侵害,這就是我這次來的初衷。當然,如果陸總不相互體諒,執意如此的話,三天後你會收到起訴書副本和法院的傳票。”李律師不緊不慢把自己的來由挑明了。

    陸天翔道“開發公司告我們違約是因為那一百四十萬嗎?”

    “是的。”李律師點點頭。

    陸天翔辯解道“我們當初說好了,合同上也注明了,剩餘那一百八十萬待天橋商城開業一個月內付清,我們現在還沒有開業呢。”

    “但是你們已經領取了合法有效的商城營業執照和稅務登記證,而且租賃戶中已經有人做成了第一筆生意。開業的概念不是你所理解的開個慶典會才能算起的,而是指你具有法定的有效手續且已經有了交易行為即為開業,從你們具備上述條件至今天已有四十二天了。再給你比個簡單的例子,我們傳統意義上的結婚是從舉行婚禮那天算起的,而法定意義上的結婚是從婚姻注冊登記那天計算的。”李律師耐心的給他講解著一些基本法律常識。

    陸天翔心裏煩透了,照李律師的解釋,他很清楚上法庭的結果,這是一場必輸的官司,根本就不能打,若鬧上法庭,非但要還錢,而且極有可能影響到天橋商城的開業。他勉強笑了笑說“謝謝李律師的好意,我們公司最近確實遇到一些問題,但很快就會解決,它絕不可能影響到收購合同的執行。這位是我們的財務總監,財務上的事情她比我清楚,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們倆好好談一談,看能不能先期解決這件事,我也同意並主張庭外解決,不是怕輸,而是時間賠不起。”

    “謝謝陸總的理解。”李律師站了起來,倆人握了握手,李律師隨梅英出去了。

    兩件事揉在一起把陸天翔的心緒搞的亂七八糟,使他根本無心在辦公室呆下去,抓起電話給好友秦振揚打了個傳唿,不一會兒秦振揚迴了電話。陸天翔把潘有朋打電話的事告訴了他,秦振揚問“你覺得潘有朋的話有多大的可信程度?”

    “你指的哪方麵?”陸天翔問。

    “就是除了樣帶他手裏隻有一盤帶子。”

    “應該是真的。他這人心黑說到做到,但也說話算話。”

    秦振揚又問了約會的時間和地點後說“你打算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我已經把他所要的東西拿到手了,我這就迴家去清點一下家當,盡快把公司的窟窿補上。這件事沒別的辦法,隻有這一條路可走。”陸天翔如鬥敗的公雞無精打采的說。

    “見機行事吧。”秦振揚冷不丁冒出這句話後掛斷了電話。

    陸天翔開車迴了家,進屋見女兒一副剛起床的樣子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妻子外出買菜不在家,想起潘有朋的電話,他的火騰一下就上來了,虎著臉站在陸小花麵前,伸手把電視機關掉說“我問你,你什麽時候又迴小瑤池了?”

    陸小花一驚,看一眼發怒的父親下意識的撒謊道“我沒去啊,你聽誰說的?”

    “住口,你再敢說一句沒去過?!”陸天翔怒衝衝道。

    “沒有,真的沒有,我隻是偶爾和郝軍去過一次他們的電子遊戲廳。”陸小花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麽,忽然變的倔強起來,那層陰影又浮現在眼前。

    “你個不爭氣的東西!”陸天翔抬腿就向她踢去,踢的雖狠,但目標卻是沙發。

    陸小花猛往沙發裏縮了一下身子,“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陸巧姑剛巧買菜迴來。“天翔,天翔,你是咋了,為啥打女兒?”陸巧姑扔了手裏的菜忙去拉丈夫。

    “你問問她又去了什麽地方?”陸天翔衝妻子吼了一聲之後進了臥室。“嘭——”的一下把門關上了。

    陸巧姑以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點著女兒的頭說“小花呀小花,你咋這麽不聽話,你又去了過去那種地方?”

    “我沒去,沒去,就是沒去。我就和郝軍玩了一會電子遊戲。”陸小花哭著喊,喊完就去抓電話,哭著給郝軍打了傳唿。她的哭聲還沒有止,郝軍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你為什麽出賣我?”陸小花抓起電話就喊。

    “怎麽了,小花,我沒出賣你呀。”電話裏的郝軍有些迷惑不解。

    “那你為什麽把咱們去小瑤池的事告訴我爸爸?”陸小花進一步逼問。

    “沒有呀,我在外麵辦事早上到現在還沒迴公司呢。你怎麽哭了?陸總生氣了?真的不是我,今天我還沒見到陸總呢。別哭,小花,到底出了什麽事?”電話那邊的郝軍著急的說。

    “我爸爸打我。”陸小花反而哭的更傷心了,“郝軍,你帶我走吧,我不要在這個家待了。”

    陸天翔由臥室出來剛好聽清這句話,他衝打電話的女兒喊“你哪裏也別想給我去。——你”轉向妻子“小花今天敢出這個門我拿你示問。”陸天翔衝母女倆喊完,拉開門走了。

    陸巧姑追了丈夫兩步又站下了,看看女兒還在電話裏沒完沒了的哭,沒完沒了的說,她搖搖頭歎了口氣,郝軍電話裏把陸小花哄好了,哄不哭了,哄的撲哧又笑了,陸巧姑自語了一句神經病。撿起地上的菜進了廚房。

    門外傳來敲門聲,陸巧姑以為丈夫忘了取東西沒帶鑰匙,忙小跑著開了門,門一開她愣住了。門口站著一位看上去和自己年齡差不多,懷裏抱著一個孩子的中年婦人,開門就衝她露齒一笑,陸巧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驚喜交加的叫了聲“秀花嫂子。是你嗎?”

    “可不就是我。妹子,二十年咱姐妹倆又見麵了。”門口站著的婦人說。

    陸巧姑的眼淚就下來了。站在眼前的就是二十年前的羅秀花,她幾乎沒有什麽明顯的變化,二十年前的身段,二十年前的笑容,隻是額頭有了幾許細細的皺紋,鬢角有了兩捋青絲。看到陸巧姑掉淚,她的淚水也止不住的往下流,但嘴角卻帶著笑說“看看咱倆,這麽高興的事兒,咱是哭啥呢!”

    “就是,就是,快進屋來。聽天翔說了,這就是你新添的兒子?快讓我抱抱。”陸巧姑連忙接過正在睡覺的兒子,兩人依噓著進了屋。陸小花早已放下了電話,剛才的不快早丟到了一邊,雖不知來人是誰,但見母親的樣子,料定來人關係不一般,忙乖巧的叫了聲阿姨,端了杯水放在茶幾上。

    “是小花吧?真的比你娘年輕時長的還俊。巧姑呀,趕上這好時候,咱姊妹終於算熬出頭了。”羅秀花感慨萬分的打量著房屋四周和麵對的小花說。

    “你啥時候到的?”陸巧姑把孩子在臥室裏放好後出來說。

    “剛下火車我就讓建國給送這兒了。二十年不見,你可是見老了,也難怪,孩子都這麽大了,咱們能不老嗎?”

    “嫂子你可不顯老,和二十年前一樣。我老了,都是這死丫頭給氣的。你咋不讓建國一塊上來?”

    “他說公司太忙,晚上抽空來,不管他,他不在咱姊妹更好說話,今晚上我就不走了,咱們好好絮叨絮叨。”

    “你是胖……嬸嬸吧。”陸小花猜出了羅秀花的身份問,天真的笑了一下。

    “鬼丫頭,不是我能是誰?有對象嗎?要不要嬸子給你介紹一個塞過你爸爸的?”羅秀花說笑著,臥室裏的孩子醒了,哭聲把三個大人全吸引了過去。

    中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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