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八章:各有所思


    鄧茹很是奇怪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她怎麽會突然想起問這個?


    「為什麽突然問起這個?」鄧茹沒有迴答雲舒的問題,順勢反問了一句。


    雲舒一時間不知該怎麽迴答,這才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沒什麽。」


    雲舒不說,鄧茹心裏疑惑,卻沒有再問。


    「我見到你的時候,你母親已經死了。至於為什麽會難產,還沒有救過來,這我就不清楚了。那個時候,我也沒過問太多。」


    雲舒若無其事點了點頭,這算是解釋,卻沒有說到重點。


    「其實也沒什麽,隻是覺得,當時,如果不是那麽巧合,媽遇到了我,說不定,我連活都活不了,更別說能像現在這樣了。緣分正是件神奇的東西。」


    雲舒盡量讓自己的話說得委婉一些,鄧茹還是聽出來這話裏的意思了。


    「是不是有人和你說了些什麽?小舒,你不要騙我,你可是我看著長大的。」猜透女兒的心思,她還是能做到的。


    「媽,沒有的事,你想多了。隻是有人,和我說什麽,哪有那麽巧合的事情,正好碰上。你放心,這種挑撥離間的話,我是不會相信的。」


    雲舒雖然笑著說自己不會相信,可是,她的行為已經在告訴鄧茹,她的心裏下意識懷疑了。


    「是那些人和你說了什麽,對嗎?」


    雲舒沒有說話,鄧茹繼而問道:「我就知道,鄧琴心機藏得真夠深的,我都這樣了,她還要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連這樣的話都說得出來,也隻會在人前裝善良。」


    「媽,你別生氣,我不會相信他們說的話,你放心吧!」


    雲舒握著鄧茹的手,卻被她給甩開了。


    誰也看不出她存著什麽心思,隻是滿臉憤怒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你不相信?你若是不相信,剛剛就不會這麽問我。我們母女這麽多年的感情,脆弱到這個地步,別人隨便三言兩語,就能然你懷疑我,我是真的心寒。」


    雲舒沒有想到,母親的反應竟然會這麽大。她不過很委婉地問了一句。開口前,她還擔心母親會胡思亂想,反覆斟酌了好幾次才說出口,誰知道,最後的結果還是如此。


    「媽,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你別誤會好不好?現在隻有我們母女倆相依為命了,難道這個時候,你還要和我吵架嗎?我怎麽可能相信別人,懷疑你。」


    鄧茹苦澀地笑了起來:「我現在這個樣子,就是你的累贅。如果沒有我,你的生活會輕鬆很多吧!」


    「媽,你如果再這樣說的話,我真的會生氣了。我根本就沒有這樣想過,你也不要胡思亂想了。」雲舒連想都沒想,這番話便脫口而出。


    是否違心,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現在想的,隻是先安撫好母親的情緒,再沒有想其他的。


    好說歹說,鄧茹的心情才平復下來,雲舒便在醫院陪了整整天,細心照顧著,知道吃完晚飯,這才離開。


    從那個牢籠中出來,她吐了口濁氣,身心俱疲。


    自己不過是隨意問了一句,母親的反應卻這麽大。她一向說,不管遇到什麽,都要保持冷靜,可現在,她自己卻是最不冷靜的那一個。


    母親都這樣說了,她還有什麽理由去懷疑她。


    仔細想來,姑蘇羽嘉肯定是和雲天霖站在一邊的,什麽都替他說話。她說的話,也就沒有幾分是可信的。自己真是糊塗,就這麽相信了她說的話,竟然去懷疑把自己養大的母親,實在不該。


    隻是,她不曾想,自己迴去後,那個聲音又悄然出現。


    她的直覺告訴她,母親今天的反應,有些奇怪。以前,自己但凡說過什麽讓她不高興的話,她會毫不顧忌對著自己發脾氣。


    可今天卻不同。


    如果自己的話,讓母親明白了她的意思。母親應該當場大發雷霆才對,可當時的她,和往日裏的相比,要冷靜許多。


    母親說,隻有在外人麵前,才需要隱藏自己的情緒。


    還是說,母親已經把自己當成外人了。她沒有對自己發火,而是用一種比較理智的語氣在告訴她,那些,是對方挑撥離間的手段,讓她不要相信。


    雲舒的腦子裏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究竟誰說的才是真的。


    而且,以自己的能力,如果要去查證什麽,基本是不可能的。


    她不禁問了自己一句:就算是這樣,當年的真相,真的那麽重要嗎?


    就算姑蘇羽嘉說的是真的,就算當時是鄧茹見死不救。可如果,自己沒有遇上鄧茹的話,她指揮過著普通平凡的生活,甚至這輩子都在貧苦中度過。


    相比那樣無趣的人生,她寧可遇到鄧茹。起碼,過去的日子,自己是快樂的。以後,她也能找迴過去失去的一切,這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現在首要的,就是拿下自己手裏這個項目,當是給自己出出氣也好。


    想到自己每天在白曉月的手下做事,她就覺得憋屈。她不該是現在的位置,她天生,就該是享福的人。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她倒是希望,自己能從小就和姑蘇墨認識。這樣,她現在的人生,就完美了。


    雲舒在公寓裏做著春秋大夢,夢想著自己成為餘紫顏,她卻不知道,餘紫顏曾經是怎麽在姑蘇家生存下來的,她又經歷過什麽,才能堅持走到今天這一步。


    若是雲舒,怕是維持不了一年,就會被劉玉婷直接掃地出門了。


    在雲舒的意識裏,那些比她過得好的人,現在所擁有的東西,都是與生俱來的。因為出生的差距,才導致了她們現在的差距。她隻看到了人前的光環,卻看不到別人在背後付出過多少。


    如今,她辛苦到連家裏的所有家事都要自己親手做,她已經沒有能力再請鍾點工了。


    從第一次自己親手做了無法入口的黑暗料理,打碎了大部分的碗盤,她便開始叫外賣吃。從吃慣了美味佳肴,到習慣性吃十塊錢的盒飯。


    她依舊味同嚼蠟,隻有在肚子餓的時候,才會覺得,曾經比豬食還不如的十塊錢盒飯,勝過自己吃過所有的山珍海味。因為,那個時候她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填飽肚子。


    可吃飽後,她又會嘲諷狼狽的自己,覺得這樣的她,簡直醜陋極了。


    如此下去,終有一天,她會不會失去自己大小姐的光環,徹底落魄成一個粗俗不堪的市井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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