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六章:互相折磨


    自從那天,她見到了姑蘇玉峰被綁之後,劉玉婷又被關進了房間裏,陸斌也沒有再來找過她。


    她就一個人,待在這個暗無天日的房間裏,時刻體會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滋味。


    每到晚上的時候,他才會出現,施捨她一些食物,卻一個字也不說。


    劉玉婷記憶中的陸斌,是不會這樣對自己的。


    她一個人蹲在黑夜中,思索著為什麽他的態度會轉變得這麽快。難道,是因為自己替姑蘇玉峰求情了?


    除了這個,劉玉婷想不到還有什麽原因,會讓陸斌對自己這樣。


    他一直都是,對自己言聽計從的。


    這樣的日子,要持續到什麽時候?如果不是窗外的光線,讓自己感覺到晝夜的變化,她或許真的不知道,時間是在流逝的。


    她快要受不了了,看著鏡子裏邋遢得不成樣子的自己,沒有洗澡,沒有梳洗,骯髒得像個瘋婆子,這哪裏是平時的自己,她甚至覺得,自己身上,都已經開始有一股奇怪的氣味了。


    聽著門鎖轉動的聲音,劉玉婷晦暗的雙眸中重新點燃了光亮。她猛地轉過頭,死死盯著那扇門,似乎在期待著什麽,也知道了,自己現在該怎麽做。


    熟悉的腳步聲,伴隨著人影的出現。劉玉婷正想出聲,屋外一道閃電劃過了天際,緊接著,炸耳的雷鳴聲嚇得她渾身一顫,差點喊出了聲。


    「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嘲諷而冰冷的聲音迴蕩在屋子裏,劉玉婷看著門口的身影,咽了咽口水,突然覺得,曾經熟悉的男人,變得陌生起來了。


    「陸斌,你究竟要把我關到什麽時候,你這是軟禁,這是犯法的你知道嗎?你要鬧脾氣我都隨你,鬧夠了,就快放我出去。」


    「犯法?」陸斌冷笑了一聲:「我會在乎這點小事?要說這兩個字,你做的,可不比我少。」


    屋內很黑,她看不清陸斌的臉,可她能清楚地感覺到,他就站在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甚至,把自己的害怕,當成了一種樂趣。


    「你究竟要怎樣,才肯放我走?你不是說我是你最愛的人嗎?難道你就是這樣對待你心愛的人的,男人的話,沒有一句是真的。」


    「愛?」


    陸斌像是在問自己,愛嗎?


    是啊!眼前這個女人,自己愛了一生,對她言聽計從,什麽都依著她。隻要她高興,就算要他立刻去死,他大概也會毫不猶豫地結束自己的生命。


    可就是這樣,這麽多年,這個女人卻從來沒有把自己真正放在心上,所有的過往,都是虛情假意。


    他現在明白了,也想通了。自己付出了這麽多,如今,也是時候得到點什麽了。


    黑暗中的他笑得詭異,伸手往牆邊上按了一下。


    啪嗒!


    整個房間瞬間亮如白晝,習慣了黑暗的劉玉婷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之前,她明明試過,燈是壞的,為什麽現在突然又能用了。她緊皺著眉頭,片刻後,這才慢慢放下的雙手。


    「嘖嘖嘖!」陸斌將手裏的餐盤放在一邊,順勢坐了下來,像是在欣賞著什麽東西,目光在劉玉婷的身上不停地來迴打量著。


    那不是欣賞,更像是一種極度的諷刺。


    向來喜歡被注視的劉玉婷,突然間不習慣這樣的目光。


    「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麽樣子嗎?」陸斌問著,突然間笑了起來。


    劉玉婷明白,他那是在恥笑自己,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皺巴巴的衣服,這才想起來,被帶到這裏以後,她連梳洗都沒有過,更別說其他的。


    陸斌起身,朝她走了過去,卻在一米外停下了步子,一隻手捂著鼻子,濃眉緊蹙。


    「這什麽怪味?」沒錯,那就是嫌棄。


    劉玉婷深吸了一口氣,聞了聞,自己身上的確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不該不會是,從來這裏之後,就沒有梳洗過吧!嘖嘖嘖!你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陸斌說著,突然一隻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一個轉身,將她按在了身後的梳妝檯上。


    陸斌笑著,隨手拿了一塊布,將麵前的鏡子擦幹淨。


    明亮的燈光下,鏡子裏映射出劉玉婷此刻那張猙獰可怕的臉。


    盤得精緻的頭髮,散亂成一堆,原本精緻的濃妝早就不成樣子,黑色的眼線在眼睛周圍暈開,加上那張蒼白如紙的臉,這模樣,走出去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女鬼。


    「你看看你現在這幅樣子,我真想,就這樣帶你出去,讓所有人都看看你有多髒。」


    劉玉婷反抗,掙紮,更多的卻是無力。


    她最終還是放棄了,被按在梳妝檯上,大哭出聲。


    「不是的,這不是我,不是我。」她哭喊著,聲音也變得嘶啞了起來。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那不是她,她怎麽可能變成這個樣子,不是這樣的。


    「不是你?不是你,還會是誰。這才是真正的你,你不是要你的丈夫嗎?就算他把你趕出家門,他對你那麽絕情,你還是選擇他。這就是你選擇他的下場。一切,都是你自己選擇的。」


    看著她痛苦的樣子,更像是在折磨陸斌自己。


    既然彼此之間沒有愛,那就互相折磨吧!


    那麽愛那個男人,他偏偏要讓劉玉婷,親手毀掉他。


    「不是,不是這樣的陸斌,我……我是在為我們的將來打算。」劉玉婷知道,自己猜對了,她下意識為姑蘇玉峰說情,徹底激怒了這個男人。


    她怎麽忘了,有些情緒,日積月累,到最後,爆發出來時,才是最可怕的。


    「嗬!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嗎?婷婷,記住,這些,都是姑蘇玉峰給你的。如果一開始你就和我在一起,你的人生就不是這樣的了。你選擇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還是個,絕情的男人。你還要繼續下去嗎?」


    劉玉婷聽著,突然間大笑了起來。


    對啊!她大概選擇的是這世上最絕情的男人,也是最癡情的男人。隻可惜,這份癡情卻不是在自己身上。


    現在的下場,就是自己執著的結果。


    「你的青春都浪費在了他的身上,他卻什麽都不能給你。如果我是你,就去拿迴屬於自己的一切。沒了感情,他還有其他的東西。你被趕出家門,受盡了羞辱,就不該向姑蘇家的人,討迴來嗎?」


    陸斌看準了時機,慢慢走到了她的麵前,蹲了下來,像是看著一隻可憐的流浪狗一樣看著她,隻等著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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