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當…叮當…”


    隨著下課鈴聲的響起,真央學院的學生們紛紛結伴走出教室。黑壓壓的人群像是黑色的波浪,洶湧的溢出,不消片刻,原本還熱鬧無比的教室頓時寂靜下來。


    坐在教室最後一排的伊澤,沒有跟隨人群出去。此時正翹著二郎腿,一手拄著書桌支撐下巴,一隻手“鐺鐺”地敲擊著桌子。


    他低著頭,嘴裏還喃喃地嘀咕,不知在想什麽。


    “一人2000…30人是…那麽再乘上所需要的倍數…加上原來的就應該是……”


    走到伊澤身邊的白發男孩看到他神遊天際的樣子,不禁一愣。仔細聽聽伊澤的話,他的眉頭輕輕皺到一起,這個動作仿佛被他做了無數遍,顯得異常熟稔,有種少年老成的味道。


    人數?倍數?難道伊澤在計算瞬步練習技巧?!


    “瞬步是快速瞬間移動身體的技能,能以對方看不到的速度移動到對方身邊或者更遠的地方。光靠計算是不可能達到理想的效果,你應該多加練習才對。”男孩抱著與自己瘦小的身子完全不相符的一堆東西坐下,對旁邊的伊澤說道。


    男孩知道伊澤是朽木家的人,對於一個資質平庸的朽木家族人來說,榮耀高貴的身份反而成了掙脫不開的枷鎖。即使在流魂街下層長大的他,也清楚其中的厲害關係。


    在家裏受的漠視不說,就是學校裏歧視排擠伊澤的人也比比皆是。男孩覺得這並不是伊澤的錯,要怪就應該怪這個世界的規則,總是那麽膚淺世故,就算是身為學生的他們也免不了要受到牽連。


    本來對貴族沒有好感的他,也總是為伊澤的處境擔憂。現在,他更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來安慰對方。


    “小獅!”伊澤抬起頭,驚喜地看向旁邊的日番穀冬獅郎,聲音裏滿是歡快的氣息。


    顯然是被伊澤突如其來的反映嚇了一跳,日番穀冬獅郎臉色有些難看地掏出袋子中一個裝滿西瓜的盒子遞過去。企圖讓伊澤不知名的熱情降溫,雖然他並不討厭被這樣對待,但終究還是有些不習慣。“你在做什麽?如果要練習瞬步可以來找我,紙上談兵是得不到提高的。”


    伊澤輕車熟路地接過盒子,打開後便毫無顧忌的吃起來。嘴裏塞得滿滿的,精致的小臉上掛著愉悅的微笑,吐字依然很清晰“嘛,學校裏有人打賭我會在白打和鬼道的考試中輸掉幾次,賭金超豐厚呢。”


    認真地看了看伊澤的臉上並沒有出現嘲諷或是苦悶的表情,日番穀冬獅郎略微放下心來。看著伊澤吃得一臉幸福的模樣,嘴角微微上翹,自己都沒察覺到祖母綠的眸子裏蕩漾著濃濃的笑意“然後?”


    往嘴裏丟了一塊西瓜,伊澤歪著頭,暗金色的水眸中滴染調皮“既然有便宜可占,我又怎麽會錯過呢,當然也就跟著賭一賭嘍,說實話,我也很好奇自己能夠輸多少次呢。”


    這個小惡魔!這種事情自己怎麽可能不知道,簡直就是巧取豪奪。那幫打賭的人,一定會輸的很慘。


    搞了半天原來自己是在瞎擔心,日番穀冬獅郎不禁有種扶額的衝動。


    暗自糾結的日番穀冬獅郎還未迴過神,嘴唇突然感覺濕濕的。他詫異地低頭看去,隻見伊澤拿著一塊西瓜抵在他的唇邊,笑眯眯地望著自己。


    “你不吃嗎?這可是我特意留給你的,自己都沒舍得吃。”


    銀灰色的發絲散亂地搭在白皙的額前,星子般閃亮的暗金色眼眸流轉著燦陽似的笑意,杏眼微微眯起,唇勾出一個漂亮的弧度,一如他們那年初見時的場景。


    大大的暗金色眼眸望向日番穀冬獅郎,令人無法拒絕的真誠。


    日番穀冬獅郎看著這樣的伊澤,情不自禁地張開嘴,打算吃掉麵前的西瓜。


    伊澤的笑容一點點擴大,整張臉都充溢著歡喜,開心地有點超出可以稱得上是友好的微笑範疇。他眨眨眼睛,帶著某種說不上來的詭異感,甜甜的笑道:“既然小獅不想吃,那麽我就善解人意的消滅掉好了。”


    話音未落,日番穀冬獅郎嘴邊的西瓜就以光速消失在了眼前。


    好半天,日番穀冬獅郎才明白過來,他被伊澤這個混蛋給耍了!


    真央學院百年難得的天才——日番穀冬獅郎居然被朽木家百年不遇的吊車尾——朽木伊澤華麗麗的玩弄了!


    伊澤嘴裏咀嚼著美味多汁的西瓜,雙手放在肚子上,“咯咯”地笑起來。


    日番穀冬獅郎無語地看著就差沒滿地打滾的伊澤,額前的青筋隱隱有爆掉的趨勢。


    “看來你的精神很好,那麽明天和我一起去找斬魂刀。”日番穀冬獅郎咬牙隱隱地壞笑道。


    不是吧,伊澤聽了頓時沒了剛才的活潑勁,頂著一頭順滑的銀發腦袋在一瞬間耷拉下來。他伸出手扯扯日番穀冬獅郎的灰色衣襟,軟軟的夾雜著撒嬌,有些討好的說道:“還是不要了。小獅,你也知道我身體不好,斬魂刀什麽的根本就不適合我。而且,也不會有斬魂刀會傻到選我這種廢柴主人的。”


    日番穀冬獅郎早已習慣伊澤的這套鬼把戲,絲毫不為所動。祖母綠的眸子深處流露出一絲笑意,麵容卻依然平靜。


    伊澤眨了眨眼睛,暗金色的眼波流轉著水瑩瑩的霧靄,楚楚可憐好像一頭迷路的馴鹿。他再接再厲地說道:“小獅,雖然我是吊車尾,可是我相信你不會瞧不起我的。你和那幫看熱鬧的人不一樣,否則當初你也不會任由我被人欺負,對不對。明明那個時候,隻要跟他們一起看笑話就可以了,畢竟大多數人都是抱有這樣的心態,這麽一想,也沒什麽不對的。可是……”


    伊澤邊說邊用眼神偷瞄著日番穀冬獅郎。


    他旁邊的白發少年顯然有些動搖,眼神變得有些飄渺和朦朧,好像已經迴想起來當時的情況。


    伊澤在心裏偷笑著,打感情牌果然是對的!同時,他的麵部表情依舊感傷。眼底是化不去的無助和逞強,額前的發絲略微擋住視線,漸進傍晚的餘暉灑落在少年的身上,有些淒涼的味道。


    “你還是站了出來,和我站在了一起。即使代價是,你也和我一樣變成了別人眼中的異類和攻擊的對象。所以,小獅我很感謝你。雖然不能陪你去找斬魂刀,但我一定會在心裏默默地祝福你。”


    伊澤完全陶冶於自我的隨性發揮,憂傷的語氣與掩飾不住的得意不搭調的充盈在臉上,詭異無比。


    而日番穀冬獅郎陷入被催眠的狀況裏,眼神中的心疼與憤然完全地暴露在空氣中,明顯強烈。


    這是他和伊澤認識的第二年。早在他進入真央學院的時候,就聽人說朽木家族出了一個廢物,居然讀了18年都沒有畢業。不過,他對這些謠言並不感興趣。


    其實,他對於貴族總是有著抵觸的感覺,甚至憎惡。可是,伊澤卻是個另類。


    那個時候站出來幫他,不是一時的衝動,而是好奇,一個人的忍耐力究竟有多大。可以在排擠敵視的學院、漠然森冷的家族,依然笑的滿不在乎,燦爛陽光。是麻木了自己所遭受的待遇?還是已經不在乎,不放在心上?


    今天,他才知道,原來伊澤不是不在乎,是不敢去在乎。不敢對周邊的人或者事存有期待和幻想,因為從天空跌進地獄的感覺太糟糕,糟糕到把生命中的全部都塗成灰白的顏色,保守頹廢。


    身為伊澤唯一的朋友,日番穀冬獅郎覺得應該為這個朋友做些什麽。在他前思後想,反複琢磨,數次推敲後,他決定……要幫伊澤找到一把斬魂刀。


    好吧,他承認這裏麵也有一部分以防自己不在伊澤身邊,伊澤受欺負的因素。


    想到這裏,日番穀冬獅郎扭過頭來,無比堅定的衝伊澤說道:“伊澤,我已經決定了,一定要幫你找一把斬魂刀。這是作為朋友的承諾,我們要一起努力!”


    什麽!伊澤馬上要得逞的笑意瞬間僵硬在唇邊。他無比內傷地看著認真的日番穀冬獅郎,欲哭無淚。搞了半天,他的苦情戲都白演了嗎!?


    在觸及到日番穀冬獅郎堅定無疑的眼神後,伊澤覺得自己徹底悲劇了。情況怎麽會發展成這樣,啊,誰能來告訴他,啊!素來冷漠的小獅怎麽會像打雞血一樣亢奮,啊!誰來把小獅拉走,啊啊啊!!!


    “小獅,你聽我說,其實有沒有斬魂刀對我來說意義不……”伊澤試圖對日番穀冬獅郎做進一步的勸說,希望他能‘改邪歸正’。


    誰知,日番穀冬獅郎一口拒絕道:“我知道,伊澤,我們明天就出發,我先迴去做準備,你也準備一下吧。就這樣,再見。”


    伊澤忍不住嘴角輕微抽搐,他望著冬獅郎消失的方向,失笑地撓撓後腦勺。


    這家夥,著急的連瞬步都用上了啊。


    收迴目光,伊澤從袋子裏拿出金平糖,向嘴裏丟了一塊,熟悉的微笑又爬上了精致的小臉。


    斬魂刀嗎?那種無聊又麻煩的東西,對他來說真的沒有用呢。為什麽身邊的人都要自己去找呢,他可不是喜歡為自己找麻煩的人啊。真是傷腦筋。


    微挑的眼角,深深沉沉的暗金色眼眸中似乎在流轉著什麽,即使不動、不說話,隻是這麽看上去,也好像會被那雙有魔力一般的眼眸吸進去。


    微翹起嘴角,唇拉出一個漂亮的淺弧,隻是做出“笑”這麽一個動作來,杏眼就會微微眯起,從劉海中透出的暗金色,好像在訴說什麽隱藏的秘密。


    伊澤拄著下頜,頭歪向一側。慵懶地看向窗外已經烏黑的天空,自言自語道:“或許剛才說我命不久矣,活不了多久,小獅會心軟些嗎。”


    說完,伊澤微微慫了下肩。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東西,走出了教室。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全部發完!


    某璃在考慮要不要加入小時代和skip...當然如果加上這兩個,就會相應的刪去兩個。


    獵人和網王好似有很多人在寫,某璃不確定能寫出比前輩們更有新意的東西,所以要刪的話,這兩個的可能性較大。


    大家可以說說看法!


    大家沒有什麽看法嗎?怎麽都不留言呢?某璃不會坑的!


    這部是純粹的喜劇哦,大家可以放心閱讀,放心收藏!


    朗大,謝謝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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