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決定去找一個人。


    在我還沒徹底崩潰之前。


    當然,宋安戈和鄧珩並不支持我這麽做,但王瀟瀟和楊柳月卻相反,她們都自告奮勇要陪我去。


    或許這就是男女之間的區別吧。


    再怎麽女強女漢子,終究還是女人,喜歡柔情似水的解決方式。


    而男人不一樣,男人喜歡對決,真刀真槍的去幹。


    在韓伊蕊留給我的那部手機裏,我看到了一輛車和一個人反覆出現的身影,我們幾個人經過反覆對比,確定我們沒有看錯。


    「她在跟蹤我。」


    王瀟瀟肯定的點點頭:「沒錯,她在跟蹤你。」


    照片中,比較久遠的圖片要追溯到韓伊蕊剛搬來的時候,我們找到了韓伊蕊的生前日誌,在日記中看到了她的猜想,韓伊蕊說,那個下午特別的忙,為了拚命賺錢,她接了很多很多的單,忙到無暇顧及無聊的孩子,隻好把手機交給玥玥,讓她自己看看電視聽聽歌玩玩遊戲。


    那是第一次,玥玥拍照了她跟蹤我的照片。


    韓伊蕊隻覺得這是偶然,本想刪除那張模糊了的照片,玥玥卻說,媽媽你看,掛在樹上的那隻風箏,是不是春天的時候被人遺落的?


    因為韓伊蕊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後了,當她再去尋找那隻被人遺落的風箏時,風箏已然不見了蹤影,或許是某一陣風某一場雨過後,風箏掉落下來被人撿走了,這是韓伊蕊給玥玥的迴答,雖然她心裏想的是,這隻風箏或許被掃進了垃圾堆焚燒殆盡了。


    後來越來越孤單的玥玥,總喜歡坐在店門口拍風景,盼望著能有一隻被人遺落的風箏出現在她的屏幕裏。


    直到手機卡頓,韓伊蕊要清理手機的時候才發現,從春到冬,玥玥拍了很多很多的圖片,玥玥的注意力也從被人遺落的風箏轉移到了一輛車身上貼了一隻蝴蝶的寶馬車上。這輛白色的寶馬車從此不斷的出現在玥玥的視線裏。


    而寶馬車裏坐著的女人,和各種各樣的人交談著,,那些跟她交談過的人,以及她本人出現在小區的時候,畫麵裏都有一個人影的出現,那就是我。


    楊柳月放下手機:


    「唐攸寧為什麽要跟蹤你?從玥玥拍的最早的照片來看,她跟蹤你,是兩年多前的事情了。」


    沒有人迴答楊柳月的這個問題,而我們的思緒拉的更加悠遠,那在此之前呢?在玥玥沒有拍到第一張照片之前,唐攸寧又跟蹤了我多久,她到底在調查我什麽?


    短暫的沉默過後,王瀟瀟提議:


    「去會會她吧,她現在應該出了月子,正好侯鬱一直騷擾我,我們藉此機會去探探她的底,江離,她上次請我們去船上吃魚,你不是說她長的很像一個人嗎?這次你好好打量她一番,將這事情弄個水落石出。」


    宋安戈和鄧珩幾乎同時出聲製止:


    「不行。」


    王瀟瀟立即追問:


    「為什麽不行?難道我們要坐以待斃嗎?我們都靜下心來好好想想,生活真的會在一夕之間天翻地覆嗎?暴風雨來之前,總會有些徵兆的。」


    宋安戈一臉沉重的說:


    「可以肯定,她是在針對你,以前我們不知道她是什麽心思,現在我們知道了這個女人不簡單,那我就隻能正麵出擊,先讓我好好調查她一番,你不能出麵,上次你落水,我就一直覺得有問題,我不能再讓你去冒險。」


    鄧珩也表示贊成:


    「不管是侯鄴,還是唐攸寧,你們去到他們的地盤,無異於自投羅網。」


    最後他們爭執不下,慕歡弱弱的舉手:


    「要不我們投個票,支持你們用賀喜的理由去探探口風的,舉手。」


    慕歡是第一票,王瀟瀟和楊柳月也舉起了手,剩下三個男人,扭捏了半天後,夏初臨也舉了手:「我沒見過唐攸寧,但我感覺,應該去見見,說不定會有所收穫。」


    此事已定,宋安戈和鄧珩都表示要跟我們一起去。


    我勸住了他們:


    「別擔心,我們是去賀喜的,加上侯鄴對侯鬱的溺愛,我們不會有事,如果去的人多了,反而會讓敵人有所警覺。」


    王瀟瀟伸出大拇指看著我:


    「敵人這兩個字用得好,雖然我不知道我們將麵對一個怎樣的戰場,但我相信,隻要我們所有人一條心,在這個沒有硝煙的戰場上,我們一定能所向披靡。」


    於是我們開著宋安戈的車前往唐攸寧家的別墅,到達別墅的第一件事,王瀟瀟捂著肚子喊:


    「受不住了,侯鬱,洗手間呢?洗手間在哪兒?我最近受了涼鬧肚子,你快帶我去。」


    侯鬱扶著王瀟瀟往樓上走去,樓下太多人,今天是唐攸寧兒子的滿月酒。


    我替她道著歉:


    「不好意思啊,這侯鬱天天在問我們來不來參加小寶寶的滿月酒,還說好歹有一頓飯的情分在,所以我們不請自來,恭喜你們,我的狀況你們也知道的,這個略表心意,別見怪。」


    唐攸寧收下了我遞過去的紅包:


    「歡迎歡迎,一早就聽侯鬱在吶喊,說他今天邀請到了自己的女神,我還以為是請了哪個明星呢,原來是你們啊,快坐吧,本來沒想給孩子辦滿月酒,這不,架不住親戚們的熱情,就在家裏簡單的聚一聚,江離,你要不要跟我來看看小寶寶,他現在睡著了,好多親戚都吵著要抱,寶寶也累著了。」


    侯鄴一直在招唿親戚,高渤的目光一直跟隨我們。


    在嬰兒房裏,我看到了天藍色的一個小空間,忍不住哇了一聲。


    唐攸寧帶著笑臉迴頭看我:「怎麽樣?是不是覺得這嬰兒房太浪漫了一點,不太適合小男孩?鄴哥哥說男孩子的房間應該硬氣一點,但兒子還小,這間房子是我親自設計的,我還在隔壁準備了一間粉紅色的,我想再生個小公主。」


    小寶寶睡的很安詳,我隻是低頭看了看,連手都沒伸,畢竟我這段時間晦氣太重,怕傳給了寶寶,唐攸寧顯得有些詫異,我笑著問:


    「那你呢,你自己喜歡什麽顏色?」


    唐攸寧脫口而出:


    「我喜歡紅色,熱情洋溢,給人一種火熱的力量,江離,你不想摸摸他嗎?他那麽可愛。」


    我搖搖頭:


    「不了,我最近你也知道的,總是接二連三的發生事情。況且我前不久才從醫院出來,我看看就好,寶寶很漂亮,取名字了嗎?誰取的?」


    唐攸寧伸手去勾寶寶的小手指:


    「取了,是高渤取的,叫侯矣,小名叫喂喂,因為一生下來就很能吃,剛餵完奶沒多久就又哭,一吃奶就笑。」


    我小心翼翼的問:


    「高渤取的?侯爺沒意見嗎?」


    唐攸寧直起身來看著我:


    「高渤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把他當哥哥,鄴哥哥知道的,也很尊重高渤,再說了,鄴哥哥這粗人,他哪知道取什麽名字啊,不讓他費腦筋,他高興著呢。」


    這一次見到唐攸寧,我總覺得她有點怪怪的。


    可能是我知道了她在背地裏跟蹤調查我的事情,所以我帶著有色眼鏡在看她吧。


    也或許是她剛生完孩子做完月子,雖然身材保持的很完美,但整個人有點憔悴,一點都沒有寶媽的喜悅,還有侯鄴也很奇怪,我見到他對唐攸寧的態度,那叫一個寵,但他今天不怎麽和唐攸寧說話,兩個人抱著孩子接受我們的賀喜時,也給人一種不太像一家人的別扭感。


    我跟唐攸寧沒有過多的交談,畢竟她是家裏的女主人,還有那麽多的客人等著她去招唿。


    臨走前,她抱著喂喂到我跟前來,喂喂生的很秀氣,大眼睛很靈動。


    「抱抱吧,喂喂是男孩兒,沒那麽嬌氣的,再說了,你是職場上出了名的鐵血娘子,說不定你抱了喂喂後,我們家喂喂以後也能做一個硬朗的男兒。」


    但我沒伸手去抱,我也不知道為何,我就是很想遠離這個孩子。


    還是王瀟瀟幫我們解的圍,抱著孩子一個勁的誇:


    「喂喂長這麽好看,長大後還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小姑娘呢,隻要以後上學了,全校的小女生都要追著喂喂跑。」


    侯鬱在一旁大笑:


    「姐,你這麽喜歡孩子,要不,你也生一個唄。」


    王瀟瀟把孩子還給了唐攸寧,白了侯鬱一眼:


    「生孩子又不是上街買菜,你有錢人家有貨你願意買人家願意賣就能成交的,生孩子是兩個人的事情,一個人怎麽完成?」


    侯鬱毛遂自薦:


    「我我我,我呀,你要是缺個人的話,找我,找我。」


    王瀟瀟伸手去戳他的胸口:


    「你?就你?你是人嗎?你在我心裏,就是個畜生。」


    畢竟是當著侯鬱家人的麵,我拉了拉王瀟瀟,對她努努嘴。


    侯鬱摸摸頭靦腆的笑了:「沒事沒事,畜生也行啊,總比畜生不如來的強,姐,你們真的就走了嗎?要不留下來吃了晚飯再走,晚上我請你們去唱歌,唱完歌去吃夜宵啊,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的夜宵店,那裏...」


    王瀟瀟拉著我跟唐攸寧揮揮手,根本沒等侯鬱說完。


    侯鬱想要送我們,王瀟瀟把他攔在車門之外:


    「你要是以後還想見到我的話,你就離我遠一點,過分的糾纏隻會讓人愈加討厭,這道理你懂不?」


    侯鬱雖然不懂,但他還是很聽話的後退了幾步。


    王瀟瀟開著車,從他麵前狂奔而去,隻剩下侯鬱在後麵喊:「姐,微信聯繫啊,姐,要記得迴我微信啊。」


    麵對這樣的一個追求者,王瀟瀟都瘋了:


    「什麽人吶,明知道我討厭他,他還要巴巴的往我身上湊,他到底喜歡我哪一點,我改還不行嗎?」


    我笑著打趣:


    「他可能就是喜歡離你近一點吧。」


    玩笑歸玩笑。開出去很遠之後,王瀟瀟把她的口紅遞給了我,我一頭霧水的問:


    「幹嘛?好端端的讓我抹口紅?」


    王瀟瀟把口紅放在我腿上:


    「打開聞聞,這味道你很熟。」


    我很疑惑的打開口紅,裏麵竟然倒了鬱美淨:


    「你這是?」


    王瀟瀟打轉了方向盤,對我說:


    「這是我從唐攸寧的房間裏找到的,說來也是天助我也,今天侯家不是來了很多人嗎?好幾個廁所都有人,侯鬱就帶著我去了唐攸寧的主臥,我在她的浴室裏找到了鬱美淨,還不能確定她抹這個,但後來我又在她的梳妝檯上看到了鬱美淨,正好侯鬱進來找我,問我在找什麽,我說剛洗完手想擦點護手霜,你猜侯鬱怎麽說?」


    聞著這股熟悉的問道,我問:


    「怎麽說?」


    王瀟瀟把車停在路旁,然後側著身子看我:


    「侯鬱二話不說,很熟練的拿著鬱美淨對我說,嫂子不喜歡護手霜,懷孕之後也不用化妝品。就喜歡鬱美淨,所以家裏買了各種各樣的鬱美淨,侯鬱還打開了唐攸寧的抽屜,你都不知道,兩個抽屜裏全都是鬱美淨,不過我看她用的最多的就是那種小袋子的,就是剪個小口慢慢擠出來的那種,我們上學時都用過的,那種味道最純正,我就擠了點出來。」


    沒錯,就是這個味道。


    我確定,那天把我推下水的人,就是懷胎七月的唐攸寧。


    迴到家,我們幾個人聚在客廳裏。


    楊柳月聞了聞鬱美淨的味道,很不解的問:


    「唐攸寧為什麽要推你下水?難道是侯鄴把你綁架走的那天晚上,他想對你用強的被唐攸寧知道了,唐攸寧怕侯鄴會在她懷孕的時候出軌,所以對你心懷怨恨?」


    王瀟瀟推了推楊柳月,楊柳月說這話的時候,夏初臨正好在廚房裏切水果,也不知道王瀟瀟在楊柳月耳邊說了什麽。等夏初臨出來的時候,楊柳月沒有再提起侯鄴差點把我強了的事情。


    宋安戈一直都在沉默,到最後才下了一句結論:


    「她想對你不利,那我們就跟她鬥一鬥。」


    楊柳月往沙發上一靠:


    「拜託,這是個法治社會,不是原始社會,不要動不動就鬥爭鬥爭的,凡事都有因果,我現在想知道的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唐攸寧,到底為什麽要針對江離,要說江離欠她老公的錢,但這筆錢已經還了,再然後就是,江離,你好好想想,你以前認不認識她?」


    唐攸寧不到二十四歲,我跟她之間相差好幾歲,隔了八零九年的時代,不可能有交集。


    王瀟瀟猜測道:


    「莫非是你以前在工作上得罪過她?」


    我一口否認:


    「不可能,我對別的事情都很迷糊。也很健忘,唯獨對工作上的事情很上心,如果她是我手底下或者我們公司的員工,又或者是我們客戶公司的員工,隻要跟我打過照麵,我都會有點印象的,但她,我總覺得她很熟悉,又說不上來是在哪兒見過。」


    王瀟瀟撫著我的後背安慰我:


    「別急別急,也可能是她很大眾臉,長的像某個熟悉的人罷了,別太沮喪,大家都別這樣,我們現在知道唐攸寧對我們充滿了敵意,我們就能小心防患,總好過傻傻的誤把敵人當朋友要好。」


    我自問,在工作崗位上,我對待手底下的人或許是嚴厲了一些,但我絕對不會無故去針對一個人,那些被我批評過的員工,不管是在職還是離職的。我都會跟他們談心,唐攸寧絕對不會是我手底下的人,我跟她之間的恩怨,我能想到的,就是楊柳月一開始說的那點。


    站在唐攸寧的角度,她懷有身孕,侯鄴又是個風雲人物,她擔心自己的老公在她懷孕期間亂來,也很正常,再加上她懷孕後脾氣秉性肯定都會隨著身體激素的變化而變化的,所以她懷疑我跟侯鄴有什麽,我倒是能理解。


    或許是我太急於找出事情的真相了,以至於我竟然忽略了,唐攸寧調查跟蹤我,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而我跟侯鄴的交集,是從綁架才開始的。


    就在我們所有人都保持沉默的時候,宋安戈突然冒了一句:


    「我查過,唐攸寧大學畢業後就嫁給了侯鄴,能查到的資料上都很正常,也很簡單,所以我們要是循序漸進的話,還不知道要等多久,現在隻有一個辦法,再去找一個人。」


    我們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宋安戈身上,幾乎同聲問道:


    「什麽人?」


    宋安戈盯著我說:


    「高渤,你還記得他嗎?就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幫你解圍的那個男人。」


    王瀟瀟晃著手指:


    「對對對,我今天還見到了他,他好像對唐攸寧的孩子很上心,侯家的親戚都爭著搶著要抱孩子的時候,侯鄴和唐攸寧都在一旁看著,隻有這個高渤全神貫注,好像很緊張,時刻都在注意著孩子的動向,偶爾有老人顫一下,他都要伸手去扶,我懷疑,這個孩子跟他有關係。」


    我瞪了她一眼:


    「別瞎說,侯鄴是什麽人?怎麽會任由自己的老婆胡來。」


    王瀟瀟撇撇嘴:


    「難道你沒看出來嗎?侯鄴喜得貴子,卻沒有半點為人父的興奮,唐攸寧也是,按理說她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下一個這麽健康可愛的孩子,應該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母愛的光輝和初為人母的喜悅才對,可是我今天總覺得他們兩口子不太對勁。」


    我也是有這樣的感覺。


    宋安戈雙手交叉放在下巴處,沉思片刻:


    「不可能吧,我們見過他們倆口子,他們很恩愛,侯鄴也很寵愛這個比他小很多歲的媳婦。」


    楊柳月舉了舉手:


    「喂喂喂,這件事情,我最有發言權,當了爸媽肯定高興的,不過你們以為生孩子就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睡一覺,十個月之後生下一個孩子那麽簡單嗎?」


    王瀟瀟傻傻的問:


    「可不就是這麽簡單嗎?還能有什麽問題?難不成還要別人幫忙啊?」


    看著說完就大笑的王瀟瀟,楊柳月嘆息一聲:


    「小妹妹,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對外人而言,生孩子就是時間長一點而已,但對我們當局者而言,這是一個很漫長很痛苦的過程,女人要經歷身材走形脾氣變差胃口不佳激素變化等等各種各樣的不適,男人也會因為自己老婆的變化而感到困惑和痛苦,甚至是勞累,生孩子的那幾個小時,其實不是女人最痛苦的時候。」


    王瀟瀟張大嘴:


    「鬼門關走一趟不算最痛苦?那麽痛,月姐,你到底想說什麽?」


    楊柳月沉重的說:


    「你們聽說過產後抑鬱嗎?很多女人都會經歷產後抑鬱,有些很嚴重,有些輕微不容易被發現,這個時候就要看作為老公的這個人要怎麽調解自己老婆的情緒,偏偏很多男人能挺住十月懷胎期間的折騰就已經很不錯了,孩子生下來後,很多男人就覺得長舒一口氣,對妻子的抱怨或者是小情緒會感覺到疲乏甚至是厭倦。」


    她說的這些,都是她的親身經歷。


    但因為她一直在我們麵前扮演著老大姐的角色,她從來沒跟我們訴過苦,所有痛苦的日子,她都是自己一個人憑藉著頑強的意誌力挺過來的。


    我們三人抱成一團,剩下三個男人低著頭,估計都在幻想自己為人父之後會怎麽做吧。


    良久,王瀟瀟故作輕鬆的站起身來轉了個圈:


    「所以我們現在要從高渤身上找到突破口?那就別閑著了,都忙起來吧,這樣,我約侯鬱出來,告訴他要喝酒。讓他帶司機,侯鬱對我說過,他迴去後,侯鄴對他管的很嚴,幾乎不讓他出門,就算是出去和朋友聚會,也要事先徵得侯鄴同意之後,再讓高渤陪同才準出去,正好給我們提供了機會。」


    楊柳月抬頭看著她:


    「你覺得你約侯鬱出去,侯鄴不會起疑?他會同意嗎?」


    宋安戈一拍桌子:


    「那就等他來約你,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就會絞盡腦汁的和這個女人靠近,瀟瀟,如果他約你的話,你就告訴他,正好最近你想去好音看演藝,問他要不要一起,等他來了,看完演出之後我們就說要狂歡,一起去唱歌喝酒。」


    王瀟瀟賊笑:


    「宋大叔,你好雞賊哦。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宣傳自己的產業,你放心啦,我懂的,這件事情交給我,保證妥妥的,很貼心。」


    約會這件事,很簡單。


    侯鬱一直都在糾纏王瀟瀟,這不,我們還沒吃晚飯,侯鬱一日三餐都準點的問候就到了,王瀟瀟迴了他微信,他高興的連發了好幾條語音。


    王瀟瀟窩在沙發裏裝可憐樣,用低沉沙啞的聲音對侯鬱說:


    「你知道我今晚為什麽沒在你家吃晚飯嗎?」


    侯鬱上鉤,問為什麽?


    王瀟瀟說:「今天是我分手三周年的紀念日,我心情不好。」


    侯鬱問要不要來陪你,王瀟瀟欲擒故縱的說不要。


    我是很久都沒聽到王瀟瀟撒嬌了,一時間不習慣,隻好去陽台上透氣,其餘人也很識趣的說家裏沒飲料,下樓去買。


    半個小時後。王瀟瀟伸了個懶腰:


    「噢耶,搞定,這小子說他晚上吃完飯就來接我,我沒告訴他具體地址,隻說濕地公園門口等,所以我們得趕緊吃飯,從他那兒到我這兒,堵車的話要一兩個小時,我們吃完飯去濕地公園散散步。」


    鄧珩不解的問:


    「為什麽要他來接,我們可以一起去公司啊。」


    王瀟瀟拿筷子敲打了一下他的手背:


    「你這人,真是,一點都不懂味,我現在是失戀三周年的狀態,我跟你們在一起等著他來,他倒是不會多心,高渤在侯鄴身邊呆了那麽多年,他會不起疑心,如果唐攸寧要做的事情是他知情的,他勢必會對我們有所防備,所以我隻能和江離在一起,月姐。你是生麵孔,你都要迴避。」


    夏初臨給我夾了一塊肉,問:


    「那我呢?」


    王瀟瀟毫不猶豫的迴答:


    「你是首當其衝要迴避的,你是夏家的繼承人,就算你和夏家決裂了,那也是你們家族之間的事情,跟我們外人沒什麽關係,在我們眼中,你始終都是夏家的人,更何況有你在不太好,你就安心在家等著我們凱旋吧,唐醫生不是說了嗎,你要好好休息,不能熬夜不能喝酒。」


    夏初臨倒也聽話,哦了一聲就沒再哼聲。


    鄧珩揪著眉心問:


    「你該不會是要我們也迴避吧?」


    王瀟瀟再次敲打了他:


    「笨吶,你作為好音的老闆之一,你當然要扮演一個追求者的角色咯,你要給侯鬱製造壓力,讓他知道,他要是不上趕著對我好,就會有別的人趁虛而入。這是戰術,你懂不?不懂也沒關係,那個宋大叔,你也要在,你好歹是和江離一起共患難的,你應該好生招待我們,看完演出之後你請我們唱歌,要是侯鬱想充大爺搶著請客,那你就由著他,不管怎樣,今天晚上我從侯鬱嘴裏套有關唐攸寧的話,江離,那個高渤就交給你,畢竟人家救過你,你要知道感恩。」


    對於王瀟瀟的安排,我們都沒問題,唯獨楊柳月不服:


    「我也可以去啊,作為你的閨蜜,在你最失意的時候陪著你。」


    王瀟瀟雙手交叉:


    「no,這個時候,忌諱人太多。具體原因我不跟你多說,你自己體會。」


    楊柳月理會不到,但她看到夏初臨很淡定的吃著飯,也隻好閉了嘴。


    飯後,我們像是一群馬上就要上戰場的士兵一樣,很濃重的在檢查自己的武器裝備,王瀟瀟把自己捯飭的很漂亮,塗口紅的時候還依偎在我肩膀上傻笑:


    「江離,我一想到鄧珩學長要假扮我的追求者來追求我,天啦,這是夢寐以求的事情啊,我感覺現在的心髒跳的好快。」


    楊柳月在一旁打岔:


    「江離,你今晚穿什麽衣服?打扮的漂亮點吧,高渤是個男人,他又願意出手救你,說不定是暗戀你很久了的人,你可以以此為突破口。」


    王瀟瀟跺跺腳抱怨:


    「月姐,江離,你們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楊柳月從衣櫃裏拿了一條裙子在我身上比劃了一下:「這件不行,太保守,咱們得性感點。畢竟看演出和唱歌,都屬於夜場的範疇了,哪有人去夜場還穿的這麽保守的,我再去找一條啊。」


    王瀟瀟氣唿唿的往床上一坐,嚎叫一聲:


    「你們倆太不尊重人了,我今晚可是功臣。」


    楊柳月在找衣服的空檔對王瀟瀟說:


    「我提醒你啊,你別太當真,假扮而已,不要人家認真演戲,你卻入了迷,還有那個侯鬱,我不同意啊,先不說他年紀小這個問題,這人本身就相當的有問題,你可別剛從暗戀中走出來,又一腳踏入了黑色地帶。」


    王瀟瀟嘟嘟嘴:


    「知道啦,月姐你真的好囉嗦啊,像個大媽一樣。」


    楊柳月會心一笑:


    「我呀,就是以前太顧著自己的小家了,也沒好好照顧你們,才讓你們一個個的混成現在這樣。你看看你們,一個離了婚,還身陷於三角戀中,一個至今未婚,連個男朋友都沒有,你說我怎麽就有你們這兩個不讓人省心的妹妹?」


    王瀟瀟從背後抱住楊柳月:


    「月姐,我就知道你最疼我們啦,你放心,我肯定會給你找一個又高又帥多金又溫柔還愛我的妹夫迴來,然後生個小公主,給然然當童養媳。」


    楊柳月找出了兩套衣服來我麵前邊比劃邊說:


    「江離,你看見沒?聽到沒?這人吶,果真是應了那句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以前她總是在我們這兒蹭吃蹭喝蹭玩還蹭穿,現在倒好,老愛蹭蹭的毛病是改了,結果人家胃口大著呢,生個閨女都想讓我幫她養,想得美,你要是生個醜八怪出來,我們家然然肯定不會要,然然眼光高著呢,長的不漂亮的小女孩,他都不帶搭理的。」


    我們在臥室裏哈哈大笑,鄧珩在外麵敲門催:


    「你們好了沒?」


    王瀟瀟對著門口喊:


    「別催別催,女孩子梳妝打扮這種事,催不得的。」


    最後,在三個男人很無奈的目光注視下,我們才從臥室出來。


    宋安戈開車把我和王瀟瀟送到濕地公園門口,本想再走走散散步的,沒想到侯鬱發了微信,說他快到了,我們隻好老老實實的在濕地公園門口等著。


    果真如我們所料,跟侯鬱一起來的人,是高渤。


    侯鬱下車來,還專門給我開了副駕駛的座位,我秒懂,對他笑笑,坐了進去。


    高渤幾乎是無表情,我沖他也笑笑,打了個招唿:


    「不好意思啊,還麻煩你開車來接我們,今天晚上可能會玩的比較晚比較瘋,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高渤還是沒有笑臉,很嚴肅的說:


    「不介意,我就是個司機而已,你們不必管我。」


    一路上,侯鬱都在纏著王瀟瀟,又是講笑話送禮物,又是變戲法的,王瀟瀟真的是個很專業的演員,侯鬱沒來的時候還像個即將戀愛的小女生一樣,沉浸在鄧珩要假扮她追求者的興奮中,侯鬱的車子一到跟前,她秒變臉,一副哀怨的表情裝的很像。


    這不,上了車之後,侯鬱卯足了勁的要逗她開心,她卻眼圈泛紅,不一會兒就落下淚來。


    侯鬱隻好拍了拍我的肩膀指著副駕駛前麵的紙巾盒說:


    「姐,麻煩你把紙巾遞給我一下。」


    我也是很辛苦才忍住不笑的,王瀟瀟還裝模作樣的抽泣兩下,連高渤都忍不住透過後視鏡去看她。


    但我知道,她演技滿分,高渤肯定察覺不出異常。


    為了配合王瀟瀟的演出,我也迴過頭去安慰她:


    「別哭了,出來玩就是想換換心情的,你別老是去想過去的事情,過去的就讓他過去的,你再怎麽傷心難過,人家都已經結婚生子了,再說,像你這麽漂亮,大把的追求者排著隊的等你去挑呢。」


    侯鬱拍著胸脯說:


    「就是就是,我不就是其中一個。」


    等侯鬱迴過味來,問我:


    「江離姐姐,你說大把的追求者?難不成你知道很多?」


    我攏了攏頭髮,很淡定的迴:


    「對呀,這年頭,隻要長相不難看的女孩子,身邊都有那麽幾個圍著打轉的男生,更何況是我們家瀟瀟,她人長得漂亮工作能力又很強。還愁找不到男朋友麽?」


    王瀟瀟嗚嗚一聲:


    「人家想找的不是男朋友,人家是想奔著結婚去的,你以為女漢子都喜歡把自己變成女漢子啊,那是因為她們沒有依靠,做不了軟妹子,否則誰不想被人捧在手心裏嗬著護著寵著愛著。」


    看她那小模樣,委屈的喲,我見猶憐。


    侯鬱正是頭腦發熱的時候,握著王瀟瀟的手說:


    「別哭別哭,我娶你。」


    王瀟瀟嫌棄的推開他:


    「誰要你娶,你才幾歲?你個小娃娃連談戀愛是什麽滋味都不懂,還敢談婚姻,你以為你是你哥啊,能把你嫂子寵的像個小女人。」


    侯鬱一著急,禿嚕了出來:


    「我哥也不是十全十美的好不好,他和嫂子最近就在鬧...」


    話沒講完,高渤一個急剎車,然後抱歉對我們說:


    「不好意思,剛剛有什麽東西飛到眼睛裏了,所以我不太舒服,小鬱。要不先你來開吧。」


    我急忙搶話:


    「沒事沒事,我來開,反正這路我很熟,侯鬱好幾年沒迴來了,估計對星城的大街小巷都不熟,從我們這兒到市裏去,這個點不能按照導航走,我知道一條路,雖然繞了點,但是不堵車。」


    高渤的本意是想阻止侯鬱接下來要說的話,所以誰開車也沒怎麽計較。


    被高渤這麽一打斷後,王瀟瀟為了不露餡,也沒追問,侯鬱轉移了話題:


    「瀟瀟,你現在心情有沒有好點?你有沒有什麽特別想吃的東西,我幫你去買,現在這個點還早,不會耽誤看演出。」


    王瀟瀟白了他一眼:


    「叫姐,不許叫我名字。」


    侯鬱立即改口:


    「姐姐姐,我錯了,姐。我改,我改,你別生氣,千萬別生氣。」


    王瀟瀟長嘆一聲:


    「你知道錯了就好,現在開始,別問我任何問題,我不想迴答,我很難過,這種難過你是不會懂的,不過你不懂也好,總比懂了之後心也跟著疼了要好,最快樂是少年,最無知也是少年。」


    侯鬱輕聲說:


    「我懂,姐,我懂,就是那種心碎的感覺。」


    王瀟瀟沖他吼:


    「你懂個屁呀,你個小毛孩,你不需要懂,你不懂裝懂,瞎懂啥啊。」


    侯鬱很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嘴,趁著等紅綠燈的時間。我看了看高渤的表情,他似乎對王瀟瀟懟侯鬱這件事,沒有任何看法,像是侯鬱跟他沒有半點關係似的。


    再之後,侯鬱怕自己說錯話惹王瀟瀟不開心,隻講了些笑話,但王瀟瀟都沒有笑,他又對我說先去南門口,步行街有個廟街,裏麵有很多好吃的。


    於是我把車子停在南門口,侯鬱下車去給王瀟瀟買迴來一大堆吃的,晚上胃口極好的王瀟瀟,此時麵對眾多美食,她都不用裝不用強忍,因為她根本就吃不下。


    這些好吃的,最後全都送給了慕歡,讓她分給大家。


    因為時間還早,我們在外麵透氣,也不知廖空唱歌有什麽魔力,這麽久過去了,排著隊來聽他唱歌的人。依然絡繹不絕。


    慕歡還跟我們說,最近廖空和許森這兩個音樂人碰在一起,每天都激情滿滿,還在準備屬於他們的新歌,要弄一個組合,專門唱自己作詞作曲的新歌。


    這是好事,有新的創意和歌聲,就會能源源不斷的吸引人。


    相反,背後有侯鄴撐腰的雲泉九曲,生意雖然不算慘澹,卻沒有好音這麽火爆。


    慕歡還笑著說,要是邵文信和陸可兒知道侯鬱來看演出竟然不去他們那兒,估計心裏不好受。


    這個梗我們倒是都沒注意到,畢竟有傳聞說,侯鬱是要接侯鄴班的人。


    普通的觀眾可能不知道侯鬱,但是能坐貴賓席的,都是有些來頭的,侯鄴的名聲很響,侯鬱自然也跟著沾了光。


    作為老闆,宋安戈和鄧珩對於侯鬱的到來,給足了侯鄴麵子,親自出門來迎接,離開場還有四十分鍾,侯鬱就被宋安戈請進了貴賓席,高渤站在門口沒有動,我迴過頭去叫他:


    「你不進去嗎?」


    高渤在我麵前站定,很凝重的對我說:


    「江離,我能和你聊聊嗎?」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第24條婚規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萌妞坑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萌妞坑寶並收藏第24條婚規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