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陷入了昏迷之中,但是以南諸的身體素質,他很快便從沉睡中醒了過來,隻不過出於某種顧慮,他並未睜開雙眼,而是努力放鬆著全身的肌肉,讓自己看起來更加自然。


    雖然看不到周圍的環境,但是他憑借著指尖的觸感,斷定自己此時正躺在床上,而且還剛好在自己的廂房裏。


    至於為什麽南諸這麽肯定這是自己的房間而不是別人的,其原因其實很簡單。


    這就是一張簡簡單單的木板床,除了一床被子,啥都沒有,完全不是他之前那種鋪得鬆鬆軟軟,睡起來異常舒適的大床鋪。


    隻睡了一晚上,南諸就感覺自己全身骨骼酸疼,身上每一寸肌肉都在做無聲的抗議,這簡直就是無聲的折磨。


    若不是南諸知道崇真派裏每一個人都是睡這種木板床的,他都要懷疑這是不是青鬆故意來折磨自己的工具。


    最最重要的是,那床上右手邊靠右約莫三寸的地方有微小的倒刺,還不明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稍不留神就會刮到手。


    雖然刮到後不是很疼,但是要細心拔出刺在肉中的小木屑就是一個不小的活兒,特別是在這種隻有油燈照明的年代,要不是南諸視力夠好,真的夠嗆。


    曾經被倒刺紮中的人都知道,這東西煩人得緊,又不疼,隻要把肉眼可見的木質渣子用針挑出,再消一下毒,沒幾天就會好的,但是前提是挑出全部的異物,否則若是還有一點殘留,死活都好不了,會反複化膿加腫痛。


    當時南諸手指被劃到後,簡直要罵娘,因為他小時候曾經遇到過這種事情,傷口反複了好幾個月才好,內心早就有心理陰影,所以再一次遇到這種類似的情況,那種久違的心有餘悸再一次浮上心頭。


    也幸好紮的不深不深,南諸很容易就處理好了傷口,到了今天,受傷的地方一點也看不出來有什麽問題,連一絲痕跡都沒有。


    這次南諸就是因為碰到了那個熟悉的地方,才真正確定了自己的方位。


    ......


    就在困意開始湧上南諸的心頭時,他敏銳地聽到房門推開的咯吱聲和清晰的說話聲。


    好像是三個人。


    來的正是白石,燕衝天和雲飛揚三人,隻不過這三人與南諸均未有真正意義上的見麵,所以南諸對著三人的身份並不是很確定,隻是盡可能地從談話的內容中判斷。


    好像是顧忌到室內有一個昏迷的病人,這三人皆可以壓低了聲調,以免打擾到病人的休息,可這又怎麽難得倒南諸。


    在他集中注意力的偷聽下,他心中已經有了肯定的猜測。


    這一爭吵的場景極其眼熟,正是原劇情中出現過的情節。


    雲飛揚本想著可以靠抓到闖山的人來獲取功勞,實現自己成為崇真派弟子的心願,卻不曾想大水衝了龍王廟,直接就打暈了了掌門人的救命恩人,使得他愈發不受待見。


    他也知自己此次真的闖了大禍,極有可能會因犯了眾怒而被踢出山門,故而他心底也是有些慌了神,急急忙忙地跑去搬了救兵來為自己求情。


    這個救火員就是崇真內部的崇高吉祥物——燕衝天。


    雖然燕衝天沒有了武功,已經從第一線退居幕後,但是老虎餘威還在,其他人還是要給幾分薄麵的,而雲飛揚看中的就是這一點。


    隻要還有迴轉的餘地那就還有希望。


    他可不傻,當然知道怎麽做是對自己最有利的。


    這不,一拉到大師伯燕衝天這個得力的幫手,直接就找上了白石,往南諸的廂房方向趕。


    而白石平日裏對雲飛揚也是多有照料,心中早就把對方當做自己的師弟,更不用說青鬆還在私底下特意囑托了他多加看顧。


    雖說他也是有些惱怒對方下手不知輕重,但是這心本就是偏的,自也是放心不下,因而也就一起跟了過來。


    這三人都知道,如今破局的關鍵就在南諸身上,隻要當事人自己都不在意了,自然此事就會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雲飛揚也就不會受到任何懲戒。


    因為南諸並未受到太大的傷害,僅僅隻是暈過去罷了,睡一覺就會醒了,但是這一覺要睡多久,沒有人會知道。


    就算他們極有把握說服南諸對此事輕拿輕放,也得南諸是處於清醒狀態。


    所以當務之急是趕在雲飛揚的處置命令下達之前,把南諸弄醒。


    三人雖目的一致,但卻在屋內在弄醒南諸的方法上起了分歧。


    白石是出於穩妥的目的,想著針灸喚醒,但燕衝天是個急性子,直接就想著塞他那不知道用什麽東西製成的十全大補丸來弄醒南諸。


    這可把雲飛揚和白石二人嚇得臉都白了,兩人都手忙腳亂地拉住了燕衝天,防止他亂來。


    他們又怎麽會不知道這十全大補丸是什麽貨色,雖然吃不死人,但吃出毛病的可能性很大,萬一南諸要是再出個什麽好歹,燕衝天是不會有什麽事,他們可都是吃不了兜著走。


    燕衝天雖沒了武功,但卻不是完全沒有,而是全身內力就像過了保質期,那是時有時無,這不,三人就在糾纏的過程中,眼見他就快被製服了,他心裏這一激動,直接就把其餘兩人給彈飛了,樂得他原地轉了一圈,再跑到南諸床前,準備強製喂藥。


    南諸肯定不會讓這種喜聞樂見的烏龍事件發生啊,說這時遲那時快,他就在藥丸離自己嘴巴隻有幾厘米的時候,恰好睜開了雙眼,並且反應極快地坐起來往後一仰,露出受到驚嚇的表情。


    燕衝天雖然心裏有幾分詫異為何南諸醒得如此恰到好處,但他此時正好對南諸的好感值處於滿值狀態,所以心裏自動地就忽略了過去,也沒有多想,直接就扭頭衝著身後的人吼。


    見到南諸醒了過來,白石和雲飛揚都喜出望外,隻不過白石是直接上前幾步進行慰問,而雲飛揚則是扭捏了一下,便落在了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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