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裏到底有什麽?


    南諸心中略感疑惑。


    明明下午的時候還沒看見有東西在床上,這半夜三更的突然出現,也不知道是誰特意送來的。


    南諸用手撐著床板,翻身坐起,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副手套穿上,這才伸手把盒子拿到身前。


    喲,倒還有些分量。


    摸索著從床頭的角落掏出一個火折子,並將其點燃。


    借著昏暗的光線,南諸細細地打量了一下盒子的外觀,還用手將外殼摸了一遍。


    感覺是個木製的,正方形的盒子,長度和寬度約莫30公分,並不是很大。


    南諸略微屏住唿吸,小心翼翼地打開了蓋子。


    稍微等待了幾分鍾,確認沒有危險後,才把頭湊了過去。


    就算在火折子的的照明下,盒子裏還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清楚。


    南諸的喉嚨聳動了一下,不自覺地抬眼望了望屋內的擺設,心裏頭還是有點發怯。


    雖說子不語怪力亂神,但是這世上本來就有許多科學解釋不了的東西,存在即合理,南諸對於這些神秘現象還是存有一定敬畏之心的,再加上之前遇到的兩個異類,讓他不得不愈發相信這世間無奇不有。


    此時的他,有些擔心自己是不是遇到什麽靈異事件了,這種突然出現一個盒子然後主人公打開,怎麽看都像是立旗子的前奏。


    思前想後,南諸還是抑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再加上毫無危險的感知信號給了他一定的信心,他還是決定摸摸看裏麵是什麽東西。


    稍微扯了扯領口,南諸做了幾次深唿吸後,緩緩將手從盒子邊緣伸了進去。


    還真讓他摸到一些東西。


    有點幹枯,細細的,密密麻麻的,有點像雜草。


    再繼續往下摸,大概是個凹凸不平,球狀的物體。


    謹慎地湊近一點,用手在盒子上方輕輕扇了扇。


    有一股淡淡的,奇怪的味道,好像是石灰和一些不知名的香料。


    直到這時,周圍還是沒有任何異樣發生,南諸僵硬的的身體開始有點放鬆。


    猛地一抓,就把裏麵的東西抓了出來。等看清是什麽東西後,南諸才真正地鬆了口氣。


    幸好應該隻是個人頭,不是別的什麽的。


    反手就把人頭直接塞了迴去,蓋上盒子,直接就往床底下扔。


    碰的一聲,好像砸中什麽東西。


    “傅玉書,你好好的不睡覺,往床下扔什麽東西啊?”


    “抱歉,抱歉,別人給的小禮物,一時興奮就脫手了,忘記你睡床下。”


    看這反應,感覺不像是他做的啊,那究竟是誰會開這種惡劣的玩笑?


    床下,楊奇盯著眼前的盒子,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同床易夢,一夜無話。


    ......


    翌日,雲飛揚慢悠悠地從夢中醒來。由於長期習武打下的好底子,他遠比白石所預計的醒得要早。經過一個晚上身體的自我修複,他基本恢複得七七八八了,已經能下床活動。


    他站起身,略微活動了一下筋骨後,最終決定還是得去勸掌門人不要去赴約。


    雖說青鬆貴為武林盟主,武功自然沒的說,並且還修煉了武功絕學金蠶絲雨,按理說勝率應是極大的,但是雲飛揚總是莫名地感覺到,好像他這一去,就再也迴不來一樣。


    雲飛揚自小無父無母,是被青鬆帶上山進行撫養,故而自然對他有著別樣的感激之情。即使因身份不明,不能學武還被其他門人欺負,雲飛揚也從來未曾怨恨過青鬆為何不偏袒自己。


    此時他聽聞青鬆與獨孤無敵九月初九那一場約戰,早已是關心極亂,也顧不得此事他是否有資格指手畫腳。


    急急忙忙地衝出房門,一時沒注意,就和來人給撞上了,直接就把對方撞了個四腳朝天。


    “哎呦喂,你這個混賬小子,枉我照顧了你一宿,你就是這樣報答你大師伯嗎?”


    雲飛揚也顧不上說話,趕忙將對方扶了起來,上下檢查了一下是否有受傷跡象。


    燕衝天粗魯地拍掉雲飛揚在自己身上亂摸的手,沒好氣地懟了一句:·“別摸了,我還沒死呢!你這急急忙忙地餓死鬼投胎的樣子這是要往哪去啊?”


    發現大師伯好像沒什麽事,雲飛揚也來不及多加解釋,連聲道歉之後就飛快地跑開了,留下燕衝天在身後吹胡子瞪眼的。


    躡手躡腳地避過巡邏的人來到了前殿,雲飛揚見四下無人,便熟練地爬上了牆邊的大樹,想觀測一下院內的情況。


    不料,這才剛趴到牆上就被巡邏的崇真弟子給發現了,不由分說地就被扯了下來。。


    正當雲飛揚和門人糾纏不清時,青鬆的命令傳了出來。


    室內,雲飛揚麵色潮紅地解釋完自己闖殿的來龍去脈後,略帶期待地看著青鬆,希望對方能聽從自己的建議,不去赴約。


    聽了雲飛揚苦口婆心的一番話,青鬆麵不改色,甚至還有點嚴肅。


    他用淩厲地眼神剜了對方一眼,冷硬地說道:“我早已和獨孤無敵約好九月九日一站,非去不可。而你,你隻是崇真派養豬的門人,甚至連弟子都算不上,我不需要你教我如何去做。”


    雲飛揚未曾想到,自己視若親人的長輩竟也和其他門人一樣,對自己視若無物。一瞬間,二十年來被當成活靶子的屈辱,和眾人的冷嘲熱諷一股腦地湧進他的腦海中,讓他不得不用盡全力才使得這股悲憤交加的情緒重新掩埋在內心深處。


    他強忍著用最平靜的語氣訴說著這麽多年來自己遭受的不公,以及自己對掌門毫無保留的真心。


    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是掌門帶自己上山,給了孤兒的自己活下去的保障,而掌門必須大公無私,不能為了一己私利就違反門規偏袒自己。


    好似沒有注意到飛揚深深隱藏的不忿,青鬆慣例將其受到的不公歸結於為了磨練意誌所必須遭受的劫難。


    聽著掌門對自己的諄諄教導,雲飛揚生平第一次產生了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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