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很惆悵。


    惆悵的直撓額頭,最後一狠心,不管了,先把眼前的問題解決了再說。


    這廂安容剛下定決心,那邊芍藥拎著裙擺跑了過來,半道上被海棠攔下了。


    “姑娘和六姑娘說體己話,不許我們過去,”海棠笑道。


    芍藥望了緊挨著的安容和沈安溪,手裏的花箋捏了捏,有些心急,那麽一堆的字啊,肯定是有天大的事!


    芍藥越想越急,就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姑娘,奴婢有事!”


    安容在走神,壓根就沒聽見,倒是沈安溪聽見了,她瞧是芍藥,就想起那天的麵粉砒霜,臉上就樂的歡,招招手,讓芍藥過去了。


    芍藥請安後,然後望著安容,不知道花箋的事能不能讓六姑娘知道。


    安容知道芍藥來是什麽事,想著沈安溪連荀止救她抱她都知道了,也就不隱瞞她了。


    等接過芍藥遞上來的花箋,安容瞅著那秘密麻麻的字,眉頭挑了又挑。


    上麵解釋了荀止為什麽要高價買豆芽秘方。


    沈安溪好奇,從安容手上接了花箋瞄兩眼,笑道,“四姐姐,二哥說荀少爺出了高價買豆芽秘方,你不願意賣,還叫我多勸勸你呢,沒想到他是一片好心,既然是為了行軍的將士們考慮,憐惜他們行軍困苦,頓頓饅頭鹹菜,再不就是肉,想讓他們吃些素菜,對身體有好處,這是好事啊。”


    安容耳根微紅,一臉不高興道,“誰叫他不說明白為什麽買豆芽,早說明白我早答應了,耽誤事!”


    沈安溪捂嘴笑。


    那邊,三老爺邁步走過來,沈安溪瞧的直眨眼,起身相迎。


    “爹,你怎麽來了?”沈安溪問道。


    三老爺拍拍沈安溪的腦袋,望著安容道,“爹爹找你四姐姐有點兒事。”


    安容慢了一步,但是三老爺說話的時候,她也走到跟前了,聞言,越加納悶,“三叔,你找我有什麽事兒?”


    三老爺輕咳一聲道,“是這樣的,方才我迴府的路上,碰到了蕭大將軍,他說想要豆芽的秘方,讓我來說個情。”


    蕭大將軍那麽話少的人啊,難得在大街上攔下他,主動和他說話,三老爺有些受寵若驚,哪怕他早從兒子那裏知道安容不樂意賣秘方,還是答應幫忙了。


    安容和沈安溪麵麵相覷,哭笑不得。


    一個豆芽秘方而已,怎麽還有人搶著要啊?


    荀止要是為了將士們,蕭大將軍肯定也是啊,能讓他廢心思的,也隻有將士們了。


    沈安溪怕安容為難,對三老爺道,“爹,四姐姐答應把豆芽秘方賣給荀少爺了,他是為了將士們,我想蕭大將軍肯定也是。”


    沈安溪後麵還有兩句話沒說,蕭大將軍肯定出不了荀大哥給的價格,也沒有荀大哥對侯府的恩情重,不論哪個,都應該給荀大哥才對。


    而安容想的則是,蕭大將軍和荀止怎麽就那麽巧都為了一件事買豆芽秘方呢?


    安容哪裏知道,原本蕭大將軍對蕭湛辦事能力很看好,可是豆芽出自安容之後,中間卡著個蕭老將軍,不能來硬的,隻能軟磨硬泡。


    別看蕭大將軍一臉冷氣,性子卻急的很,幾天時間了,一點小事都辦不好,這要是在戰場上,軍情都給貽誤了。


    碰巧他又瞧見了三老爺,就隨口提了一句,他想三老爺不會也不敢不給他一個薄麵。


    這下,為難的換成三老爺了。


    一邊是恩人,一邊是蕭大將軍,一個不可以惹,一個不敢惹啊。


    安容瞧三老爺那左右為難的樣子,有些想笑,捂嘴道,“三叔,這事我處理吧,左右都是給將士們用,給誰不是給?”


    話是這麽說,可是軍功怎麽算啊?


    三老爺心想,他想起沈安閔跟他說,荀止戴著麵具,今兒又和蕭大將軍買一樣的東西,怎麽覺得他們是一家的啊?


    可是蕭家戴麵具的就蕭湛一個,蕭湛大半夜路過侯府,還救了三太太一命,不可能吧?


    而且,今兒他還瞧見蕭表少爺一身玄青錦袍,銀色麵具,渾身冒著和蕭大將軍一樣的冷氣啊。


    應該不是他。


    若是他的話,蕭大將軍不會對自己一手培養的親侄兒這麽不信任吧,一點小事還自己出馬,那蕭表少爺也太差勁了。


    其實,三老爺心裏是希望帶著麵具的荀止是蕭湛的。


    那樣的話,侯府和蕭國公府結親就理所應當,順理成章了。


    有了救命之恩在,安容還會怕蕭湛麽?


    隻要安容不怕了,侯府就可以和蕭國公府結親了,侯爺也就不用為難了。


    隻可惜,一切都是他妄想的。


    迴到玲瓏苑,安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迴信。


    信上問道:蕭大將軍也要買豆芽秘方,理由應該與你相同,你們商議過嗎?


    看著信,蕭湛眉頭一皺。


    商議過嗎?


    應該沒有吧,舅舅吃到豆芽,眼前一亮,就把買豆芽秘方的事交給了他,他的意見不重要。


    安容收到迴信:沒有商議過,秘方賣給我即可,蕭大將軍那兒,我會去說。


    安容看著迴信,傾然一笑。


    很麻利的把豆芽秘方寫在花箋上,三兩句話就寫完了。


    看著花箋的背麵,安容糾結了一會兒,又加了一句:你問我二哥對侯府府邸了解多少是什麽意思,侯府府邸有什麽不對?


    安容這個問題問的有些羞愧,自家的府邸自己不知道,卻去問別人,著實難以啟齒,可是不問她又擔心,侯府府邸到底怎麽了?


    安容往風水上想,前朝不就是個奸臣的府邸嗎,不然能建的這麽奢侈華貴?


    沒準兒就是有那風水大師惱了那奸臣,心裏記恨,故意把府邸建的特別差。


    安容越想越覺得自己真相了。


    前朝主人覆滅,全家抄斬。


    前世侯府當家主人幾乎都沒有什麽好下場,就算二老爺謀奪了爵位,可是沈安玉嫁給了三皇子為妃,參與奪嫡,那變數太大。


    別看安容前世死的早,死前沈安玉還活的好好的,可是安容卻知道,皇宮內院,危險重重,沈安玉即便貴為三皇子妃,也要麵對許多想和她爭寵的女人。


    三皇子奪嫡成功了,那就是未來的皇帝,皇帝後宮三千,敵人不知道多少,沈安玉心中愛慕蕭湛,連柳雪茹都知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到那時,武安侯府的下場隻會更淒涼。


    三皇子若是奪嫡失敗了,武安侯府算是徹底完了。


    可以說前世,武安侯府隻有兩分希望能保住榮華富貴。


    這一世呢,因為她的重生,侯府大房前途無量,誰想到父親和大哥好了,祖母的身子應該也越來越好,可偏偏前世還算安穩的沈安芸鬧騰的越來越厲害,將侯府攪成了一鍋粥。


    還有三房,三老爺升官,二少爺前途大好,偏在勢頭正好時,西苑正院著火了。


    安容越想越覺得侯府透著一股子邪乎。


    安容在想,若是侯府真如她猜想的那樣,她該怎麽辦,真的要一把火把侯府燒個幹淨利落,然後遷移到別處居住嗎?


    安容很煩躁,煩躁的她連書拿倒了都不知道。


    芍藥站在一旁,幾次皺眉頭。


    她讀書少,不懂讀書人的喜好,可是書倒著看有意思嗎?


    明明正著可以看,要那麽自己找煩躁做什麽呢,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閑的慌,還不如逗逗雪團,沒事下樓去逛逛花園呢。


    芍藥很無語,海棠更無語。


    就算讀書少,也不是這樣傻的吧,姑娘明顯是先走神才拿倒了書啊。


    海棠重重的咳嗽了幾聲。


    安容迴過神來,見手裏的書拿倒了,趕緊倒迴來。


    海棠朝芍藥捂嘴一笑。


    芍藥,“……。”


    安容把書擱下,吩咐海棠道,“我記得樓下有一本關於風水的書,你快給我找來。”


    海棠應聲下樓,安容心急的很,等不起,又對秋菊和冬梅道,“你們也下去。”


    至於芍藥,被鄙視了。


    她不識字。


    秋菊很高傲的昂起了脖子,一臉鄙夷的掃了她一眼,噔噔噔的下了樓。


    芍藥險些氣出內傷。


    衣擺扯了又扯。


    被海棠鄙視她不生氣,但是被秋菊鄙視,她就火大了!


    認識幾個字就了不起啊,她芍藥比你秋菊笨了不成,你能學,我芍藥還不能學了不成?!


    芍藥決定識字了,她要狠狠的鄙視秋菊,將她碾壓在腳底下。


    樓下書很多,關於風水的書找起來可不容易。


    沒等她們找到書,小九帶著迴信迴來了。


    信上隻有幾個字:侯府有密道。


    安容是邊走路邊看的信,看到這五個字,一時失神,差點撞到滾燙的銅爐,幸好芍藥及時拉住了她。


    安容後怕不已,但是也抵不住心底的震驚。


    密道!


    武安侯府竟然有密道!


    怎麽可能呢?


    她前世活了那麽久,壓根就沒有聽說過密道的事啊!


    安容想著,嘴角漸漸勾勒起自嘲的笑來,前世自己有多糊塗,便是現在想想也覺得可笑,連自己父親、大哥、舅舅他們被人害死,自己都一無所知,何況是連父親他們都不知道的密道呢?


    安容覺得身子有些發涼。


    ps:抱歉,更新晚了,我想要存稿~~o(》_《)o ~~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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