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是興致勃勃,可是架不住一會兒胳膊就酸疼了,芍藥再說讓她來時,安容就不拒絕了。


    兩個時辰就做了這麽兩件小事,還不盡如人意。


    秋菊幾個丫鬟就站在一旁傻看著,心裏就一個想法:四姑娘吃飽了撐得慌,沒事浪費藥材。


    “不行,還是太粗了,要細的跟麵粉一樣,”安容用手撚起藥粉,看著裏麵夾雜著大小不一的藥粒,搖頭道。


    沈安姒和沈安芙走到竹屋門口時,聽到的就是這一句。


    這會兒安容在,門外沒有小丫鬟把守,兩人直接就打了棉簾子進來了,一進來就聞到一股子藥味兒,不由得皺隴了鼻尖。


    沈安姒掃了屋子裏一眼,嘴角扯了扯,好好一個雅致的竹屋被折騰的狼藉一片,東西擺的亂七八糟,這要是她屋子,估計都要發飆了。


    不過她更好奇了,笑道,“今兒可真是奇怪了,四妹妹和五妹妹兩個上午去長公主府做客,下午迴來,一個鑽進廚房不出來,說是要做了飯菜給胃口不適的大夫人開胃,一個把好好的竹屋改成了藥房,四妹妹你這是要做什麽呢?”


    安容拍了拍手,迴頭看著沈安姒,笑道,“你這是好奇我在做什麽呢,還是好奇五妹妹為何那麽做?”


    沈安姒瞥了眼那炒成炭一樣的藥材,嘴角劃過一絲譏笑,還真以為自己手裏拿了幾張秘方,就能做大夫了。


    她們來就是想問問從來不進廚房的沈安玉怎麽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把廚房最好的婆子找去,務必要那些婆子在一天之內教會她廚藝。


    大夫人胃口不好倒是真的,可是沈安玉有那麽孝順嗎?


    她們根本不信。


    要真的孝順的話,今兒就該在府裏陪著大夫人,而不是去長公主府。


    沈安玉的丫鬟嘴嚴,所以隻能來找安容打聽了,直覺告訴她,沈安玉的反常跟梅花宴脫不了幹係,可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沈安芙要過去幫安容,走了兩步發現桌子上擱著一張紙,像是秘方,她伸手去拿。


    安容快她一步,拿起來,笑的別有深意,“上一次秘方就夠我頭疼的了,這些東西誰都別亂動。”


    沈安芙臉色微變,臉上染上薄怒,“四妹妹,你別受了一次委屈,就把所有人想當成別有居心,對你秘方另有所圖,我不過就是好奇瞄一眼,你給我,我還不樂意看了!”


    說著,側過身子,一臉委屈模樣。


    安容勾唇笑了笑,把秘方疊好,繼續該做什麽做什麽,順帶告訴沈安姒一聲,“五妹妹為什麽喜歡下廚了,這事你們別問我,她叮囑過我,不許泄露一句,不過我想,以你們的聰慧,應該知道怎麽做吧?”


    沈安姒眉頭扭了扭,沈安玉的性子最喜歡吃獨食,有好處若是能一個人霸占,絕對不會告訴第二個人。


    她們想不通的是,安容怎麽不下廚,若是安容也下廚了,就是用膝蓋想也知道該怎麽做。


    沈安芙和沈安姒互望一眼,眸光落到了芍藥身上。


    兩人出去後,沒一會兒翠雲就來找芍藥說拿什麽繡樣,芍藥屁顛屁顛的丟了手裏的活出去了。


    沈安芙和沈安姒兩個花了二兩銀子就買了一句話:今年的梅花宴與以往不同,有一半的可能會比試廚藝。


    兩人聽後,臉色微變,互望一眼,趕緊迴去惡補。


    沈安姒準備去大廚房,沈安芙拉住她,笑道,“大廚房可是五妹妹的地盤,你去了,她一個眼神使了,誰會用心教你,我若是你就去找老太太,鬆鶴院的廚子可比大廚房好的多。”


    沈安姒想想也是,感激的看了沈安芙一眼,朝鬆鶴院走去。


    芍藥一步三迴頭的進了竹屋,湊到安容身邊,小聲的問,“現在隻有一張請帖,二姑娘和三姑娘隻能去一個,怎麽二姑娘還幫三姑娘?”


    安容笑瞥了芍藥一眼,問豎著耳朵偷聽的秋菊,“秋菊,你覺得二姑娘為什麽要幫三姑娘?”


    秋菊身子一凜,要說不知道,想到什麽,笑道,“五姑娘生性小氣,見不得人比她好,三姑娘跟老太太院子裏的廚子學廚藝,五姑娘心裏肯定惱怒,再見二姑娘笨手笨腳的,這也不會,那也不會,肯定會帶她去,而不帶三姑娘去。”


    安容聽得嘴角輕弧,秋菊很聰明,看的也很通透,懂得取舍。


    現在大夫人被禁足,短時期內是沒法放出來了,而她又初綻鋒芒,還有老太太護著,知道巴結她了。


    可惜,她弄錯了一件事,她沈安容對她也足夠的了解,牆頭草的品性,今日能舍棄大夫人,他日為了利益,絕對會背叛她,這樣的丫鬟,能用,但決不可重要!


    果真如安容所料的那樣,沈安姒去鬆鶴院學廚藝,沈安芙則跑沈安玉眼皮子底下去了。


    先是一通手忙腳亂,把油鹽醬醋弄成一團糟後,再跑去沈安玉跟前看她怎麽學的,怎麽一學就會?


    一通羨慕妒忌的眼神,弄得沈安玉飄乎乎的,以前真是高看她了,還真以為她會做糕點呢,原來也是不要臉的瞎顯擺。


    再讓丫鬟去打聽沈安姒,聽丫鬟說她學的很認真,連廚房管事媽媽都誇讚她學的快。


    沈安玉臉色頓時陰沉沉的,沈安芙再一挑撥,她便冷哼道,“學的再快有什麽用,沒有請帖,她就是禦廚也沒用!”


    等沈安姒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沈安玉答應帶沈安芙去參加梅花宴了,氣的沈安姒差點沒燒了鬆鶴院的廚房。


    雙眸迸發出嗜血的冷意,沈安姒雙拳握緊,努力平複氣的直起伏的胸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以為這樣就能讓她別去了?


    未免也太小看她了!


    沈安姒裝作什麽都不知道,認真仔細的學廚藝,這一點讓安容頗覺得意外,她跟沈安玉的想法一樣,沒有請帖,廚藝學的再好,有什麽用?


    就在安容覺得沈安姒不對勁的時候,老太太還覺得她不大對勁呢。


    沈安玉她們都學廚藝了,瞧樣子似乎在為梅花宴做準備,可是安容怎麽一點兒都不急,往年她可是比誰都積極。


    這不,等安容第二天去請安的時候,老太太上下打量她,不解的問,“她們都積極籌備梅花宴,怎麽你不急,反倒把竹屋騰出來做了藥房?”


    安容挨著老太太坐下,扭著繡著幽蘭的帕子,撅著嬌豔欲滴的唇瓣道,“爹爹連我的親事都沒有退掉,我還在為這事發愁呢。”


    言外之意,就是她壓根就沒有心思籌備梅花宴,就算她做的一桌好菜,引得無數貴夫人看中,可那又有什麽用,誰還敢跟蕭國公府和裴家爭?


    老太太明白安容話中深意,輕撫了撫安容的腦袋,寬慰了她兩句,便把這事揭過了。


    孫媽媽拿了賬冊來,老太太教安容如何看賬,安容撓著額頭,其實看賬她會,根本就不用學,可是還得裝作什麽都不會的樣子,著實辛苦。


    翻了兩頁,沈安溪就來了。


    安容忙把賬冊合上,對著老太太道,“祖母,等梅花宴過後,我再學好不好?”


    老太太戳著安容的腦門,“真真是會偷懶。”


    不過還是依了安容的意。


    安容瞧著沈安溪的臉色,有些蒼白,拉著她坐下,問,“怎麽臉色這樣差?”


    沈安溪搖搖頭,輕笑道,“不礙事,我還以為四姐姐也要學廚藝,打算跟你一起學呢。”


    老太太看了看沈安溪的臉色,擺手道,“大家閨秀會廚藝的找不到幾個,你身子不適,就別為難自己了。”


    話音剛落,外麵七福一溜煙躥進來,稟告道,“老太太,二少爺迴來了!”


    沈安溪一怔,隨即大喜過望,直接站了起來,卻因為起猛了些,身子晃了一晃,幸好綠柳及時扶住她,才沒有摔著。


    老太太也是一臉喜色,叮囑沈安溪坐下等候,才問七福,“三老爺也迴來了?”


    七福搖搖頭,“就二少爺先迴來了。”


    說話間,就見屏風處走進一個俊朗少年,年紀不大,白皙的臉龐上還帶著些稚嫩之氣,但雙眼明亮,透著股堅韌睿智之氣,正是還差幾個月才滿十六歲的沈安閔。


    他進門先是跪下給老太太見禮,老太太欣喜的眼淚都流出來了,讓他上前,哽咽著嗓子道,“快一年沒見了,祖母都快認不得自己的孫兒了,長大了不少,真像你爹年輕的時候。”


    沈安閔眼眶微紅,親切的喚著祖母,然後望著沈安溪和安容。


    互相見了禮,老太太便問沈安閔這一路迴來累了沒,他爹娘什麽時候迴來,這一年過的怎麽樣。


    屋子裏,正高興的交談著,偏有那麽不長眼的進來打斷他們,“老太太,江二老爺江二太太來了。”


    老太太高興的臉色一下子就冷沉了下去,哼道,“讓他在外麵等著!”


    一個偷竊的賊,老太太絕對不會放著自己的寶貝孫兒不過問去關心他。


    可憐江二老爺怕安容再出門,再次撲空,所以特地起了一大早來,誰想遇到沈安閔迴來。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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