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瑞娜的這番分析有理有據,讓兩人都顯得有些沉靜了下來。


    雖然表麵上看來,拉斐爾跟路易斯·佩興斯大公之間並無仇隙。但真的算起來,兩者之間也是進行了幾次交鋒。


    陰謀之神維倫在巴塞洛繆區域的計劃推展受阻,聖赫利爾海港之內的魔器被奪,對奧托雷十一世的解救,這一條條算起來無疑都是往對方的心髒之中刺入了一根根尖銳的長刺。拉斐爾對於路易斯·佩興斯大公而言就是如鯁在喉,不拔不快。


    先前的那次進攻就是對方向自己亮劍的信號了,如果不是自己的實力堅挺,怕不早就成為一具屍體了。


    卡瑞娜這番話雖然隻是推測,但成為現實的可能性很高。


    “殿下,卡瑞娜的這番話並無道理,我們有必要早做防範。”依耶芙特·亞伯拉罕點了點頭,顯然對於卡瑞娜的言語十分認可。


    “路易斯·佩興斯大公嗎?他在布盧默塔要怎麽蹦躂,隨他去。但要是真的把爪子放到了我的枕頭旁邊,那麽沒得說的,全吃了。真當我是個好脾氣,給人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吩咐讓在布盧默塔的商會長點心,給我密切關注其內的情況,要是真的不行就撤出去。我還真想看看這位家夥是不是真的能夠一手遮天了。”


    拉斐爾對此隻是輕輕一笑,不說迪巴拉·奧托雷不會輕易地讓路易斯·佩興斯大公得手,高德佛裏·奧托雷也不是一個吃白飯的家夥。上次的那場交鋒之中就能夠感受到這個家夥言語之間的智慧了,隻是現在的他還脫離不了父兄輩的保護,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走到那個高度。


    “我們不做點什麽嗎?”依耶芙特·亞伯拉罕顯然對於將主動權放在對方身上這種事情很不習慣,很直接的就問了出來。


    “要是選擇做點什麽,那豈不就是坐實了我們真的和奧托雷皇室有所關係了嗎?這位大公怕不是在心底恨不得讓我們這麽做了。我們現在就來個坐山觀虎鬥,我看他們兩方這樣子的戰鬥誰都討不得什麽好。別看路易斯·佩興斯大公好像大權在握,不可一世。但奧托雷皇室的總體實力並沒有削弱,相反,也正因為卡吉爾斯區域的陷落和失去,給迪巴拉·奧托雷來了一手好棋。


    確實,路易斯·佩興斯大公說得沒有錯,迪巴拉·奧托雷是放棄了多洛多要塞,因而間接的放棄了整個卡吉爾斯區域的居民。但他現在也因此而有了一個廣闊的立足點。真的讓路易斯·佩興斯大公占據了一個布盧默塔又如何?如果他不能夠以這些理由打開局麵,最後隻不過會被奧托雷皇室甕中捉鱉而已。


    局勢本來就是相對的,不存在永遠的失利與得利。抓住機會的人,才能夠得到最後的勝利。”


    拉斐爾說著,站起了身子。隨著自己先前係統的設立,一座座的魔像工廠已經重新開張。街道之上多出了一座座嶄新的機關人。靈魂水晶和卡瑞娜從無底深淵獲取的靈魂寶鑽都投入了實戰。讓機關人的建立趨於平穩。


    “不過有件事情倒是需要拿出來討論一下,你覺得我應不應該將那些前往其他位麵的沃納居民給召喚迴來。”拉斐爾說這句話的時候,麵容之上顯得有幾分遲疑。時間已經過了這麽久了,誰也不能夠保證其上的那些子嗣後代會繼續選擇效忠迪基奧術帝國。


    要是因此而轉化成為一場戰鬥,那處理起來無疑是非常麻煩的。如果說是敵人,那奴隸或者殺了,幹脆利落。而這些人怎麽說也是迪基奧術帝國走出去的子民,對他們舞刀弄槍難免在心理上有些膈應。


    而其他的皇室成員就更不要說了,這家族族譜因為自己的介入都有些亂了起來。這輩分算起來,自己起步都算是他們的祖宗了……


    反正這事情亂的很,讓拉斐爾一直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依耶芙特·亞伯拉罕顯然也明白拉斐爾的考慮,皺著眉頭,也不知道應該拿出個什麽解決方案。這可真是一個兩難的選擇題,去與不去都是有概率上的損失。


    ……


    布盧默塔


    因為路易斯·佩興斯大公突然的發難,確實造成了一個不小的震蕩。


    “大人,我們這一次可謂是開了一個不錯的頭。”依舊是在路易斯·佩興斯大公位於布盧默塔的府邸下方,柔和的光芒將一個廳堂照的明亮,擺放在桌麵之上的那些器皿都是用純金製作而成的。其內的餐點都精巧的如同藝術品,讓人不忍下嘴。


    說話的是一個身穿華袍,麵如枯槁的老者。他的身子非常的瘦弱,讓人擔心要是有一陣大風吹過都會將他給卷走。不過他的手臂十分的修長,手掌之內帶著一些老繭,顯然並非他表麵上所展現出來的這般簡單。


    “我們還是太過於小看了奧托雷皇室了,他們的對應措施並不慢。本來以為他們會因此而放鬆警惕,沒有想到反而更加的戒備。讓我們的布置沒有一下子就達到真正的效果,這讓我們現在所處的情景很是尷尬,進退不得啊。”


    路易斯·佩興斯大公的臉上並沒有喜色,手中的餐具也隻是在盤子之上無意識的滑動著,那美味的食物被他搗弄得不成樣子。


    “本來按照我的期望,現在推動這個計劃應該已經直接瓦解奧托雷皇室的力量。奧托雷十一世這隻老狐狸比我想象中來得更加狡猾。暴政之神的黑暗之手沒有將其除去實在是令人感到煩躁,拉斐爾·亞伯拉罕,這個家夥真是我們的心腹大患。


    最近怎麽都沒有與之相關的情報了?這家夥怎麽看都不是那種安分的家夥。讓偵察站的那些廢物多做點事情,養他們不是讓他們給我磨工的。”


    心情不好的路易斯·佩興斯大公將手中的刀叉丟了出去,拿起一塊潔白的餐巾布擦拭自己的嘴角,平日裏他都會將餐巾布稍稍折疊放好,此刻直接就被他拋了出去。


    “那麽大人,是不是要使用第二套計劃?”老者的眼睛微眯,從其中閃過一道奸詐的光彩。


    “現在看來,不將這套計劃拿出來也不行了。我本來是不希望造成這多餘的損失的,現在看起來,這些損失是必須的了。如果在這幾天之內我們也不能夠做出什麽決定性的動作,那麽奧托雷皇室也不蠢,不會再給我們更多的機會了。到時候給他們一個反咬的機會,那現在這大好的局勢就要全部斷送了。”


    路易斯·佩興斯大公不禁有些暗惱,如果不是背後的那些暗精靈祭祀催促自己,他其實也還想要在沉澱上一段時間在動手的。趕鴨子上架,真不知道這些蠢貨到底有什麽資格當上這個祭祀的。就憑他們那滿腦子的漿糊?


    ……


    最終,拉斐爾還是決定來一個投石問路。派遣機關人前去探查並且表達自己的身份以及來意,措辭嚴謹,總歸表達一句話,來與不來是你的選擇,隻要給我一個迴信就可以了。


    而正如拉斐爾所猜測的那般,好些個機關人有去無迴,從最後傳遞迴來的影像,有的是位麵被其他的異族給占據了,有的是位麵一片荒涼。即便是有些將消息傳遞成功的位麵,很多也早已不知道所謂的迪基奧術帝國,更不要說是選擇背井離鄉了。


    唯一迴訊選擇迴來的隻有一支,那就是當初隨著克裏斯托弗·梅林·亞伯拉罕大帝一起的皇室子弟。隻是從他們的身上已經感覺不到屬於當初那種熟悉的感覺,很多人在見到沃納的樣子,紛紛都瞪大了雙眼,一副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模樣。


    “殿下會不會覺得失望?”依耶芙特·亞伯拉罕見到這些人的模樣,斟酌自己的語氣說道。那個位麵被布置的固若金湯,這些人的生活過的太過於安逸,已經少去了皇室成員應有的氣質。


    “有些吧,不過這畢竟是他們最後的期望。我怎麽也要幫他們給實現了。”拉斐爾想到那些人的音容笑貌,輕歎了口氣說著。


    “老祖宗,我們不知道是否能夠適應您所說的生活。”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緩步而來,那走路的模樣就好似在遊園賞花,看得拉斐爾的眉頭直皺。這人正是這群人的領頭,看著他那大腹便便的肚子,拉斐爾真不知道應該怎麽說他。


    真的讓他們拿起武器衝向前線?怕不是讓他們自殺。不要看這個家夥擁有六階的實力,拉斐爾覺得自己手底下的一個紫荊棘衛隊成員都有機會將其殺死。


    雖然這個中年漢子總覺得這麽叫很是別扭,畢竟叫著一個比自己年輕的青年人老祖宗,還真是羞恥感爆棚。但檢測的程序卻很是肯定的表示了對方的身份。


    “……”拉斐爾就這麽看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個是自己大哥那一脈的,隻是拉斐爾從他的身上是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屬於艾薩克·梅林·亞伯拉罕的一丁點兒味道。


    安逸真的將他們給腐蝕成為了一堆蛀蟲。


    “老祖宗?”這人被拉斐爾盯得有些發毛,不禁吞咽了一口口水,將身子都不禁給低了下去。那樣子看得拉斐爾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你沒有骨頭嗎?”


    輕飄飄的一句話從拉斐爾的口中說了出來,‘你沒有骨頭嗎?’這句話說出,足以表明拉斐爾對他們有多麽的失望了。


    如果這麽把他們放迴去,在遠征之年的時候,他們肯定會是第一批死去的那種。一個‘死氣沉沉’的族群就是別人砧板之上的魚肉。


    “啊?”這人被拉斐爾這句話問的有些蒙頭,不知道應該作何迴答。


    “依耶芙特,‘高爾多斯’的那一套,給我放在他們的身上。如果通過不了,那麽這些家夥就交給你了,卡瑞娜。我不希望看到的是一群連骨頭都沒有的史萊姆。就算結果是死,我也能夠接受。亞伯拉罕家族的人,不應該是這樣子的軟蛋形象。”


    拉斐爾的拳頭攥了起來,用著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


    “希望你們能夠原諒我,兄長姐姐們。”拉斐爾低低的說了這麽一句。


    “是的,殿下。必然不會讓您失望!”依耶芙特·亞伯拉罕其實早就對這些家夥這種模樣看不慣了,如果不是礙於拉斐爾的顏麵,她都覺著不應該將他們帶上沃納。那簡直就是在侮辱亞伯拉罕皇室這個血統。


    “當然,大人。我很願意接手這份工作。”卡瑞娜淡淡的笑了笑,然後將目光在這些人的身上掃了一遍,讓他們都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像是被凍結住了。


    “老祖宗,您這是要做什麽?我們想要返迴我們的位麵之中了,其內的那些知識、傳承、財富您都能夠帶走,隻要您能夠放過我們就好了。”這個中年人聽聞‘死’這個字眼,整個人都顫栗了起來。在這之前,這個字離他有十萬八千裏。但現在他已經能夠切實的從那兩個非常漂亮的女性身上感受到了。


    “放你們走?我要是真的這麽做,那就是真的對你們不負責。那才是真正的讓你們去送死啊。”拉斐爾何嚐不願意讓他們在瀟灑安逸的在過上一段時日,到時候就算是死,那也是他們咎由自取,或許還會沒有什麽感覺。


    但拉斐爾過不了心裏麵的那一關,看著這些自己名義上的後輩,讓他們就這麽全部死去了,那自己怎麽麵對那些對自己關懷備至的兄長姐姐和克裏斯托弗·梅林·亞伯拉罕大帝?


    言語間,一個個的機關人已經將他們給圍攏了起來。


    “您怎麽能夠這麽做?我們這麽的信任您,才選擇前來此地的。您居然想要對我們動手嗎?”那個中年男子見到這個情況,聲曆內茬的大聲唿喊著。空有一身六階的實力,卻在麵對這些實力還不如他的機關人而感到腿軟。


    “我允許你們恨我,允許你們咒罵我,也允許你們再有實力的時候把我殺死。但,現在。我比你們來得強,所以你們都給我乖乖地聽話。否則下一秒,我就提前手刃了你們這些敗壞門風的家夥。”拉斐爾體內的殺氣驟然升騰而起,目光如劍,將這些人震得連話都不敢說。一些家夥甚至在拉斐爾殺氣之下失了禁,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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