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巴拉·奧托雷悄然地抹了一把額頭之上的汗水,不難想象。要是自己剛剛受到了這個進攻,不說死,落得個輕傷肯定跑不掉的。


    “殿下,這兒太過於危險了,您先撤下去吧。”身旁,一個體型高大的著甲戰士走了上來,他站在那兒就如同一口大鍾,給人一種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感覺。


    “布拉德利,我身為統帥。我的士兵站在哪兒,我就應該站在哪兒。”迪巴拉·奧托雷的聲音很大,傳遍了整個城牆。讓有些心慌的士兵們多了一絲平穩。


    連尊貴的皇子殿下都悍不畏死,身先士卒。難道身為帝國士兵的他們還要當縮頭烏龜不成?


    布拉德利聞聲,認可的點了點頭。手中拿著兩把如同盾牌大小的重劍,如果拉斐爾在此,他就會認出這個家夥。盾劍鬼客·布拉德利,這家夥的名號此刻還未顯出。後來被奧托雷皇室的三皇子高德佛裏·奧托雷給相中,開啟了自己的輝煌篇章。


    不過現在看來,這位的出場時間比起原先來得提前了。亂世必出英雄,豈不聞時勢造英雄,英雄亦適時也。


    隨著浪沙淘盡,深埋其下的寶石將會一一顯露出它美麗的顏色。


    “請殿下放心,布拉德利將會成為您的盾牌,不讓您受到絲毫的損傷。”言畢,就見他的眼神一凝,臉頰之上出現了一個厲鬼麵具,這使得他多出了幾絲詭異。


    戰鬥還在持續,不過這兒的進攻不利讓下麵的一些存在感到不快了,但見一股浩瀚如大海般的力量自城牆之下傳遞了過來,一下子就將城牆之上的眾人壓得抬不起頭來。


    “這是什麽可怕的力量?!”即便是擁有七階實力的迪巴拉·奧托雷,此刻也被這一股力量弄得有些身體僵硬起來,似乎自己正被一頭天空的獵鷹給盯住了。


    “你們的動作實在是太慢了。”一聲蒼老的不快言語自沼澤叢林之中傳出,但見一把長劍自其中飛出,砸在了城門之上,隻是這一下,由隕星鐵製作而成的城門轟然倒塌,壓死不少其後正在加固城門的士兵。


    骨王·黑羅澤這一出手,直接就強行拉開了今夜的戰鬥序幕。


    一個個獸人嘶吼著,衝入其內。他們可能不善於攻城戰,但平地戰鬥那可是他們的拿手好戲。這一衝,就讓多洛多要塞陷入了一片腥風血雨之中。居民們已經在生命女神神殿的信徒保護下準備進行撤離了,但是這場戰鬥的開場實在是太出乎所有人預料。


    不少居民還來不及撤離,就直接飲恨於獸人的刀斧之下,雖然多洛多要塞的民風彪悍,但誰又敢跟獸人和亡靈說自己民風彪悍呢?


    士兵們對於這般變化,眼睛都通紅了起來。這兒承載了他們太多的記憶,一座小小的堡壘之內,抬頭不見低頭見。他們都能夠輕易叫出這些死去居民的名字,也許他們並不是親人,但勝似親人。


    “你們這些該死的獸族豬!”士兵們也嗷嗷嗷的衝了上去,手中的武器跟對方膠著了起來。這些士兵們的配合非常優秀,兩兩為一對,一個進攻,一個防守。交互之間又是那般的天衣無縫,這讓他們彌補了與獸人之間的劣勢,每每都有收獲,而那些獸人則隻能夠不甘的飲恨或咆哮。


    隻是這樣子的情況隨著亡靈的侵入發生了改變,這些骨頭架子戰力驚人,手中的武器並不是那些破損的骨刃,而是一把把用來斬首用的死亡鐮刀。而且這些家夥的力量、敏捷都出眾的驚人,鐮刀揮動之間就真的如同死神在收繳凡人的性命一般。


    “骨王·黑羅澤,你這是在違反與上神的協定!”三神教會的大主教紛紛自神殿之中飛出,一道道的神光從空中落下,讓他們看上去如同披上了一件聖潔的披風。


    “協定?那種東西早就已經可有可無了,當初三神欺負我勢弱,死死的將我壓製。現在,是讓你們這些人類為他們當初的行為而付出代價了。”一聲冷哼,骨王·黑羅澤顯然對於如此的威脅不以為意,並且眼眶之中的那團幽綠色的靈魂之火正在怨恨和不甘的跳動著。


    “當初上神留你一命,你不知感恩,現在居然還幫著獸人來進攻多洛多要塞,你就不怕你的安可多沼澤保不住嗎?”三位大主教的臉色非常的不好,他們能夠察覺到自骨王·黑羅澤身上散發出來的力量。


    這些年這個大家夥一直收斂氣息,讓他們誤以為對方已經選擇安分守己了,現在看起來那隻是對方再給他們上眼藥。他們真是太過於鬆懈了,這些亡靈生物哪是那麽容易安分守己的家夥?如果連他們都安分守己了,那母豬都要上樹了。


    “等到你們成為我手底下的屍巫在跟我說這句話吧。”骨王·黑羅澤發出一陣蒼老的笑聲,言語之間的冷意讓人感覺連靈魂都要被凍住了。


    “休想!”三位大主教自然聽出了對方的打算,三個大型的‘邪惡淨化’神術向著沼澤地之內丟了進去。光芒似乎代替了日光,重新將這片大地帶入了黎明時分。


    “你們是不是太小看我了。”一股暗灰色的亡靈之力自其內衝出,撞上了這三個神術,神術的光芒在這亡靈之力的衝撞之下化作了點點螢火之光,碾壓,完完全全的碾壓。三位大主教竟然無法與骨王·黑羅澤相抗衡。


    “你的力量怎麽提升了這麽多?!”三位大主教的臉色微微蒼白了幾分,聲音之中有著一股難以置信。


    “你覺得我會對手下說這麽多的東西嗎?”言畢,亡靈之力如附骨之疽,順著神術的方向反衝了迴去。


    “黑羅澤,這麽多年了。何必在這個時候出來為禍呢?”一聲歎息,一道清脆的女聲從三位大主教的身後傳了出來,一個中年婦女自後而來,她的麵容雖有幾分老態,但這些並沒有破壞她的美感,反而多出了一絲成熟的風韻。


    “菲蕾德翠卡大主教閣下,我對生命女神一直保有敬意。雖然您這些年都來開導於我,讓我放下仇恨。但是三神當時欺我於危難,將我的傳承人都給殺了,這份悔,我不願意咽下!”骨王·黑羅澤的言語之間帶著化不開的恨。


    “你如此一來,不就又將自己送入了戰火之中?”菲蕾德翠卡大主教聞聲,一雙眼睛流露出了一種不忍,那眼睛澄澈得如同小河之中的流水,似乎能夠衝刷掉你心中的陰霾。


    “善惡本來就是世間亙古不變的對立方,亡靈如何能夠與人類攜手並進?我們是對立麵,你們淨化我們,我們自然也能夠將手中的屠刀揮下,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骨王·黑羅澤的力量從菲蕾德翠卡大主教的身旁劃過,再次衝向了三神的大主教。


    “黑羅澤,我不會坐視他們死去的。”菲蕾德翠卡大主教身上湧動出一股翠綠色的能量,直接將亡靈之力給切斷,如同一麵盾牌,亡靈之力在上麵流轉,消散。


    “我不會殺你,也可以放過你們神殿所庇護的那些民眾。但有些人,必死。你攔不住我的。”骨王·黑羅澤稍稍頓了頓,言語道。


    說著,一股濃鬱到化不開的亡靈之力直接將菲蕾德翠卡大主教包裹了起來,然後被丟了出去。三神的三位大主教聯手都不是骨王·黑羅澤的對手,更不要說隻有菲蕾德翠卡大主教一人了。


    這件事情做完,骨王·黑羅澤的身影直接出現在了三位大主教的身前,手中的‘吞魂’長劍直接就向著三人點去。


    隻是三人能夠成為大主教,自然不會連一手的保命手段都沒有。都從儲物戒指之中拋出一件聖物,在神力的催動之下化作三個神駿的聖潔生物,衝向骨王·黑羅澤。


    “垂死掙紮,我說過了。我想要殺的人,他們逃不掉的。”骨王·黑羅澤不屑的冷笑著,長劍繼續揮動而下,三聲悲鳴,這三個神駿的聖潔生物估計還沒有迴過神來就直接打出了gg,這完全就不是一個等級的戰鬥。


    又是那一劍,同樣的位置,滑下。


    “黑羅澤!”不過三人提前獻祭了自己的靈魂,就聽聞三聲怒吼,神降。


    三神睜開眼睛,滿臉憤怒的看向了他。


    “三神啊,多少年沒見了。當初我所感受到的痛,我會讓你們一點點的感受到的。所以,滾吧。”骨王·黑羅澤的劍不停,沒有給三神化身繼續說話的機會,三顆大好頭顱衝天而起。


    “亡靈轉化。”同時,空出的左手微微抬起,一股亡靈之力衝出,將三人的身體一卷。不消片刻,三個拿著骸骨法杖的屍巫從中走了出來。


    “向偉大的骨王·黑羅澤獻上我們誠摯的敬意。”雖然三位大主教獻祭了自己的靈魂,但降下來的三神化身卻彌補了這方麵的空缺,或者說,質量還更加的出眾。


    “撤退!撤退!”下方戰場在兩方精銳的聯合之下隻能是節節敗退,即便在多洛多要塞擁有諸多的防禦和強者,但比起天空那個偉岸的骷髏身影還是相差太多了。放棄,或許是一件最為明智的選擇,至於接下來的事態發展,那就要那些貴族們的造化了。


    ……


    於書房之中讀取這份情報的拉斐爾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骨王·黑羅澤,這位可是足以媲美雷吉諾德大師的存在。當初他可沒有在這麽早的時候露出自己猙獰的牙齒,獸人們和亡靈的進攻勢頭非常的猛烈,已經有好幾個公國陷落了。


    奧托雷皇室也派人來邀請拉斐爾進行受封,但被範佩西以拉斐爾正在進行研究的說辭堵了好些天的時間了。


    站在城堡的落地窗之前,拉斐爾能夠看到那幾個使者離開的身影。


    範佩西敲響了書房的門,得到拉斐爾的同意,開門走了進來,“殿下,那些家夥很不知好歹。他們說了,如果殿下不見他們一麵,他們是不會離開的。”


    “殿下,是否需要把這些惱人的蟲子給解決掉?”範佩西顯然也被這些家夥給弄得有些惱火了,被一群不要臉的家夥整天騷擾,想來就算是好脾氣都要變壞了。


    “奧托雷皇室現在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們還沒有必要跟他們撕破臉皮。奧托雷十一世這一次叫我過去,說是受封,其實就是想要讓我去當炮灰。這算盤打得倒是很響,以擊敗獸人暗殺隊的名號對自己進行英雄受封?在對付獸人之上極具經驗要讓我當總指揮?嗬~真當我是個聾子瞎子,什麽都看不到,什麽都聽不到嗎?”


    拉斐爾顯得十分的不屑,對方是把自己想的太天真還是把他們自己看得太聰明了?


    “不過殿下,這次對方交給了我一個盒子。他們說隻要殿下翻看一下盒子就會願意見他們了。”說著,範佩西將一個精細的小木盒子放在了桌上,這個小木盒子上麵雕刻著奧托雷皇室的徽章。


    拉斐爾微微皺眉,將盒子打開。其內放著兩個發卡,這兩個發卡造型稀鬆平常,看起來像是路邊攤購買的小製品。


    “奧托雷十一世真是好手段,帝王心術是嗎?”拉斐爾的眼神微寒,其內透露出了殺機。這兩個發卡的擁有者不是別人,正是達蓮娜和列蒂西雅。這是拉斐爾最早的時候於巴塞洛繆城購買給兩人的禮物。


    雖然自己已經提前讓亞伯拉罕商會去轉移她們三人了,但是看起來,自己的這點小動作並沒有被對方給放過。拉斐爾不禁覺得自己將她們放在對方的手中實在是一件愚蠢不過的事情,不過或許也正因如此,對方才會這麽放心的給自己提升爵位獲得大片的封賞吧。


    “想要以此來威脅我嗎?”拉斐爾將小盒子一關,收入了儲物戒指之內。看來自己倒是被奧托雷十一世的表麵給騙了,一個帝王真的會記住下屬的相救之恩?


    還真是狡兔死,走狗烹啊。


    “把那幾個人帶去會客室,就讓我來見一見這些使者們。”拉斐爾露出一絲冷笑,想來如果自己一開始就入套,怕也是見不到這兩個發卡了吧。先禮後兵是嗎?兵法玩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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