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兔找的這份武術陪練的工作,其實就是在武大郎老師的武館裏。

    話說自從肖兔初中畢業了以後,武老師的武術班越做越大,幾年的功夫,訓練場地就從原來的居民區搬進了專業場館,還取了個很威風的名字叫‘振威武館’,揭牌那天據說連鎮長都請到了,甭提有多威風了。

    由於武館的名氣大,不少市裏的學生都慕名而來,學員一多,武老師一個人自然管不過來,而他兒子武承偉又在市裏任教,脫不開身,所以武老師就動起了招陪練的念頭。正好肖兔找工作,就把她給招了進來。

    說是陪練,其實和教練也差不多,肖兔在這裏幹了一個多月,負責教低年級的小朋友基本動作,整天被一群小毛孩子在耳邊嘰嘰喳喳地圍著,耳朵都快起繭了。

    但是被小鬼煩死也總比整天呆在家裏看淩超那張冰山臉要好,這樣一想她也就不煩了,一段時間下來還反倒和孩子們處出了感情,大家都親切的叫她兔子老師,嚷嚷著一定要跟兔子老師學武,甚至別班的孩子都會偷偷跑來跟她學。

    再說武老師,他一個人本來就教不過來,孩子們喜歡讓兔子老師教,他樂意還來不及呢。這樣又過了一段時間,肖兔帶的學生越來越多,她在武館裏待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每天起床就往武館趕,迴到家又累得半死,直想睡覺。

    她媽一開始還挺得意的,想這女兒有事幹了,應該就沒精力和淩超鬧別扭吧?那兩人就能慢慢和好了。可她媽萬萬沒想到,肖兔自從去武館當陪練之後,在家的時間越來越少,和淩超鬧別扭的精力是沒了,但是和好的精力……也沒了。

    她媽急了,這倆孩子都冷戰一個多月了,怎麽一點和好的跡象都沒有呀?再這麽下去,這女婿恐怕是要泡湯了。如此一想,她決定給倆孩子創造和好的機會。

    再說肖兔她爸吧,其實當初他主張肖兔報c大,除了客觀的原因之外,也是有那麽一丁點私心的。女兒從小就定給了淩超,連認識其他男孩子的機會都沒有,難道淩超就有那麽好嗎?再說了,淩超他爸可是有拋棄妻子前科的,萬一淩超遺傳了他爸的性格,自己的女兒豈不是吃大虧了?

    所以當他媽提出要創造條件讓兩人和好後,她爸堅決不同意。

    ‘他們要想和好,還用你費這心思?我看淩超這次做得是有些過分了,讓兔兔凍他幾天也好,省得以後結了婚爬到咱家兔兔頭上去。’

    她媽急了:‘這凍都凍了一個多月了,你就不

    怕再凍下去變成南極的永凍土啊?’

    她爸態度堅決:‘如果他們家超小子做錯了事不肯承認,我看女兒以後也沒必要嫁給這種人!’

    ‘要道歉,也得給他倆創造道歉的條件吧?你看咱家兔兔這天天早出晚歸的,超超就算想道歉,也沒這個機會啊!’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他要是有心道歉,早爬窗進兔兔的房間了!不行,我看陽台上那門不能這樣通著,兔兔遲早要吃虧,我得把門堵上去……’

    眼看事情越來越糟糕,肖兔她媽終於豁出去了:‘你要是敢把那門堵了,我去告訴我媽,當年你送我那枚結婚戒指是鍍金的!’

    當年肖兔她媽嫁給她爸的時候,家裏的母親大人嫌準女婿窮,非得問他要枚金戒指,她爸實在沒辦法,隻好搞了枚鍍金的充數,這件事肖兔她媽當年為了心愛的郎君,一直瞞著沒說。

    ‘你……真是氣死我了!’她爸氣得無語。

    就這樣,在她媽的軟磨硬泡,威逼利誘下,她爸最終還是妥協了。

    於是,周五那天晚上,肖兔拖著疲累的身子迴家時,赫然發現大門緊鎖,門口還貼著一張字條。

    ——女兒:周末單位組織旅遊,我和你爸都要去。鑰匙已經留在你幹媽家,吃飯也去他們家。愛你的媽媽留。

    肖兔把那張紙條正看倒看,好了好幾遍,最後還是硬著頭皮按響了淩超家的門鈴。

    過了一會兒,有人來開門了,出來的是淩超。

    兩人已經好久沒說話了,上次碰到都已經記不得是幾天前了,所以肖兔一看到淩超,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再加上他一臉麵無表情,看得人難受。

    肖兔生硬道:‘幹媽呢?’

    淩超淡淡地迴答:‘出去了。’

    ‘那幹爹呢?’

    ‘不在。’

    肖兔囧了,難不成現在他們家隻有淩超一個人?愣了半晌,她這才又道:‘我是來拿鑰匙的。’

    ‘什麽鑰匙?’

    肖兔有些惱了:‘就是我媽留在你家的鑰匙啊!’

    淩超一臉不知情:‘我不知道。’

    這態度,真讓人想揍他!肖兔捏了捏拳頭,發現自己被小鬼們摧殘了一天,根本連捏拳頭的力氣都沒有……內心痛苦掙紮了半天,她還是決定不和自己不過去,道:‘我自己進去找。’

    淩超也沒說什麽,側

    身讓開了道。

    這門本來就不大,他一個人就占了大半,肖兔進去的時候,他似乎還故意朝她那挪了挪,害得肖兔幾乎是貼著他過去的,不由得又羞又惱。

    進了屋,她找了半天,也沒見著她媽說的鑰匙,而淩超則雙手插袋,倚著玄關的牆,悠然地看著她,那目光隨著她來迴移動,看得肖兔渾身都不自在。

    越是著急,就越找不到,最後肖兔隻好放棄了尋找,掏出手機給幹媽打了個電話。

    ‘兔兔啊?我在外麵啊,哦,那串鑰匙啊?在鞋櫃上啊!怎麽沒有呢?那就在茶幾上……也沒有?那你再去廚房找找?……’

    如此把家裏翻了個遍,差點連廁所都去找了,鑰匙還是沒找到,最後淩超他媽喊了一聲:‘哎呀!鑰匙在我這裏,我收拾東西的時候不小心放進包裏了!’

    肖兔:‘……’

    肖兔是黑著臉掛的電話,掛完了電話一抬頭,撞上了淩超的目光,他依舊倚牆站著,隻是眼裏染上了似笑非笑的目光。

    剛才她那急急忙忙找東西的樣子著實有趣,讓人忍不住心生愉悅。

    肖兔可不愉悅,她都快被淩媽給折騰死了,見淩超那表情,直想衝過去把他掐死。不過她現在累得連隻螞蟻都捏不死,別說是個厚臉皮的人了,她轉了個身,決定先從陽台繞迴家再說。

    才走到陽台,她囧了。

    陽台上的門……竟然被鎖了?

    話說陽台上這扇門,可真不是她媽為了撮合他們鎖的,這件事還得怪肖兔她爸。自從她媽提議要創造機會讓女兒和淩超和好後,她爸打心眼裏的不願意,可是老婆實在是太執著,他又不好反駁,於是早上和她媽出門的時候,就偷偷把陽台上的門反鎖了。這樣一來,超小子就不會趁他們不在家,大晚上的偷進女兒房間了,他這個做爹的也就放心了。

    可是肖兔她爸聰明反被聰明誤,沒想到淩超他媽會把鑰匙帶走,如此一來,肖兔反而有家歸不得了。就在肖兔看著那鎖上的陽台門欲哭無淚的時候,正在外頭住賓館的肖兔她爸還在為自己早上的行為得意不已……

    肖兔是垂頭喪氣地從陽台上走進來的,一天的勞累,外加此時的身心折磨,她幾乎已經被磨得沒了脾氣。

    ‘門鎖了,我等幹媽迴來好了……’

    此時,淩超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頭也不迴地應了一聲。

    明明錯的是他,卻還要擺出一

    副理所當然的架勢,肖兔不由得又有些生氣,幹脆一屁股坐到沙發的另一頭,也看起了電視。

    長長的沙發,你坐這頭,我坐那頭,誰也不理誰。

    起先,肖兔還生悶氣。過了一會兒,她終於架不住一天的勞累,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肖兔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高考錄取分數線公布,她以一分之差落榜,她媽不停地哭,她爸黑著臉讓她重讀一年。她不肯,去找淩超,卻見他頭也不迴地轉身離開了,然後是她媽,再是她爸,後來幹媽也走了……

    ‘不要走!不要丟下我……’肖兔急得叫了起來,伸手想去抓住他們。

    ‘啊!’

    一不小心,撞到了什麽東西,她驚醒過來,看到淩超近在咫尺的臉。

    ‘我不過是給蓋條毯子,用得著那麽感動嗎?’他似笑非笑。

    但是片刻之後,那笑容凝固在了淩超的臉上,因為肖兔眼一紅,竟然哭了。

    ‘都是你不好!你個壞蛋,壞蛋!’她沉浸在剛才那個噩夢的情緒中,扯著他的領子,不停地捶他的胸膛。

    說實話,淩超從沒見過肖兔這模樣,一時也慌了神,隻好抱著她,任由她對著自己又大又罵:‘別哭了,是我不好,我是壞蛋……’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隻覺得一見她的眼淚,心就跟被撕開似的,痛得不行。

    過了一會兒,肖兔總算平靜下來,神情恍惚地在他懷裏喘著細氣。

    又過了一會兒,就在肖兔終於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竟然靠在淩超懷裏的時候,她的肚子‘咕嚕——’一聲,叫了。

    微妙的氣氛就這樣被打破了,肖兔急忙推開淩超,在沙發上縮成一團,紅著臉,羞得不知所措。

    ‘你餓了吧?’他柔聲問。

    肖兔把兩埋進膝蓋裏,輕聲應了聲。

    ‘我給你去煮碗麵。’他說著,終於從沙發上站起來。

    轉身進廚房的刹那,眸子驟然暗下,那顆心似乎還在隱隱作痛。

    這次,真的是自己做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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