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位能臣很快便到,太子遂將他們請進太子府的封閉式會議間,開門見山道:“眼下父王時有吐血,精神也嚴重不劑,已勝任不了治理國家大事之要務,然而國家不可一日無君,故本宮想征詢一下你們的意見。”


    大臣甲忙說:“太子殿下,萬萬不可,陛下雖然目前龍體欠安,但他畢竟還年輕,隻要妥加調理和治療,想必不久之後即可恢複。”


    太子蕭棣開不悅道:“父王此次的病情跟以往不同,此次顯然是要嚴重得多,本宮實在不忍心他一邊忍受著病痛的折磨,一邊還要操心國事。”


    大臣乙恭敬道:“可是殿下,就算事實是這樣,隻要陛下沒有這個打算,我們不能輕舉妄動,否則反而容易引起陛下的懷疑。”


    太子蕭棣開不耐煩道:“本宮並不介意他懷疑,本宮有足夠的理由說服他。”


    大臣乙道:“怕隻怕此事一旦被他知道後引他龍顏大怒,於是盛怒之下做出極端的決定,反而對殿下不利。”


    太子蕭棣開道:“本宮這麽做也是體諒他的辛苦,反正這江山遲早也是本宮的,本宮隻要跟他好好解釋,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大臣丙說:“殿下,您確定您了解陛下的性格了嗎?依微臣的經驗,陛下對於讓位一事一直諱莫如深,加之他又是喜歡凡事在握的人,恐怕並非您去解釋就能動搖得了的。”


    蕭棣開聽了後又有些猶豫了。


    是呀,盡管自己身為蕭宏的兒子,在蕭宏身邊十幾年了,但他確實並不是特別了解蕭宏。


    身為一國之君,蕭宏的城府很多時候是相當深的,而他的洞察能力有限,還真不知道哪些時候蕭宏向他呈現的才是真實的一麵。


    考慮良久之後蕭棣開說:“好吧,那此事還是從長計議吧。”


    ...........................


    江月棠參加完‘九五賽”就跟隨方昭恆北上了,並不知京城人因為她連勝兩屆大比的緣故而被列為未來十年內最佳夫君人選的首選人,也不知京城人賦予她‘常勝小公子’的稱謂,直到她到達了聞州城時才從一些人的茶餘飯後的話資裏得知。


    此時的她正為蕭棣元的人身安全和下落問題而憂心忡忡,聽得這話時便並沒有感覺多高興。


    方昭恆聽了倒是很高興,嘴上雖然不說心裏卻是充滿欣慰的。


    到達北部的功雲城時已是十一月初了,顧十八娘和‘日月流星刀’派的弟子們在這裏與他們匯合,然後經過商討決定在這座城市小住下來,直到過完了春節再往西北方向去。


    在功雲城小住的日子裏江月棠想盡辦法多方打聽,皆沒有蕭棣元的消息,長久的擔憂讓她終於忍不住在自己的房間裏大哭。


    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她接下來的人生即便榮譽加身也不會讓她感覺得到半點幸福了。


    她越想越難過,不知不覺間淚水便打濕了半條衣袖,並且顧十八娘進來時她也渾然不覺。


    顧十八娘在她的身邊坐下,輕聲問:“有心事?”


    江月棠忙擦幹眼淚道:“沒有。”


    顧十八娘微笑道:“還說沒有呢,眼睛都哭腫了。跟我說說吧,我看看能不能幫得上忙。”


    江月棠這才坦誠道:“昭國三皇子的案件終於查出來了,可是三皇子的下落卻又成了謎,我在擔心他的人身安全。”說罷又補充道,“實不相瞞,我與他是朋友,不涉及國家利益的純粹的朋友,我現在很擔心他。”


    顧十八娘道:“他如此聰明之人,自然懂得如何保護自己,就算身處混亂中,也肯定有辦法找到自保的方式的。”


    江月棠道:“但願如此,但依然忍不住擔心,畢竟沒有人知道他現在是否離開了曙國,而曙國那邊現在卻是在全城搜捕他。”


    顧十八娘道:“往最壞的看,就算他依然在曙國,現在也尚未被曙國國君派去的人抓到啊,所以顯然他目前是安全的。”


    江月棠道:“假如是這樣那他的處境也十分之危險。”


    顧十八娘拍著她的肩頭道:“既然他有辦法不被他們抓到,就肯定有辦法保全自己的性命,你要相信他。”


    江月棠點頭,幽幽道:“我真希望他此時已經逃離了曙國。”


    顧十八娘:“興許他真的已經逃離了呢,他隻不過是因為現在的局勢下不便給你寫信,所以沒有讓你知道他目前的蹤跡而已,興許過些時候局勢安定下來了他就給你寫信來了。”


    江月棠想想覺得也有道理,心裏便沒先前那般難過了。


    次日,江月棠給江傳雄寫信,讓他幫他繼續打聽曙國那邊的情況,尤其是關於蕭棣元和曙國宮廷的。


    江傳雄人脈廣,辦法多,比較容易得到這些消息。


    上個月初,江傳雄在給她的信裏道:“目前曙國皇帝下令全國搜捕廣賢王,但進行了十多天也毫無收獲,而廣賢王所在的藩地那邊據說並不怎麽願意配合此次的搜捕工作,所以在那邊的搜捕工作進行得尤其困難。對了,廣賢王一位叫管臨的下屬有一女兒叫管靈玉,曾經是喜歡過廣賢王的,後來因為廣賢王心有所屬所以倉促嫁給了一位家庭還算殷實的人家,她得知廣賢王的事後便成立了一個救助小組,讓這個小組的人四處去尋找廣賢王的蹤跡,這事很快便被朝廷知道了,曙國國君親自下令對她處以斬首示眾處理,並削去了其父管臨的區長職務。”


    江月棠這時才知道原來有一位女子這般深愛過蕭棣元,她不但沒有妒忌,反而為管靈玉的舉動而深受感動,於收到信的當晚親自設了一個拜祭台向她燒香磕頭,祈願她在地下能得到安息,並感謝她為蕭棣元所做的一切。


    春節沒多久便到了,江月棠在春節前收到了江傳雄的來信,江傳雄告訴她這段時間裏曙國那邊皆無任何關於蕭棣元的消息,但他會繼續派人去打聽的,又說昭國皇帝李霈和皇太後都似乎並不怎麽擔憂蕭棣元的下落問題,所以他猜測蕭棣元目前應該是安全的,讓她不要太過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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