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天暗了，你帶寧兒迴去休息吧，這裏有張公公照看著，不會有事。”
“陛下.......”柳氏很是不放心。
蕭宏卻已經翻身朝裏，留給她一個不容商量的背影。
柳氏欲言又止，隻好退了下去。
待柳氏走後不久，蕭宏睜開眼，仰躺著望向承塵，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不多久後，蕭宏讓張公公進來，道：“速去傳廣賢王過來。注意，別讓太子和皇後知道。”
“諾。”張公公點頭道，立即領命行事。
蕭棣元正在浴室裏沐浴，他打算沐浴過後便去陪著蕭宏的，如今聽說蕭宏有請，他當即穿上衣服出了浴室。
張公公輕聲道：“二.......廣賢王，陛下讓您悄悄地去，別給太子殿下和皇後娘娘知道。”
“嗯。”
蕭棣元當即走在了前麵。
張公公則在後頭一邊觀察著四周一邊走。
這時夜已經深了，四周的行人極少。
蕭棣元選了一條較為偏僻的小路走，而且走得極快，因此一路上都沒有人看見。
進得養心殿，蕭棣元立即朝蕭宏的臥室去。
蕭宏已經坐立起來了，由於精神不濟，他整個上半身都靠在靠墊上。
給蕭宏行過禮後，蕭棣元在床邊的凳子坐下。
看著蕭棣元，蕭宏的眼裏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慈愛之情，同時又有著難以言喻的痛苦和無奈，道：“朕最近總覺得累極了，也不知是什麽緣故。方才朕醒來時忽然想到萬一自己哪天就這樣走了，曙國的臣民們該怎麽辦。”
蕭棣元忙道：“禦醫都說父王是太過勞累加思慮過重所致，休養一些時日便好了。”
蕭宏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朕自己的身體，朕最清楚不過了，朕隻怕是........時日不多矣。”
一股悲悵之意頓時湧上蕭棣元的心頭，他忙撫慰蕭宏道：“先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再說，別胡思亂想了。”
蕭宏搖頭，幽幽道：“有些事情啊，當事人偏偏是最有底的。”
“不管什麽問題，積極治療便是。父王正春秋鼎盛，肯定能治好的。”
蕭宏不語，良久之後才說：“朕聽說昭國宮廷有一位善於煉藥的藥劑師，昭國的皇太後、皇帝及皇後現在都是在服用他煉的強身健體藥，”蕭宏看了蕭棣元一眼，道：“朕倒是很想請他到我們這裏來一趟，為朕煉幾服藥。”
“這建議挺好。”蕭棣元點頭道，“隻怕昭國那邊不肯放他來。”
“朕打算寫封信去給李霈，就說想借用尹衡半年。”蕭宏道。
蕭棣元道：“既然是對他們那麽重要的人，就算您寫信去借用他們也未必肯借。要不這樣吧，兒臣親自去昭國一趟，興許昭國國君看在兒臣的誠意上會肯。”
蕭宏的目光便亮了亮，但隨即又搖了搖頭，道：“不必你專程去，還是朕親自寫封信去看看情況再算吧。”
蕭棣元正欲說什麽時張公公進來道：“陛下，太子殿下求見。”
蕭宏的神色頓時有些慌亂，然而蕭棣開已經從外頭走了進來。
“朕尚未準許你進來，怎麽就這樣闖進來了？”蕭宏怒氣衝衝道。
蕭棣開麵不改色道：“父王大半夜的找元弟來密議，兒臣實在太過好奇你們的談話內容，故趕來看看。”
“你。”蕭宏氣得喘不過氣來。
蕭棣元看向蕭棣開道：“既然哥哥這麽好奇我與父王的談話內容，那我就告訴你吧——父王打算找個藥劑師來煉些強身健體的藥，我便推薦他聯係昭國的國君，因為我聽說昭國的宮廷裏有一位善於煉藥的藥劑師，父王聽了也覺得這個建議好，所以我們剛才正好說到是要由父王親自寫信去還是由我親自去昭國請求。”
蕭宏臉上的慌張便消失了，點頭道：“元兒說的沒錯。”
蕭棣開看了蕭宏和蕭棣元一眼，在一旁的座位慢慢地坐下，道：“那藥劑師是昭國人，又怎會真的為了您的龍體好？他煉出來的藥您敢放心服用嗎？”
“他在我們的地盤，身邊又全是我們的人盯著，哪裏敢胡作非為？”蕭宏肅顏反駁道。
蕭棣開便笑了笑，道：“就算他不敢造次，但是若他存了別的用心，在煉藥時使了點手段，我們不懂煉藥，又如何看得出來？”
蕭宏不滿，道：“吃藥的是朕，朕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麽？”
蕭棣開便趕忙跪下肅顏道：“父王願意大膽嚐試，兒臣本不應該阻攔，然而父王的龍體與曙國人的前途命運息息相關，兒臣如何能不擔心？”
實在聽不下去也看不下去的蕭棣元終於開口道：“哥哥言重了，父王這麽打算也是為了能有個強健的身體繼續看顧著曙國的江山，至於個中的風險，父王當然也估算了進去，就不勞你這般操心了。”
還沒待太子蕭棣開開口，蕭棣元又道：“沒錯，請一個異國的煉藥師來煉藥是有風險，但這風險也是可控的，所以我很讚成父王的做法。”
蕭棣開道：“元弟，何以見得這風險是可控的？”
“就憑他的性命掌握在我們的手中。”
“萬一他是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的人呢？”
蕭棣元鎮靜答道：“如今昭國和曙國之間的關係還是不差的，我看不出昭國有什麽理由這麽做。”
蕭棣開頓時不知該如何作答了。
“太子，你若沒事就先退下吧。”蕭宏冷聲道。
蕭棣開卻沒有離開的意思，道：“兒臣今晚想留下來照顧父王。”
“沒必要。”蕭宏斷然道。
蕭棣開隻好站起身來，一臉不甘地看了蕭棣元一眼才慢慢地走了出去。
“真是太不像話了。”蕭宏怒聲道。
話剛說完他便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
蕭棣元趕忙上前去拍他的後背。
看著蕭宏瘦削的背部輪廓，蕭棣元的心裏忽然有種說不出的難過。
他對蕭宏的感情是複雜的，尤其是在意識到自己並非蕭宏親生的事實之後，但是.........
千頭萬緒忽然湧上心頭，讓蕭棣元有一瞬間鼻子發酸。
“父王別生氣，身體要緊。”他說，幫助蕭宏仰躺下去。
“陛下.......”柳氏很是不放心。
蕭宏卻已經翻身朝裏，留給她一個不容商量的背影。
柳氏欲言又止，隻好退了下去。
待柳氏走後不久，蕭宏睜開眼，仰躺著望向承塵，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不多久後，蕭宏讓張公公進來，道：“速去傳廣賢王過來。注意，別讓太子和皇後知道。”
“諾。”張公公點頭道，立即領命行事。
蕭棣元正在浴室裏沐浴，他打算沐浴過後便去陪著蕭宏的，如今聽說蕭宏有請，他當即穿上衣服出了浴室。
張公公輕聲道：“二.......廣賢王，陛下讓您悄悄地去，別給太子殿下和皇後娘娘知道。”
“嗯。”
蕭棣元當即走在了前麵。
張公公則在後頭一邊觀察著四周一邊走。
這時夜已經深了，四周的行人極少。
蕭棣元選了一條較為偏僻的小路走，而且走得極快，因此一路上都沒有人看見。
進得養心殿，蕭棣元立即朝蕭宏的臥室去。
蕭宏已經坐立起來了，由於精神不濟，他整個上半身都靠在靠墊上。
給蕭宏行過禮後，蕭棣元在床邊的凳子坐下。
看著蕭棣元，蕭宏的眼裏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慈愛之情，同時又有著難以言喻的痛苦和無奈，道：“朕最近總覺得累極了，也不知是什麽緣故。方才朕醒來時忽然想到萬一自己哪天就這樣走了，曙國的臣民們該怎麽辦。”
蕭棣元忙道：“禦醫都說父王是太過勞累加思慮過重所致，休養一些時日便好了。”
蕭宏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朕自己的身體，朕最清楚不過了，朕隻怕是........時日不多矣。”
一股悲悵之意頓時湧上蕭棣元的心頭，他忙撫慰蕭宏道：“先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再說，別胡思亂想了。”
蕭宏搖頭，幽幽道：“有些事情啊，當事人偏偏是最有底的。”
“不管什麽問題，積極治療便是。父王正春秋鼎盛，肯定能治好的。”
蕭宏不語，良久之後才說：“朕聽說昭國宮廷有一位善於煉藥的藥劑師，昭國的皇太後、皇帝及皇後現在都是在服用他煉的強身健體藥，”蕭宏看了蕭棣元一眼，道：“朕倒是很想請他到我們這裏來一趟，為朕煉幾服藥。”
“這建議挺好。”蕭棣元點頭道，“隻怕昭國那邊不肯放他來。”
“朕打算寫封信去給李霈，就說想借用尹衡半年。”蕭宏道。
蕭棣元道：“既然是對他們那麽重要的人，就算您寫信去借用他們也未必肯借。要不這樣吧，兒臣親自去昭國一趟，興許昭國國君看在兒臣的誠意上會肯。”
蕭宏的目光便亮了亮，但隨即又搖了搖頭，道：“不必你專程去，還是朕親自寫封信去看看情況再算吧。”
蕭棣元正欲說什麽時張公公進來道：“陛下，太子殿下求見。”
蕭宏的神色頓時有些慌亂，然而蕭棣開已經從外頭走了進來。
“朕尚未準許你進來，怎麽就這樣闖進來了？”蕭宏怒氣衝衝道。
蕭棣開麵不改色道：“父王大半夜的找元弟來密議，兒臣實在太過好奇你們的談話內容，故趕來看看。”
“你。”蕭宏氣得喘不過氣來。
蕭棣元看向蕭棣開道：“既然哥哥這麽好奇我與父王的談話內容，那我就告訴你吧——父王打算找個藥劑師來煉些強身健體的藥，我便推薦他聯係昭國的國君，因為我聽說昭國的宮廷裏有一位善於煉藥的藥劑師，父王聽了也覺得這個建議好，所以我們剛才正好說到是要由父王親自寫信去還是由我親自去昭國請求。”
蕭宏臉上的慌張便消失了，點頭道：“元兒說的沒錯。”
蕭棣開看了蕭宏和蕭棣元一眼，在一旁的座位慢慢地坐下，道：“那藥劑師是昭國人，又怎會真的為了您的龍體好？他煉出來的藥您敢放心服用嗎？”
“他在我們的地盤，身邊又全是我們的人盯著，哪裏敢胡作非為？”蕭宏肅顏反駁道。
蕭棣開便笑了笑，道：“就算他不敢造次，但是若他存了別的用心，在煉藥時使了點手段，我們不懂煉藥，又如何看得出來？”
蕭宏不滿，道：“吃藥的是朕，朕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麽？”
蕭棣開便趕忙跪下肅顏道：“父王願意大膽嚐試，兒臣本不應該阻攔，然而父王的龍體與曙國人的前途命運息息相關，兒臣如何能不擔心？”
實在聽不下去也看不下去的蕭棣元終於開口道：“哥哥言重了，父王這麽打算也是為了能有個強健的身體繼續看顧著曙國的江山，至於個中的風險，父王當然也估算了進去，就不勞你這般操心了。”
還沒待太子蕭棣開開口，蕭棣元又道：“沒錯，請一個異國的煉藥師來煉藥是有風險，但這風險也是可控的，所以我很讚成父王的做法。”
蕭棣開道：“元弟，何以見得這風險是可控的？”
“就憑他的性命掌握在我們的手中。”
“萬一他是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的人呢？”
蕭棣元鎮靜答道：“如今昭國和曙國之間的關係還是不差的，我看不出昭國有什麽理由這麽做。”
蕭棣開頓時不知該如何作答了。
“太子，你若沒事就先退下吧。”蕭宏冷聲道。
蕭棣開卻沒有離開的意思，道：“兒臣今晚想留下來照顧父王。”
“沒必要。”蕭宏斷然道。
蕭棣開隻好站起身來，一臉不甘地看了蕭棣元一眼才慢慢地走了出去。
“真是太不像話了。”蕭宏怒聲道。
話剛說完他便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
蕭棣元趕忙上前去拍他的後背。
看著蕭宏瘦削的背部輪廓，蕭棣元的心裏忽然有種說不出的難過。
他對蕭宏的感情是複雜的，尤其是在意識到自己並非蕭宏親生的事實之後，但是.........
千頭萬緒忽然湧上心頭，讓蕭棣元有一瞬間鼻子發酸。
“父王別生氣，身體要緊。”他說，幫助蕭宏仰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