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監國的這段時間裏,江傳雄每日早出晚歸,全力以赴,可謂是嘔心瀝血、鞠躬盡瘁。


    陶老夫人和甄慧媛都擔心他的身體,因此每日都為他精心準備營養豐富的膳食,還花大量的時間來為他熬養生湯。


    一段時間下來,他人雖辛勞,但精神卻很矍鑠,而且容光煥發。


    這段時間裏,由於郭一凡、君子鵬、上官澈和龔岩的鼎力協助,朝廷裏的事才得以一件件有條不絮地處理或展開,因此江傳雄很感滿意,決定待皇帝李霈迴來後便幫這幾個人向皇帝邀功,讓他們得到相應的獎賞,還打算屆時親自宴請他們一次。


    時間一天天過去了,朝廷上下皆整然有序,甚至比皇帝在的時候還要好,百姓們皆交相稱讚江傳雄一隊人的管理有方。


    這很讓江傳雄感到欣慰。


    他做了一輩子的官,最希望的便是得到百姓的認可。


    轉眼還有五天便到十一月份了,這日,下完早朝後上官澈來見江傳雄,道:“江大人,據宮行衣那邊匯報,這十五天裏並沒有見司馬彧與孟太貴妃私下約會。”


    江傳雄點頭,示意上官澈坐下。


    上官澈便問:“待陛下迴來時,我們要不要將此事告知陛下?”


    畢竟孟太貴妃是有跟司馬彧私下會麵。


    “我也在想這個問題,”江傳雄道。


    雖然孟太貴妃與司馬彧私下見過麵,但是他們見麵之後具體說了什麽、做了什麽他們並不知道。


    斟酌了片刻後江傳雄道:“還是先別跟陛下說吧,對於此事,我們繼續暗中觀察,等線索多一些、情況更嚴峻些時再跟陛下說。”


    如果僅僅是男女間的私會就沒必要跟陛下說了,畢竟這事若說出去不僅會毀了孟太貴妃母子,也會給天家丟麵子。


    上官澈便點頭道:“也是,那我們就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江傳雄點頭,領著他到文淵閣旁邊的院子中的一個涼亭裏坐下。


    “一個月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多得你、郭大人、君大人和龔大人的鼎力協助才沒出什麽差錯。”江傳雄一邊給上官澈倒茶一邊道,語氣裏頗是感慨和感激。


    上官澈微笑道:“主要還是江大人治理有方。”


    江傳雄忙擺手道:“上官大人莫要謙虛,沒有你們幾個我自然是沒法將朝中的事都打點妥當的。眼下還有五天了,希望這五天也不會出什麽事吧。”


    上官澈忙說:“大人將一切該處理的事都處理了,應該不會有什麽麻煩事的。”


    “但願吧,”江傳雄道。


    ................


    十一月一日早上卯時正,李懷的妻子舒蓓平安產下了她和李懷的第三個孩子。


    在產房外緊張地等待了一晚的李懷得知後頓時大鬆了一口氣,不顧下人們的阻攔快步走了進去。


    他與舒蓓早在幾年前便生了一兒一女,之後由於李懷跟皇太後發生了親密關係,便不太肯與舒蓓同/房了,因此他們的上一個孩子與這個孩子之間間隔了五歲。


    李懷走進來時,已經精疲力盡的舒蓓還是竭力地對他綻放笑顏,柔聲道:“是個男孩。”


    看著她慘白的臉,聽著她虛弱無比的聲音,李懷的眼睛謔地濕潤了,他走到她床邊的凳子坐下,輕輕執起她的右手,說:“辛苦你了。謝謝你!”


    舒蓓也忽然紅了眼眶,將頭靠在他的膝上,說:“夫妻之間不用謝。”又說:“看到孩子身體健康、四肢健全,我真高興。”


    李懷便轉身去看乳娘手中抱著的新生兒,但見這新生兒圓臉圓頭,粉嘟嘟的一團。此刻他正閉著雙眼,麵目安詳,顯然是睡著了。


    這小孩長得跟他很像。


    他小心翼翼地從乳娘的手中將小孩接過,想著舒蓓懷這小孩以來的種種辛苦,眼中便不自覺地充滿了淚水。


    他將小家夥輕輕地放到舒蓓的身邊。


    看著這個粉嘟嘟的新生兒,舒蓓的母愛頓時泛濫,不顧身體的疼痛俯身去親嬰兒的臉,感激的淚水也隨即流到了嬰兒的臉上,使得嬰兒本能地掙紮了一下。


    李懷忙用手絹幫她擦幹淚水,又將她不小心弄到嬰兒臉上的淚水擦去,在做著這些事的過程中,他忽然生出了一種‘人世間最大的幸福莫過於此’的感慨,不由得熱淚盈眶。


    一名丫鬟從外頭進來,對李懷道:“世子爺,王爺讓您現在到他書房一趟。”


    李懷趕忙整理了一下衣衫匆匆而去。


    他的父親,翎王李淩已經端坐在書房裏等著他了,見他進來,笑著說:“我剛聽說舒蓓生了個男孩,恭喜你了。”


    顯然,他自己也很高興,他一向是希望李家的人丁興旺些的。


    “多謝阿爹!”李懷忙說,也是一臉的笑意。


    “坐下吧。”李淩說。


    李懷便坐下。


    這三年的經曆倒是讓李懷與李淩這對父子的心越走越近了。


    “十一月中旬便要進京去跟陛下做年度匯報了,這次你要一起去麽?”李淩淡淡地問,眼角幾不可見般掃過李懷的臉。


    每年的十一月中旬便是各地藩王返京述職的時候,一般都會帶著年貨去進貢,然後在宮裏與天子一起吃了年會晚宴才離開。自然,離開時也會獲得天子的獎賞。


    這個事他每年都親自迴京去參加,有幾年也帶上李懷,今年,他不太確定李懷是否要跟他去,一則因為舒蓓才剛生下小孩,需要丈夫的陪伴,二則考慮到李懷和皇太後先前的曲折情/事,也有點摸不清李懷的態度。


    他還是頗擔心李懷與皇太後舊情複燃的。


    李懷毫不猶豫地答道:“舒蓓剛生了孩子,身體和精神都很差,我想留在她身邊多陪陪她。”


    這正是李淩所希望,但是李淩還是不太放心,降低了聲音小心翼翼地問:“那個人,你真的可以放下了?”


    因為提到了那個人,李懷不自覺地紅了臉,但還是很堅定地點了點頭,道:“放下了。”


    對於現在的李懷來說,皇太後是一個他心裏忘不掉但在現實裏卻再也不敢去觸碰的人,撓心撓肺但也無可奈何。


    她隻適合留在他的記憶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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