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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老夫人便對守在身旁的兩名丫鬟道:“快扶我到客廳去。”


    她一刻也不想等,仿佛多等一刻便會錯過什麽似的。


    江傳雄進了垂花門便習慣地往客廳去。


    他每天下衙迴來都會先到客廳坐下來喝杯茶,然後再迴房去更衣。


    才剛進到客廳,他便聽見了腳步聲,迴頭一看,便見陶老夫人由兩名丫鬟攙扶著費力又著急地往這邊來。


    “您慢點走。”江傳雄忙說,一邊快步出來攙扶她。


    “曙國那邊有消息了嗎?”陶老夫人問,一雙眼睛急切地看著江傳雄。


    江傳雄點頭,笑著問:“您猜猜看是哪國贏了?”


    陶老夫人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低聲問:“是我們國家?”


    “嗯,”江傳雄點頭道,“據說昭國的得分裏有七成是庭兒答的。”


    陶老夫人頓時滿眼發光,由衷道:“太好了,太好了。”


    說罷忙讓人去請甄慧媛來。


    江傳雄扶她在客廳的靠背椅坐下,一臉欣慰地道:“我也沒想到庭兒初次參加比賽就能有這麽好的表現。”


    “真是祖宗保佑啊,我呆會要去祠堂給祖先們上支香。”陶老夫人雙掌合十道,因為太高興,手顫抖著,眼眶裏也有眼淚在滾動。


    “好,孩兒呆會和您一起去。”江傳雄說,伸手給她倒了杯茶。


    那邊廂,得了消息的甄慧媛立即放下手中的針線急匆匆地趕來,一進門便道:“是真的嗎?我們真的贏了?”


    “真的,選手的信今早已到皇宮,陛下看了信後便立即召集眾臣聚議了。”江傳雄微笑道。


    “真好!”甄慧媛語無倫次地說,一邊在江傳雄的身邊坐下。


    “據說昭國此次大比的得分有七成是庭兒贏的。”陶老夫人對她說。


    甄慧媛一聽就更加興奮了,用力地握著江傳雄的手,久久說不出話來。


    當初他決定讓江月棠女扮男裝時她是拒絕的,總擔心江月棠無法勝任得了一個男性的角色,同時也可憐她日後不能像其他女子般生活,眼下江月棠竟為昭國贏了此次大比,她那顆懸著的心才終於敢放下。


    她的女兒絲毫不比男兒差,這句話她現在終於敢說了,當然,隻能在心裏說一說。但是,即便是這樣,她也有種經曆漫長的煎熬和等待後終於等到花開結果的成就感,她因這份感覺而心生感恩,看向周圍的一切都覺得美好靜寂,有如饋贈。


    接著,三人去祠堂拜了祖先。


    陶老夫人不顧腿疼在團墊上虔誠地跪了許久,若不是江傳雄和甄慧媛擔心她的腿扛不住而拉她起來,恐怕她還會跪許久。


    看著陶老夫人雙掌合十虔誠跪謝的樣子,江傳雄和甄慧媛都紅了眼眶。


    這個老太太其實一切都明白,也一直跟他們一樣經曆著內心的煎熬,她隻是不說而已,今天,當她得知江月棠獲得了這麽好的成績時,她和甄慧媛一樣,終於放下了心頭的那顆大石。


    晚膳時,甄慧媛原先是微笑的,吃著吃著便流下了淚,為了不讓陶老夫人和江傳雄發現,她忙裝作在吃飯而將頭低了下去,並微微側臉用手快速地將眼淚擦掉。


    但是過了一會兒她又忍不住流眼淚。


    江傳雄發現了,從桌底下伸手握住她的一隻手。


    迴到房間後,甄慧媛趴在江傳雄的懷裏哭了。


    擔心了這麽多年,現在她終於可以放心地讓江月棠當“男人”了。


    江傳雄也很感慨,一手抱著她一手輕拍她的後背。


    兩人都為江月棠的表現而感到自豪。


    當然,兩人也都覺得蕭棣元輸得有些蹊蹺,但是也都沒有深想。


    這夜,兩人睡了個安穩覺。


    此時的皇宮裏,皇帝李霈尚未睡去,他正在揮筆寫信。


    這是一封寫給遠在曙國執行任務的周榮的信,信裏,他讓周榮即日起暗中留意著蕭棣元的一切,並說“假如他的境況不好,請第一時間告知朕。”


    李霈已經可以想象蕭宏自得知曙國輸了之後的心情,他很擔心蕭棣元會因此而受到苛刻對待。現在,盡管還沒有足夠的證據說明蕭棣元就是他的親弟弟,但他的心裏已經認可了這個事實,便絕不對蕭棣元的事置之不理。


    四天一夜後,周榮收到了這封信,這天正是各國的選手迴國的日子。


    他收到信後立即找了個隱秘的地方偷偷地看,看完之後便將之燒了,然後於當天傍晚時召集武一昌和張元豐秘密見麵,對他們說了李霈的意思。


    “曙國二殿下還有三個多月才就藩,這三個多月裏我們可通過丁武、廖元紀和韋幫留意他的情況,所以我們必須得與他們三個密切合作,又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的真正意圖。”


    武一昌和張元豐鄭重點頭。


    周榮聽力了得,此時聽得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立即對武一昌和張元豐道:“廖元紀來了,我們趕緊散了,有話迴頭再說。”


    兩人點頭,立即從後門離開了。


    廖元紀是蕭棣元派來協助周榮三人調查丁安身世的,且被指定與周榮聯手合作,因此他每天除了睡覺之外基本都和周榮在一起,此時由於不是兩人值班的時間,所以他方才在後頭的山裏逛了一圈,順便摘了半兜野山楂迴來。


    “周大人,這野山楂很熟了,味道還不錯,您嚐嚐。”廖元紀一邊說一邊將兜裏的山楂全放到桌麵上。


    “好。”周榮笑著拿起一個嚐了嚐,但覺酸中帶甜,香味濃鬱,不禁讚歎道:“味道倒真是好。”


    廖元紀便說:“我看後山上那棵山楂樹上全長滿了,若是您喜歡,我迴頭再去摘些。”


    “行,屆時我與你一同去。”周榮忙笑著道,又說:“大比的結果出來了,這屆昭國贏了。”


    廖元紀頗感驚訝。


    昭國隊員的陣容他是知道的,他怎麽也想不到江月棠竟然能勝蕭棣元。


    廖元紀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看著周榮道:“恭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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