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江月棠又問:“老師,既然有火攻,那是不是也有水攻?”


    上官澈頓時笑了,道:“是的,當然有,但是自古以來用水攻作戰的例子並不多,因為‘水可以絕,卻不可以奪’,所以在進攻中的用處沒有火攻顯著,而且,水淹城後能使城牆泡軟、百姓淹死、糧食發黴,其結果幾乎是毀滅性的。但當然,水攻可以破壞敵軍的陣型,切斷敵軍的聯係和運輸,所以可以視情況將之作為進攻中的輔助因素。”


    “嗯嗯。”


    “當我軍的兵力是敵軍的十倍時,可實行圍攻。當我軍的兵力是敵軍的五倍時,可直接進攻。若兵力隻有敵軍的兩倍時,則要巧妙地分散敵軍的兵力。”上官澈接著說。


    “假如我軍的兵力比敵軍的少,是不是就不宜正麵作戰?”小家夥忙問。


    “對極了!”上官澈稱讚道,又故意問:“此時我軍應該怎麽辦?”


    “用計,或者尋找支援。”小家夥道。


    “沒錯!”上官澈讚許地拍了拍她的肩頭,接著道:“帶兵打仗,最要緊的是解決糧食的問題。可以說,如果一支軍隊沒有了糧食,就等於沒有了戰鬥力,結果便隻能是不戰而敗,所以糧食在作戰中的作用堪比刀劍,有時甚至比刀劍還要大。而解決糧食問題的最佳辦法就是從敵國獲得。”


    “是因為這樣可以節省人力物力嗎?”小家夥問。


    上官澈點頭道:“沒錯。當國家處於戰爭中時,頻繁地遠道運輸糧食會使得本國人民變貧困,且會有挨餓的危險,而且遠道運輸需要用到戰馬和車輛,這也會加重本國物資的耗損。所以,聰明的國君和將帥通常會選擇在秋後發起戰爭,因為秋收後各地的糧食和草料都充足,這就可以保證士兵和馬匹都不會餓著。”


    “明白。”


    “用兵作戰的上策是識破敵人的計謀,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就是這個道理。‘知己’比較容易,‘知彼’就難得多了,尤其對方是自己的對立方時。既然要識破敵人的計謀,就要‘用間’,‘用間’即‘知彼’,派人去敵/國秘密獲取敵/情的意思。”


    “也就是啟用間/諜嗎?”小家夥又問。


    她學漢語知識時學過這個詞,知道它的意思。


    上官澈微笑道:“是的,月庭真聰明!”接著說:“間/諜分為五種:死間、生間、內間、鄉間和反間。若想穩妥而充分地獲得敵方的情報,可同時啟用這五種間/諜。


    故意製造虛假情/報以誘/使敵方上當,此為‘死間’,若被敵方識破,此人通常會被處死,故也可說是‘舍命用間’。


    北宋年間,李元昊因不服大宋管製而成立大夏國,自封為西夏王,並招攬了野利旺榮和野利遇乞兩名得力幹將為自己的左右手。此二人乃兄弟,握有西夏兵權,有才謀,又講信義,所以深得李元昊器重。


    宋朝的戍邊幹將叫種世衡,他受命鎮守邊疆,以抵禦夏軍的入侵。


    種世衡很清楚——要想削弱西夏對大宋的威脅力,必先除掉野利旺榮和野利遇乞兩兄弟。然而此兩兄弟以‘足智多謀’著稱,要想除掉談何容易?


    為探宋軍的軍情,野利旺榮派了幾位間諜到種世衡的軍中來詐降。


    種世衡知曉他們的用意,但表麵上卻假裝不知,一邊厚待他們,一邊尋找除掉野利旺榮兩兄弟的辦法。


    他想了很久,終於想到一個辦法。


    他隨即物色適合施行此辦法的人。不多久,他便物色到了。


    此人叫法崧,本名叫王嵩,人稱王和尚。王和尚習武出身,身材高大,善騎射,為人俠肝義膽,年輕時曾多次往來於宋、夏之間,對西夏的地形較為熟悉,與西夏那邊的族人也常有來往。


    種世衡經過暗中觀察後發現此人果不虛傳,便將之請到軍中來,將他當自己的兒子般對待。


    不多久後,種世衡便說服他還俗,讓他成為地方上的一名小官。還俗後的法崧當即暴露出了諸多毛病,比如好酒、好嫖、好打架等。種世衡看在眼裏,卻從不加以約束,有時還會給錢他揮霍。


    又過了一段時間,種世衡將他安頓在自己家中,每日好酒好肉地招待,讓他活得十分的滋潤。然後,忽然有一天,種世衡命人將他五花大綁,怒聲斥責道:“我自問待你不錯,你為何背叛我?”


    法崧大驚,趕忙申辯。但種世衡卻說自己手中已握有他與西夏勾結的證據,不等他申辯便將他關進了大牢,並命人對其嚴刑拷打。


    然而無論如何地用刑,法崧都堅稱自己沒有背叛種世衡,且沒有絲毫的怨言。種世衡得知後不為所動,依然將他關在牢裏,並時不時提審拷打。


    如此過了半年多,法崧依然對種世衡忠心耿耿,毫無怨言。


    此時,野利旺榮和野利遇乞也得知了‘宋軍中有一名叫法崧的奸細’的事,便一直關注著此事。他們也希望利用這名奸細來立功。


    等到時機成熟時,種世衡親自到大牢裏去為法崧鬆綁,道:“我知你是清白的,我之所以將你抓起來嚴刑拷打,一來是想試探你對我的忠誠程度,二來是想借此機會除掉野利旺榮。我想派你到野利旺榮的軍營去執行一個任務,不知你是否願意?”


    法崧表示願意。


    種世衡又道:“但是此次的任務非同尋常,你不僅得在整個計劃中嚴守秘密,而且還有可能經受比現在大得多的痛苦,你也願意嗎?”


    法崧依然表示願意。


    種世衡於是親筆給野利旺榮寫了一封信,在信中,種世衡說“您派來的人我已安頓好,您讓他們送來的情報我也收到,我非常明白您派他們來的用意,所以我已向朝廷上報,建議任您為夏州節度使,每月俸銀一百緡。如今任命書已至,現我特贈您一幅畫著龜的畫和一顆棗子,望您明其用意,早日歸附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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