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愛德華沉默了下來,他當然想做不吃魚的人,但是也明白自己堂哥說的,自己現在的生活和國家之間選擇一個,他恐怕也會選擇現在的生活。


    不過很快,難得的安靜很快就被打破了。


    史密斯打開窗口,冷風驅散了渾濁的室內瘀氣,史密斯看著外麵熙熙攘攘的人群,靜靜的說道:“如果有可能我會做“不吃魚的人的”,但是真的發生了什麽不受控製的事情,那我也會按照自己的利益決定的。雖然我現在已經成為了國家有地位的一員,不過比一比的話,我還是會選擇....”


    “堂哥,夠了,這些話就不用告訴我了。”愛德華粗暴的打斷了對話,臉色上盡是痛苦。


    “嗯。”史密斯應了一聲,“那我們走吧。”


    “掌櫃,結賬。”


    “來了。”張大牛拿起算盤劈裏啪啦的打了起來,抬頭說道:“史密斯先生,一共237兩銀子,您是常客,去個零頭一共230兩。”


    史密斯付了銀子,帶著愛德華向停車位走去。


    他走後不久,路豐羽和公孫普二人夾著休息了一會後略微有些清醒的袁安也下來了。張大牛見到袁安那副爛泥樣,迎上來問道:“三位,要不要安排客棧中的夥計送袁公子迴去。”


    路豐羽笑道:“多謝掌櫃的好意,二弟他自己駕了車來,不須這麽的麻煩。”


    辭別掌櫃,三人送了袁安迴了馬車,便結伴往前往了海軍總部,他們對手中新家夥可是迫不及待了。


    好在中午除了碼頭街上冷清了不少,車夫一路順暢的迴到袁府,和學徒小心的夾著袁安來到臥室,本想躲開他人耳目,但還是被指揮下人清掃後院的袁夫人看到了,看著袁安那副模樣,不但沒有責怪,反而心疼起臉色不知凍的通紅還是醉的通紅袁安來,安排丫鬟去廚房煮了一碗薑湯給他暖暖身子。


    同時暗中慶幸老爺下午就去了海軍總部,不然看到安兒這幅模樣,少不得要訓斥一番。


    走路到底是慢一些,離春風樓三裏地的海軍總部,路豐羽和公孫普二人此時還沒到,不過到是可以看到一些坐落與海軍總部外的西式的洋房,這些都是早前那夥英國海軍人士的住所,完全按照西方的風格設計,一棟樓房,一片草地,外加一堵圍牆和大鐵門,起見還可以看到不少人家其樂融融的在高樓之上或是坐在草地上,一邊就著西式糕點喝茶,一邊看著午閑談聊天,到有些偷得浮生半日閑的感覺。


    便是時常在這裏走到路豐羽也感慨道:“這樣的日子也真不錯,過幾年銀子攢夠了。我也造這麽一棟西洋房。”


    “我勸你還是別,呂宋那邊的西洋房,都督可都給拆了。想來是不喜這些玩意,還是不要去熱這晦氣了。”一旁公孫普到是沒啥感覺。


    “都督應該隻是不喜西班牙人吧,你看咱北港都不知出現多少歐羅巴人的玩意了。”路豐羽到是對這念念不忘,忍不住辯解了一句。


    “隨你吧,總算要到了,拿著這大盒子走路還真是難受。”


    路豐羽調侃道:“我看是你太懶了,或者在呂宋的時候沒有好好做早操,腿肚子上怕不是長了肥膘咯。”


    “你可不能這般空口說白花,汙我清白不說,還把呂宋艦隊都帶進去了。”


    “你得拿出證據來,證明一下我是空口說白話啊!”路豐羽笑嘻嘻的說道。


    公孫普也不惱,拍了拍手中的盒子道:“等下咱們比一場如何,看看到底是誰偷懶了。”


    “好。”路豐羽也不推辭,直接就應了。


    二人加快速度,疾步向海軍總部的走去,海軍中的設計還是依著中式的樣式,不過這是表而已,其實裏麵內在大部分結構,都按照西式的方案設計。


    海軍總部的占地麵積並不大,隻有1500平方米,算上依著它周邊的附屬設施麵積大概為2600平方米,其中當然屬海軍大樓最為顯眼,共有六層,依下而上逐層遞減,呈塔狀。


    路豐羽和公孫普二人拿出證件通過盤查來到內部,路豐羽熟門熟路的帶著公孫普去往靶場,途中經過停車場,公孫普瞧見了自家上司韓飛的馬車,瞅了瞅一旁停泊的袁家馬車,心中有些疑惑,又問道:“大哥,錢將軍的座架這裏有沒有?”


    路豐羽看了一眼,指著馬廄中的一匹俊朗的高頭大白馬說道:“那就是了。”


    “今個兒是什麽日子啊,怎麽三位將軍都聚在一起了。”公孫普有些疑惑的問道。


    路豐羽到不怎麽在意,隨口迴道:“你是看的少,今年我至少看了三波這樣的狀況了,有什麽好奇怪的。還是去靶場較個高低,誰輸了誰請客,就去碼頭那家酒館,雷昂上校說那裏的英國菜最正宗了。”


    “不愧是總部1的人啊,就是知道的多。這賭我應了,不過可不許耍賴。”公孫普聽後也打消了疑惑,爽快的迴道。


    二人趕向靶場,實驗了一下這左輪槍,這左輪槍到底還是個新鮮玩意,射程隻有60到80米左右,二人不得不去那些石灰粉,從新定了段的射擊距離。雖然二人這般做法少不得打亂設計好的場地,但場地的管事軍官,知道二人都是明日之星,加上這時節人少,隻是叫他們等會清除痕跡,這事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


    二人當然就應了下來,好一番折騰後,二人興致勃勃的試起槍來,畢竟這槍是新槍,總得熟悉熟悉才能掌握手感。


    二人比試的正歡,卻不知自己早就被人看在了眼裏,海軍大樓的頂樓司令室裏,公孫普的頂頭上司,韓進少將一邊吞吐著雲霧,一邊饒有興致的看著二人的比試,看著二人你來我往,煙是一根接著一根。


    不一會,室內到處都是煙味,被熏得受不了的錢大海,起身過來看看韓飛這家夥在搞什麽名堂,說好的透透氣,這麽就停不下來的,熏得自己滿身都是,迴去少不得要被妻子說教一頓。


    “在看啥呢?”錢大海走過拍了拍韓飛的肩膀道。


    “再看小家夥們打鬧呢,那邊那個是你的得意門生吧。”韓飛指了指正在瞄準靶子的路豐羽說道。


    錢大海瞅瞅了倒還真是路豐羽那小子,此時的路豐羽已經打完了,神色間有些沮喪,看模樣沒取的好成績,錢大海頗為些不甘,畢竟這路豐羽到底是算他的人,旁邊的那小子自己也認識,是韓進的手下的那貨,一直聽他吹的飛起,說公孫普這小子的大局觀、眼力好...如何如何。這人就耐不得比較二字,自己的愛徒被人比了過去,自然是不好受的。


    不多時,公孫普上來了,他舉槍瞄準靶子,開了六槍後,頗為得意的下去了。


    看著又上來的路豐羽,錢大海疑惑的問道:“這是怎麽迴事,依著局數定勝負的嗎?”


    “應該不是,很有可能在試槍,拿捏下手感,你看他們手中拿的都是左輪槍,不打一會總歸不習慣。”韓進掐滅煙頭說道。


    錢大海也早就注意到了,二人手中拿的都是左輪槍,看樣式還是他們這一級的配槍,韓飛這麽一說,便調侃道:“看不出來你還是挺喜歡這小子的,連這種槍都送了出去。”


    “咦,不是你送的嗎?”韓飛覺得稀裏糊塗的,這不應該是錢大海送給路豐羽,路豐羽在送給公孫普的才對嗎?


    錢大海看韓飛一臉迷茫的表情不像是裝的,知道這應該不是他送的,搖搖頭道:“不是我送的,我幹嘛為了這小子,去火器局平白無故的欠個人情。”


    “那我也一樣啊!有資格用這槍的就我們三人,既然不是你也不是我,那麽.....”


    韓飛話未說透,但錢大海的眼神早就轉到了正在全神貫注的研究明年上半年戰艦分配情況的袁進頭上。二人的眼光雖然都集中到了他的頭上,但此時正在專心致誌希望通過明年上半年的戰艦調配情況,研究出都督到底打算劍指何方。雖然依著他的身份一定會提前知道明您的動向,但是現在他也不好做的太過了。


    若是他等明年的計劃一出來,就心急火燎的把自己的兒子調過去,豈不是擺明告訴其他人自己在以權謀私。雖然為了親兒子的前途值得這麽幹,但是那也得等到自己老了位置不保的時候,且不說自己現在這麽幹了,他以後還怎麽服眾啊!便是都督那邊也交待不過去,雖然開後門這事海軍中多多少少是有的,但依他的地位,又幹的怎麽明目張膽,若是都督一個不高興隻怕尋個由頭自己就迴到這海軍總部中掛個閑職養老了。


    見到袁進如此癡迷於研究,絲毫沒注意到二人的眼光,覺得自己拋媚眼給瞎子看的的二人,都有些小小的尷尬起來,韓飛屬於新晉人員,自然不會高什麽小動作提醒袁進,這事隻有落在錢大海頭上了,畢竟他的資曆和職位都壓著二人一頭。


    錢大海到底是按捺不住了,他可沒有韓飛的那些拘束,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袁進聽到咳嗽聲才抬起頭,看到二人正盯著他,正感覺奇怪呐?他研究資料也有問題嗎?


    這時韓飛才開口道:“袁叔,你過來瞧瞧這兩小子拿的槍是不是你給他們的?”


    袁進對這事有映像,趕忙過來看了看,確認了是自己給兒子的槍,才迴道:“是的,前幾日我給安兒一把左輪槍,他·非常的喜歡,他們三個不是兄弟嗎?於是有問我要了兩把。不過現在怎麽就他們兩個,那混小子去那了?”


    袁進這番話破綻很大的,別的不說,這種級別的配槍都是老師傅打造的,加上裝飾一般要半個月,那有一口氣就拿的出三把多餘的,肯定是早就打算好了,想給自己兒子結交罷了。


    不過他們也不捅破,這是也的確隻有為了自己的孩子才會這樣費心費力,錢大海接話道:“會不會,袁安有事先迴去了。”


    袁進搖搖頭道:“不可能,這小子的脾氣我知道,十有八九是貪杯了,現在八成還在家裏躺著呢。真是不爭氣,我都不知說了幾遍,要明白自己是個軍人,不要在帶上以往和那些富家子混的壞習慣,他就是不聽,看我迴去不好好教訓教訓他。”


    韓飛不知他說的真假,但還是勸道:“袁叔,袁安那孩子也是怎麽長時間沒見過他兄弟,一時貪杯也是難免的。在說他在澎湖也幹的不錯,也不算墮了你的威名。”


    袁進隻是悶哼了一聲,他到真不是氣這些,他氣的隻是自己兒子不能出現在這個場合,看著身旁的兩位可以較個高下,而自己隻能在旁邊看,他能不氣嗎。


    袁進氣歸氣,但還是壓住了,乘著這個機會,他開口向錢大海打聽道:“明年這麽大幅度的擴充主力艦隊,都督難道是想向明朝動手了。”


    錢大海的注意力迴了過來,他不知道袁進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都督現在開始一直在避免和明朝衝突,怎麽可能沒事找事去招惹明朝,在說都督可是給自己交過底的,自己之所以在南進和北進的計劃中被排除在外,是因為未來自己應付的方向有件大功留給自己,要自己不要多想好心做好本分就是了。


    劉玉波這幾年有意的壓製著錢大海,這點有很多人都心知肚明了,為了防止錢大海有怨言才開誠布公的和他談了談。錢大海這麽聰明,當然不會不知道劉玉波話中含義,以及那件大功在那裏,在說這麽多事下來他開始明白功高蓋主,封無可封的下場,在說他此時的一切都是劉玉波給的,對於劉玉波的感激之情自然不消多說,這一番交心的話下來,心中那些小小的不滿早就消失的一幹二淨。


    既然都督沒有通知自己,那麽這就意味著都督絕對沒有和明朝交戰的打算,錢大海又細細琢磨了一番,在聯想到之前袁進的旁敲側擊,心中以是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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