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陽費勁口舌,那怕是吧嘴皮子也說破了,但是李忠卻依然不為所動,他也知吳陽說的有些道理,遼東戰局越亂對他們來說越有利,奈何劉玉波對手下的約束極嚴,尤其是這些被外放的統領軍政的總督,若是沒有他的首肯隻怕少不了一通責罰。而李忠現在對劉玉波可是忠心的緊,這不想自己在都督心中落得一個不聽號令的壞映像。


    不過李忠但也不是碌碌無為,萬事隻求無過之人,他先是好言安撫了一番吳陽,並即刻派出人員去向都督請示,吳陽知道這以是李忠對他最大的讓步了,也就沒多說什麽,直接告辭而去了。要知道皮島那邊還有很多事要他幫忙呢。


    吳陽走後,李忠便讓躲在屏風後麵的金蘭出來,卻發現金蘭一直端著銅盆,這大冷天的湓中熱水早就涼了,看著她凍的通紅的小手,吳陽心中越發憐惜起來,抱過來好言安撫了一番,金蘭則順從的躺在李忠懷裏,她也就會幾句漢語,所以也迴不了李忠話,李忠看著如同小鹿一般的金蘭,一向忠心的他心中對都督定下一夫一妻製都不僅有些埋怨起來。


    在吳陽離去時,一艘專為通訊設計的輕型戰艦,掛起風帆向著琉球駛去,苦命的船員哀愁的船上過了一個年。


    萬曆四十六年(1618)正月,赫圖阿拉在這後金興起之地,在數十根粗大的圓木支撐著由二十七間木屋組成的後金汗宮內,隻見在正中一張鋪著虎皮大椅上,坐著一個“不肥不瘦,軀幹健壯,鼻直而大,麵鐵而長”的威嚴老者,他頭戴貂皮帽,雙耳穿著兩個碩大的銀亮亮的耳環,胡須花白,看上去已年過五旬,垂垂老矣。但是,他的雙眼炯炯有神,時而精光四射的目光,猶如長白山上黑熊在尋找獵物時的一般,犀利而敏銳,冷酷又清明。


    不用說,這位便是後金國大汗愛新覺羅·努爾哈赤了!


    明嘉靖三十八年(1559年)二月二十一日,努爾哈赤出生在赫圖阿拉建州左衛一個小部酋長的家裏。他的六世祖猛哥帖木兒,原是元朝斡朵裏萬戶府的萬戶,明永樂三年(1405年)應明成祖朱棣的招撫,入京朝貢,封授建州衛指揮使,後掌建州左衛,晉升至右都督。


    其母在努爾哈赤十歲時去世,繼母那拉氏為王台族女,對其很刻薄。努爾哈赤十九歲時不得不分家生活,僅獲得少量家產。努爾哈赤與舒爾哈齊等人以挖人參、采鬆子、摘榛子、拾蘑菇、撿木耳等方式為生。他常至撫順關馬市與漢人、蒙古人進行貿易活動。在此期間,努爾哈赤習得蒙古語,對漢語也有了基本的認知。


    努爾哈赤喜歡讀《三國演義》和《水滸傳》,自謂有謀略。長時間苦難是最為磨煉一個人的意誌的,也正因為有了這樣的經曆,他才可以合縱連橫一邊麻痹明朝(在1615年,努爾哈赤建立後金國的前一年,薊遼總督還向朝廷奏稱其“唯命是從。),一邊侵吞周邊的女真部落,形成勢大難治之勢。一部三國奪天下,倒也算的上是真的了。


    若以一個局外人的看法去看,努爾哈赤的確當得上人傑二字。二十五歲的他用祖、父所遺的十三副甲胄起兵,發動統一建州女真各部的戰爭,逐一統一女真各部,平定中國關東部,隨著勢力的逐漸擴大,努爾哈赤的名號亦逐步從“聰睿貝勒”發展至“女直國建州衛管束夷人之主”、再稱“建州等處地方國王”、再到喀爾喀蒙古上尊號“昆都倫汗”。萬曆四十四年(1616年),努爾哈赤在赫圖阿拉稱“覆育列國英明汗”,國號“大金”(史稱後金),成為後金大汗,年號天命。此時的努爾哈赤除了葉赫部以及更為偏遠的野人女真沒有征服外,基本上已經統一了所有的女真部落。


    坐在椅子上的努爾哈赤正冷漠的看著底下的爭吵的四個他看得上眼的三個兒子和一個侄子,即大貝勒代善、二貝勒阿敏(侄子)、三貝勒莽古爾泰、四貝勒黃台吉。以及與他們圍繞在他們身邊的諸臣。


    而之所以這件事會引起如此的爭執,無他,隻因此事若是一失敗怕是有亡國滅種之兆耳。


    “我們應該先打垮葉赫部,滅了葉赫那拉家,在與明朝決一死戰。”一向沉穩的努爾哈赤次子代善提議道。


    “我支持大哥,這葉赫部如在寒針在背,不可不防,若是戰事潰敗隻怕父汗辛苦創立的基業,要拱手讓與他們了。”一向桀驁不馴的阿敏在麵對如此大事的已依舊慎重起來。


    努爾哈赤八子四貝勒黃台吉則反對道:“葉赫部雖是寒針在背,但已經被我們打怕了,以不足以成事。若是我們先解決葉赫部,必然會引起明朝的主意使得他們提前有準備。弊大於利也,我認為應該先討伐明朝,趁其不備快速的將周邊明軍解決,在攜大勝之威一戰平葉赫。”


    阿敏反問道:“若是明軍抵擋住了我們的攻勢,到時內地明軍支援過來,咱們腹背受敵,到時該如何處之?”


    黃台吉笑道:“阿敏,你也是見過邊關的那些明軍的,都是些什麽貨色,更不用說有些人已經被我們買通了,隻要我們展現出八旗鐵騎的厲害,以摧枯拉朽掃平那些不服者,他們一定望風而降。難道你內心真的認為他們抵擋的住我們的鐵騎嗎?”


    阿敏倒也知道邊關的明軍是些什麽貨色,除了那些家丁外,其他人最多也就是拿著刀槍的農夫而已,多年來的征戰已經讓八旗騎兵重頭到尾淬煉了一遍,那怕是曾經輝煌過的蒙古騎兵現在也要屈居於八旗之下,加之努爾哈赤深知明朝兵製,又懂得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不但將明朝的軍製融入八旗中,不但四處收集武器盔甲更是自建火爐自己打造,雖不能將手下六萬多騎兵全副武裝道牙齒,但是滿足一半絕對是可以的,你要他說八旗騎兵打不過那些腐朽的明軍,他自己也說不出口。


    阿敏向一旁的代善望去,希望他可以出來幫他解圍,奈何代善已經發現了努爾哈赤看向黃台吉眼神有種說不出的歡喜,心中咯噔一聲便知父親以打定主意,一向乖巧的他,也就不在多說什麽了。


    這時在場人四大貝勒中隻有三貝勒莽古爾泰沒有發言了,他看到眾人看向他,心中早已權衡好利弊的他,倒也是不虛抬頭挺胸道:“那些尼堪文官武將明明都是些軟腳羊,卻一個個都傲氣的很,我早就看他們不爽了,請父汗下令各旗抽丁,殺將過去讓我將這些平時狗眼看人低家夥都砍了。”


    努爾哈赤雖然麵上依舊鐵麵冷峻、氣勢逼人,但是從他眼中隱隱看出有一絲狂熱躁動的氣息,遊牧民族的好戰的血液已經沸騰起來,他站起身來對諸貝勒宣布:“吾意已決,今歲必征大明國!”


    努爾哈赤一發話,眾人自然都是應了下來,待離會後諸臣都迴崗位上,各旗都開始抽調男丁,披起戰甲,拿起兵刃,磨刀霍霍準備向明朝露出它兇惡的獠牙。


    另一邊遠在台灣的劉玉波卻是無法感受到大戰將起,身處於暴風雨前夕的緊張時刻,此時的他正悠哉悠哉吃著午飯,看著在一旁的一臉高興的哄孩子的吳秀,笑道:“秀兒把思虎交給如乳娘吧,你也抱了一天了,也該是閑下來休息一會了。”


    吳秀這才戀戀不舍的將思虎交給侍立在一旁的乳娘,思虎咋聽起來像個男孩子的名字,但其實卻是一個真真切切女孩子,他是劉母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因當時劉玉波尚在呂宋,因而被思念丈夫的劉母取名為思虎,劉玉波迴來後到底是覺得自己的妹妹叫思虎不妥,便將其改為乳名,後又為其取了憶達二字(大大乃山東父親的叫法之一)。因為劉母一直吃齋念佛,身體營養不足,沒有多少母乳,便讓吳秀尋了一個乳娘來,並讓吳秀來帶著。


    劉玉波見吳秀離了自己妹妹後有些失落,便知道她對思虎有了感情,笑道:“秀兒,快些吃飯吧。吃飽了才好給我生個大胖小子。”


    吳秀小臉一紅,輕輕的呸了一聲道:“你也不注意一點,被外人聽到可不好。”


    劉玉波巡視四周,目之所及侍立四周的侍女都害怕的底下了頭,笑道:“那有什麽外人,在說我讓我娘子給我生個大胖小子怎麽就敗壞我名聲了。”


    吳秀知曉自己爭不過他,便不在理他悶頭吃起飯來,到是侍立在門口處的侍女不小心笑出聲來,待見到眾人都盯著自己,尤其是管事楊穎那寒冷的眼神,更是讓她不寒而栗,當下就把頭埋得深深的,楊穎見劉玉波也沒有怪她的意思,便也罷了。畢竟這些女孩都是正值十七八歲的花樣年華,也是剛剛從學校裏出來,還不懂規矩,還欠點調教。


    到是劉玉波看著楊穎若有所思起來,說實話這些年來劉玉波府中的女性是越發多了起來,這倒不是他有意納後宮啥的,自他決意積蓄實力爭霸天下後,現在的他當真是是嚴律於己,和後世的自己完全不同,這大概便是有了目標,並發現他有能力去完成後所帶來的鞭策吧。


    作為來自後世之人是對於這時代的封建性自然是深有體會,更是深知這男女平等的受教育權、一夫一妻製.....這些看似普通的措施對於人權覺醒的重要性,他現在身處人權時代的開端,才知道未來世界中那些看似平凡而又簡單的事物,是多麽珍貴,是多麽的難得,多少仁人誌士為此拋頭顱灑熱血,用他們累累白骨換來子孫後代生而為人的權力。就如未來若是沒有無數身懷國家沒有三座大山的壓迫,打破占據中國將近百分之九十以上人口身上的枷鎖,隻怕未來大部分的鍵盤俠能不能上網打字噴人都是一個問題。


    而在這個時代中國推行男女平等的政策、一夫一妻製.....這些跨時代的產物從下自上劉玉波自認為是做不到的,畢竟現狀擺在那裏,他所能做的便是自下而上徐徐圖之,尤其是要以身作則,若是他歪了,下麵的人隻怕沒幾人正的起來。


    雖然他已經開始在台灣推行某一些不大幅觸動封建勢力的改革,但是還是觸發一些意想不到的問題的,而他府中侍女越來越多便是他推行男女平等教育的副作用之一,這些招入府中的女孩子都是學校畢業出來,個個飽讀詩書,但是她們的性別和年齡決定了找不到工作的她們,一出學校就要被父母安排嫁人好相夫教子(劉玉波規定法定結婚年齡為十六,若不是心中還有一絲良知,隻怕渴望人口的劉玉波下限會更低。)。


    劉玉波怎麽舍得自己好不容易培養出來女性知識分子就這麽平靜的消失了,於是便招收到府裏先放著,畢竟每年也就十幾人壓力不大。不過這也不是個辦法,剛才他看到楊穎的表現,突然就冒出了一個想法,可不可以將這些丫頭片子,在自己內府裏,編成一個類似於官僚體製一般的機構,到時萬一出了一個自己看的上眼,有決心有魄力有頭腦的女子,便可以尋找時間將她插入到官僚體係中,一方麵排除這時代人對於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偏見,一方麵慢慢的形成一股勢力,待時機成熟後自己直接以力服人,強製推行想來也是大有可為啊。


    一想到此劉玉波不由的越來越興奮,吳秀見劉玉波拿著筷子傻兮兮的笑了起來,疑惑極了,便問道:“夫君,你在想什麽呢?怎麽笑的怎麽開心?”


    劉玉波迴過神來,知曉自己前麵失了態,一時想不到理由的他,便口花花的道:“我在想咱們兒子的事呢?記得今天晚上等我啊。”


    這一番話又害的吳秀臉紅了起來,羞羞的點了點頭,便起身落荒而逃,到是有趣的極了,也是可愛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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