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克福,梅茵機場。

    選擇這座城市是因為這裏曾有他最美好的迴憶。李天華貪婪地唿吸著清新的空氣,整個人都浸在幸福的迴憶之中。

    “李,我們好想你﹗”突然一口生澀的漢語在他耳邊響起,迴頭望去隻見遠處一男一女向他招手。

    “碧塔﹗呂貝克﹗”三人開心地抱在一起。

    “碧塔,要不是你發了幾張相片,我是認不出你啦,真是越長越漂亮,一點也不像當年羞澀的小公主了。”

    呂貝克搶過李天華的包提在手裏,開心地看著他們兩人嬉鬧,不時地插上幾句:“我們都在學漢語,我們有老師,也是中國人﹗”

    聽著他們上氣不接下氣憋腳地講著漢語,李天華不禁開心地笑起來,操著一口流利地德語說:“你們還是講德語吧。”

    他們卻自我感覺良好,一路上用德語漢語混雜的方式彼此交流著再見麵時難以表達的複雜之情,開心地迴到了一處老式的住宅。

    這座院落地處法蘭克福市遠郊,和所有的德國傳統建築一樣,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輕盈剔透的飛扶壁以及彩色玻璃鑲嵌的修長花窗,潔白的八字形窗簾悠然垂下…… 一切都曾經那麽的熟悉,十多年了,仿佛一點都不曾改變過。還沒來得及迴憶就看見克萊門斯在二樓的窗前一邊向他招手一邊叫自己的丈夫:“親愛的,是李﹗李,迴來了﹗”說完便直奔下樓去接李天華了。

    見到克萊門斯夫婦還沒等李天華開口,碧塔便一手一個地勾住李天華和克萊門斯說:“媽媽,你看,李是不是比相片中帥多了﹗”

    “漢克叔叔,克萊門斯阿姨﹗”李天華看著滿臉慈祥的漢克和克萊門斯喊到。

    十多年前,李天華住在這裏的那幾年時間裏,克萊門斯夫婦把他當成自己孩子一樣的疼愛,給了李天華家庭的溫暖。這對於一個十多歲就失去父母關愛的孩子來說是這是一種多麽大的恩惠。

    “李,晚上爸爸和媽媽給你準備了一個很大的party!”碧塔拉著李天華在院中指著中間的一個啤酒架說,“我先帶你去房間吧,還是以前的那間,是我打掃的,看看是不是很清潔。”

    入暮時分,院落裏隨處可見漂亮地點綴的燈光,人也漸漸多起來,大多是應邀的朋友和一些鄰居還有幾個不請自來的當地貴族。

    長長的露天餐桌上,李天華一邊心懷感激地享受著美食,一邊和周圍的人打著招唿。

    可能是酒喝多了,這時一位德國貴族站了起來,諷刺說:“你們中國人都是屬什麽豬啊!狗啊!老鼠啊!不像我們,都是金牛座、獅子座、仙女座……真不知道你們祖先怎麽想的?”

    當時幾位貴族聽完哈哈大笑,還互相碰杯,先前的優雅完全不見了。

    “米歇爾,說什麽呢﹗”漢克尷尬地看著李天華,試圖阻止米歇爾的無理冒犯。

    李天華卻平和地對在場所有人說:“中國人的祖先是很實在的,我們十二生肖兩兩相對,六道輪迴,體現了我們祖先對中國人全部的期望和要求。”這時,現場氣氛雖然從嬉鬧轉為安靜,但是米歇爾和幾個人的臉上還是一副不屑的樣子。李天華說:“第一組是老鼠和牛。老鼠代表智慧,牛代表勤奮。智慧和勤奮一定要緊緊結合在一起。如果光有智慧不勤奮,那就變成小聰明;而光有勤奮,不動腦筋,那就變成了愚蠢。所以這兩者一定要結合,這是我們祖先對中國人的第一組期望和要求,也是最重要的一組。”

    “第二組是老虎和兔子。老虎代表勇猛,兔子代表謹慎。勇猛和謹慎一定要緊緊結合在一起,才能做到所謂的膽大心細。如果勇猛離開了謹慎,就變成了魯莽;而你沒有勇猛,一味的謹慎,謹慎就變成膽怯。這一組也非常重要,所以放在第二。”

    李天華看著米歇爾,又補了一句:“所以當我們表現出謹慎的時候,千萬不要以為我們中國人沒有勇猛的一麵。”,接著又說道:

    “實際上,我們祖先追求的是一種圓融、和諧的智慧之道,人不可能在隻具有一種美德的情況下成就一番事業。”看著大家陷入沉思,李天華繼續往下說。

    “第三組是龍和蛇。龍代表剛猛,蛇代表柔韌。所謂剛者易折,太剛了容易折斷;但是如果隻有柔的一麵,就易失去主見,所以剛柔並濟是我們曆代的祖訓。

    “接下來是馬和羊。馬代表一往無前,直奔目標,羊代表和順。如果一個人隻顧自己直奔目標,不顧周圍,必然會和周圍不斷磕碰,最後不見得能達到目標;但是一個人如果光顧著和周圍和順,之後他連方向都沒有了,目標也失去了。所以一往無前的秉性一定要與和順緊緊結合在一起,這是我們祖先對中國人的第四組期望。

    “再接下來是猴子和雞。猴子代表靈活,至於雞呢,以前的年代沒有鍾,都是聽雞鳴聲決定一天的開始,所以雞定時打鳴,代表恆定。靈活和恆定一定要緊緊結合起來。如果你光靈活,沒有恆定,再好的策略最後也得不到預期的收益。但如果說你光是恆定,一潭死水、一塊鐵板,那就不會有我們中國今天的蒸蒸日上的現代化建設和不斷增強的經濟實力了。隻有它們之間非常圓融的結合,一方麵具有穩定性,保持整體的和諧和秩序;另一方麵又能不斷變通地前進,這才是最根本的要旨。”

    “最後是狗和豬。狗是代表忠誠,豬是代表隨和。一個人如果太忠誠,不懂得隨和,就會排斥他人;而反過來,一個人太隨和,沒有忠誠,這個人就失去原則。所以無論是對一個民族國家的忠誠、對團隊的忠誠,還是自己理想的忠誠,一定要與隨和緊緊結合在一起,這樣才容易真正保持內心深處的忠誠。這就是我們中國人一直堅持的外圓內方,君子和而不同。

    “中國人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生肖,有的人屬豬,有的人屬狗,不同屬相的意義何在?實際上,我們的祖先期望我們要圓融,不能偏頗,要求我們懂得在擁有一種秉性的同時要兼收並蓄。比如屬豬的人能夠在他的隨和本性中,也去追求忠誠;而屬狗的人則在忠誠的本性中,去做到隨和。”

    解釋完十二生肖,李天華望著米歇爾說:“不知道你們那些寶瓶座啊、射手座啊、公羊座啊,體現了你們祖先哪些期望和要求?我希望各位能夠不吝賜教。”

    結果,米歇爾和剛才那些試圖冒犯天華的人都麵麵相覷,尷尬的失語了,剛才得意的笑容也湮沒在一聲聲的歎息之中。最後周圍的都朝李天華點點頭,嘖嘖的讚道:“沒有想到中國的十二生肖有這麽深刻而實在的意義。”李天華博得了在場所有人的稱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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