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等人迴到曾家院子,李媽等人就把大家接到客廳說開晚飯。惠芳說頭痛,迴到了自己的房中,不免用水洗滌一番。大名自去打雜,但眼睛也不敢盯任何人一眼,倒是伍餘有說有笑,像沒人事一般。用完飯伍餘說,曹大名不忙走,我給老伯說兩句話後,你送我迴去呢。大名自然唯唯聽話。

    伍餘把臉幾乎靠攏曾老大的咀,隻說現在看來事情基本辦好,叫做不辱使命,過一會兒,你聽我當麵數落姓曹的小子,讓他給你瞌頭求饒,你再仔細安排吧。曾老大說:你真是一個女中豪傑,什麽事你都可以放平的,一麵說,一麵又禁不住把一支手放在她的腰上,又慢慢向下滑動。伍餘說,好好考慮自己的事情,虧你還有這份心思。我看這樣,你讓曹大名先去屋外間聽著,我把事情的原委說一下。看見大老爺點頭,伍餘就出去吩咐李媽:我隔一會就走,叫大名去外間候著。

    大名到了外屋,聽見伍餘正說自己這一起公案。伍餘在說:其實,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大事,事情是這個樣子的。曹大名來的時候,我和惠芳正在猜謎飲點甜酒,因為原來說惠芳是不走的。當時,惠芳大約已經喝多了一點,說是頭有點暈了,我一麵去招唿兩曹大名也來飲幾口,一麵就想把惠芳扶去我寢室裏休息一下。在我轉來的時候,曹大名已經吃完飯了。今天下午天氣太熱,我就叫曹大名去看一下大小姐,看她不要嘔吐了什麽的。等我把東西料理規矩時,看見房門已經閉了。等我叫門時,大名就跪在我的麵前,惠芳似乎還沒有醒,但是赤身裸體的。我也沒有想到,平日想來曹大名是斷乎不敢的,看來是喝酒亂了性,不過,你大小姐花骨朵兒一樣的美女,要曹大名把持住也很困難。

    又聽見大老爺很嚴曆的聲音:伍家二姨,那你看,他們做出見不得人的事沒有?這怎麽辦?伍餘說:局外人,我們也不清楚。不過從曹大名惶恐的為我下跪,惠芳光著身子,我被單上還有血汙和痕跡,我不知道怎麽迴事了,過一會兒,你去盤問一下曹大名就知道的。

    大老爺歎了一口氣說:流年不利,是接二連三的出事情。現在又出了這一樁事。原來說參議員家要推遲婚期,我說關係不大。所以,我昨天就安排她兩娘母去了她姑家,她姑原來是向我說起有個大戶來說這門親事的,我還在沒有打定主意的時候,就被大名這個小子下了黃手。二姨太,這件事其他人不知道吧?伍餘說:也許吧!不過兩個年輕人,也許沒有什麽事,也許已經播下龍種,珠胎暗結,也說不準的,這要日後才知道。

    他又聽見大老爺說:她二姨太,你說這件事怎麽辦才行?伍餘說:這件事我也有點責任。大名我是才認識的,看來也是忠厚老實,我以為他還不懂人事呢。哪裏曉得如今的人,心思複雜。曹大名喝了酒,惠芳也喝了酒,不然斷乎不會這樣子的。我看是不是這樣,我們想一下,不如於脆就成全他們,反正生米煮成熟飯了。

    聽見老大爺說:不行的,大名現在是孤身一人,原來就依附在先誌家裏的,我怎麽舍得讓我的一個千金小姐去跟著他,別人聽見會笑死的。不行不行!

    伍餘說:老伯說得也是,不過我看呀,大名這個人還是聰明,也很懂事規矩,說句不該說的話,你不是還膝下無子嗎?你看招大名為上門女婿如何?

    隻聽得曾老大‘哦’了一聲。又聽到曾老大說:本來我對大名還是好的,這娃兒的老漢還是一個教學的先生,他做事情也忠誠可靠,平日我是十分信任他的,原來的想法是讓他逐漸成為我的帳房先生,以後再給他娶一門親,讓他立個業,也算是扶他一把。倒是沒有想過讓他成為上門女婿的。

    屋內兩人一遞一搭的談話,把大名急得七上八下沒辦法。不過,看來伍家二姨太還好,她不但沒有說她自己那一樁子事,而且,還為他承擔了一些責任,隻說是酒後亂性。又說什麽還可以抬贅上門,他自己簡直突然覺得人世間真是複雜。運氣來了,門枋都擋不住呀。

    這時他聽見伍餘說:老伯,我看你不如再考慮一下,你家的事由你作主。這樣吧,你去審問曹大名,我走了。原說是要大名送我迴家的,現在由李媽送我走好了。

    門簾一開,伍餘走了出來,她向大名一笑,又用手摸了大名一把,輕輕地說一聲,壞小子,看你怎麽謝我。

    在伍餘又去惠芳的房內說了幾句悄悄話後,就由李媽護送走了。

    這時,大名就一頭闖進大老爺屋裏,看見曾老大已經半臥在床上,他連忙跪在曾老大麵前,說:大老爺,我辜負了你的教育,不知怎麽就在喝了幾口馬尿以後,做出了這種害人的事情。老爺隨便怎麽處置我都可以的。這輩子如果不能報答你,下輩子變牛、變馬也要還這筆債的。

    曾老大歎了一口氣,說,你起來,你說這是怎麽一迴事?你怎麽就做出了這種膽大包天的事來。

    大名說: 伍家二姨太說,天氣太熱,小姐又飲了酒,叫我看一下。進去之後,大小姐倒是滿頭大汗的,我原來是想去擦汗水的,怕有人看對小姐不好,我就去關了門,以後我去擦,不知怎麽就昏頭,做了錯事。

    曾老大斷喝一聲:別說了,你說怎麽辦?

    大名說:我做了天打五雷轟的事,你就是把我殺了我都是沒有怨言的,我隻是打死也不願離開老爺,特別是老爺如今腿腳又不靈便,我是決心要伺候你一輩子的。

    曾老大說:這件事傳出去,你說我的臉怎麽放?你害死我了。你去把老太婆請來商量一下。

    老大爺娘子不但知道了這件事情,也大體知道了原委,隻是沒有想到怎麽半天時間,女兒就變成了一個婦人。而給這個變化的竟是一個下人。她想到,惠芳也真賤,原來我看她和先誌就有點眉來眼去,怎麽現在就大名去送她還沒有多久,又被摸索上了。女大不中留,真是呀。所以,進了屋,隻在那兒歎氣。

    倒是大老爺問她怎麽辦時,大老爺娘子說:錢財痛人心,兒女痛人心。出了這種事,我看這樣吧。出了也沒辦法挽迴的,怕隻怕人家指著背脊骨罵我們。我們不如搬到城裏去,不在這兒丟人現眼的,掙那麽多的錢幹什麽呀。

    曾老大明白原來這是就商量好的。忙問:惠芳的事怎麽辦?

    大老爺娘子說:我看這樣,解鈴還需係鈴人,牛不吃水強按頸。我們也沒辦法,如果她們真要在一起,也就算了,搬去城裏,讓這個背時雜種又當兒又當上門女婿算了。

    曾老大問:你雜種還有什麽話說?

    大名說:就是我再死一百次,我也沒有不同意的,隻是太委屈大小姐了。

    大老爺娘子說:你在這兒幹什麽,去問她去。

    大名心裏七上八下的,他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不過真有這種好事也是求之不得的。他想到雖然是無意中湊成的,但是在運動中,他感到惠芳就是很投入。而且,發生這件事之後,倒是一句也沒罵我。所以,他覺得這一關的還怕是不大。不過,一個千金小姐,胡裏胡塗就被一個接交不深的下人點汙了,而且還要變成自己的男人。恐怕也難說。他想:我隻有去道歉,去表示悔恨,來取得原諒再說其他呢。於是慢慢向大小姐房中走去。

    曾老大夫婦在大名出去後,彼此相對的望了一眼。大老爺娘子說:真沒有想到,原來隻是說勸惠芳一下,怎麽一下子就上了床,是不是你給伍家二姨說好的?曾老大說:上午走時,她不過說了一下沒有問題,要‘反客為主’,一切可以做好的,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子‘反客為主’法。不過,這也好,原來是想問大名願不願意上門的,現在反而是大名跪在我們麵前求我們了。同時,我們進一步的進城那一攤子計劃,都可以說是因為這件事促成的,倒是一件好事。

    大老爺娘子搖了搖頭,這些當姨太太的,一個個都像人精一樣。我們家的,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跟人跑了,頭天還到我那兒說要為我做一雙鞋子呢。這位伍家二姨更是了不得,我們一家人不知怎麽解決的事情,她一來,一切都像變戲法一樣。我還耽心,惠芳千萬以後要離她遠一點,不然,‘跟著好人學好人,跟著端公跳大神’。今後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子嗬!

    曾老大說,馬上就說進城這一攤子的事情了,今後還有多少交道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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