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49章...

    範三說完了,又嚷嚷著要過來看我。

    我忙說不用了,他又想給我塞倆人過來。

    我頭都大了,直嚷他:“你饒了我吧,你別攪和了,我沒缺胳膊沒缺腿的你鬧騰什麽啊,生怕我們家不知道你的事兒是吧?”

    範三知道我在乎那個,忙就消停了。

    終於是給範三安撫好了,我又想起給廠子請假的事。

    我忙又給車間主任去一電話,說早起的時候出門沒看黃曆,騎車摔了一跤,現在渾身上下還疼呢,實在是沒辦法去上班了。

    天氣本來就不好,主任也知道我家離得遠,估計摔一下也挺狠的,反正活兒也不多就叮囑了我幾句,讓我明天再過去。

    幹完這些,我又想起杜曉曼來。

    我的手機被摔碎了,幸好我記得杜曉曼的電話,我忙又用家裏的固定電話給杜曉曼打過去。

    我本來都做好被她臭罵的準備了,結果她隻是問我的情況,告訴我昨天她擔心壞了,不知道我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

    她還真是個挺好的女孩,她也不提等了我多久,聽了我亂編的解釋,她也不多說什麽,就讓我好好休息,下次有機會了她再請我。

    所有的事情都弄妥當後,我又想起賴二來,不過我實在是累了,我也就躺在床上補了半天的覺,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四點了。

    我媽留了點午飯給我,我湊合吃了,忙又跑出去買了點水果牛奶之類的,準備去醫院看看賴二去,不管怎麽說,他也算是救了我一下,不看看也是過意不去。

    可是到了醫院裏,我又犯怵了,我猶豫了猶豫,想著還是別給自己惹事了,這種人情大麵做到就好,沒必要給自己搭進去,我也就找了個護士,讓她幫忙把東西給賴二拿進去,隨後我就走了。

    迴到家吃飯洗澡睡覺休息啥的,除了晚上為賴二的事鬧了會兒心外,基本上也就算過去了。

    第二天再去上班的時候,大家看見我鼻青臉腫的,都紛紛過來瞻仰,說這場雪下的,給我摔成爛酸梨了。

    主任見了也是吃了一驚,在那直說:“這還真是摔得不輕呢。”

    我心說自己隨口找的借口倒真糊弄住了這波人。

    就是上工的時候,司方圓跟我跟的近,很快就察覺到了我的心不在焉,忍不住的問我:“陳家威,你今天怎麽話這麽少

    。”

    我沒好氣的說:“別連名帶姓的叫我,以後叫我陳師傅,沒大沒小的,我當學徒那會兒,我天天給我師傅打水沏茶,你看我給你慣的都沒大沒小了。”

    司方圓倒沒說別的,他最近老實了不少,見我昨天請假,還難得的關心了我兩句,而且他現在幹活也機靈了些。

    偶爾還會跟我提以前的事,很多都是我親身跟他在一起的事,不過我不敢隨便搭話,很怕露了馬腳。

    我也就哼啊哈的隨便聽著。

    到了下午的時候,我忽然接了個電話。

    電話是賴二親自打來的,聽著聲音他還是挺虛弱的,他在電話裏問我明天有時間嗎,他明天有個手術,問我要不要過去看看他。

    我沒想到他那種情況還需要手術的,我趕緊問了他幾句,賴二說的很含糊,隻讓我過去。

    畢竟他救過我,不然就得換我在醫院裏躺著了。

    我也就答應了下來,隻是心裏越發的跟長了草似的。

    第二天到了醫院我才知道賴二的情況還挺嚴重的。

    看見已經換上病號服的賴二,我努力做出個輕鬆的表情。

    他傷的比我重,我那些都是皮外傷,他身上不少地方都結疤了,胳膊上脖子上都有,看著就夠滲人的。

    我看了難過,再一想他還要進去手術,我就更鬱悶了,一時間怎麽也接受不了,明明感覺不是什麽大傷啊,要知道他傷的這麽厲害,我肯定不能讓他爬我身上救我。

    這個恩情我怎麽還啊?

    賴二反倒是一副開心的樣子,一見了我臉上就笑開花了,還特高興的跟我打招唿說:“哦,你可來了。”

    隨後他就注意到我臉上的那些青紫,忙吩咐身邊的護士說:“去拿點傷藥。”

    我忙給他攔下,“我過來不是添亂的。”我低頭看著他的臉色:“你先照顧好自己吧,別給我操心了,我這都是小事,你好好的進去手術。”

    他點點頭。

    我多少有些尷尬,我總怕擔他這個人情債,現在看見他這樣對我,我心裏挺不落忍的,也覺著自己不大地道。

    我親眼送著他進的手術室,手術時間比預計的要長很多,我從一數到一百,又從一百倒著數迴來,不斷的反複著打發時間,腦子裏的弦也是崩的緊緊的。

    等醫生從裏麵出來的時候,我才察覺到自己的腿都在發抖

    。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情況就這麽一路往不可逆的方向發展了下去。

    那手術做的很不理想,醫生給我說的時候,我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我用力的搓了搓臉,一時間怎麽也接受不了,原本還好好的賴二,現在竟就成了癱子了。

    雖然不是我故意撞的車,可車是我開的,賴二又在最後關頭護過我。

    我就算鐵石心腸,也不能不管他了。

    我在病房外靜靜的等著賴二醒來,等著告訴他這個情況。

    賴二讓我來,就是給了我這麽一個身份,可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我不敢想象我告訴賴二這個事的時候,賴二得是個什麽反應表情,我自己都接受不了。

    最後我臨陣退宿了,我實在不想去麵對賴二,我忙就迴到了家裏躲了起來。

    可我知道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就算我現在貓著了,可過幾天我還得過去看看賴二的情況。

    賴二算是徹底成了我的一塊心病。

    隻是我在家待了還沒半天呢,賴二的一個什麽手下就給我打過來電話,催我過去,說賴二手術醒過來後,一看我沒在身邊正鬧騰著要找人呢。

    我再不願意到了這個檔口也不能不去了。

    等我再趕過去的時候,就看見有人在駕著賴二,賴二似乎是要拿頭撞牆。

    我嚇了一跳,也趕緊的跑過去攔著他。

    賴二一看是我,倒是終於停了下來,那眼神惡狠狠的。

    “我不用你管,與其當一輩子瘸子,我不如現在了結了自己。”

    我嚇了一跳,趕緊的說:“你tm胡說什麽呢,有為這事自殺的嗎?”

    “你們都出去。”賴二把身邊的人都轟了出去,隨後就扭頭看向了我:“那我怎麽辦?以後誰照顧我?”

    看他這樣是知道自己的事了,我忙安慰他,“你那麽有錢,再說你還有你爸呢……”

    我沒想到我這句話倒惹了事了,賴二這下表情更陰鬱了,“我爸再婚了,他才懶得管我,再說錢又算個什麽東西,等我什麽都不能做的時候,錢算個屁……”

    我實在沒辦法了,雖然早有這個心理準備,可一看見賴二這樣,一想到他那抽抽的神經,我就覺著腦子都大了,我就跟往絞刑架上伸脖子似的:“我照顧你,以後我照顧你還不成嗎?”

    我沒想到我這麽犧牲

    的話,賴二居然還不領情:“你在可憐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那你想要什麽?”我坐在他病床邊上,他就是臉色蒼白點,但這個精神頭還真不大像大手術後的,我安撫著他:“別鬧了,你剛手術完,你得好好休息。”

    賴二看了我好一會兒,神情終於是柔和起來,“家威。”他拉著我的手說:“不管你是不是同情我,你都想好了,你說你要照顧我的,你可不能反悔。”

    我點頭答應著:“我說真的,你以前不是總想讓我服你嗎,我現在服了,不過你得先休息。”

    我扶著他躺下,“把身體先養好,以後的事咱們慢慢說。”

    我這是哄人的話,我不想他再鬧騰了,已經這麽破爛的身體了,再鬧騰還不得早死幾年。

    賴二倒是很聽話,真就順著我的躺下了,他隻是一直握著我的手,一動不動的看著我。

    隨後的日子,我除了上班就是泡在醫院裏照顧賴二。

    在工作上難免就要分心,幸好我最近帶的是老板的兒子,車間主任也不那麽盯著我。

    倒是範三的消息很靈通,很快他就知道賴二的事了,再一聯想那個時間點,範三二話不說就趕了過來。

    一個電話給我揪到附近的茶樓裏,他氣的腦袋上的青筋都要爆出來了,點著我腦袋的訓我:“你還tm不說實話?”

    我沒辦法,把前因後果一五一十的給範三說了說,範三二話不說,就把賴二的事給定了性,“咎由自取,該,報應。”

    我於心不忍,“總歸是為救我。”

    “你腦有病啊,沒事三更半夜去山裏,要不是他,你能遇到那事嗎?要不是他殘廢了,我都想找人作了他”

    我趕緊的勸範三:“別,你別衝動,他現在還在醫院裏躺著呢,我又不是說照顧他一輩子,我就想先哄著他把傷養好了,等他情緒穩定了,他又不是沒錢請護工啥的,到時候就跟我沒關係了。”

    範三依舊憤憤不平的告我:“家威,啥事都有個先來後到,你要是喜歡女人我二話不說,就一輩子當你好兄弟,我不求別的了,我就想長長久久的守著你,看著你好,可你要是喜歡男的,我不說別的,就衝這麽些年我對你的好,你也不能對不起我。”

    我臉都皺成苦瓜了,範三這嗓門就跟自動配了個喇叭似的,我趕緊壓低了聲音的說他:“你丫別吵吵了,生怕沒人知道你同誌啊……”

    “同誌怎麽了,沒偷沒搶又不犯法,我怕個吊。”他還是渾身的匪氣,都當老板這麽久了那德行還沒變。

    我知道範三說的也有道理,可問題是我已經看見賴二那倒黴樣了,他原本就不是個好鳥,以前就不招人待見,自從癱瘓後,就更跟神經病似的。

    一般人誰願意伺候他啊,他早晚得落個自食惡果。

    我也是為賴二的事頭疼,我是恨想把賴二的事放下的,可架不住賴二總給我打電話,總讓我過去找他。

    範三則是隻要提起賴二來就跟吃嗆藥似的,在茶樓吼了我半天後,又被公司那邊給叫了迴去,臨走的時候範三還憤憤不平的用手點著我腦袋說:“別玩火,別惹事,老實等著我迴來!”

    範三走後,我也是鬧心到了極點,最後我就想起個不該想起的人,範三是屬炮仗的,點火就著,可是別人我也沒法商量這事,我也就給湯寶平去一電話。

    湯寶平接了電話後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聽了我的苦惱後,就嗓子啞啞的跟我說:“賴二都那樣了,你還管他幹嘛?你別管他了,我就這麽說吧,我遇到的人裏就範三是對你真心實意好的,賴二那種你要不是頂著我的殼子,他能跟你對眼,還有司方圓那軟蛋,都那鳥樣,就範三對你不離不棄的。”

    我也知道這麽個理,可問題是現在騎虎難下了,人情債很難還的。

    “對了,我現在在流金歲月裏幹活呢,你要有興趣了可以過來捧我的場。”湯寶平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跟我說。

    我有點吃驚,忙在電話裏問他:“你真下海了?”

    這也太墮落了。

    “下海怎麽了?”湯寶平無所謂的:“你知道你這人有個毛病嗎,就是特愛管閑事,明明聖父體質還特愛招三惹四的,我說你身上麻煩夠多的了,你還為別人操心。”

    他停頓了下,又接著說道:“所以你就跟範三好吧,他那人既能保你也能不在意你的毛病,你們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不是那麽迴事。”我為難的說:“總歸是型號不對。”

    湯寶平聽了直樂:“沒有掰不彎的直男,隻有不努力的基佬,你是不知道男人的好處,要不哪天我給你免費體驗下……”

    我一聽他又說這種不要臉的話,我就直說他:“你就不能正經一迴。”

    湯寶平滿不在乎的笑著說:“你知道湯寶平為什麽是湯寶平,不能成陳家威嗎?因為湯寶

    平壓根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人,人渣都喜歡好人,喜歡別人對自己好,這就是典型的利己主義,我們這種人永遠不會第一個付出真心,所以我們遇到真愛的幾率就跟彗星撞地球似的,當然也有那些主動撲上來的,可問題是人喜歡的是什麽啊,喜歡我的殼子,喜歡賴二的家勢,喜歡司方圓家的錢?你別看他們沒正行,那可都是聰明絕頂的人,什麽虛情假意沒見過,什麽沒玩過,就是那個司方圓看著呆呆傻傻的,可我就這麽說,他家生意的事,你就套話去吧,一百個你也套不出來,那真是小事糊塗,大事精明,所以啊,那些人你還是有遠躲多遠的好……”

    湯寶平這話說的也對,我以前挺膩歪他這種人的,現在我才發現他還真是個真小人,讓人討厭也討厭不起來。

    我隨後又想起陳迪嘉的事來,自從上次我稀裏糊塗的哦了一聲後,陳迪嘉真就給我打了個電話約我出去。

    我也不知道陳迪嘉是哪一號的,我也就跟湯寶平打聽說:“陳迪嘉那人到底怎麽樣啊,他前段時間說邀我出去玩,我沒當真,可他過後真給我來一電話,他不是對我有那個意思吧?”

    “陳迪嘉?”湯寶平語氣一下就不屑起來,“那就是個偽君子,特他媽會布迷魂陣,他要看上什麽了,他從不說,他慢慢的勾你,給你引上勾了,以為他喜歡你了,他再一腳給你踢了,頂他不是玩意,那人你可千萬別理,簡直就是人渣中的戰鬥機。”

    湯寶平這麽一解釋我就全明白了,我忙點了點頭,臨掛電話的時候,我多少有點不放心他,我也就勸他說:“你有時間就迴去看看你媽,現在你媽都是租房住的,你要掙錢了,你就給自己買點產業,房子鋪子什麽的都置辦點,真等年老色衰了,你也能有個糊口的東西。”

    “我等不到老的時候。”湯寶平笑笑的說:“我今天沒活兒,要不你現在過來,咱倆來一迴。”

    我一看他話又歪了,忙就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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