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41章...

    無法唿吸的感覺真難受,我靠著本能在水裏掙紮,但是頭很暈,迷迷糊糊的我知道有人在往岸上拉我,我能唿吸了,還有一個人拍我的胸口,可我連手指頭都動不了。

    亂糟糟的,似乎還有車子引擎的聲音……我被人抬到了車子上……

    後麵的事我就全不知道了。

    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頭就跟要裂開似的那麽疼。

    我剛一動就聽見有人小聲的問了我一句:“家威?”

    我略動了動眼皮,那叫聲非常熟悉,而且……我被那人叫做家威?!

    我混身一顫,忙睜開眼睛,我很快就看見坐在我身邊的範三。

    範三還是老樣子,眼睛還是那麽大,小時候他瘦,襯得整個臉上就顯倆眼睛了,我就開玩笑叫他大眼賊。

    看得出來他最近很憔悴,臉色很不好,黑眼圈濃濃的,下巴上還有胡茬。

    我稍微動了一下,全身沒有一處不疼的,我皺著眉頭的呻吟了下。

    範三一眨不眨的看著我,看著我的每一個細節。

    我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我咳嗽一聲,發現自己嗓子也是啞啞的,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我看到的是很熟悉的一雙手,我自己的手,沒湯寶平的小也沒湯寶平的好看,但是是我自己的,手掌很大,很有力氣,可以拿著扳手擰螺絲拿著鉗子剪鐵絲拔釘子的一雙手。

    我激動的都想跳起來吼兩嗓子,我知道我又迴來了。

    可我隨即就冷靜下來,我抬眼看了看對麵的範三,我腦子裏不斷的想著,我該怎麽辦?

    範三之前給我發過好人卡的,他現在會怎麽看我,而且我是怎麽來到這的?

    我之前不是被賴二扔水裏了嗎?

    就在我這麽想的時候,範三忽然就很激動的站了起來,我看著他在屋子裏轉了足足兩圈,他一邊轉一邊揪著頭發,嘴裏還在念念叨叨著什麽,我努力的聽才聽見他似乎在說什麽老天,我要去廟裏還願……

    隨後他又停了下來飛快的撥出去一個電話,用盡量平靜的聲音在電話裏說著:“那邊不用盯著了,撤迴來吧。”

    之後他就又坐迴了我身邊,他這次靠的我很近,近的幾乎要把我抱住似的,他還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發,把我的頭捧著,左右認真的看我。

    我心口撲騰撲騰的亂跳,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我裝著糊塗的忙問他這是在哪。

    “醫院,你昏迷了一天,我是昨晚淩晨才趕過來的,當時你雖然沒事可怎麽都不醒……嘴裏斷斷續續的說胡話……”

    說完範三又靠近了些:“家威,我再也不離開你了,這次你說什麽我也不走了,我得好好看著你,保護你。”

    這種眼神,我不是第一次看見,我深吸口氣,心裏想著範三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我心裏想什麽範三都能猜著,我們太熟悉了,中間分開的那段日子就跟沒有痕跡一樣,幾乎都可以瞬時越過去。

    範三也不瞞我,他對我從來都是有話就說的:“我知道你跟那小子的事了,我當時就覺著不對味,你不是那樣的人,你也做不來那麽惡心的事,而且到後來我都給那小子自由了,他居然都不想迴家,還隔三差五的要勾引我,那哪是你能幹出來的事……”

    我苦笑了下,其實我早該想到的,賴二跟司方圓好糊弄,因為那些人跟湯寶平本來聯係就不深,可是範三哪能是隨便打發的。

    範三又是跟我一起長大的。

    “我就監聽了那小子的電話,很快我就知道你們的貓膩了,這次湯寶平過來,我因為臨時有點事就沒跟著他,幸虧我當時放心不下,派了倆人跟著你們,要不然你都得死透了,md那個賴錦禾真不是東西,真沒王法了……”

    “賴錦禾?”我茫然的重複了一遍。

    範三瞟我一眼,那眼神可是醋勁十足:“就是那個賴二,他本名叫賴錦禾!”

    我趕緊點了點頭,跟心虛似的低下頭去。

    一想到範三監聽了我跟湯寶平的電話,我那個尷尬勁就別提了,因為我在電話裏好幾次沒事兒人似的說過範三對我的感情,還說過我壓根不會喜歡範三什麽的。

    範三也沒糾結那些問題,他一個字都沒提那些,隻叮囑我說:“好好養著。”

    一看範三要走,我忽然想到個事,我趕緊的問他:“對了,我迴來了,那小子呢,就是湯寶平,他怎麽樣了?”

    範三沒好氣的罵我:“你還想管閑事啊?”

    “不,不。”我趕緊搖頭說:“就打聽下,看他被分屍沒?”

    “分屍?”範三冷哼了一聲:“他可比你滋潤多了,現在正在特護病房裏呢,賴錦禾那小子二十四小時不離的伺候著……”

    看來範三知道的事兒不少,這個話裏的醋味沒給我嗆暈過去

    。

    我心裏有鬼,也不敢亂吭聲。

    本以為範三是要出去辦事或者休息什麽的,結果也就五六分鍾的功夫他就又迴來了,迴來的時候手裏還提了個保溫盒。

    他打開保溫盒把裏麵的飯菜一一的擺好,我的口味他一點沒弄錯,各個都是我愛吃的。

    我心裏無比的愧疚,我已經知道自己在醫院裏了,這個時候我已經沒啥大事了,我也就想著趕緊迴家。

    範三也沒攔我,隻找了把鏡子,讓我照照。

    我對著鏡子一看,好家夥我的臉都腫的不能看了。

    “你怎麽迴去,死人變活人還弄這麽一處?”範三不耐煩的叼了個煙卷,翹著二郎腿,他這個人從來都是個土匪脾氣。

    別看他這樣,真到我拿筷子吃飯的時候,他就會特別小心翼翼的給我端著菜。

    在這個世上我最不想欠的就是範三的人情,可偏偏我欠他的最多,此時他又救我一命。

    我有心堅持著自己吃飯,可是那樣一弄反倒矯情了。

    我隻能盡量不把這些事往心裏去。

    可還是忽視不了範三看我的眼神,湯寶平說的那些話也時不時的在我耳邊響起。

    他是真喜歡……

    真喜歡你……

    越想越煩躁。

    範三其實工作挺忙的,他公司在外地呢,這個時候在這照顧我肯定挺耽誤事,不過他也不在乎,除了照顧我就是跟那邊的屬下打電話聯係工作的事。

    而且聽他的意思,他似乎是想把公司往這邊搬。

    “先弄個分公司,頭半年我先兩邊跑,等過一段時間都穩定後,我再考慮把總部都搬過來……”範三跟跟我商量似的。

    我也沒法迴答他,怎麽說啊,說成還是不成啊,他這麽救我,又不圖我報恩,就圖在我身邊多待兒會,我要真說拒絕的話,我也太不是人了……

    我身體壯,沒幾天臉上的痕跡就淺了不少,我也是真待不下去了,心裏就跟長了草似的就想迴家。

    範三也沒真想要攔我,除了對我好就是對我好。

    到了出院那天,範三親自給我送迴家去的,之前我給劉大民打了個招唿。

    劉大民比我們早一步去的我們家,我們的話也都圓好了,就是劉大民在火葬場發現我還有一口氣呢,我又有植物人的傾向,再加上想起我以前給他說過的

    話,就先給我藏起來了,然後找了範三給我治病,現在治好了才迴來的。

    所以等我迴家的時候,我媽他們已經從劉大民那知道我的事了,隻是一見到我,我媽還是激動的直哭,我被我媽抱的死緊,我弟也跟著哭,我們一家都哭成一團了。

    我也在哭的間歇應景的胡謅些自己治病的情況,幸好我媽我爸他們光顧著激動了,也沒多問。

    一直從早上說到快中午了,雖然一點不餓,可是家裏這麽多人怎麽也得吃飯啊。

    本來飯都是我媽做的,結果我爸看這樣就主動請纓說要去做飯。

    後來被範三攔住了,說:“別做飯了,我做東咱們出去吃吧。”

    範三那有車,我們一行人又浩浩蕩蕩的去了酒店吃的。

    範三很豪爽,酒桌上什麽都有。

    我別處都好了,就嘴角那還有點青,我媽看得仔細,忙問我這是怎麽弄的,我就說睡覺的時候沒留神撞桌角了。

    我媽是又笑又哭的,“你還是那麽沒出息,睡覺都沒個安生的時候。”

    我笑了下,其實有點笑不動了,自從我迴家後,範三就一直在對我做小動作,現在範三就在我左邊坐著呢,中間他一直用腳勾我,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看著我。

    我心裏明白,範三不是那種有便宜不占的人……

    我這個殼子,雖然內裏的東西範三挺惡心的,但在能忍受的範圍呢,範三也把該占的占到了……

    所以他現在看我的時候,都有點□裸的意思。

    我無比的懊惱,可是有氣不能發。

    範三還算是仗義的了,就湯寶平那賤樣,範三得手都是小菜一碟。

    所以隻能怨自己倒黴……

    在家住下來後,範三倒沒持續的騷擾我,他還在忙著搬公司的事,我也有事要忙。

    手續也要跑,劉大民那已經調動他家的關係給我活動去了,我也不能閑著,有些事肯定是要本人到場的。

    沸沸揚揚的,沒少被人議論。

    周圍的人雖然沒有一見麵就問一句你沒死啊,可也沒好到哪去。

    中間我媽被煩的都想搬家。

    劉大民到了後來的時候,更是不敢露麵了,他幸虧是調動了工作,不然都得熬成豬頭。

    手續倒是慢慢辦著,我還迴公司裏看了看。

    有幾個同事也

    知道信兒了,中間我師傅還給我來過一個電話。

    我這個師傅是我試用期的時候認下的,老爺子五十的人了,對我特好。

    我本來工作就挺認真的,此時說想迴去上班,老爺子雖然不是啥領導,可是公司裏的老員工了,說起話來多少頂點用,他已經給我們車間主任說好了,我沒事兒就能迴去上班。

    唯一讓人鬧心的就是我的事不知道怎麽的就上了報紙了,得虧那報紙是個街頭小報,影響力不大。

    可我還是膽小,因為賴二賴錦禾那還是個未知數呢。

    這麽毛毛躁躁的過去了倆月,賴二那倒是一直沒什麽動靜,我長出口氣,知道對方未必瞧得上我這種小魚,或者是壓根就不知道我沒死,反正不管是啥情況,事情終於是過去了。

    就是還有幾個事也得趕緊處理。

    當初我是救人死的,所以有個見義勇為基金會的給了我們家五萬塊錢,又因為我的英雄事跡還是登過報紙的,有些好心人還給我們家捐了七八萬塊錢,我們公司也就是司方圓他爸,那人也是個不錯的老板,聽見本公司員工見義勇為死了,當時就派人送的花圈跟十萬撫恤金。

    另外我媽說,就我出殯的那天還有個戴黑墨鏡的人帶了一撥人過來,給我遺相鞠了三個躬後,就給了我爸爸一個袋子,當時我爸光顧著出殯的事了也沒在意,等轉過臉看的時候才發現袋子裏麵裝的都是現金……

    我媽跟我爸點了點,足有一百萬……

    我心裏納悶,不知道出手這麽闊綽的人會是誰,按理說也就範三能幹出這個事來,我趕緊的給範三打了個電話。

    範三一口就否決了,人很實在的告訴我說,一聽見我死了,他整個人都沒魂了,急匆匆的跑過來,除了哭就沒別的想法了,而且他當時壓根隻關心一件事,就是想找個機會偷一把我的骨灰放在身邊……

    我聽了這個話,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

    範三那深情款款的樣,是怎麽想怎麽滲得慌。

    不過也虧得他去偷骨灰去了,不然我也不會陰錯陽差的知道自己還沒死呢。

    放下電話後,我感慨了好一陣,隨後我又想了想大概可能的人,忽然就靈光一閃,我猛的想起個人來——陳迪嘉。

    不會是他吧?!

    出殯那天我在門口見過他,那個人倒是覺著自己跟我的死有點聯係,興許真就過來給了我們一筆補償?

    如果是他的話,可就麻煩了,我怎麽給他把錢送迴去啊,我一想起陳迪嘉那從頭鄙視到腳的高傲樣子就覺著頭疼,反正最近要忙的事多,我也就先把這個事放下了。

    見義勇為基金會的錢則是不能拖的,我跟我爸親自去還的,公司裏的則是我自己去的,剩下的社會上的捐款,雖然有個專門的捐款名冊,可是裏麵好多的無名氏,再說有點就隻留了個姓名連個電話都沒有,也不好還迴去。

    我媽跟我爸就商量著要不要捐給別人,後來倆人商量來商量去,就開始關注各種社會節目,遇到需要幫忙的,倆人就商量個數目按著名冊上的名字捐出去,該是啥名字的就寫啥,沒有的就寫無名氏。

    老倆現在倒是做好事做上癮了,每天就跟看連續劇似的到處在節目上找需要救助的人。

    我的生活也算漸漸上了軌道,除了範三要迴來的事,偶爾想起來心慌意亂外,倒是再沒有別的煩心事了,隻是順當日子過了沒幾天,我就接著湯寶平的電話了。

    我看見號碼的時候嚇了一跳,忙在電話裏問他:“你沒事吧?”

    “有什麽事啊。”湯寶平還是那個讓人蛋疼的腔調:“你說你嘴巴多賤啊,非惹賴二生氣,現在好了我被賴二砸一酒瓶子,我腦門留了個疤瘌,你不知道那疤瘌有多難看,我現在都想去韓國整容啊……”

    我鼻子都要氣歪了,我tm還被扔水庫裏了呢,要不是有範三的人偷著給他救了,我現在都直接喂了魚了。

    我也就沒好氣的說:“你打電話就為說這個啊?”

    “你別這麽氣哄哄的好嗎,我還沒說完呢。”湯寶平嘀嘀咕咕的對我抱怨著:“你不知道我可遭罪了,你怎麽給賴二得罪的,我剛醒了,他就給我脫光了衣服,那通的做,做的我都要脫、、肛了,我靠,我都不知道賴二那麽瘋的,什麽姿勢都給我使了,那個瘋狂,幸虧我身經百戰……”

    我聽了這個後怕,心說得虧是及時換迴來了,不然這事就得打在我身上,到時候我怎麽辦,我還不如被扔水庫裏喂魚呢……

    “他沒再打你吧?”我一想起賴二那個狠勁,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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