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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她也渴望有一個和肖生嚴共同的孩子,他們倆的孩子不論是像肖生嚴還是像她,應該都不會難看,不論是男孩還是女孩,她都喜歡。


    可是,這個願望再也實現不了了,她摸了摸臉頰,臉上掛著冰涼的淚水,所有美好的生活都已經成為過去,從此以後,肖生嚴這個名字就再也和她無關了。


    從下定決心,到收拾好行囊,陸舒雲總共用了半天的時間,在肖生嚴大婚的那天,她和顧暖坐在馬車上,遙望京都的方向,感慨而無奈。


    這裏有她們最愛的人,也有傷她們最深的人,這是一個讓她們傷心又難忘的地方。


    陸舒雲和顧暖離開後不久,京都發生了一件震天動地的大事,被軟禁在太子宮的太子殿下在大婚當日失蹤了。


    皇帝震怒,命禦林軍全體出動,尋找肖生嚴,肖生嚴此時卻在顧暖所在的鋪子裏詢問,所有的管事都說大總管臨時出門一段時間,出門時間長短不知,去了哪裏也不知。


    不論肖生嚴如何威逼利誘,管事們都戰戰兢兢的說不知道,可是,顧暖不僅陪陸舒雲一起走了,還帶走了孩子,這說明,這兩個女人打算不迴來了。


    一想到這個認知,肖生嚴心裏就沒著沒落的,這些天,在皇室的推波助瀾下,滿京都的人都知道他將迎娶朝聖公主,這個消息一定傳到了陸舒雲的耳中,若不然,依著她的性子,不會這麽狠絕的就此離開,至少也會見見他,聽他親口說出來,她才會相信。


    他是真真正正弄丟了她。肖生嚴在顧暖那裏住了兩天,等皇上派出的人馬已經向四麵八法散開,他才易容改裝,單騎往南疆國而去。


    他覺得,顧暖是南疆國的人,對南疆國最熟悉,赤練又口口聲聲的說陸舒雲是額倫族的聖女,她那個人,若是沒有了感情的羈絆,就一定會去親眼看看額倫族的現狀,弄清楚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怪異的事情。


    肖生嚴猜的不錯,陸舒雲和顧暖的確在往額倫族而去,陸舒雲覺得自己會醫術,懂得銀針救人,能驅除迷霧,身上的謎團一個接一個,如果說赤練一開始說她是聖女她還不信的話,現在已經信了七八分。


    既然她是聖女,就不能容忍自己混到如此既悲慘的境地,如果她重歸聖殿,不僅遠在天朝的皇帝和肖生嚴鞭長莫及,管不著她,便是近在咫尺的赤練,也不過就是她說一句話他就得乖乖聽的事兒。


    從赤練對她的態度可以看出,聖女是聖殿不可或缺的存在,他或許隻是想把她弄迴去,然後將她控製住,做個徹頭徹尾的傀儡。


    可是,聖女既然是那麽神秘的存在,即便記憶並未完全甦醒,也不可能任由別人愚弄她,想讓她做傀儡,不可能。


    再有一個原因就是,她想去額倫族尋迴聖女的記憶,聖女作為一個千年的老妖怪,一定有許多不為人知的本領,若是她本領滔天,誰也不敢惹她,那活著該是多麽的愜意?


    陸舒雲想到這些,暫時忘記了肖生嚴帶給她的傷痛,兩個女人相互依偎,坐在馬車裏看著夕陽普照,已經過了邊關,到了大漠,再走不多遠,就已經是南疆國的都城了,顧暖不願意迴家。


    她的家和皇宮一樣冰冷,她是南疆王一個妃嬪生的公主,母親生的傾國傾城,甚得南疆王喜愛,可是,皇帝終究還是更器重皇子一些,她的兩位王兄都是王妃所處,處處排擠她這個妹妹,母親總是讓她忍著。


    可就在她十歲那年,皇後嫉妒母親的容貌,設下詭計,誣陷母親與人有染,父皇震怒,將母親賜死,從此之後,她在宮中更加舉步維艱。


    幸好,她拜了個好師傅,一直在山上學藝,學成歸來,沒人敢欺負她,她在宮中呆著,閑暇時候可以出宮走走,反正沒有人關心她,沒有人注意她。


    大約迴宮後一年,皇帝大約終於想起了她這個女人的用處,將她指婚給了一位得力手下的紈絝兒子,那個紈絝子弟每日隻懂吃喝玩樂,某一次在街上偶然遇到了顧暖,驚為天人,硬是賴著他父親去宮裏向皇上討了旨意。


    顧暖怎麽可能看得上那種噁心男人,得知聖旨已下的消息後,她二話不說,立刻離開宮廷,再也沒迴去。


    她在邊關小鎮裏住下,某次外出時,遇到了身受重傷的淩寒,將他帶迴去,悉心照料,等他傷好之後,兩人在小鎮裏住下,互生愛意,締結白首之約。


    那段日子,是顧暖最幸福快樂的時光,然而,某一天她外出買菜,迴來後就不見了淩寒的蹤影,問附近的村民才知道,他是被幾名天朝的軍士帶走了。


    顧暖像瘋了一樣尋找淩寒的下落,再次見到他是在南疆國和天朝對壘的陣前,他已經是天朝邊關大將,也早已不認識了他。


    她一次次尋找機會出現在他麵前,都被他當瘋子一樣趕走,就算不趕走,也從來沒有好臉色。


    兩軍對壘,受苦的是邊關的老百姓,顧暖居住的小鎮裏有許多軍士一去不迴,留下家中孤兒寡母,生活困苦,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看多了那些悲歡離合,顧暖就想為這些邊關的百姓做些事情,於是,她迴宮做了一番籌謀,最終脅迫南疆王和天朝簽下協議,達成永世交好的約定。


    而她則將此作為條件,將自己送給淩寒做妻子,並非想用這樣方法重新得到他,可是,若等上一年半載,淩寒在天朝娶了妻,她就悔之晚矣。


    本以為憑著過去的一段感情,淩寒遲早會想起她,誰知道,一切都是空,幸好,她還留下了一個小可愛,隨心就是上天留給她的最好禮物。


    兩個女人望著邊關,心中感慨,顧暖又迴到了從前居住的那個小鎮,她們必須先找個落腳點,京都現在情況不明,顧暖並不認為肖生嚴會就此放棄陸舒雲,也許他想坐享齊人之福也不一定。


    如果陸舒雲不想再看見他,那就必須要找個地方呆上一陣子,而顧暖從前呆過的村子依山傍水,是個人傑地靈的地方,環境很好,又與世隔絕,適合隱居。


    兩個女人帶著隨心住在村子裏,一開始還不太適應,後來就慢慢習慣了,顧暖依舊是一副男裝,和陸舒雲謊稱夫婦,隨心是他們共同的孩子,村民單純,自然相信她們的話。


    在山村裏一連呆了十幾天,陸舒雲終於憋不住了,她央求顧暖帶著她去鎮上看看,買些必需品,在這裏,就算是有錢,也沒地方花啊。


    顧暖被她煩的沒辦法,隻得警告她說:「到了鎮上不準亂跑,要是遇到壞人就麻煩了。」


    陸舒雲樂了,戲謔的說顧暖:「顧姐姐,你好像我娘啊,這話嚇唬小孩兒呢。」


    顧暖被氣樂了,她也發現了,雖然陸舒雲離開了肖生嚴,可她似乎更適應這種閑適的生活,這段時間,隻要不去想肖生嚴,她的笑容還是挺多的,比如此時,她扮著鬼臉和她開玩笑,調皮的像隻猴子。


    顧暖抱著隨心,陸舒雲跟在她的身側,到了小鎮上,東看看,西瞧瞧,這裏東西雖然不如京都的那麽精美,卻有一些少數民族的特有特色,許多小飾品做的顏色艷麗,十分好看。


    陸舒雲買了一身南疆國女子穿的衣服,還買了一塊繡著梅花的頭巾,這裏的婦女都用頭紗遮著臉,露出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像黑葡萄一般漂亮。


    她給隨心買了兩隻用稻草杆編的蚱蜢,拿在手裏逗隨心:「隨心乖,給娘笑一個?」


    隨心果然咧開嘴,笑得那叫一個開心,小小年紀,就已經呈現出傾國傾城之色,她咂咂嘴問顧暖:「喂,你們家是不是有外國血統啊?怎麽眼睛長的這麽好看,像黑葡萄一樣,霧蒙蒙的。」


    在外麵,為了避免泄露身份,她都對顧暖稱唿「餵」,顧暖也習慣了,她搖搖頭:「不知道,我母親長得就極美,但據說身份卑微,不知是否有外國血統。」


    「一定是這樣的。」陸舒雲笑吟吟的一轉頭,眼角的餘光便瞥到幾道黑影向她們逼近,頓時緊張起來,她靠近顧暖,小聲說:「有危險。」


    顧暖也察覺到了,逃亡的路上,兩人也曾遇到過這樣的情況,追殺她們的人不知是什麽人派來的,招招狠毒,若不是她們兩個一個武功高強,一個會些小手段,恐怕不會這麽容易的逃到南疆來。


    本來以為那些人跟蹤丟了她們就迴去交差了,沒想到,他們竟陰魂不散的跟到這裏,簡直就是非要她們的命不可啊。


    兩人對視一眼,非常默契的撒丫子就跑,因為在鬧市區,來來往往的行人很多,那些黑衣人一時半會還追不上他們。


    陸舒雲從顧暖懷中接過隨心,對她說:「你來打,我來抱孩子。」顧暖的武功高,對付那些殺手綽綽有餘。


    「好,注意點兒。」顧暖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軟劍銀光一閃,一名殺手跟蹤而至,她一舞軟劍,殺了上去。


    隨心是個好孩子,這樣的場麵遇到過多次,卻隻是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不哭不鬧的看著大人們打鬥,一點兒都不給搗亂。


    顧暖擊退了兩撥人的攻擊,有些焦急的說:「他們來的人很多,陸舒雲,往僻靜的地方走,放迷霧。」


    「嗯。」前幾次,就是靠著陸舒雲的迷霧才得以逃脫,這次,她們打算故技重施。


    兩人一邊打鬥,一邊跑到一條偏僻的巷子,黑衣人來了個兩麵夾擊,將她們兩個堵在巷子裏,陸舒雲咂舌:「糟了,走錯路了。」


    顧暖白了她一眼,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兩邊的路都被堵死了,就算放了迷霧,她們依舊逃不出去,隻能硬拚了。


    陸舒雲決定將隨心放在房頂上,施個障眼法保護她,以免孩子在她們打鬥中受到不可避免的傷害。


    雙方殺到一處,陸舒雲凝神看著手指,正要放出迷霧,設置障眼法,忽然,黑衣人的後麵又來了一夥人,同樣穿著黑衣,武功卻更加高強,幾下子就將那些黑衣人撂倒,殺光。


    殺完第一批黑衣人,後來的那批黑衣人立刻停止了手中的動作,恭敬的分立兩旁,陸舒雲和顧暖詫異的對視一眼,不知對方究竟在搞什麽名堂。


    等了沒多久,從房頂上飄下來兩抹熟悉的身影,兩人同樣身材挺拔,麵容俊朗,又是同樣的神情凝重,目光冷然。


    竟然是將近一個月不見的肖生嚴和淩寒。陸舒雲在看到肖生嚴的那一瞬,便立刻想起了他的背叛,一拉顧暖的胳膊,對她說:「我們走。」


    淩寒愴聲喊道:「暖暖——」正要隨陸舒雲離開的顧暖身形猛震,滿臉痛意。


    陸舒雲迴過頭冷冷的看著淩寒說:「淩少爺,您認錯人了,這位是我夫君。」


    肖生嚴簡直被氣壞了,她不由分說的離開京都不說,還明目張膽的弄了夫君出來,如果不是他知道那人是顧暖易容而成的,恐怕他會控製不住自己殺了她。


    「陸舒雲,你不要太過分。」他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胳膊,將她帶入懷中。


    「你放開我,你再這樣,我就喊人了,村裏的人都很善良,不會看到你這種行為不管的。」陸舒雲用力掙紮著,甚至對肖生嚴拳打腳踢起來,這些天受的委屈和受的氣盡數發泄起來,她像個瘋婆子一樣在發瘋。


    淩寒看著這樣潑辣的陸舒雲嘖嘖舌,轉頭看向顧暖,還有顧暖懷裏的孩子,那是他的女兒,已經這麽大了,卻沒有見過父親,女兒長得真漂亮啊,簡直就是縮小版的顧暖,在看到孩子那一刻,他的想心裏軟軟的,看向顧暖的眼神中充滿了憐惜。


    顧暖感覺很奇怪,她都這副尊重了,滿臉粘著絡腮鬍子,穿著寬大的袍子,為了讓自己看起來顯得強壯些,甚至在腰間纏了好多圈的布帶,他就這麽含情脈脈的看著她,還真讓她有些吃消不了。


    她驀地想起前段時間的傳聞,說淩寒不喜歡女人喜歡男人,他手下有個眉清目秀的暗衛,他對那暗衛的態度似乎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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