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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來峰,思過崖,笛聲悠悠。


    片刻後,阮柒雪放下了長笛,重新轉過身去,看著淩子桓,見他一臉的陶醉,傻模傻樣的,不由撲哧一笑。


    淩子桓聽到笑聲,緩過神來,看了阮柒雪一眼,也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聽你這天籟之音,心情頓時就好多了!”淩子桓感歎道。


    阮柒雪笑了笑,嘴角扯動著,臉上的梨渦隨之浮現,“不就是麵壁三個月,能有什麽呀!”


    淩子桓歎了口氣,說:“三個月的處罰倒是沒什麽,主要師父的冷漠無情讓我有些失落。”


    阮柒雪聞言後,抬了抬眼,“你師父?”


    “是啊,你秋師姐既然都告訴你了,想必你也知道。那日,若不是掌門師伯慈悲,恐怕我真的要呆這個鬼地方一年了……”


    還沒說完,阮柒雪往前走了幾步,離淩子桓不到三尺的距離。


    隨後,她再一次伸出右手,用食指的關節重重地敲在淩子桓的腦門之上,並厲聲道:“傻小子果然是傻小子!”


    “哎喲!”


    淩子桓不禁叫出聲來,看著阮柒雪美麗的麵孔,隻覺他的神色忽地肅然了幾分。


    “怎麽了,打我幹嘛?”


    阮柒雪輕哼了一聲,將目光避了避,額頭的秀發隨風揚起,劃出一段段優美的弧度。


    “傻小子,你難道沒看出來,你師父那是在幫你!”阮柒雪麵無表情地說。


    淩子桓“啊”了一聲,遲疑了會兒,訥訥地說:“幫我,他哪裏是在幫我啊,分明就是想讓我處罰得重些,也好挽留些他的臉麵。”


    “哎,看來你對玄清宗、對這人情世故還是知之甚少。”阮柒雪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地搖了搖頭。


    這麽一來,淩子桓更加詫異了,問道:“我說阮大小姐,你又要發表什麽觀點啊?”


    阮柒雪笑了笑,咳嗽地一聲,說:“其實,很明顯,那日在太極殿中,你師父是故意那麽說的。”


    “故意那麽的說的?”


    “嗯,邰師伯掌管玄清宗刑罰之事多年。雖是固有的鐵腕,但至少這麽多年來,沒什麽大的出錯。”


    “你師父比你更清楚這一點,因此才會提出,讓你來思過崖麵壁一年。”


    “這樣的話,眾弟子和長老也會覺得處罰過於重了,但畢竟是你師父提出的,他人也不敢多議。”


    “而我們玄清宗的掌門師伯呢,更是個厲害人物。你別看他在我們麵前,總是笑嗬嗬的,其實啊,他的城府比誰都要深。”


    淩子桓插了一句說:“不然怎麽當得了人族第一大派的掌門呢!”


    “掌門師伯上任後,秉著‘攘外必須安內’的方針,對整個宗派上下進行一係列的改革,試煉大會便是他上任後,製定出來的。”


    涼風徐徐吹來,阮柒雪用蔥白的玉手將淩亂的一縷秀發捋到了耳後。


    “他一向不喜大權旁落,堅決不想看到五行峰脈的實力會蓋過飛來峰。為了人族大局著想,表麵上是將宗內的刑罰之事,都交給了邰師伯。”


    “實際上,他可不想邰師伯所行之事影響到他的權威。”


    “昨日大殿上,邰師伯當眾發怒,還當著掌門的麵兒,將一張椅子撕得粉碎,叫掌門師伯如何不氣!”


    “所以,當你師父提出讓你麵壁一年的觀點時,他思來想去,便將處罰減至三個月。其目的是趁這個機會,打壓下邰師伯。”


    淩子桓聽後,醍醐灌頂,頓時就明白了。


    他心中一陣歎息,想不到宗內的上層也會這般勾心鬥角,還能持著旁人難以察覺的況狀。


    阮柒雪繼續說:“他們都說你師父葉風迤隻是頂著長老的頭銜,沒幹什麽實事,在宗內更無什麽威信。”


    這時,她側對著淩子桓,用手摸著下巴。


    “不過,我覺得,光憑這件事,就可以看出,你師父還是挺厲害的。”


    淩子桓低下了頭,歎了口氣說:“哎,看來是我錯怪師父了……”


    “至於這些年,他這種對宗內事務秉著玩世不恭的心態,其緣由還是讓我有些好奇的。”


    淩子桓忍不住,撲哧一笑,接著哈哈大笑,將阮柒雪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你笑什麽,我分析錯了嗎?”


    “沒有,沒有,你說的很對,”淩子桓止住了笑容,看著那張清純的麵孔,“從我第一天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非同一般。”


    阮柒雪聽淩子桓這麽一誇,臉上洋溢起了得意的笑容,“那是,我可是三苗族的後裔。”


    三苗族的後裔!


    淩子桓一驚,接著“咦”了一聲。他記得,上次在飛來峰後山相見的時候,她便說了自己的身份。


    而且,她還說,隻需與人相視一眼,便能從他人的眼中,看出內心的善惡美醜!


    說到三苗族,淩子桓呆了一下,想起了青毓和赤桐。


    在遺忘森林的風波過去的第二天,淩子桓就從鍾雨生那裏,得知到了青毓、赤桐、晨夕以及九嬰四人,一百年前所發生的種種糾葛。


    至於那日在大椿古樹下的石室裏,淩子桓深陷幻術之時,外麵所發生的一切,淩子桓也通通知道了。


    正因如此,當阮柒雪說自己是三苗族人的時候,心裏不由咯噔一下。


    淩子桓淡淡地說:“烏蒙族既然是三苗族的分支,那麽你們三苗族人自古也有非常厲害的瞳術吧,怪不得那日你說,你的眼睛能看透一個人的內心善惡。”


    阮柒雪笑著說:“我們三苗族人在出生的那一刻,便有著破幻之眼。可是,獨獨我的眼睛有些特殊……”


    “特殊?”淩子桓看著阮柒雪,見她賣著關子,心裏更好奇了,“怎麽特殊了?”


    “我也說不清楚,是小時候聽族裏的長輩說的。”


    說到三苗族,淩子桓便歎了口氣,低聲說:“想不到,綿延千年的古老種族,居然就這樣覆滅了!”


    阮柒雪看向遠處的風景,陡峭雲崖,河流瀑布。


    雲層的交疊處,山脈綿延,下有村莊田畝,好一片秀麗河山!


    “任何事物都有開始的一天,便終究會走向滅亡。哪怕三年五載,或千秋萬代,在這片無垠的天空中,都不過是曇花一現,片刻光陰。”


    說著,阮柒雪忽地麵色沉重,一雙明亮的眸子閃過一點紅光。


    她的語氣帶著一絲寒冷,繼續說:“可是,總有一天,我會找出當年滅我們全族的兇手!”


    淩子桓愣了下,聽阮柒雪這麽一說,不禁想起了貧瘠村的遭遇,於是攥了攥拳頭。


    “沒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總有一天,這一切都會浮現水麵。當初奪走我們親人的罪魁禍首,定要加倍奉還!”


    阮柒雪的眼中抹過一絲光亮,想必是迴憶起了傷心往事,心中有些不快。


    隨後,她身子動了動,嘴角露出笑容,對淩子桓說:“說了這麽久,肚子想必是餓了吧?”


    淩子桓呆了一下,訥訥地說:“呃,其實……我……嗯,還好,不是很餓啊!”


    阮柒雪轉過身來,看到淩子桓那傻不可耐的模樣,再一次忍俊不禁。


    “傻小子,是我肚子餓了,你這都聽不出來嗎?”


    淩子桓尷尬地撓了撓頭,不住地苦笑著。


    他愈發覺得,自己在這個白衫女子的麵前,整個就一木頭。


    不過,說實話,淩子桓真心覺得,阮柒雪不僅生得好看,而且冰雪聰明,活潑可愛。


    更重要的是,在這片強者位居的大陸上,她總有一些獨樹一幟的觀點,讓人為之一震。


    淩子桓靈機一動,興奮地說:“我會烤兔子,待我去山裏捉隻過來,讓你嚐嚐我的手藝。”


    “你畢竟是在受罰,還是讓我去吧,抓隻迴來,你負責烤,怎麽樣?”


    淩子桓遲疑了一下,嗬嗬笑道:“你……行嗎?”


    “哼,休要小瞧我!”


    說完,阮柒雪頭也不迴地往山裏跑去,白色衣袂在風中飄舞,如散落天際的雪花,那麽的潔白無瑕。


    漸漸地,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茂密青蔥的樹林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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