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數據、先進設備是基礎,但有時候運氣這個玩意會成為左右成功與否的最終因素。曆史上無數個科學發明都帶著運氣的成分,牛頓同學如果沒在一個恰當的時間走到那顆蘋果樹下麵,說不定掉下來的就不是一個蘋果,而是一大坨樹幹,直接把他給砸死了。可是話又說迴來了,假如沒有探索的精神和探索必須的基礎,就算你運氣好到爆棚,你也不會成功,因為你啥也不做,就不會有任何結果。


    洪濤現在不缺基礎,老鼠超人號上這些勘探設備比世界上絕大多數專業勘探公司都先進,吉姆先生也是有著十年探寶經驗的探寶老手,那兩位老人也帶來了據說很靠譜的黃金艦隊沉沒地點資料,這就等於是萬事俱備隻欠好運氣了。好運氣這個玩意嘛,摸不著看不見,但洪濤自認這種屬性一直都圍繞在自己身邊,始終沒有離去。所以還等什麽呢,開幹吧!5000馬車的黃金珠寶我來啦!


    “你真的相信他們所說?連教皇都有人冒充,隻拿著幾張羊皮紙就說是什麽書記官的後代,而且還不能把確切位置先告訴你,我怎麽想都覺得這是一個騙局。當然了,我並不認為吉姆先生和他的團隊是騙子,我更趨向於他們也被那兩個圖書管理員給騙了。”怎麽說呢?這件事兒如果放到別人眼裏,相信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比如列文一直都不太相信那兩個老頭所說的話。這個故事聽著確實像那麽迴事兒,人家也不是空手而來的,除了那幾張據說是他們祖先留下的私人信件之外。還有一大箱子相關的曆史書籍做參考資料,但列文依舊覺得洪濤答應的有點草率。


    “相信不相信還有什麽關係呢?你和阿蒙森已經坑了我2000多萬歐元。這些破爛放到我的船上不去探寶,難道真的讓我去鑽探石油?你知道你為什麽發不了財嗎?因為你太功利了。我做每件事之前。隻給自己定一個有希望達到的預期目標,並不要求一定成功,隻要達到這個目標,我就會很高興。世界上哪兒有那麽多十拿九穩的事情輪得到你我先去做?我連我自己哪天死都不能確定,為什麽非要確定每件事的最終結果呢?他們說得是真是假無所謂,如果沒有他們,我就會按照我那些藏寶圖去探寶了。你覺得他們和我那些藏寶圖比起來,那個更靠譜一些?”洪濤和列文坐在二層平台的咖啡座裏,看著甲板上那些忙忙碌碌的人。聊起了這趟旅程的最終意義。其實在沒有利害衝突的時候,他們倆也能正正常常的聊天。列文是一個很不錯的傾聽者,他的知識麵很廣泛,又是搞社會學研究的,在心理學上造詣很高。


    “你在伯利茲所做的一切,我始終認為是一個龐大的計劃。就像你說的一樣,目標可能並不是很明確,但至少比你告訴我的要明確的多。本來我已經有點相信你了,但你不小心露出了一個破綻。讓我重新覺得這件事肯定很不平凡。”可惜列文這個老特務就是不能好好聊天,三句話沒說完,他就要去觸碰洪濤心裏最不能碰的地方。


    “哦,我都快成神了。伯利茲城裏很多店鋪門口都會掛上我的像章,神還會有破綻!你說來聽聽。”洪濤不得不把剛剛放鬆的心情又重新繃緊,有時候他真想把這個列文扔進海裏去。


    “破綻就是阿蒙森。我一說要購買探寶設備,他就知道是你要用。但你不自己去找他。卻非讓我去找他買,這說明你和他之間有很大的矛盾。阿蒙森向我告了你的不少狀。包括你把他趕出金字塔島的原因。說實話,你這個招數很巧妙,可是你忘了,我就是專門研究人的,這種事情如果出現在別人身上,我一點都不會懷疑,但是出現在你身上,就非常非常反常了,你知道為什麽嗎?”列文仿佛沒看到洪濤那雙重新眯縫起來的眼睛,還在滔滔不絕的說這件事兒。


    “這有什麽反常的?難道我就不能和別人吵架了?我在加拿大和美國可是出了名的大嘴巴,連記者都不敢和我過招兒。”洪濤還真沒琢磨出來這裏有什麽破綻,難道是阿蒙森和列文說了什麽?不對啊,阿蒙森應該也不知道更多的東西。


    “我仔細研究過你的行為方式,從中發現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地方。你從來不和比較熟悉的人吵架,遇到這種事情,你一貫的做法應該是包容或者攻擊。也就是說你的性格裏缺乏一個包容和攻擊之間的程度,而這個程度恰好是普通人身上最普遍的東西。你和阿蒙森即使不算朋友,也是私人關係很不錯的,這個不用你來告訴我,我自己就能確定。可是呢,你和他吵架了,互相之間都不再聯係,但你沒有去報複他和他的公司,依舊信任他,這對於你來說是非常非常反常的,可以說是絕無僅有,至少在我掌握的材料裏一次也沒有過。再來看你們吵架的原因,是因為工程進度問題,這就更反常了,自打你來到美國之後,不管在任何一個公司裏,都沒因為工作問題和任何一個承包商、供貨商出現過這種事情。你的做法應該是直接換掉他,金錢損失根本不考慮,還要去把對方告得破產為止,或者你根本不搭理對方,容忍了對方的過錯。所以我覺得你根本就是在騙阿蒙森,至於為什麽要騙他,我到現在也沒想明白,我想你也不會告訴我的,是吧?”列文就像是在給學生講課一樣,仔細的分析了某個案例中某個人的性格特征,隻是這個人就坐在他對麵。


    “你不去大學裏講課真是太浪費了,你喜歡總有一個人湊在你身邊,無時無刻琢磨你的感覺嗎?”洪濤都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了,列文這個人真是太……太尼瑪操蛋了!他居然在研究自己的一舉一動。而且好像研究得很有成果。他剛才說的那些東西正是洪濤性格裏的缺陷,洪濤自己也知道。隻是無法每時每刻的留意這些缺陷,要是能控製自己的性格缺陷。那就不是缺陷了。現在洪濤正在考慮一個題目,就是列文先生的一百種死法,到底哪一種更適合!


    “我已經和你保證過了,這一切都隻是我自己的研究課題,不會告訴任何人。隨著我工作性質的改變,我們之間的關係也應該隨之改變。你不用還像以前一樣天天在我麵前演戲了,我也不會整天把對你的分析寫成報告匯報給誰。這不是一個好的開端嗎?說不定我們以後能成為朋友呢。其實就我本人來講,我還是很欣賞你的,或者說有那麽一點點崇拜。因為你總能讓我推翻以前對你的判斷,這對一個學者來說,是最致命的誘惑。”列文又把他那套個人是個人、工作是工作的理論拿出來了。


    “什麽?你還寫過我的分析報告給別人!”洪濤已經開始往褲兜上摸了,他在夏令營期間兜裏一直都揣著把手槍。


    “也不是每天,隻是一個階段寫一個報告而已,例行工作,能進入會議室開會的人裏大部分都有。而且寫這種報告的不光是我,你嘴裏那個大光頭估計也會寫的,說不定阿蒙森也要寫。這有什麽可奇怪的嗎?你早就是個名人了,據我所知,全世界不少機構都有你的檔案存在,這也沒有什麽奇怪的。你越成功,關注你的人就越多,不管你和他們有沒有交集。”列文攤了攤手。顯得很無辜的樣子。


    “我還是去找吉姆先生聊聊吧,和你聊天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洪濤不想和這個列文再扯下去了。多說一個字兒都有可能成為他的研究素材,這個天還怎麽聊啊。惹不起還是躲吧。


    “你如果還想繼續在伯利茲經營下去,最好不要把紅黨打壓得太狠,也別急於向內陸發展,沿海地區足夠你控製的了。保持一個紅黨的存在對你有很大好處,如果你把他們消弱得太厲害,到了可有可無的狀態,就會有別的國家勢力進入伯利茲。”列文看見洪濤要走,終於不再聊洪濤的個人話題了,但是他說出來的另一個話題更讓洪濤膽顫心驚。


    “紅黨的興衰和我有什麽關係?我隻是在和藍黨做生意而已,這可是地緣決定的,我不可能跑到內陸去和紅黨談生意,我也不想去種甘蔗和可可樹。”洪濤把站起來的身體重新坐了下來,同時死死的看了辛格一眼,一直坐在旁邊桌子上的辛格緩緩站起來,悄無聲息的走進了二層艙室。


    “我隻是在盡一個朋友的義務,不管你把不把我當朋友,我覺得我們應該算是朋友了。你進入伯利茲的方式很巧妙,時機也很準,這讓我不得不再次佩服你的眼光長遠和布局能力。不過你在政治上顯然有明顯的短板,控製一個國家和經營公司有時候很像,但有時候又有很大區別。光靠生意手段不足以完完全全控製住一個國家,不管是哪個國家,都有一個地緣政治問題。就伯利茲而言,它的藍黨有明顯歐美痕跡,而它的紅黨一直都受到周邊國家的影響。這不是一個國家之內的黨派之爭,而是就整個地區而言保持的平衡。不管是那些中美洲國家還是英美政府,都不想看到有人打破這個平衡,因為平衡一旦打破,就會發生激烈變化。這種變化到底是什麽,誰也說不清楚,所以大家都保持一個默契,小心維持著這個平衡狀態。你的出現已經打破了這個平衡,之所以大家還沒什麽反應,主要歸功於你騙人的本事和伯利茲這個國家的存在感不太強。但是這種迷惑手段是有限度的,你總會有露出獠牙的時候,一旦有人發現了你最終的目的,那你之前這些工作很可能全是白費力氣。他們都不用自己出手,隻需要挑起一場民族暴亂或者國家之間的小規模衝突,就會把你的勢力清除得一幹二淨。到時候你隻有兩個選擇,要不動用武力手段強行接管國家,然後準備承受大半個世界的怒火。要不就隻能離開這個爛攤子,所有努力化為烏有,頭上還會被打上一個政治投機者的標簽,不管再去任何地方,你都不再是一個純粹的商人了,至少當地政府是這麽看的。”列文背衝著辛格,並沒看到辛格的動作,還是那副微笑的樣子侃侃而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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