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關係啊?我這不剛到嘛,看見這裏人多,就湊過來看了看,我連我的屋還沒進呢!您說現在的女孩子怎麽都這麽暴力啊?你看她那個頭發弄的,一看就不像好人。我和您說啊,她們肯定是流氓團夥互相搶地盤的,這事兒我在裏麵聽過不少,您這要把她抓起來,電棍以出溜,她就全招了。別看她現在像個好人似的,那都是裝的,您可千萬別被她給騙了!”洪濤當然不能饒了這個踹自己的女人,不能還手沒關係,說你總成吧,不管真的假的,先給你上點眼藥吧。


    “你沒事不去你店裏待著,跑這兒看什麽熱鬧啊?也沒傷著,自己迴去洗洗去吧,別給我添亂了,你是警察還是我是警察啊!”這位警察顯然沒上洪濤的當,當然也沒信周佳的話,就他本人來說,他和洪濤更熟悉一些。


    “晦氣!你等著,這一腳不白踹!”洪濤伸手在臉上蹭了蹭,然後指著剛才踢自己那個女人放了句狠話,和高建輝一起晃晃悠悠的過馬路迴去了。


    “你怎麽放他走了,就是他幹的!你怎麽不抓他!”踹洪濤的正是周佳,她天不亮就趕過來了,因為半夜三點多的時候,店裏留守的員工隻聽見一陣玻璃的破碎聲,然後跑出來一看,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馬上就給她打了電話。當她在店門口看到洪濤正和幾個人有說有笑時,心裏就壓不住的火兒,上來就給了洪濤屁股一腳。


    “你說是他,你有證據嗎?有證人嗎?你說說為什麽懷疑他?……沒有是吧?沒有就別亂說。我們是人民警察,不是你店裏的員工,先和我們迴去做筆錄吧,現場已經勘察好了,可以讓你的員工打掃了。”剛才還和洪濤開玩笑的警察臉一扭迴來。立馬就變成了撲克牌,辦案流程一個字不差,但是什麽表情都沒有,公事公辦。


    很快,洪濤和高建輝就又出現在二樓樓頂上,一根煙還沒抽完。忽然看見兩輛掛著軍隊牌照的陸地巡洋艦逆行著開了過來,直接停在了麗人的門口,然後從車裏唿啦唿啦下來七八個人,其中有兩個人洪濤認得,就是靳家老三和老五。


    他們兩個一下車。都不由自主的迴頭看了一眼麗都這邊,結果正好和站在樓頂上的洪濤六目相對。洪濤又把手抬了起來,衝著他們倆揮舞了揮舞。然後伸出食指,衝著他們兩個人點了幾點,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那個意思大概就是說,你們兩個終於是露麵了,我看到了。我也記住了。


    隔了一小會兒,又有兩輛警車開了過來,從車上下來幾個警察。大概在麗人門外轉了轉,然後有兩個人進了屋,另外兩個朝著派出所走去。洪濤在樓上舉著望遠鏡,讓高建輝把那兩輛警車的車牌號都給記了下來,不管是分局也好、市局也好,隻要是真牌照。一查就知道是那個部門的。順帶著洪濤還把那兩輛軍牌子的越野車的牌照也給記下來了,雖然查軍牌有些難度。但也不是不可以試試。


    “嘟嘟嘟……嘟嘟嘟……喂,我就在樓頂看著呢。他們露麵了。還有兩輛不是派出所的警車……哦,我看見你了,你那邊小心點兒,現在已經是明著來了,你能不露麵就別露麵,有事兒的話去台球廳聊,別來我這裏了。”這時高建輝手中的大哥大響了起來,是小五來的電話。他告訴洪濤他就在路口的車裏,按照他的經驗,是不會輕易在事發現場露麵的,他來電話隻是問問洪濤詳細情況,用不用再來個售後服務啥的。


    洪濤的意思是先看看,現在對麵的店麵都成大窟窿小眼了,估計一周之內都很難開業,所以再折騰也沒什麽意義。這就和下棋一樣,你走一步,就該對方走了,不可能光你出招,那不成耍賴了。現在洪濤就該把渾身的刺兒立起來,踏踏實實的等對方的報複,他的下一步棋已經在運作,估計再等幾天,也就該出手了。


    其實洪濤還是過於小心了,對方的反擊手段真是很匱乏。他們那個身份可以遊走於政策之間,暢通無阻,但是到了民間,尤其是對方脫離了官麵這個層次,他們那些優勢就沒用了。洪濤不管從名義上還是實際上,就是一個普通老百姓,他名下啥企業都沒有,你總不能把他認識的所有人的產業都關了吧?如果你真能厲害到了這個地步,那洪濤早就認輸了,還鬥個屁啊!


    當天下午,韓雪從市工商局帶迴來一個處罰決定,罰款兩萬,自行整改,然後由市局稽查大隊核查,符合開業條件了,就可以恢複營業。


    “罰款明天就去交,整改就算了,他們也別核查了。明天你再去西城分局一趟,讓唐衛東申請一個新的執照,名字就叫新麗都,注冊地點還是這裏,具體是一樓二樓能不寫就不寫,然後把原來這個店的執照登記注銷。還核查?查你個大爺,大爺我換了一張皮!和我玩這一套,你們的後輩早就把我訓練出來了,艸!”洪濤上輩子幹了十幾年的公司,對於工商注冊這一塊兒的了解很深,對於哪種處罰必須執行,哪個可以不執行更是門清。罰款你必須交,不管你這個執照作廢不作廢,都得交,因為那個東西是上繳國庫的,隻要罰單開出來,輕易就撤銷不了了。但是核查就歇了吧,這就是明顯想折騰自己,洪濤可不想去讓他們折騰,還是我先折騰折騰你們吧!


    市工商局咱路子沒你硬,沒關係,區工商局咱有路子呀。正常的核發執照你總不能也拿到市局去辦理吧?而且這種折騰商戶的事隻能是暗箱操作,不能拿到明麵上來抖摟。局長也不可能在開局常委會的時候公開說就不能給某個或者某些人發放執照,而且發放執照的權利也不在市局,而是在分局,這就叫縣官不如現管。


    隻用了三天,新麗都就又恢複營業了,地方還是那個地方、人員還是那些人員,唯一有變化的就是原來的霓虹燈和招牌都改了改,在麗都兩個字的前麵,得有十多米遠的樓頂屋角上,多了一個比其它字兒小一半兒的新字!


    這就是赤果果的挑釁,不過誰都拿這個新麗都沒招兒。因為現在還沒有戶外商標、霓虹燈管理辦法,更沒固定店名各字之間距離的條款。你如果願意,第一個字放到二環路上去,第二個字放到長安街也成,隻要你能辦到!而且這種招數一般人也想不到,這也不是洪濤想出來的,後世裏就有人這麽幹啊,而且幹得更隱蔽、更有藝術性。可惜洪濤沒這個精神頭去追求什麽藝術性了,咱還是實用第一吧,隻要管用,就可以。


    “靳小五!你看著辦,你不是什麽都能嗎?現在你先把我這個問題解決了,五十多萬我就白扔在這兒了?你讓我這個臉都丟到香港去了!你看看、你看看,我這兒窗戶還沒配齊呢,人家又開業了!”就在新麗都重新營業的這天上午,對麵的麗人中心辦公室裏,周佳已經都快瘋了,也顧不上在場還有別人,指著靳立軍的鼻子就是一頓罵。


    “哎呀,你罵也沒用的啦,誰知道那個小子這麽狡猾,而且把政策拿捏的這麽準,他這都是合理合法的,你就算迴去找你大爺,再找理由把他這個新麗都也封了,他過兩天又弄出一個老麗都、小麗都什麽的,你還都能給他封了?別說在這裏,就算到了香港,我們照樣拿他沒招兒。”阿珊一把拉住暴走的周佳,把她按在沙發裏,一麵像是勸慰,一麵又像是解釋。


    “要不咱也找人玩混的吧,他能砸咱們,咱們就不能砸他?他在西城混的開,咱從石景山找人來,我就不信他也能混得開!”靳老三這時插話了,他看著他弟弟讓周佳罵了一個狗血噴頭,自己臉上也不好受,當初出這個主意也有他的份兒,罵了老五和罵他一樣。


    “胡鬧!對麵就是派出所,你以為人家就沒防備?別忘了,這裏是人家的地盤,當初你們這個調查工作是怎麽弄的?還告訴我就是個中學生,除了家裏有幾個錢屁本事沒有,全仗著一個女的弄起這個店。現在老實了吧?人家一根小手指頭都沒動,你們這裏就抓瞎了!還和人家玩混的?你不知道道上都是講規矩的?你能找到誰來幫你趟這趟渾水?就憑街麵上打架的那些中學生?他們幫不了你,估計磚頭還沒扔出去呢,就成了人家的認證了!”這時一直坐在椅子上沒說話的那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開口了,上來就把靳老三給說了一頓,看樣子靳老三對這個人很怕,半個屁都沒敢放,隻能是低著頭在那兒聽。


    “看看吧,這是什麽……好好學著點!動動腦子!別老把人家當傻子,最終你才是傻子!”看到靳老三和靳老五都不吱聲了,那個中年人又從兜裏掏出一張折了好幾折的白紙,拍在了靳老三手裏。(未完待續)r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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