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小紅和巧兒陪著我下樓，一路往忘憂園迤邐而行。
“嗬，李郎，你來看。她真的來找你了。”是雨煙的聲音。
我藏在長袖中的拳頭暗暗收緊，為什麽，他偏偏找的是杜雨煙！
萬花樓的人都知道，忘憂園的雨煙對我杜十娘是恨之入骨，勢不兩立的。
雖然杜飛飛很想化幹戈為玉帛，但她這個係鈴人也解鈴無方，隻得任由我們彼此怨懟。
說來起因，也不過是天意罷了。
雨煙比我大上兩歲，曾是一個家底殷實的茶商的女兒，奈何族中有人冒犯了天威，受了株連，男子皆發配邊疆，女子皆打入賤籍。
她因模樣出落的標誌動人，被徇私的小官賣給了人販子，由杜飛飛買進萬花樓。
杜飛飛對她頗為看好，準備好好栽培她，破例將她帶在身旁一個多月，似親女般照料著。
若沒有我的存在，她恐怕才是接下淩霄位置的花魁。
奈何一個多月後，杜飛飛買下了我，取代了她的位置。
她被送去與其他的小女孩們同住，再也沒有了特殊待遇。
這一切都是由園子裏多嘴的婆子告訴我的，因為我對這一切恩怨完全不複記憶。
但長我兩歲的雨煙，卻將這一切當作深仇大恨，與我處處爭鋒相對，眼底眉梢皆是冰冷的恨意。
我抬起頭，正好看見李甲隨意套了件中衣從裏間出來，雙手曖昧的懷住雨煙的腰身道“煙兒，你吃什麽味呢？我不過是昨日錯點了人而已。”
煙兒？錯點了人？
胸中的苦澀滋味混合著嫉妒，讓我隱隱顫抖。
“我以為你長得如此貌美動人，一定是萬花樓的花魁，所以才下重金向杜媽媽包下花魁。哎…沒有想到，花魁竟然是那個索然寡味的冰山女。”李甲的笑容中帶著邪魅的誘惑，而倚在李甲懷裏的雨煙更是笑得花枝亂顫。
小紅扶住我的手暗暗用力，貼近身來以隻有我和她能聽見的聲音道“姑娘，忍字頭上一把刀。”
我頷首，抬頭笑道“雨煙姐姐，昨日我在怡思園遙遙聽見你唱子夜四時歌。今天特地過來提醒你————跑調了。雖然你已經有些年老色衰，但這歌技也不能生疏至此啊。”
子夜四時歌乃是歌姬的初學歌曲，我說她唱跑調了，無異於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
“你！杜十娘你！”雨煙氣得渾身顫抖，幾乎想從樓上衝下來打我。
“你什麽你，十娘讓你練唱歌你就乖乖的去練唱歌，別把時間都用在打扮上，你不用打扮都已經像個紅包了。”這洪亮的聲音一響起，雨煙的囂張瞬間消失不見。
我迴頭一看，可不是如畫帶著小如和小花過來了。
雨煙曾經因為對我口出惡言，被如花狠狠的揍過一頓，雖然不至於滿地找牙，但也半個月不能起身。
事後如花很豪邁的賠了杜飛飛五百兩銀子的誤工費，還惡狠狠的警告躺在床上不能起身的雨煙“你再敢欺負十娘，我照打不誤。”
雖然現在如花的身形已經不如之前“威猛”，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雨煙一看到如花就像老鼠見到貓似的，縮在李甲身後嚅嚅不敢再有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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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藏在長袖中的拳頭暗暗收緊，為什麽，他偏偏找的是杜雨煙！
萬花樓的人都知道，忘憂園的雨煙對我杜十娘是恨之入骨，勢不兩立的。
雖然杜飛飛很想化幹戈為玉帛，但她這個係鈴人也解鈴無方，隻得任由我們彼此怨懟。
說來起因，也不過是天意罷了。
雨煙比我大上兩歲，曾是一個家底殷實的茶商的女兒，奈何族中有人冒犯了天威，受了株連，男子皆發配邊疆，女子皆打入賤籍。
她因模樣出落的標誌動人，被徇私的小官賣給了人販子，由杜飛飛買進萬花樓。
杜飛飛對她頗為看好，準備好好栽培她，破例將她帶在身旁一個多月，似親女般照料著。
若沒有我的存在，她恐怕才是接下淩霄位置的花魁。
奈何一個多月後，杜飛飛買下了我，取代了她的位置。
她被送去與其他的小女孩們同住，再也沒有了特殊待遇。
這一切都是由園子裏多嘴的婆子告訴我的，因為我對這一切恩怨完全不複記憶。
但長我兩歲的雨煙，卻將這一切當作深仇大恨，與我處處爭鋒相對，眼底眉梢皆是冰冷的恨意。
我抬起頭，正好看見李甲隨意套了件中衣從裏間出來，雙手曖昧的懷住雨煙的腰身道“煙兒，你吃什麽味呢？我不過是昨日錯點了人而已。”
煙兒？錯點了人？
胸中的苦澀滋味混合著嫉妒，讓我隱隱顫抖。
“我以為你長得如此貌美動人，一定是萬花樓的花魁，所以才下重金向杜媽媽包下花魁。哎…沒有想到，花魁竟然是那個索然寡味的冰山女。”李甲的笑容中帶著邪魅的誘惑，而倚在李甲懷裏的雨煙更是笑得花枝亂顫。
小紅扶住我的手暗暗用力，貼近身來以隻有我和她能聽見的聲音道“姑娘，忍字頭上一把刀。”
我頷首，抬頭笑道“雨煙姐姐，昨日我在怡思園遙遙聽見你唱子夜四時歌。今天特地過來提醒你————跑調了。雖然你已經有些年老色衰，但這歌技也不能生疏至此啊。”
子夜四時歌乃是歌姬的初學歌曲，我說她唱跑調了，無異於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
“你！杜十娘你！”雨煙氣得渾身顫抖，幾乎想從樓上衝下來打我。
“你什麽你，十娘讓你練唱歌你就乖乖的去練唱歌，別把時間都用在打扮上，你不用打扮都已經像個紅包了。”這洪亮的聲音一響起，雨煙的囂張瞬間消失不見。
我迴頭一看，可不是如畫帶著小如和小花過來了。
雨煙曾經因為對我口出惡言，被如花狠狠的揍過一頓，雖然不至於滿地找牙，但也半個月不能起身。
事後如花很豪邁的賠了杜飛飛五百兩銀子的誤工費，還惡狠狠的警告躺在床上不能起身的雨煙“你再敢欺負十娘，我照打不誤。”
雖然現在如花的身形已經不如之前“威猛”，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雨煙一看到如花就像老鼠見到貓似的，縮在李甲身後嚅嚅不敢再有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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