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了點頭，撫摸著我灼熱的臉龐“十娘，我是喝醉了。可是，你一直那麽美。”
我微微一笑不再多言，扶他躺下，用軟證墊住他的頭。取過一張鵝黃繡花薄杯輕輕蓋在他身上，含笑低聲道“睡吧，我一直在這裏。”
他像得到了什麽保證，終於昏昏沉沉的閉上眼睡過去。
待他睡過去了，我才走到屏風後輕輕的叩擊了三下牆壁。這是我與小紅巧兒之間的暗號，意思是說她們可是放心的下去休息了。
複又輕手輕腳的下樓，對夜瑞侯在樓下的跟班道“你們且隨著小紅小樓到怡思園的廂房歇下吧。公子他已經睡下了，待明日辰時，我自會服侍公子梳洗妥當，送公子過來。”
那為首的太監似乎很不滿意，一拂袖道“煙花女子。”
這時我突然想起杜飛飛教導我的那句話：我們雖是煙花女子，但是我們教養好，我們不與那些滿嘴汙言穢語之人計較。
我輕輕一笑，喚道“小紅，巧兒。送客。”
小紅和巧兒應聲出來，我行一行萬福道“幾位慢走，天黑路滑。”
那落腮勁裝男子迴身，抱拳道“我家公子便托付給姑娘了。”
我含笑道“公子哪裏的話。”
目送他們離去之後，我才提著裙角上樓。
夜瑞睡得極沉，似嬰兒般蜷縮成一團。我心中惻然，原來連王孫公子也會有自己的煩惱。我爬上軟塌，輕輕將長窗關好，又往紫金獸首香爐中掃下一把安息香，自言自語道“縱使舉案齊眉，到底意難平。”
如此一句話，不知包含了多少唏噓故事。隻可惜，我杜十娘恐怕連唏噓都沒資格。
杜飛飛常常親自教導我，她的言論大多絕望而精辟：
當你愛上一個男人的時候，你心中會有一種莫名的悸動。平白無故的歡喜，又帶著種種期待。可是，也就是時候，一步踏錯，就防劫不複。
小妾？憑什麽要做小妾。你頂著娼妓的身份嫁入他家，上有一輩子沒有好臉色的公公婆婆，下有壓著你永不翻身的正房太太。他的愛能持續多久？人言可畏，四個字害人不淺。
自然還是要嫁人的，像我從江南第一名妓做到金陵第一青樓的老鴇，其實是再失敗不過。劈開那些人老珠黃無人問津的不說，女子最強不過找一個歸宿。
我雖年幼，但也知其中包含她無數辛酸淚。杜飛飛早年有個姐妹名叫左清秋，也是豔名遠播的名妓，但之後隱姓埋名嫁了一個外地的書生。她自有豐厚妝奩，不僅幫助男方起家，還一連生了三個大胖小子，現在已經是富甲一方的鄉紳夫人。
杜飛飛亦贈與我一個描金紫檀木的盒子，裏麵設計精妙，大大小小共有十個格子，這便是我從今以後用來存儲妝奩的盒子。
酒意見濃，我和衣進裏間躺下，漸漸睡去。
睡得正香，突然覺得有誰在搔我的臉，迫得我睜開眼來。正是那夜瑞，他手裏拿著我一小縷頭發，正一下一下搔我的臉，我隻得起身啐道“哪有你這樣的，憑的好心收留你一夜，一大早就來擾人清夢。”
他笑道“人家都說美人睡覺便似海棠春睡圖，你這般酣睡一點美態也無，也不怕在恩客前失了輕重。”
“恩客”兩字似火辣的巴掌狠狠扇在我臉上，我被打得頭暈腦花，強自鎮定道“公子說得對，十娘失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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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一笑不再多言，扶他躺下，用軟證墊住他的頭。取過一張鵝黃繡花薄杯輕輕蓋在他身上，含笑低聲道“睡吧，我一直在這裏。”
他像得到了什麽保證，終於昏昏沉沉的閉上眼睡過去。
待他睡過去了，我才走到屏風後輕輕的叩擊了三下牆壁。這是我與小紅巧兒之間的暗號，意思是說她們可是放心的下去休息了。
複又輕手輕腳的下樓，對夜瑞侯在樓下的跟班道“你們且隨著小紅小樓到怡思園的廂房歇下吧。公子他已經睡下了，待明日辰時，我自會服侍公子梳洗妥當，送公子過來。”
那為首的太監似乎很不滿意，一拂袖道“煙花女子。”
這時我突然想起杜飛飛教導我的那句話：我們雖是煙花女子，但是我們教養好，我們不與那些滿嘴汙言穢語之人計較。
我輕輕一笑，喚道“小紅，巧兒。送客。”
小紅和巧兒應聲出來，我行一行萬福道“幾位慢走，天黑路滑。”
那落腮勁裝男子迴身，抱拳道“我家公子便托付給姑娘了。”
我含笑道“公子哪裏的話。”
目送他們離去之後，我才提著裙角上樓。
夜瑞睡得極沉，似嬰兒般蜷縮成一團。我心中惻然，原來連王孫公子也會有自己的煩惱。我爬上軟塌，輕輕將長窗關好，又往紫金獸首香爐中掃下一把安息香，自言自語道“縱使舉案齊眉，到底意難平。”
如此一句話，不知包含了多少唏噓故事。隻可惜，我杜十娘恐怕連唏噓都沒資格。
杜飛飛常常親自教導我，她的言論大多絕望而精辟：
當你愛上一個男人的時候，你心中會有一種莫名的悸動。平白無故的歡喜，又帶著種種期待。可是，也就是時候，一步踏錯，就防劫不複。
小妾？憑什麽要做小妾。你頂著娼妓的身份嫁入他家，上有一輩子沒有好臉色的公公婆婆，下有壓著你永不翻身的正房太太。他的愛能持續多久？人言可畏，四個字害人不淺。
自然還是要嫁人的，像我從江南第一名妓做到金陵第一青樓的老鴇，其實是再失敗不過。劈開那些人老珠黃無人問津的不說，女子最強不過找一個歸宿。
我雖年幼，但也知其中包含她無數辛酸淚。杜飛飛早年有個姐妹名叫左清秋，也是豔名遠播的名妓，但之後隱姓埋名嫁了一個外地的書生。她自有豐厚妝奩，不僅幫助男方起家，還一連生了三個大胖小子，現在已經是富甲一方的鄉紳夫人。
杜飛飛亦贈與我一個描金紫檀木的盒子，裏麵設計精妙，大大小小共有十個格子，這便是我從今以後用來存儲妝奩的盒子。
酒意見濃，我和衣進裏間躺下，漸漸睡去。
睡得正香，突然覺得有誰在搔我的臉，迫得我睜開眼來。正是那夜瑞，他手裏拿著我一小縷頭發，正一下一下搔我的臉，我隻得起身啐道“哪有你這樣的，憑的好心收留你一夜，一大早就來擾人清夢。”
他笑道“人家都說美人睡覺便似海棠春睡圖，你這般酣睡一點美態也無，也不怕在恩客前失了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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