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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籌備學堂不簡單。


    授業課室建造比較容易,但授業過程就太艱難了。


    青陽終於體會到,教育一群文盲學習,是一件多麽痛苦的事情,更要命的是這群文盲,還不識好歹的不想學習。


    三名農夫家臣中,最為年長的普林苦著一張臉,搓著手不安道:“主公恕罪,不是小人們偷懶,而是聽說上古聖賢創造文字,蒼天泣血,神鬼夜哭。


    自古以來,都是封爵領主嫡子才有資格識字的,主公讓我等賤民學文識字,豈不是犯了大忌,惹來天譴,豈非我等之罪?”


    普林剛說完,緊跟在身後的歸赫、文博等人就連連點頭。


    幾千年來,封爵貴族壟斷知識文字,讓普通國人對學習知識文化,充滿敬畏心理。


    那些奴隸和他們的孩子就更不用說了,從進了學堂都是呆在最後麵,小心翼翼跪在地上聽課,從來不敢抬頭看那些文字。


    就好像這些文字充滿了神秘的力量,看一眼就會死似地。


    青陽終於無奈了,對已經成年的農夫家臣和奴隸,他已經徹底失望。


    他決定隻讓封土中的三十多名少年兒童繼續學習,畢竟小孩子的學習能力總比大人強,而教育孩子們識字的重任,不得不交給有經驗的秋娘。


    交代完這些瑣碎事情後,青陽煩惱的走出半地下室的學堂,就看到離開數日的烈穆陽迴來了。


    青陽看出烈穆陽心情不錯,雖然依舊麵無表情,一副高冷傲嬌的模樣,但他看青陽的眼神已經帶有一絲感激。


    看來火炕和半地下草房這種建築形式,對赭石聚落越冬幫助很大。


    隻要赭石聚落不時聽到青氏的名字,從青氏獲得一定好處,長久積累起來好感,等到明年春季青黃不接時,就可以靜待對方求著被招攬了。


    不信那個時候,赭石聚落會寧願整個聚落挨餓也不投奔過來。


    領主大人心中暗自謀算著,卻沒有注意到烈穆陽見到眼前的學堂,眼睛又是一亮。


    略微遲疑片刻,帶一絲祈求道:“主公,既然連青氏奴隸都可以進學,不知道我赭石聚落的小孩,能不能也來學習識字?”


    “咦?這是自己送上門來的?”


    青陽聽到烈穆陽的請求,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管是邢國等北荒諸侯國,還是信仰不同鬼神、精怪、圖騰的野民聚落,都把孩子視為未來,極為重視對幼兒的教導。


    沒想到烈穆陽居然想要聚落的孩子,主動來接受青氏教育,隻要這些孩子跟青氏兒童一塊上學生活。


    讓孩子們親身將青氏封土好處,一點點傳達給他們的家人父母,明年成功招攬赭石聚落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心裏這樣想,青陽還故作難為情道:“烈兄你也知道,目前學堂已經有了五十多人,可是能夠教授文字的卻隻有秋娘一人,要是再加上你們聚落的孩子恐怕有些承受不住啊!”


    “哦,原來是這樣!”


    烈穆陽有些失望,也覺得自己的要求過分,畢竟任何一家封爵領主,對待文化傳承都是極為重視的大事。


    青陽看他打了退堂鼓,趕緊補充說:“不過既然是烈兄提出來的請求,我可以跟秋娘商量一下,看看還可以接受幾個孩子!”


    一聽事情還可以商量,烈穆陽不由一陣感激道:“赭石聚落一共也才一百五十人左右,孩子這些年夭折的比較多,十歲以上到十五歲之間的孩子隻有十人左右!”


    赭石聚落才這麽點人?


    青陽心裏微微有些失望,隨即想到人口少了,豈不是更有利於青氏消化?


    十個野民聚落少年加入學堂,也就是三十多人變成四十多人罷了,也差不了太多,這些野民少年來到青氏,定期洗腦一番,赭石聚落就跑不出領主大人的手掌心。


    到了晚上,青陽仔細說完他的想法,秋娘笑了。


    她撩起腮邊發絲道:“小穆這樣做反而更有利於主公大計,其實封土中廉珀、鍾瑞、廉倉幾個孩子都識字不少,可以去教授那些基礎更差的孩子!


    孩子們都好為人師,他們完全可以輪流授課,這也有助於他們自己學習,我這邊的壓力不重,不過主上最好盡快招徠幾名文士擔任授課先生!”


    “秋娘你這是說笑了吧!”青陽苦笑,“整個北疆素來都是武風為盛,能有多少個讀書識字的文吏?即便有也很難被我青氏招攬呀,隻能是慢慢留意吧!”


    天氣一天天愈發寒冷,青陽繼續努力修行,單臂力量已經有一百五十斤,四百斤膂力,幾乎每一天都有明顯進步。


    隨著膂力超過鍛體第一階段最低三百斤膂力的基本要求,青陽發現身體還有極大的提升潛力,這讓他不由一陣驚喜,看來咱資質也不差呦。


    修行,繼續修行!


    哪怕天氣越來越冷,山林高處的樹木已經掛起寒霜,青陽每天依然早期堅持鍛體術、導引術的修行。


    他能感受到,身體一直在持續強大起來,以前掛在身上沉著無比的烏木劍,如今揮舞起來已經沒有了什麽感覺。


    但還是不夠!


    哪怕青陽經過整個秋季的修行,已經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小孩童,變得孔武健壯許多,但個人的力量永遠不如集體的力量,他需要的是一個強大的青氏封土。


    北疆武風最盛,如果沒有強大的軍隊,憑何立足?


    更何況北林城還有那麽一攤子爛事等著他,對葉夢秋說出的明年親赴北林城見葉大夫的豪言,豈能就這樣丟棄?


    青陽心中咬牙,不管那麽多了,趁著溪水還沒有結冰,先給仆兵們全部裝備了異獸骸骨製作的兵器。


    反正青氏擁有大量異獸骸骨的事情已經瞞不住別人,還不如盡可能的利用起來,加強封土的戰鬥力。


    早課修行結束,青陽繼續觀看廉珀對少年仆兵們的操練。


    如今青氏少年們,跟最初的草台班子形象大不一樣。


    過去瘦弱膽小的少年,經過近兩個月的刻苦鍛煉調養,身體發育極為迅速。


    哪怕是過去最瘦弱的五名少年奴隸,如今一個個也顯得健壯許多,更不用說鍾瑞、賀甲、於海、方俊這些原本基礎就好的少年。


    健壯的身體,再穿著用上等牛皮精心製作的皮甲、頭盔,腳下穿著上好的牛皮靴顯得格外精神。


    就連少年們身上佩戴的兵器,也都是足以讓外人羨慕流口水的異獸骨劍,青陽忽然覺得隻要這麽進步下去,等他後年前往北疆戰場,似乎也不是什麽死亡地獄之旅。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立冬終於來到,也意味著天氣正式進入孟冬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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