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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景城隨意的憋了一眼桌子,看到剛剛北君拿的那張紙上有兩個鮮紅的手指印,他眼睛微微一眯,很快便分清了那不是紅印泥的指印,而是血印。


    到底是什麽重要的東西,能印上血印?


    “北君,這是什麽?”


    他好奇的拿起那張紙問。


    “你可以參考一下,下次你父親逼著你娶妻,你大可也這樣相處,不過,我估計這世上再沒有像席沫這樣識大體的女子了。”


    顧北君隨意的說著,臉上甚至有一種驕傲的表情。


    柯景城認真的看了看紙上的字,剛勁有力,筆鋒頓挫之間彰顯著人的性格。


    隻是...約法七章四個大字讓他有些想笑。


    “這樣的東西為什麽要用血印?”


    他很好奇。


    “這裏沒有印泥。”


    “誰的血?”


    柯景城挑眉,等著顧北君說出令他想要嘲笑的話。


    顧北君:“...”


    就在剛剛,席沫毫無畏懼的拿起了旁邊的刀子,趁著他用右手認真寫東西猝不及防的時候拿起他的左手就是一刀子。


    看著顧北君不佳的臉色,柯景城笑意更濃,打趣道:


    “北君,嫂夫人當真是個霸道的人,你呦,看來是沒法享受這外麵鶯鶯燕燕的美味咯,不對,應該是從未享受過。”


    一個枕頭飛過來打到柯景城的臉上,猝不及防。


    “每次被人戳中了心事都這樣急於報複。”


    又一個枕頭飛了過來。


    “我看你啊,遲早要被小嫂子駕馭住,那小妮子一看就不是個善茬。”


    話落,顧北君衣著整齊的走到他的麵前,很嚴肅的說:


    “她看得上爺,爺還瞧不上她呢。走,該幹活了。”


    柯景城看著顧北君的背影,陰陽怪氣的扮著鬼臉,現在一本正經的自信著,以後就不會這麽說了。


    內心嘲笑了一番兄弟,突然心口傳來了一陣苦澀,內心深處的一些迴憶衝上了腦海。柯景城自嘲的一笑,眼角微微閃現著晶瑩。


    不是每個男人都是玩味人生的本質,越是表麵嬉皮笑臉的人,往往內心越是孤獨...


    從客棧出來,席沫便馬不停蹄的去了臨街的商鋪,親眼去瞧了顧北君昨晚那一場賭局為她贏來的一處房子。


    當她站在旁邊認真欣賞房子之後,席沫的嘴角已經不爭氣的咧的翹高:這房子是她喜歡的南方建築,頂部房簷很翹,裝飾品眾多,形態生動活潑,與前麵不遠的小橋流水景觀交相輝映,尤其是那白牆黑瓦,與周邊的紅牆金瓦完全不同,有種鬧中取靜的韻味。


    席沫已經開始幻想未來這個樓中的輝煌,人來人往絡繹不絕,興許過個幾年,這條街就都是她的生意了,興許再過幾年,這條街能超過顧北君臨街的生意,成為玉城最熱鬧繁華的地方。


    “春葉夏花,以後這就是咱們奮鬥的地方了。”


    席沫抬頭仰望著明媚的太陽,心中一片明朗。現代時候科學家伽利略說過:給我一個支點,我能翹起整個地球。現在,顧北君給了她一個美好的開始,她能還他...一個最有力的競爭對手。想到此,席沫狡黠的一笑,她知道她的胃口有些大,而且有些卸磨殺驢恩將仇報的意味。


    “夫人,爵爺對您當真是好,隨隨便便出手就是這麽多,還由著您開店,這樣的夫君,咱們真是羨慕呦。”


    幾天相處下來,那兩個小丫頭也與席沫打成了一片,熟絡的很。


    “他再不對我好點,那我就要翻天了。對了,以後在咱們店裏別提爵爺的事,我和爵爺有約定,身份不外泄。”


    雖然席沫不知道顧北君為什麽要這麽做,但是她能感覺出來,顧北君做的不是一般的買賣。


    “這位夫人,請隨便賞一些錢吧,我從東邊逃荒而來想去京城,怎耐現下實在饑腸轆轆,寸步難行。”


    “哪裏來的髒丫頭,連我們夫人的路也敢攔著,你是掛了大膽子了!瞧你那窮酸模樣不要接近於我。”


    遠處,隱隱傳來的聲音讓席沫不由得往那邊看了看。隻見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姑娘被一個丫鬟責罵著,嚇得連頭都不敢抬。


    “這是哪家的夫人,太仗勢欺人了。”


    夏花性子急,忍不住說了一句。都是苦出身,難免會同情。


    席沫沒有猶豫,直接往那邊走去。


    “這姑娘不就是要點銀兩,不想給你繞開走便是,為何這樣責罵她,狗仗人勢,剛過上好日子幾天就這般數典忘祖。”


    席沫瞪了一眼那喋喋不休的丫鬟,轉身從荷包裏掏出了一些碎銀子。


    “姑娘,這些都給你,你大可去飽餐一頓,換身好點的衣裳,住在客棧裏慢慢找些活計做。”


    席沫將荷包全數給她,轉身就想要走。


    “哪裏來的鄉村野夫,多管閑事,還出手寒酸。”


    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響起,席沫轉頭,看到剛剛那個一言不發的夫人正斜著眼睛看她。


    “大嬸兒,你在說我嗎?”


    席沫天然呆的問了一句,惹得春葉夏花低低的偷笑。


    “你!你這個嘴毒的女人。”


    那位夫人被噎的說不出話。


    “最毒婦人心你不知道這詞啊?沒家教。”


    席沫覺得無聊,就要走。


    “嘶。”


    她微微蹙眉,隻見那位夫人的丫鬟拽住了席沫的衣服。


    “你給我家夫人道歉,你個狗眼看人低的,瞧好了,這是知府夫人。”


    席沫仔細打量了那個女人一番,夠富態,富態的流油了。


    “哈,你是知府夫人啊,知府大人怎麽不見在衙門坐著?是不是總上醉花樓找樂子?”


    這話讓知府夫人的臉氣得通紅,剛想發作,卻看見席沫手上戴著的一個鐲子。她懂鑒賞,看那鐲子,便知是價格不菲的寶貝。


    這玉城雖不必京城那般富饒,但是出出入入的人也都是個個有身份有背景的。知府夫人有些不敢再張揚了。


    席沫看到了她盯著自己手上的鐲子,想起前幾****說這鐲子好看,當時那春葉說這是席家一個很不起眼的陪嫁,還是換個戴吧。


    席沫心中暗笑,不緊不慢的將鐲子摘了下來,說道:


    “怎麽,知府夫人覺得它礙眼?”


    說罷,她眼睛一眨不眨的將鐲子摔在了地上,那通透的鐲子頓時應聲而碎,摔的四分五裂。


    席沫聽到了知府夫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告訴你,如果在你眼裏,一個大活人的尊嚴還不如一個鐲子有價值,那你真是枉活一世了。”


    席沫冷颼颼的看了一眼那位剛剛還蠻橫無理的夫人。


    “是,這位小姐,剛才對不起。”


    那位夫人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當下就對那個衣衫襤褸的小丫頭道了歉。


    “春葉夏花,我們走。”


    微微抬起了下顎,席沫不屑的看了看楞在當場的知府夫人,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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