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裏人的某些習性一旦形成較為獨特的方式，若想一下子把它轉變過來，看來確非易事。就象孫楚，每天早上醒來，第一件事便是先把一些節奏勁朗的歌曲放上，然後才去忙下一步的事情。就象此時，伴隨著samhui的“live for today”那動感樂韻，便是一番的洗漱清理。緊接下來，也許基於一種本能的好奇催促之下，此刻的孫楚一改往日那悠悠哉哉逛過院子的常態，迅疾提步徑往廚房。
院子裏晨間的空氣格外清爽，所過之處，頭頂上空，羽羽紫燕不停地翻飛俯衝，掠簷而過，並不時發出嘁嘁啾啾的歡叫和鳴聲。
廚房內餐桌旁，母親正和一個女孩對坐著小板凳，間中擱放著一個篩子，她倆一邊叨絮著話語，一邊撕掰著各自手上長長的黃白豆角，吱吱唧唧聲響當中，隻見一小截一小截的豆角便紛紛從她們指縫間散落在篩子裏。
這女孩大約跟孫楚的大小年紀相仿，也都十七八歲的模樣。或許久居鄉下長期勞動鍛煉的緣故，她渾圓的身段看起來雖然少去了城裏姑娘常見的那種窈窕，但還是顯得相當的健朗勻稱；臉是圓橢得恰到好處，稍稍上揚的秀眉下生著一雙近似丹鳳的眼睛，挺直的鼻梁，潤紅的嘴唇，抿笑之下的唇線給人甚為柔暢的感覺；細滑的臉盤皮膚，真看不出當中的絲毫矯柔造作，卻又非一彈即破的所謂類型；膚色是鄉下罕見的那種藕白，似乎當空酷日永遠拿她“沒轍”的樣子。
“楚兒，快進來，你看誰來了？”聽到門外那熟悉的腳步聲，母親不由抬頭喊叫著，她這般唿叫兒子乳名的習慣始終沒變，似乎深藏語氣裏的那種殷殷母愛，絲毫依然，從未褪去。
踏進廚房，孫楚一眼之下，內心不由泛起一陣絲絲圈圈般的紋動，而那種紋動卻又隱約仿佛般旋散出一股淡淡的荷香味道。這可是一個不錯的女孩，至少在鄉下，他很少碰到類似她那樣白淨且又那麽樸秀的姑娘，況且，看她那種頗為自然的端素神態，仿佛隱泛著一股猶如甘洌泉水般的靈氣，似乎瞬間可令那本就枯燥的灶堂不再如此黯淡乏味。
按理說，聽到母親的這般口氣，其言下之意裏，孫楚應該是認識她的，可此刻的他滿頭霧水般，甚至還有點莫名其妙，映現於眼前的這張陌生臉孔，又有誰能把她說出個究竟來呢？
“嗬，看來楚兒你當時真的還沒記性咧！她叫素蓮，兩三歲時，她爸當大隊支書那陣子，就常帶她來我們家玩，現在都長成大姑娘嘍……你們倆同年，你六月，她八月。時間過得也真快，十幾年的過去了，想必你是沒印象的嘍……哦，素蓮她今個兒來看我們，也該是她爸的主意吧，還說什麽來幫我們收幾天花生哩！”知子莫過父焉，母親似乎一眼就看透了兒子的心裏疑團，趕緊順水推舟來了個圓場，嘰裏咕嚕說了個透底。
就在母親嗑嗑叨叨之中，那女孩稍頓了一下手上的撕掰動作，抬起了皙白臉蛋，隨勢抖了抖烏亮的“大包頭”，不經意間，一綹綹兒的柔發便在她那細滑的頸項間拂動，她匆匆瞥了一眼愣站著的孫楚，神情裏不覺露出了幾分羞澀，輕抿著的嘴唇邊角兒，不知所措般泛起了一絲笑意。看到她的這般神態，孫楚瞬間腦海裏不由閃過電影“小花”裏那個何翠姑的影子。由此這般令人浮想翩翩卻又耐人尋味的真切意境，或許正好慰藉著孫楚此刻的心地。
可這樣的事情，有時真的讓人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此時的初次見麵，孫楚和素蓮竟然誰也沒有彼此打上一句招唿。孫楚是這裏的小主人，按照國粹常理，基於最根本的禮節性，理所當然應該去主動與素蓮搭訕才對，可孫楚偏偏沒這麽去做，不知道他最深處的心地裏究竟在埋著些什麽東西，是自視清高之“恥於下問”，抑或少男情懷之羞於啟齒，還是另有緣由呢？至於這一點，似乎連母親也開始納悶起來，以往天真可愛隨和開朗的楚兒哪裏去了？不會是兒子讀書真讀出來個什麽“癡呆症”了吧？
（待續）
院子裏晨間的空氣格外清爽，所過之處，頭頂上空，羽羽紫燕不停地翻飛俯衝，掠簷而過，並不時發出嘁嘁啾啾的歡叫和鳴聲。
廚房內餐桌旁，母親正和一個女孩對坐著小板凳，間中擱放著一個篩子，她倆一邊叨絮著話語，一邊撕掰著各自手上長長的黃白豆角，吱吱唧唧聲響當中，隻見一小截一小截的豆角便紛紛從她們指縫間散落在篩子裏。
這女孩大約跟孫楚的大小年紀相仿，也都十七八歲的模樣。或許久居鄉下長期勞動鍛煉的緣故，她渾圓的身段看起來雖然少去了城裏姑娘常見的那種窈窕，但還是顯得相當的健朗勻稱；臉是圓橢得恰到好處，稍稍上揚的秀眉下生著一雙近似丹鳳的眼睛，挺直的鼻梁，潤紅的嘴唇，抿笑之下的唇線給人甚為柔暢的感覺；細滑的臉盤皮膚，真看不出當中的絲毫矯柔造作，卻又非一彈即破的所謂類型；膚色是鄉下罕見的那種藕白，似乎當空酷日永遠拿她“沒轍”的樣子。
“楚兒，快進來，你看誰來了？”聽到門外那熟悉的腳步聲，母親不由抬頭喊叫著，她這般唿叫兒子乳名的習慣始終沒變，似乎深藏語氣裏的那種殷殷母愛，絲毫依然，從未褪去。
踏進廚房，孫楚一眼之下，內心不由泛起一陣絲絲圈圈般的紋動，而那種紋動卻又隱約仿佛般旋散出一股淡淡的荷香味道。這可是一個不錯的女孩，至少在鄉下，他很少碰到類似她那樣白淨且又那麽樸秀的姑娘，況且，看她那種頗為自然的端素神態，仿佛隱泛著一股猶如甘洌泉水般的靈氣，似乎瞬間可令那本就枯燥的灶堂不再如此黯淡乏味。
按理說，聽到母親的這般口氣，其言下之意裏，孫楚應該是認識她的，可此刻的他滿頭霧水般，甚至還有點莫名其妙，映現於眼前的這張陌生臉孔，又有誰能把她說出個究竟來呢？
“嗬，看來楚兒你當時真的還沒記性咧！她叫素蓮，兩三歲時，她爸當大隊支書那陣子，就常帶她來我們家玩，現在都長成大姑娘嘍……你們倆同年，你六月，她八月。時間過得也真快，十幾年的過去了，想必你是沒印象的嘍……哦，素蓮她今個兒來看我們，也該是她爸的主意吧，還說什麽來幫我們收幾天花生哩！”知子莫過父焉，母親似乎一眼就看透了兒子的心裏疑團，趕緊順水推舟來了個圓場，嘰裏咕嚕說了個透底。
就在母親嗑嗑叨叨之中，那女孩稍頓了一下手上的撕掰動作，抬起了皙白臉蛋，隨勢抖了抖烏亮的“大包頭”，不經意間，一綹綹兒的柔發便在她那細滑的頸項間拂動，她匆匆瞥了一眼愣站著的孫楚，神情裏不覺露出了幾分羞澀，輕抿著的嘴唇邊角兒，不知所措般泛起了一絲笑意。看到她的這般神態，孫楚瞬間腦海裏不由閃過電影“小花”裏那個何翠姑的影子。由此這般令人浮想翩翩卻又耐人尋味的真切意境，或許正好慰藉著孫楚此刻的心地。
可這樣的事情，有時真的讓人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此時的初次見麵，孫楚和素蓮竟然誰也沒有彼此打上一句招唿。孫楚是這裏的小主人，按照國粹常理，基於最根本的禮節性，理所當然應該去主動與素蓮搭訕才對，可孫楚偏偏沒這麽去做，不知道他最深處的心地裏究竟在埋著些什麽東西，是自視清高之“恥於下問”，抑或少男情懷之羞於啟齒，還是另有緣由呢？至於這一點，似乎連母親也開始納悶起來，以往天真可愛隨和開朗的楚兒哪裏去了？不會是兒子讀書真讀出來個什麽“癡呆症”了吧？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