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中原之人種地吃米,於是為人奸詐狡猾,其實無非是長期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裏麵,所以慢慢學會了狡黠。草原大部分人,解決事情大多都是動用武力就能解決,自然就‘淳樸’許多。


    反之,統領各個部族的首領,在常年的鬥爭之中,也會慢慢變得狡黠起來。


    如今鮮卑就因為權力問題,根本沒辦法團結起來。好不容易打算來一次大行動,又擔心同樣身為鮮卑的其他部族,會在背後給他們捅刀子,甚至打算撈更多的好處,減少風險。


    於是很神奇的,所有的部族都推遲了三天出兵,結果卻是相當於在同一天發動進攻。這樣的情況下,到底算是誰坑了誰,就有點說不清楚了。


    或許,真正聰明的是彌加,他推遲了四天才出動,寧可少點收獲,也不希望承擔太多的風險。別人不知道,他可是很清楚,早些時候,他麾下的一個歸附的部族曾經試圖和楚軍接觸過,結果數百人一照麵就沒了,楚人甚至借助俘虜,殺入草原,把那個部族的人都給俘虜到南邊。


    這是一個年輕的,充滿朝氣的國家,這裏的戰士們渴望戰功,和大漢那種得過且過,混個履曆,甚至主動罷兵向他們釋放善意的蠢貨完全不同!


    幽州右北平以往,後世承德市附近,這裏可以說是這片區域裏麵最繁華的地方。周圍一大片區域,經過這段時間的建設,少了許多蠻荒氣息,多了幾分繁華。


    “沒想到才那麽短的時間,漢人居然已經建立起了好幾座的城池!”彌加姑且不說,步度根和軻比能在出兵之後,很快就靠近大楚在前線的城池。


    當然,在收到敵人靠近的消息之後,所有的百姓都已經躲入城池之中,城外的畜圈和農田,直接丟在那裏。當然所有的牛羊都將登記,若有損失,稍後朝廷會給予賠償。


    “漢人都很勤勞,是非常出色的牧奴,這次南下,不妨俘虜一批,以前俘虜的已經有點老,幹不動活了!而且漢人的女人身體很柔軟,抱起來很舒服,隻可惜長得不漂亮!”素利大笑。


    在胡人眼中,婉約的女子顯得太瘦弱,不能幹活,屁股和胸部又不大,怎麽算漂亮?


    “素利族長,我們麵對的不是大漢,而是大楚!”闕機指了指城牆上的旗幟,“看那邊的旗幟,那是楚,而不是漢!”


    “就算換了一個旗幟,南人難道就不是南人了?什麽大漢大楚,麻煩死了!”素利直接抱怨起來,以部族聯盟形勢存在的鮮卑人,估計還不能理解國家的意義。


    又或者說,草原上的胡人,雖然多次學習漢人的政治製度,不過他們本身部族聯盟的政治體係沒有改變,嚴格來說還不能算是一個國家。最直觀的表現,便是不管是匈奴還是鮮卑,這年頭還沒有屬於自己的文字,甚至‘民族’的概念怕都還不存在。


    “一座三米高的土城,打下也容易!”軻比能看向前方的城池,這座城池並不高,牆壁看起來並不厚,這讓他鬆了一口氣。若是南方長城這樣的高厚城牆,才是真的麻煩。


    “衝城車呢?給老子推上來!該死的,彌加那家夥居然晚了一天才過來!”素利朝著後麵高唿一聲,隨即卻是抱怨起來。彌加常年與大漢交戰,他們部族學會了不少的攻城手段,若是他們在,很多東西會簡單許多。


    隻是對方以‘後方還有事務需要處理,不得不推遲一天’的借口來延遲出戰的日期,甚至主動放棄五分紅利,隻取一成,同時把衝城車部隊給派過來協助,這才讓其他幾個部族的族長接受這個結果。


    與此同時,大部隊後方,十輛衝城車被推了出來,其實就是把衝城錘裝在手推車上,由三個人推動,撞擊城牆和城門的攻城武器。不過若是用來攻打普通泥土城牆的城池,這樣的攻城武器也夠用了。


    更別說,其他部隊也陸續砍伐了不少的木頭,製造出不少的長梯,用來輔助工程。優秀的鮮卑騎兵開始遊弋,必須要的時候,就會來到城牆下麵,用箭矢進行射擊。


    是的,這個時代主流的‘騎射’,依然是‘騎馬’和‘射箭’而已,又或者可以解釋為‘騎射’和‘奔射’,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派人把城池周圍的牲畜都給搶走,其他人隨我攻城!聽說城池裏麵,有好幾個大宅院,裏麵有不少的財富,甚至還有皮膚白皙身體柔軟的美女,誰搶到就歸誰!”軻比能進行戰前動員,果然說到財寶和美女的時候,所有的鮮卑人紛紛嚎叫起來。


    在並州雁門郡那邊,步度根也是率領本部兵馬,準備攻城。


    結果工程車隊還沒有來到城門附近,大門突然開啟,一直騎兵悍然在其中殺了出來,為首的正是木華黎,他率領的部隊,都是騎士和燕雲血騎士,畢竟不適合長途奔襲,所以作為伏兵,埋伏在城池裏麵。


    與此同時,似乎是早就收到了信號,一支騎兵開始朝著這邊奔襲而來,為首的將領便是李元吉和宇文成都,副將也有兩個不錯的人才,名叫牽招和閻柔,都是楚軍打下幽州之後,選擇歸附優秀將領。


    “隨我殺!”木華黎劍指前方,高唿一聲,燕雲血騎士在宇文成都的帶領下,迅速朝著鮮卑本部殺了過去。


    “別慢了!”李元吉見狀,也是高唿一聲,帶著騎士部隊發動衝鋒。


    “漢人!該死的,這絕對不是臨時派出的部隊,這是蓄謀已久,他們之所以讓百姓在這裏耕種建立城池,就是誘導我們來攻打他們!”軻比能到底是久居高位,立刻就意識到了這點。


    “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闕機高唿,“迎戰,射箭,都給我射箭!”


    “對!先把這些楚軍消滅再說!”軻比能立刻下達命令,尤其是他看到敵軍的人數並不多,最多隻有三五千人的時候,更是不把對方放在心上,“射擊,射擊!”


    “隨我衝鋒!”木華黎可不會在意這些,高唿一聲,率軍繼續發動衝鋒,就草原那種破爛的箭矢,連他們的甲胄都沒辦法射穿。


    “衝鋒!注意保護好將軍!”閻柔和牽招兩人指揮著騎兵衝鋒,木華黎可以不在意,他們卻必須要保障好他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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