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名要趁早,尤其是通訊比元末明初更糟糕的東漢年間。孫堅所言這種捧殺敵人,達到炒作一波的手段,別說古代,就算是現代也很常見。


    孫堅可惜的,便是華雄還沒有被‘捧起來’,也就知道他打贏黃蓋。卻不知道具體實力如何,黃蓋又本來是個無名之人,自然沒辦法讓人真正感受到華雄的實力。


    更別說他還被岑溪殺死,過程姑且不說,反倒是讓岑溪賺了一波聲望。以後宣傳出去,別人都會知道:此乃汜水關中,斬殺華雄的岑海川!


    隻是袁術和韓馥,真的舍得為了‘捧’華雄,而犧牲兩員大將?士徽其實更多的是懷疑,這更像是袁紹故意借助華雄的手,來消耗天下群雄的實力!


    或許是看問題的角度不同,孫堅看到的是當前,想到是三四年後的未來。而士徽卻是從整個東漢末年,到三國這段時間的角度來看。看問題的角度不同,結論自然也有所不同。


    不出孫堅所料,兩天之後,諸侯們陸續抵達汜水關。孫堅也不客氣,把四千俘虜直接交了過去,全憑盟主袁紹發落。知道是袁紹到來,不少原本北軍五校的軍官,紛紛過來套關係,也有人找到曹操套關係。


    最後放迴去了兩千人,另外兩千已經無牽無掛的,被諸侯瓜分並編入麾下。都不傻,接下來的戰爭,或許需要犧牲一些士卒,人多一些也是有好處的。


    “看來董卓麾下沒人了,居然派出一個如此無能之人鎮守汜水!”當晚袁紹派人召集大家議事,袁術率先發言,直接就是一副不屑的表情。


    在他看來,居然能讓士徽派人混入關內,從內部瓦解關隘的守將,也高明不到哪裏。


    這也是孫堅最鬱悶的地方,他很清楚事情可能會朝著這個方向發展。經過袁紹那麽一說,華雄給人的印象,就是個‘無能’之人。那麽打敗個無能的守將,便不算真本事。


    “是啊,那麽一份功勞,沒想到居然被我和孫太守撿了!”士徽也很不爽,岑溪在汜水鎮中斬殺華雄,沒有達到溫酒斬華雄的高度也就算了,袁術那麽一說,簡直就成了隨便斬殺個阿貓阿狗的程度,心裏會痛快才怪了。


    “哈哈,僥幸,僥幸!”孫堅也大概知道士徽的想法,倒也是站在他的這一邊。


    袁術聞言,臉色卻是顯得陰晴不定。最初選擇先鋒,士徽可是煽動袁術去當先鋒,結果後者直接就‘慫’了。如今汜水關輕易突破,沒有比這更打臉的。


    “好了!”眼看袁術就要發作,袁紹出麵喝止,“孫太守與士將軍攻下汜水,讓董賊聲勢受挫,為我等討伐董賊,立下大功!然,汜水關到底隻是臨時構築起來的關隘,打下之後意義並不算大,真正的阻礙,還是西去二十裏的虎牢關!”


    說到這裏,袁紹起來,鄭重宣布道:“若要前往雒陽,虎牢關便是橫在我們麵前最大的阻礙。和汜水關不同,董卓必然安排重將鎮守,要打下並不容易。單純依靠某人的部隊沒有意義,當全軍出動,威逼虎牢關!”


    這一招倒是出彩,很簡單的就把汜水關之戰,定義為‘意義不大’的戰爭。再以虎牢關的重要性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全軍出動的情況下,那自然避免某人又建奇功的可能性。


    第二天,諸侯全軍出動,那聲勢當真的驚人。此刻虎牢關守將樊稠,已經收到汜水關被破,華雄估計性命不保的消息,如今看到諸侯們的部隊浩浩蕩蕩開赴過來,隊伍延綿不絕,根本看不到盡頭,心中不免慌張起來。


    “快,立刻迴去稟報相國!”看到諸侯這個聲勢,樊稠就知道單純依靠他,根本抵擋不了。必須要加派人手,一起過來鎮守才行。


    當天下午,樊稠派迴去的親兵,就把虎牢關的情況匯報上去。


    “元慶,我看重你的謀略,於是派你和華雄鎮守汜水關。如今汜水關淪陷,你卻苟活下來,有何話好說?”董卓剛剛收到汜水關淪陷,華雄陣亡的消息,又收到樊稠的急報,頓時一腔的憤怒,都朝著同樣鎮守汜水關的文官,也就是武元慶身上。


    “相國,整個汜水關已經沒有普通百姓,都是我們的士卒和征發的民夫。士卒有不少來自北軍五校,本來就不是相國的親信……至於那些民夫……屬下也不知道,敵人是怎麽把五百人混入,然後配備好武器甲胄,在內部發動突襲的……”武元慶倒是不卑不亢,隻是若仔細看,他雙腿其實已經有點顫抖。


    董卓是出了名的暴戾,誰也不能保證,他在不高興的情況下,是否會為泄憤殺了自己。


    “相國,此事的確有蹊蹺!”李儒看著董卓那尚未平息怒火的樣子,知道繼續下去,可能他真的會,為了泄憤,把武元慶斬殺,於是當即出麵,“華將軍治軍甚嚴,北軍五校的士卒在他麾下,也翻騰不起來。至於招募到的民夫,乃是袁隗出麵招攬……隻是這士卒和民夫本來就不同,華將軍豈能分辨不出來。”


    “那從內部發動襲擊的500敵軍,難道還是天上掉下來的?”董卓直接發問。


    “這才是最為蹊蹺的地方!就連小婿,也不清楚,他們到底是從哪裏出來的!武主簿,那些士卒最初是在什麽方位出現的?”李儒迴頭詢問道。


    “西南角,那裏是我軍輜重糧草的存放點!”武元慶迴答道,那裏也最靠近後方,一般來說來自關東的諸侯,根本不可能接觸得到。


    “那很顯然是民夫出了問題,至少可以肯定,敵人應該是我軍後方混入汜水關中,也隻有這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李儒緩緩分析道。


    “袁隗!是了是了,必須是他!袁術袁紹都在會盟的隊伍裏麵,一個是推選出來的盟主,一個負責督導軍糧,袁隗在後方提供便利,也隻能是這樣了!該死的袁隗,還真以為他們袁閥四世三公,聲望高就能為所欲為了嗎?”董卓當即咆哮道。


    按說這是最合理的說法,隻是李儒還覺得不太對勁。袁隗就算不滿董卓,也不可能在這樣的關頭做出這樣的事情,這豈非是取死之道?隻是,他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去解釋為何500敵軍,會突然出現在汜水關中。


    “如今會盟的聯軍,已經抵達虎牢關下,我等當如何應對?”董卓又何嚐不知,不過袁隗一直是他眼中釘,剛好有借口殺了他。隻是眼下,他更關心虎牢關的戰局。


    虎牢關告破,一路殺到雒陽城下,可謂暢通無阻,由不得他不慎重。


    “義父!”在一旁侍立的呂布突然發話,“讓孩兒去鎮守虎牢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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