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煙不知道傅長風為什麽生氣,但是隱約可以知道,定是和傅明月有關。


    她心裏想著,等會出去打個電話問問傅明月。


    淡淡青白的瓷片在黑色大理石的辦公桌上逆。


    傅明煙一塊都沒有少,細心的替他撿起來,就像她剛剛說的那般,她心裏想著傅長風一時生氣摔碎了傅明月送的東西,過了幾日氣消了估計又後悔了茶。


    就一片片的拾起來,遞到他麵前的桌上。


    ………


    那雙修長的手,到底是忍了忍沒有動。


    出去傅長風眼底陰鷙的眸光還有緊抿的唇,好像默認傅明煙說的這句話。


    再摔一次,就真的沒法粘起了。


    男人終究都是要麵子的,可是偏偏碰見傅明煙這種專門笑著戳人臉皮的女子。


    傅明煙看著他冰冷陰鷙的神色,淡淡一笑,手上的動作更快,拿起來四分五裂的碎片,一轉身直接扔到垃圾桶裏。


    迴過頭一副為他人著想的樣子,眼底蘊著笑,“我知道二叔也看不上這麽低劣的物件,扔在地上萬一不小心踩到紮傷了可不好,還是扔了吧。”


    眼角彎成淡淡的月牙,聚了眼底的光芒,看著傅長風隱隱青筋跳動的額角,傅明煙走過來又說,“我知道二叔平時事物繁忙,這點彎彎腰的小事明煙代勞了。”


    能笑著把傅長風氣的吐血的估計也隻有傅明煙做得到了吧。


    傅長風閉了閉眼睛,整個人陷在名貴的真皮座椅上,抬起手捏了捏高挺的鼻梁,他並沒有說什麽,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溫潤。


    傅明煙看到他恢複常色,輕輕笑了笑,身體借力微微倚在大理石辦公桌上,靜靜地看著傅長風,片刻移開視線落在沙發旁邊擺放的青翠的枝葉上,“我剛剛和薄寒生去了民政局,我迴來收拾一下東西去盛苑。”


    她這樣說著,手指伸進大衣口袋裏,這才想起包包落在薄寒生的車上了。


    她話音落下,就聽見傅長風微嗤的笑聲。


    “結婚了?老家夥把這件事情丟給了我,季家那邊我還沒有商量。”他似是輕輕歎息一聲,“明煙呐,你可知道你和薄寒生幾塊錢的紅本本得讓我虧多少才能補迴來?”


    傅明煙挑起精致的眉,她自然是知道的,自小傅明煙就和季家訂了婚,後來傅明煙去了美國出了事季家也沒退婚,而當時的傅明煙在美國的這幾年名聲也不好。


    傳聞,當年傅明煙在美國,生活糜.爛。


    季家和傅家關係一向不錯,不單單是因為兩家的聯姻,這中間還有其他的原因,這也是為什麽季家一直不退婚的原因。


    不過,她現在已經結婚了。


    傅明煙語調悠然,輕笑道,“這就是二叔的事情了。”


    傅老爺子都同意了,傅遠山縱橫商場多年,沒有利益,虧本的買賣他是不會做的。


    所以,薄寒生一定是給了他更大的利益。


    讓傅遠山心動到主動和交往多年的季家退婚。


    傅明煙抿著唇走到窗邊,拉開紫色的窗簾,金色的光線撲麵而來讓她微微眯了眼睛,從這個方向,依稀可以看見傅宅之外,黑色的雕花暗紋鐵門門口,一輛黑色幻影如同金色的光線一樣撞進她的瞳孔。


    他還沒走嗎?


    將窗簾拉上,隔絕了有些刺眼的光線。


    轉身看著傅長風眼神迷離的看著桌上的碎片,骨節分明的手拿起一片輕輕摩挲著鋒利的邊緣,傅明煙蹙眉,“二叔……”一時間她又不知道改說什麽,還是等會出去問問傅明月吧,“二叔,我收拾一下,先走了。”


    走到門口,手指握著微涼的門把,她轉過身笑道,“二叔,我和他不會舉辦婚禮,你告訴爺爺一聲。”


    與其她來說這件事還不如讓傅長風去說,畢竟傅長風才是現在傅家的掌權人。


    傅長風眼眸未抬,視線依舊落在手指捏著的鋒利碎片上,“為什麽不辦,我傅家三小姐結婚,連一場婚禮都不舉辦?讓老家夥知道了,估計也得說我一頓。”


    “哦”傅明煙有些沙啞的聲音微微上揚,反問道,“那二叔告訴我,為什麽要舉辦?”


    傅明煙的眸光太過於冰冷,落在傅長風溫雋的眉宇間,她低低的笑,手指握緊門把,“我現在依然可以記得,當年我嫁給他的時候,那場婚禮轟動了瀾城,上百家媒體被堵在外麵,婚禮的每一處都是極致的奢華,婚禮對於女人來說是無比美麗的一次,我有一次就夠了。”


    傅明煙說完推開門走出去,走在走廊上她輕輕吸了一口氣,微涼入喉。


    她沒有說,最美麗的隻有一次,她有了一次足迴念一輩子了。


    她沒有說,沒有婚禮才不會有更多的人知道,那樣的話即使以後受傷也不會看見太多冷嘲的麵孔。


    迴到自己的臥室。


    傅明煙打開衣櫥,纖細的手指在一件件衣服上劃過,然後,合上衣櫥。


    她並沒有帶什麽東西,甚至一件衣服都沒有帶。


    她拖了一個行李箱走下樓梯,平姨見到了立刻走上前幫忙提下去。


    “三小姐,你要出去嗎?”


    平姨以為是傅長風生氣了,遷怒了三小姐,所以三小姐心情不好和傅長風鬧了脾氣要出去住。


    她提著行李,看著傅明煙說道,“小姐,二爺為人你也清楚,他現在隻是生氣,二爺秉性溫和過了今天氣就消了……”


    “平姨,你放心我並沒有和二叔吵架,我去我朋友家裏住幾日。”


    走出客廳,傅明煙笑著接過平姨手裏的行李箱,往門外走去。


    平姨看著傅明煙的背影問道,“唉,三小姐,那你什麽時候迴來。”


    顯然,她並不相信傅明煙這套說辭,她還是認為是三小姐和二爺鬧了矛盾,所以三小姐才出去的。


    傅明煙腳步放緩,停下,轉過身對平姨說,“過幾日吧。”


    走到大門,陳元剛剛停下車走過來。


    “三小姐。”


    傅明煙點點頭,想到了什麽轉過身笑著對陳元說,“給二爺買瓶強力膠送過去。”


    她說著,唇角劃過忍俊不禁的一笑。


    陳元看著傅明煙,那抹笑容讓他下意識的低下頭,雖然不知道傅明煙為什麽讓他買瓶強力膠送上去,但是還是立刻點頭應下,看到傅明煙手中拖著行李箱,她這是要去哪裏?


    陳元問道,“三小姐,你這是要去哪?”


    陳元隱約的記得,他剛剛開車來傅宅的時候,門口不遠處停著一輛黑色的幻影。


    後麵的車牌,在瀾城隻有一個人敢用。


    薄寒生。


    傅明煙將鐵門推開,走了出去,聽到陳元的聲音,唇角泛起笑容,聲音平靜的說道,“去找一個朋友。”


    ………


    走到黑色的幻影旁邊。


    地麵上有一堆的煙蒂。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伸出窗外,細細白白的煙霧慢慢繚繞在指尖。


    她隻是在車外停下了兩秒鍾,薄寒生就從車內走出,將煙撚滅,拎起傅明煙的行李箱放到後備箱內,他迴過身看她,清俊的眉宇間沒有太多表情,“你這箱子裏裝了什麽?”


    剛剛那個重量可不是女生幾件衣服應該有的重量。


    因為。


    傅明煙的行李箱裏滿滿的全是書。


    傅明煙嬌笑著把玩著胸前的發絲,就這麽溫然的看著他,“知識的力量。”


    她這句話說得著實有些厚臉皮。


    她說完,也覺得有些無奈牽強,走過去攬著他的胳膊,不看他沒有表情的眉宇,溫柔低聲的說,“當家,咱們去中心街的商廈吧。”


    因為,她沒有帶一件衣服。


    這個理由,似乎讓人無法拒絕的光明正大。


    薄寒生低頭看著笑意嫣然的女子,還有隔著衣服依舊傳來的溫熱柔軟在摩擦他的手臂,鼻端圍繞著難以忽視的那獨有的沁香。


    他抬起另一隻手,捏了捏鼻梁。


    ………


    女裝區。


    傅明煙的視線在一排排新款女裝掠過。


    “這件吧。”


    裸粉色的及膝裙,腰間綴著細致的珍珠。


    導購小姐將衣服取下,引著她走向試衣間。


    “傅小姐,這邊請。”


    傅明煙微微點頭,走到試衣間,她迴頭,看著休息區淡,真皮沙發上,薄寒生低頭看著手中的報紙。


    收迴視線,她抿了抿唇。


    導購微笑著問道,“小姐,需要我幫忙嗎?”


    傅明煙搖頭。


    ………


    薄寒生放下手中的報紙,輕輕的腳步聲慢慢走近。


    他並沒有有立刻抬頭,淡淡彎起唇角,看著出現在自己視線裏麵的一雙精致的銀色的高跟鞋。


    “當家,好看嗎?”


    傅明煙裏麵穿著裸粉色的及膝裙,外麵套著一件米色的皮草,白皙如玉的小腿暴露在空氣裏麵,泛著細致的光澤。


    薄寒生點點頭,“還行。”


    他是一個男人,即使他一副冷漠淡然的樣子,但是男人正常的審美還是有的。


    傅明煙明顯有那種出現在視線裏無法忽視的征服感。


    一下午,傅明煙不知疲憊的換了十多件衣服。


    每換一件都會讓薄寒生看一看。


    然後,問他,“好看嗎?”


    男人每次的迴答都是千篇一律的,“還行。”


    但是傅明煙知道,薄寒生並不是在敷衍她,他是真的覺得還可以,因為她對薄寒生的了解,如果他不喜歡是不會多看一眼的。


    試完了衣服,傅明煙開始試高跟鞋。


    她走到薄寒生麵前,“當家,這雙鞋,可以嗎?”


    她買的一切的東西好像都要經他過目。


    薄寒生蹙眉,“換一雙。”


    傅明煙低頭看著自己腳下的那雙鞋,她覺得挺好看的,剛剛進這家店,她就留意的這雙鞋。


    不過,看著薄寒生的表情,傅明努努唇,轉過身看著其他款的鞋。


    導購小姐微笑著說,“可能是先生覺得這雙鞋鞋跟太高,穿著不方便才會這樣說的。”


    對呀,薄寒生不喜歡女生穿高跟鞋。


    早在五年前她就知道了。


    不過,她又不是五年前的盛晚安,今天,這雙鞋她偏要買下。


    將卡遞過去,纖細的手指輕輕滑過一排精致的高跟鞋,“這些,包起來。”


    導購點頭,但是有些為難的看著不遠處坐在休息區的男人。


    這個男人,無論在什麽地方,都有強大的氣場。


    趁著傅明煙挑選別的鞋子的時候,導購走過去,微笑著說,“這位先生,剛剛傅小姐挑選了這幾款鞋子……”導購近距離的看著薄寒生無可挑剔的無關,聲音緊張的有些緊,努力加深了笑容,指著那幾款鞋子,“先生……你看……”


    薄寒生看著傅明煙的身影在一排排精致女鞋走來走去,又看著導購手中捏著的銀行卡。


    從兜裏拿出皮夾,抽出一張卡遞給導購,然後視線掠過一排鞋跟較低一點的女鞋,抬了抬下巴,“這些,也都包起來。”


    “是。”


    走出女鞋區。


    傅明煙將手中的包包袋袋遞上前,“作為薄先生,有責任給太太拎包。”


    她說的理直氣壯,一雙清亮的眼眸看著他。


    薄寒生沒有接過,而是一伸手攬住她走了幾步,將她帶到一個拐角的地方,然後走到她背後,低下頭,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廓,“不過我想,薄某還是先給太太……”


    他說著停頓一下,微涼的指間劃過她脖頸間細膩的皮膚。


    傅明煙唿吸放輕,不明白他要做什麽。


    他指尖劃過的地方由冰涼慢慢變得火熱。


    她剛剛喚道,“當家……”


    就感覺一隻微涼粗糲的手滑進了她的衣服裏麵。


    這種感覺,就像當場被施了定身術一般。


    幸好這裏是個拐角,沒看到幾個人。


    傅明煙蹙著眉,笑道,“當家你要做什麽?”


    “咱是合法夫妻,你說我要做什麽?”


    薄寒生用一種很淡的語氣說的比她剛剛要讓他拎包都要理直氣壯。


    雖然是合法夫妻,但是這大白天的,還是在公共場所。。


    傅明煙再次綻了笑容,剛剛想迴一句,“你不行就不要為難”就感覺到背後又多了一隻微涼的手,再緩緩的沿著她的腰際上移。


    她一下子就噤住了聲息。


    心跳抑製不住的加快。


    她甚至聽見,他的心跳聲清晰的傳來。


    他不會,真的要在這種場合做什麽吧。。


    在她印象裏,薄寒生不是這種……惡趣味的人……


    空氣啥時靜謐。


    那雙手移到了她的胸前。


    微涼的粗糲的觸感讓她咬著唇,她聲音很低,“當家,咱迴去吧……”


    那雙手在她的柔軟上拂過,大腦瞬間一白,然後她徒然感到背後一緊。


    那雙手頓時撤迴。


    接著,傅明煙喘息微微紊亂,手中的力量一輕。


    薄寒生拎著各種紙袋,眼底有些促狹的光。


    淡笑的扯唇看著她。


    他媽的,薄寒生!


    傅明煙握了握拳,又鬆開,努力平複自己的唿吸,還有那“砰砰”的心跳。’


    他竟然……


    竟然是在幫她係文胸扣!


    整的一副,要那個啥她的樣子。


    傅明煙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


    唇角綻出一抹輕輕淺淺的笑,“當家,怎麽知道的。”


    知道,她文胸扣子開了。


    薄寒生說的波瀾不驚,聲音卻染上一絲輕輕的沙啞,他轉過身往前走,聲音卻清晰的落下,”你換衣服的時候我就看見了。”


    她當時一件一件的換著衣服,忽視了背後的扣子開了。


    不過,當時導購小姐都沒有發現,薄寒生怎麽看見的的?


    背後現在都是火辣辣的一片,傅明煙輕輕搖了搖頭,快速跟上他的步伐。


    走出精品鞋區的時候,薄寒生的手機響起來。


    他手裏拎著東西,沒有辦法拿出手機。


    一般,隻要他輕輕一個眼神,身邊的人就會接過他手中的東西,給他騰出手來。


    但是傅明煙在他冷然的眼神下,淡淡的瞥了一眼他手中拎著的不知道多少個精品紙袋。


    她剛剛隻是拎了一小會,手掌都被勒出一道淺淺的痕跡。


    今天下午,她不知道買了多少東西。


    一隻白皙纖細的手在男人名貴的西裝蔓延,順著男人精湛的腰身慢慢的劃向他的兜裏,將他的手機拿出。


    看了一眼,是溫森打來的。


    往右邊一劃,遞到男人耳邊。


    “我知道了。”


    薄寒生隻是說了這麽一句,最後傅明煙摁斷通話的時候上麵顯示著八分鍾。


    她的胳膊都舉得酸了。


    並沒有立刻將手機還給他,而是翻開通訊錄,指尖落在“傅明煙”三個字上。


    薄寒生繼續往前走著,並沒有反對她這麽做。


    傅明煙怎麽做了?


    她隻是一邊跟著他走一邊笑著改了一下備注。


    “親親薄太太。”


    改完之後,她覺得有些矯情,而且,有些肉麻惡俗。


    但是,這樣看著,多麽順眼啊。


    改完了之後,她開始翻著他的手機短信,他的短信很少,不過。。


    內容很豐富啊。


    夏虞的,盛晚然的,小家夥的,還有一些公事。


    她打開盛晚然發來的短信。


    看著上麵的那個稱唿,“大哥。”


    傅明煙眯了眯眼睛,這個稱唿,她看著竟然有些很奇怪的感覺。


    而且竟然都是清湯清水的。


    隻是簡單的幾句,“大哥,我帶果果來找繁希。”最後一條,“哥,我不想一直躲在你身後。”


    傅明煙還沒有看完,一道陰影將她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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