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把殺人的劍飛走後,莫洛和霽月才小心翼翼的從帳篷中走出。二人蹲在胡一刀的身旁,莫洛伸出手試了下鼻息,發現胡一刀已經徹底死透了。


    “他一直想要找青蓮宗的弟子報仇,想必在這附近就有青蓮宗的弟子。”莫洛好不容易找到了關鍵人物,卻是高興不起來了,他現在有種莫名的危機感,感覺事情更加的撲朔迷離了。


    莫洛看著死不瞑目的胡一刀,輕歎一聲說道:“不管是真心實意也好,逢場作戲也罷,他還是和我喝過酒,互相稱過兄弟。我們就把他埋在這裏吧,說起來他也是個可憐人,是為了報妻兒的仇才報複青蓮宗的。”


    “你雖然平時看起來像個無恥小人,但你卻有著真正的俠義心腸。”霽月如此評讚著,莫洛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就這樣,二人用附近折斷的樹木將地麵掘出一個坑,將胡一刀埋了下去,也沒有墓碑,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小墳包。


    “胡兄啊,兄弟我將你埋在這裏免得屍體被野獸叼走,算是仁至義盡了,你泉下有知也別怪兄弟見死不救,畢竟你也知道兄弟就是一個戰五渣,出來也是送死的。”莫洛感歎一聲,迴頭對霽月說道:“拆了帳篷,收拾收拾東西繼續上路吧。”


    莫洛買的這兩幅帳篷也都是折疊的,還蠻便捷的。二人裝起折疊起來的帳篷背上行囊就繼續上路了。


    這一次二人都特別謹慎,加倍小心,提防著強大的野獸出沒。


    跨過了這座山頭,又進入下一座山。放眼望去群山連綿,此起彼伏,看不到盡頭。


    午時,二人停在一座山穀中歇息,翻出帶著的食物,二人都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就在二人進食之時,一抹寒光突然閃現,那把射殺胡一刀的劍竟然出現在二人的眼前。


    莫洛頓時擋在霽月身前,注視著這把劍,而這把劍也橫在半空不動,似乎在觀察著莫洛。


    “霽月,別衝動,老實地躲在我身後。”莫洛感覺霽月又蠢蠢欲動,便側目用餘光看著她,小聲說道。


    霽月雙手握著拳,咬著牙,沒敢輕舉妄動。


    “我們別招惹它,慢慢後退。”莫洛悄悄的對霽月說道,於是二人便謹慎的向後退。


    二人沒退幾步,那把劍就追過來一段距離,卻又不傷害他們,令二人緊張又好奇。


    就在莫洛無計可施時,一位男子突然從遠處飛來,緊緊地握住了這把劍。


    這男子一頭長發披散著,擋住半邊臉,一臉的胡茬,穿著破布衫,看起來有些邋遢。


    “孽障,你又要害人嗎!”聽聞男子這一聲厲喝,莫洛頓時露出一副震驚的模樣,對著男子驚唿道:“你是嚐越師兄?”


    男子聞言看向莫洛,當他看清莫洛的容貌時,神情明顯有些慌張,頓時轉過身去,向著遠處飛走,似乎是不想麵對莫洛。


    “霽月,你會輕功,帶我追上去!”莫洛大聲對著霽月說道。


    霽月二話不說,立即拉起他的手,施展輕功飛身而起,向著那邋遢男子追去。


    霽月的武功或許沒有對方厲害,但是輕功的速度卻是更勝一籌。哪怕對方是完全用法力飛行,霽月也很快就追上了對方。


    追上那邋遢男子後,二人便攔在他的身前,擋住他的去路。


    莫洛凝視著對方的麵孔,對方總是躲閃著莫洛的目光。莫洛仔細的辨認,才看出此人真的是青蓮宗的大弟子嚐越!


    隻不過此時的嚐越已經不複往日那般英俊瀟灑了,他這一身破衣不僅邋遢,配上滿臉的胡茬髒亂的長發看起來更顯滄桑不少。


    “嚐越師兄,半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青蓮宗的弟子究竟是被誰屠殺的,綺羅呢?她沒跟在你身邊嗎?”莫洛麵對著嚐越追問道。


    嚐越緊握著手中的劍,雙臂逐漸顫抖起來,拚命的搖頭,悲唿道:“我是罪人,我是惡魔,我罪該萬死!”


    “那一晚,是你殺了所有弟子?”莫洛一臉的驚恐,後退了一步,完全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嚐越跪在地上,他手中的長劍嗡嗡作響,似乎要掙脫而去。


    “是我,那一晚這把血屠劍突然爆發強猛的魔氣,迷失了我的心性,我犯下了滔天大罪,屠殺了所有的弟子。”嚐越跪在地上懊悔的說道,他死死地握住顫抖不已的長劍不肯鬆手。


    看得出嚐越不是逢場作戲,他是真的在懊悔。莫洛皺著眉,但是他不敢靠近,懼怕嚐越手中的那把魔劍,對嚐越說道:“既然是魔劍蠱惑了你,那麽就不是你的錯。我此次經過這裏,就是為了去靈劍山打聽你和綺羅的消息,沒想到遇見了你,但為何不見綺羅的蹤影?”


    嚐越始終不敢麵對莫洛的眼神,低聲說道:“七位長老怕我控製不了手中的劍而傷了綺羅,所以他們帶走了綺羅,我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我自己一個人獨住在深山中苟活著,就是怕這把劍再次作惡屠殺生靈,否則我早就自絕謝罪了。”


    聽聞綺羅被七位長老帶走,莫洛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知道綺羅現在是安全的,他便放心了。


    “對了,那個一直追殺我的人你們遇見了沒有?”嚐越突然向二人問道。


    莫洛反問道:“你指的是胡一刀?”


    “你認識胡一刀?”嚐越震驚的看著莫洛,隨即說道:“在十年前我剛成為師傅的首席大弟子時曾陪伴師傅遊曆北荒,當時我剛剛接受了守護血屠劍的重任,要做到劍不離身。就在那年,血屠劍第一次在我手上有了反應,它不受我的控製,殘忍的殺害了胡一刀的妻子和女兒。我當時還很年輕,被那血淋淋的一幕嚇傻了。後來是師傅將我帶走,所以胡一刀一直想要殺我報仇。”


    “嚐越師兄,胡一刀已經被我安葬在山林中,他也被血屠劍殺死了,你別自責,那不是你的責任。”莫洛低下頭輕歎一聲說道。


    嚐越聞言後整張臉都在顫抖,他憤恨的瞪著雙眼看著手中的這把劍,怒吼著,咆哮著,那無可奈何幾近瘋狂的模樣,是那麽的令人揪心。


    莫洛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攙扶起跪在地上的嚐越,安慰道:“這真的不是你的責任,直到今日我才知道你手中的劍叫做血屠劍,而且還是一把魔劍。我很好奇,青蓮宗一個名門正派,為何要守護一把魔劍呢?”


    嚐越咆哮了一陣,情緒穩定一些,對莫洛說道:“與其說是守護,不如說是鎮壓。這把魔劍和我們嚐家及青蓮宗祖師都有很大的淵源……”


    就這樣,嚐越講述起關於青蓮宗和這把魔劍的曆史。聽聞這段鮮為人知的事跡後,莫洛才知道青蓮宗還有一段這樣的曆史,也才知道嚐越的祖先竟然就是青蓮宗的創始祖師,亦是那所有弟子所供奉的青蓮仙子。


    “嚐越師兄,聽了你講述的這段曆史後,我覺得你更應該振作起來。現在掌門青鶴仙尊已經瘋了,不知去了哪裏。你應該重拾信心將青蓮宗重新建起,廣收弟子。否則到了你這一代後繼無人,那血屠劍中的煞氣就會突破封印,到時候必會給這世界帶來一場浩劫。”莫洛如此說並不是完全因為自己的正義感,更是在鼓勵嚐越,讓他振作起來。


    嚐越聽了莫洛的話,頓時豁然開朗,他終於知道了自己活下去的意義。


    於是,他鄭重的對莫洛及初次見麵的霽月說道:“我嚐越在此向你們發誓,一定會重新將青蓮宗發揚光大,不給這把魔劍覺醒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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