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老爺昏過去了!”王夫人尚在後院生悶氣,聽到仆人傳來的消息,頓時嚇得花容失色。


    王夫人雖然並非李格非的原配,而是李清照的母親難產後入門的第二位夫人,但兩人十數年來感情也是甚好。她雖惱怒李格非有時候不爭氣,但終究還是愛著對方的。


    更別說李家現在全靠李格非撐著,若是對方有個三長兩短,她真不知道將來該怎麽辦才好。此時陡然聽到對方出事,王夫人隻感覺眼前一黑,險些也暈了過去。不過她終究是大戶人家出身,父親曾是身居高位的大臣,很快從噩耗中醒悟過來。


    王夫人滿臉急色,臉色漲紅地叱罵道:“趙家欺人太甚,當我李家任其宰割不成。快,快去看看老爺。”


    王夫人一邊憤憤不平地罵著趙家,也顧不得繼續在房間中生悶氣,雙手提起青色的長長裙擺,疾步向前院而去。她剛走出房門,就看到同樣滿臉急色的李清照。


    “娘親莫急,父親隻是一時激動,並沒有什麽大礙。”李清照見王夫人慌慌張張的模樣,趕忙快步走上前安慰道。


    雖然李清照也沒有來得及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聽仆人說李格非已經在眾人的照顧下蘇醒,多多少少還是鬆了口氣。同時她心中也是充滿了歉意與忐忑,又多了幾分對趙家的氣惱與恨意。


    趙家,欺人太甚!


    兩人還未走到前院客廳,就依稀聽到前方傳來喧鬧的聲音。


    “好了,太好了,老爺終於醒了。”


    “萬幸,快,快扶老爺坐下。”


    “趙大人,還請您.....”


    王夫人聽到這裏,再也按耐不住心頭的悲憤,臉色漲紅地怒斥道:“趙挺之,你莫要欺人太甚!我.....”


    王夫人叱罵著,疾步走入客廳。


    當她看到依舊渾渾噩噩,神智不太清醒的李格非,頓時也顧不上趙挺之父子,疾步跑到李格非身前,跪在他身旁淚流滿麵地哭訴道:“老爺啊,您可千萬不能有事,不然我們孤兒寡母可怎麽是好。嗚嗚,我苦命的老爺,您怎麽就交了那麽狼心狗肺的朋友。”


    趙挺之滿臉無辜,無語地瞥了眼王夫人。


    這和我有什麽關係!?


    明明是他自己心態不好,受不了刺激暈過去的好不好。


    就這麽被人無緣無故扣上一個黑鍋,趙挺之心中那個委屈自是不用多說。隻是他想到田言等人的身份,以及那些堪稱至寶的聘禮,心中各種羨慕嫉妒恨,卻也不敢多說什麽。


    畢竟他堂堂禮部侍郎,與一個婦道人家麵紅耳赤的爭辯,不論結果如何,傳出去都不會好聽。更別說,趙挺之現在心中後悔萬分,正不知該如何修複與李家的關係,哪裏會為了這點小事爭吵?


    李清照終究比王夫人多了幾分理智,看到客廳中的景象,以及客廳外的情況,隱隱感覺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


    “娘,您先別難過了,父親並無大礙。”李清照勸慰道。


    王夫人依舊哭哭啼啼,並未理會李清照的安慰。而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李格非已經稍微恢複了幾分神智。他勉強側首看向哭哭啼啼的王夫人,神色溫柔道:“好了,好了,老夫沒事。”


    而後,李格非轉而看向李清照,怒目而視喝道:“不懂規矩,誰讓你出來的,迴去,快迴去,咳咳。”


    李清照見此,心中無奈。


    她雖擔心李格非的情況,但見他蘇醒過來也算是放下了心。如今見他怒目而視,臉色漲紅的急速咳嗽,趕忙道:“女兒這就退下,父親還請保重身體。”


    “清照不也是擔心你嗎,至於這麽大的脾氣。”王夫人見李格非無礙,心中的那塊大石總算是放了下來。她臉上依舊掛著淚痕,看到李格非如此對待李清照,不禁嗔道。


    李格非滿臉無奈,將禮單遞給王夫人,道:“好了,尚兒遣人來求親,莫要讓人看了笑話。”


    不論是趙挺之前來退兩家的口頭婚約,還是張尚派人前來求親,都不適合李清照的出現。隻是這種事情,李格非怎麽好開口解釋。若隻是張尚前來求親也就罷了,趙挺之可還在這裏啊。


    這種事情若是說出來,豈不是會讓兩方更加尷尬。


    求親?


    王夫人本能的接過禮單,一時有些沒有反應過來。這不昨天才剛剛打發走嗎,怎麽今天就來求親了?


    按照正常的流程,怎麽也得先問問兩家的意見,對對孩子的生辰八字什麽的,哪有直接上門求親的。


    王夫人心中驚愕,但想到趙挺之剛剛前來退親的事情,不免又微微鬆了口氣。尚兒雖然有些冒失,但至少也算保住了李家的顏麵,不至於讓事情更糟糕。


    她想到這裏,心中倒也好受了一些。


    隻是當王夫人轉而看向手中薄薄的禮單,頓時柳葉般細長的雙眉豎了起來,臉上寫滿了不高興。她疑惑地打量了數遍禮單,不論怎麽看上麵都隻有區區六件聘禮罷了。


    堂堂員外郎嫁女,隻有六件聘禮!


    難怪老爺會氣得暈過去,這擺明了是看不起我李家啊?


    王夫人很快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聯係了起來,心中的怒火熊熊燃起,不滿道:“張家可是有著北地財神之稱,這也太小氣了吧。千兩白銀與十萬大錢,勉強也能說得過去。一箱子珠寶首飾,雖有些不足,但也能接受。可是這,這居然隻有六斤茶葉,一顆什麽破樹,還有兩隻沒有用處的白鹿。


    咱們家連養人都快養不起了,哪裏還有錢去養這些沒用畜生。張家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老爺,這門親事我們萬萬不能同意,否則清照嫁過去還不知道會遭什麽罪。”


    王夫人滿臉怒色,隨手將禮單扔在了地上。


    自古以來,有聘禮就有嫁妝。而在這個時代,尤其是大戶人家最是講究這些,基本上最少會返還一半以上的聘禮。所以張家送來的聘禮,千兩白銀與十萬大錢最少要返還一半,而珠寶首飾基本上是要全數返還。


    這般盤算下來,李家不禁什麽好處沒有撈到,反而還要賠上一部分豐厚的嫁妝。如此,王夫人在不知道茶葉與寶樹珍貴的情況下,怎麽可能不生氣。


    當然,這並非讓她氣惱的主要原因。


    在經曆了趙家的事情之後,王夫人不免有些敏感。她感覺張家既然富可敵國,要娶自家女兒卻如此小氣,不禁認為這是張家在看不起他們李家,所以才會故作羞辱。


    靜,大廳瞬間死一般的安靜。


    眾人神色怪異看向王夫人,李格非更是嘴角微微抽搐,隻感覺沒臉見人。同時他又後悔自己沒有解釋清楚,否則也不會鬧出這等笑話。


    最寶貴的那些聘禮,全被你當成了垃圾啊!


    當然,李格非心中無力吐槽,但也沒有什麽憂慮。


    以他對王夫人的了解,對方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罷了。縱然真的是聘禮不好,也隻是說說而已。


    更何況,這聘禮簡直要嚇死人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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