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圍觀的人們相繼散去,真正的波濤才隱隱展現。畢竟看到神祇降世的人雖多,但看到王重陽死而複生,甚至返老還童的人終究是少數。至少相比整個長安附近數以百萬計的人口來說,隻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人。


    張善禮與王小曼也前來參加了盛會,但他們並未接近重陽真人的墓葬一帶,而是在祖庵鎮的集市上享受著美好的二人時光。


    隻是當異象退去,一切恢複平靜,兩人也沒了繼續逛下去的心思。他們神色不安,趕忙找人打聽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而當他們聽到王重陽死而複生,甚至因仙神點化而返老還童的事情,不禁麵麵相覷,滿臉的不敢置信。


    “開玩笑的吧?你說重陽真人不僅活了,而且還返老還童了!?”王小曼目瞪口呆地望著身前陌生的行人,櫻唇輕啟不敢置信地呢喃道。


    行人不滿地哼了一聲,若非看到王小曼與張善禮衣著華麗,早已經甩袖而去。


    他冷聲道:“夫人說笑了,這種大事小人怎麽可能說謊。再說了,此事數以萬記的人親眼所見,夫人若是不信,大可以再找其他人問問。”


    張善禮心中同樣震撼不已,但終究是久經商場的人物。他看到行人不悅的神色,趕忙掏出一小錠碎銀,陪笑道:“我夫人隻是太過震撼,並非不信先生的話。不知先生可否與我們詳細說說,那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行人看到張善禮遞來的碎銀,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這些碎銀怕不是有二三兩吧,少說也能兌換個幾千大錢!


    他不動神色地接過碎銀,臉上的怒色不見分毫,滿臉謙卑地笑容,拱手道:“這位老爺客氣了,小人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要說重陽真人複活的事情,那老爺可是真的問對了人,小人當時就在距離重陽真人不到二十丈的地方,將一切看得那是一個清清楚楚。”


    他說著,繪聲繪色地描述著仙人如何從天而降,又是如何複生了重陽真人,並且將其點化。


    許是行人說的太好,幾人外麵不知不覺已經圍滿了人,甚至連寬敞的街道都為之堵塞。而張善禮兩人一心沉寂在行人的描繪中,也並未在意外麵的變化。隻是這就苦了跟隨兩人的張家家丁,他們一邊豎起耳朵傾聽重陽真人複生的故事,一邊努力保護老爺夫人,為兩人身邊清理出一片空地。


    “你們是沒看到,重陽真人返老還童之後,那叫一個帥氣瀟灑啊。隻是可惜了,他們走的太快,小人也隻是遠遠地看上一眼真人仙顏。”行人雖然說著可惜,但臉上的得意與驕傲顯露無意。


    “天啊,俺本以為能看到仙神降世,已經是不知道幾世修來的福分,沒想到重陽真人竟然得到了仙人點化!”


    “這位小哥真是好運,不僅能看到仙神降世,還能看到重陽真人受到點化的場景,怕不是也頗有仙緣啊。”


    “小哥可否與我們再說說,仙人是如何點化真人的。”


    圍觀眾人大多滿臉驚歎,有人讚歎重陽真人的好運,有人誇讚行人的運道,更有人好似聽上了癮,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行人聽到眾人的誇讚,感受到周圍火熱與羨慕的目光,心情也是為之大好。他驕傲地昂起了腦袋,笑道:“既然大家這麽有興趣,我就告訴你們一個一般人不知道的消息。你們知道,仙神降世之後,與重陽真人說了什麽嗎?”


    圍觀的路人聞言,頓時不禁全都豎起了耳朵,臉上滿是期待與興奮之色。甭管仙人說了什麽,自己能不能聽懂,這都是仙人傳下來的箴言啊!


    行人很享受被眾人關注,微微陶醉地閉起了眼睛,享受了幾秒才故作神秘道:“仙人親口說‘千劫萬世,再續前緣。而今天維之門未啟,為師一縷神念強行破界而來,能幫你的暫時也就這麽多了’。天維之門懂不懂,就是傳說中勾連神人兩界的門戶,就好像,那什麽來著,對了,傳說中的建木,溝通天地的建木!”


    行人許是在哪聽說的建木,話語中帶著幾分微微的底氣不足。但麵對眾人期待的神色,他還是勉強維持著驕傲自信的神態。


    圍觀眾人滿臉驚訝,有人直接驚唿道:“等等,好像神人降世的時候,提起過天維之門。我想想,對了,仙人當初好像是這麽說的‘悠悠億萬載,天地生靈萬不存一,縱是漫天也難逃劫難。今無量量劫已過,天維之門將啟,癡兒還要睡到何時!’”


    “哈哈,我明白了,原來仙人就是為了重陽真人而來,看來前幾日終南山出現神跡的消息當真不假啊!”


    “你這麽一說,我好像也想起來了。你別說,所有的事情聯係起來,好像還真是那麽迴事。聽說紫霄老祖是重陽真人前世的師父,隻是因為當年天地大劫無暇他顧,所以才不得不與重陽真人立下了千劫萬世的諾言。”


    “嘶,要是這麽說來的話,重陽真人怕不是早晚要得道成仙啊!”


    “可不是嗎,有紫霄老祖這樣的師父,重陽真人得道成仙還不是早晚的事情。”


    眾人紛紛驚唿,想到紫霄老祖出場的大氣,以及那不知幾許的浩大異象,對重陽真人充滿了羨慕與淡淡的嫉妒。


    而張善禮兩人經過最初的震撼,驀然想到一個更加重要的問題。


    天維之門,好像在哪裏聽說過!


    張尚,少司命!


    兩人不約而同想起了那日與張尚的談話,隻是當初兩人不知天維之門到底是何意,所以並沒有太過在意。如果不是因為今天突然聽到降世仙神一再提起天維之門,兩人都快要忘了這茬。


    兩人默默退出了人群,王小曼眉頭緊鎖,擔憂道:“尚兒怎麽會知道天維之門的事情,那陰陽家......”


    “行了,這些事情迴家再說。”張善禮心中同樣忐忑不安,但瞥了眼周圍嘈雜的場景,趕忙打斷了王小曼的話。


    兩人對視一眼,其中的憂慮沒有一絲遮掩。


    陰陽家,古神轉世!


    難道少司命真是上古大神的轉世,那陰陽家一直在天下尋找神祇轉世的消息,莫非也是真的不成。若是這樣,尚兒他!


    兩人心思紛亂,恨不得立刻趕迴家。


    與此同時,不知多少人快馬加鞭向著天下八方而去,更有數以百計的信鴿從長安城中飛出。


    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暴,已經隱隱拉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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