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水口上有細細的竹篾網,因此攔住了那些錦鯉跑到下遊去的可能,同時也在這裏為錦鯉創造了非常豐富的餌料,再加上這裏杳無人跡,就成了錦鯉最喜歡停留的地方,當然,太監拋灑食物的時候自然不在這個時間統計範圍之內。


    雲崢撈了幾條魚之後就有些不耐煩,從柵欄上把竹篾網給抽下來了,的道釋放的錦鯉群立刻就隨著小溪向下遊遊去。


    向來非常有眼色的猴子,立刻就放下剛剛拿來的調料,提著竹篾網向下遊狂奔,找了一處狹窄的好地方就重新把竹篾網下了下去,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些食物白白的跑掉。


    憨牛在殺魚烤魚,猴子端著一個飯缽子往水裏投食,無論如何也要把這些美味的肥魚留在這座該死的和尚才能待住的破地方。


    雲崢卻在研究水道上的欄杆,這些欄杆很粗,足足有自己的手臂粗,兩頭鑲嵌在城牆上的巨石中,拿腳踢一下發現鑲嵌的非常結實。


    因為長期留在水中,欄杆的頂部長了很厚的一層銅鏽,這東西竟然是銅做的。


    坐在水道的外麵朝禦花園裏看,看得很是認真,就像是在偷香竊玉一般,至少牆頭上的侍衛是這麽認為的。


    沒看見皇帝那些大大小小的老婆,雲崢多少還是有些遺憾的,據說這裏麵的女人都是從大宋各處出美女的地方精心挑選過來的,素質很高,雲崢對與皇帝的後宮向來都有研究一下的興趣。


    雲落落很快就把全家人都召喚過來了,一家人圍坐在一張漂亮的桌子上吃著漂亮的魚。心情頓時就好了很多,盡管她們剛剛才吃過飯,這依舊不妨礙葛秋煙一個人吃下兩條巴掌的肥魚。


    雲崢拿著憨牛送過來的烤魚,總覺得少點什麽,抬頭瞅瞅站在高牆上的侍衛吼道:“把酒給我丟下來!”


    皇宮侍衛在執勤的時候是不能喝酒的。這是鐵律,不過這樣的鐵律那裏都有,可是從來就沒有被認真執行過,隻要不出事,在夜晚喝點酒提神即便是被陳琳看見了,也不會說什麽。


    當然。如果在你執勤的時候出事,那麽,喝酒的人就會自然而然的成為替罪羊。


    明知道有這樣的危險,又怎能攔得住熱愛酒精的大宋人呢,因此。很快就有一個漆黑發亮的酒葫蘆被侍衛用繩子給垂了下來。


    雲崢喝了一口酒皺皺眉道:“什麽破酒,明日去雲家找管家去灌酒,有本事把葡萄釀帶進來才算是本事,每天給我準備一點,多出來的就便宜你們了。”


    侍衛們連忙道謝,他們是皇宮的守衛,可不是天牢的守衛,雖說和天牢的守衛很是熟悉。大家卻不是一個長官的麾下,所以天牢的禁令還管不到他們頭上來。


    雲崢住在天牢裏麵,這些侍衛是知曉的。上麵並沒有說雲大將軍是犯官,看排場也不像是犯官,這地方也從來都不會關押什麽犯官,如果這裏住著的人是犯官,那麽曆朝先帝算什麽。


    侍衛們比官員更加的清楚皇宮裏的規矩,雲崢能住在先帝住過的地方這絕對不是什麽懲罰。而應該是一種獎勵,一種至高無上的獎勵。


    雲侯沒要自己去幹別的。隻要求去弄些酒迴來,這算得不得什麽大事。天牢裏茹素的規矩他們自然是曉得的。


    雲家老小歡快的吃了一頓烤魚,就迴到茅屋裏去了,雲崢有非常多的密奏要看,陸輕盈認為自己也必須趁著全家都在天牢的機會,好好的教育一下自己的幾個孩子,當然,也包括葛秋煙。


    大宋密諜對遼國的滲透程度超過了雲崢的預料,這些密奏中提到的消息確實讓人觸目驚心,短短的四年時間,遼國朝堂已經崩壞到了如此的地步。


    遼帝國如今亂得一團糟,北方的部族正在陸陸續續的宣布獨立,包括黑水女真,和高麗,他們不但拒絕參加遼國的春耐缽,並且彼此結成了盟邦。


    黑水女真和高麗拒絕朝貢這不能埋怨別人,遼帝國的稅收在當時過分到了一個無可附加的程度。因為耶律洪基信奉著一個教條:疲憊的百姓將難以動搖王國的統治,為了讓他們疲憊,就對他們課以重稅。


    遼帝國對遼東的統治力量其實非常的薄弱,他們對那裏的居民並沒有當成自己的子民來看,隻是單純的將那片白山黑水當成了收稅區。


    雲崢一直都在非常的奇怪,契丹人明明在血統或者習慣上更加的靠近那些女真人,但是他們下重手剝削的也恰恰是這些人,而那些身在燕雲十六州的漢人,享受的待遇卻遠比那些野蠻人高。


    早在五十年前前,北方黑水部落對帝國的稅收貢獻超過了燕雲十六州,而燕雲十六州的人口是遼東人口的的二十倍,這可以想象那些野蠻人被盤剝成了什麽摸樣。


    終於,一個女真平民領袖烏古乃組建了一支當地民兵,驅趕了契丹人的一批稅務官,又接著趕走了第二批和第三批。


    遼帝國憤怒了,給遼東的部族頭人下達了命令,讓他們協助稅收。那些部族頭人,其實隻是一些大點的部族頭人們,早就對重稅政策不滿,他們敷衍了遼帝國的使者,私下裏卻支持著地方上對遼國稅務官的驅逐,甚至與叛軍和抗稅的野人達成了協議。


    過去一個部族一年要為遼帝國上交馬匹,牛羊,海東青或者值這麽多錢的任何東西,現在他隻需要給本地的頭人們上交牛羊就成,就可以像部族老爺們說的那樣,“你可以在你的土地上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這樣,一個野蠻人隻要努力幹活,一年就可以省下不少的財富,這可以為他添三隻羊,兩隻母羊,一隻公羊,當然,這裏說的是羊羔。


    而另一方麵,地方的部族頭人們本來隻是負責“為吾王守遼東”,一個女真人上繳的牛羊或者其他的東西,他們隻需要盡自己的義務,把它們送到契丹官員手裏,然後等待契丹勳貴們慷慨的贈與----每一萬隻羊,給他們返還五十隻。這相當於在一個女真人身上,他們差不多隻能拿到可憐的一年一個羊蹄子。


    現在他們可以拿到一條羊腿,而要做的就是一方麵默許野人繼續驅逐契丹人,把錢或者牛羊交給自己;另一方麵,他們還要不斷的給契丹大官們解釋現在民怨沸騰,實在是一隻羊都收不上來。


    這樣的情況整整維持了三年,契丹人在遼東收到的財貨越來越少,現在收到的東西最多隻有契丹鼎盛時期的兩成。


    契丹皇帝耶律洪基對這些部族頭人的貪婪無比的憤怒,隻可惜他抽不出足夠的兵力去對付這些人,隻能從勳貴中挑選一些能力出眾的人帶著他自己的部族兵馬去遼東對付那些吸血蟲一樣的部族頭人。


    孫散曹和蘇拉海牙的較量就是這樣一個大形勢下的縮影,雲二是倒黴的,在蘇州城,孫散曹贏了,但是在更多的地方,是地方勢力獲得了勝利,契丹貴族並非每一個都如同孫散曹一樣的睿智。烏骨毒那樣的熊包才是契丹勳貴的正常狀態。


    自從耶律信的諸裏謹部落在金蓮川成了神的子民之後,耶律洪基就落下了一個心痛的毛病,脾氣也變得非常暴躁。


    以前的時候他最喜歡的就是打獵,吟詩,放飛海東青,可是自從紅珠兒嫁給了耶律信,自己的白玉鷂子王死掉之後,他就不喜歡這些比較高雅的活動了,他似乎一夜之間就迴到了最野蠻的返祖狀態。


    最富庶的金蓮川,達尕海子一帶再也沒有任何的賦稅送過來了,自己原本指望的嘛嘛寶藏如今變成了所有契丹人的共產。樣的結果比寶藏被敵人搶走還要令他難受。


    如果寶藏被敵人搶走了,自己還可以去搶迴來,如今成了共產,從中間拿迴一錠金子都成了奢望。


    為了減輕痛苦,他瘋狂的縱情酒色,加大了對自己治下所有人的勒索,商稅變成了恐怖的二稅一,人頭稅比起五年前整整翻了四倍,在這樣的環境底下,商人消失了,然後小的自由民也很快從人們的視線中消失了。


    契丹的勳貴們非常歡迎皇帝這樣做,因為一般的商人不見了,就剩下他們自己家的商隊還活著,自由民沒有了,因為那些自由民如今都成了自家的奴仆,所以沒有多少人來勸誡皇帝,敢說話的幾個人被耶律洪基埋進了冰雪,凍成了冰雕。


    雲崢看這些資料不知不覺的就看到了天亮,陸輕盈伺候著丈夫洗漱完畢,然後就有臘肉給雲崢端來了早飯。


    看著晶瑩剔透的肉包子雲崢笑了一下,抓起一個就吃了起來,雲家在天牢裏的生活終於迴到了以前在家裏的節奏。


    那些侍衛比雲崢想的能幹的多,臘肉說了,家裏的廚房整個都被搬到天牢裏來了,今後吃什麽都有。


    雲崢笑著對陸輕盈道:“你迴頭去感謝一下淑妃吧,她對我們還是很照顧的。”


    “您說那些侍衛?”


    “我說的是那些魚,誰家的錦鯉你拿手就能隨便的撈出來?你不覺得那些魚傻乎乎的嗎?”


    雲崢笑了一下,繼續狼吞虎咽。(未完待續)


    ps: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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