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升離開山巔之後,雲崢也就離開了家,騎著大青馬在憨牛和猴子的陪伴下去了皇宮,後麵還跟著一輛馬車,今天的講義有點多,要給一個半大的孩子講清楚一個陰謀的前後因果關係沒有一些輔助工具他是沒辦法接受的。


    陳琳就站在宮門口,看著雲崢下了馬,看著他背著手進了皇宮,看著他身後兩個皇宮侍衛抬著一個巨大的木箱子進了皇宮。


    他很想叫住雲崢,問清楚他昨晚到底要幹什麽,因為尊嚴問題他硬是閉上了嘴巴。


    雲崢進了皇宮之後立刻就看到了陳琳,朝他拱拱手道:“今天本帥要講的東西很重要,大伴不妨一起聽聽,太子那裏還有些東西需要大伴親自解釋一邊才好。”


    “教育太子,拱衛太子這是太傅和太保的責任,老奴怎敢染指,這不合祖宗法度。”陳琳也朝雲崢拱拱手推得一幹二淨。


    雲崢停下腳步神秘的笑了一下,指指侍衛抬著的木箱子道:“你我鏖戰了一個晚上,你就不打算聽聽結果?”


    陳琳的老臉頓時變得非常精彩,和皇家密諜爭鬥這種事怎麽能夠擺到台麵上來說?即便臣子沒有錯誤,因為這是在和皇家爭鬥沒錯也錯了,大家應該諱莫如深才對。


    既然雲崢把事情擺到了台麵上,陳琳就非常的想知道皇帝是如何看待這件事情的,或許皇後也會非常的感興趣。


    “既然雲帥相邀老奴豈敢不遵從,雲帥請。”


    陳琳肅手邀客,與此同時一個年輕的宦官抱著拂塵匆匆的去了後宮,皇後如今住在景福宮。少了這樣一個看客怎麽行。


    穿過大殿,走過陛階,轉過一片竹林之後雲崢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陳琳道:“昨天是誰把我弟弟扣住不放出宮的?”


    陳琳笑道:“皇後娘娘認為駙馬無令進宮算是犯了宮禁,於是扣留下來問清緣由之後也就放出宮去了。”


    雲崢歎息一聲道:“我記得你答應過我擺平這件事的。”


    陳琳愕然道:“老奴何時應承過大將軍什麽事?”


    雲崢跺一下腳怒道:“果然是人心不古,食言自肥難道已經成了大宋皇家的常態了嗎?”


    “雲崢慎言。事關皇家聲譽!說清楚老夫何時答應過你什麽事。”


    雲崢皺眉道:“我拿了你的魚,就算是接受了你的條件,讓我弟弟進宮去見郭氏,自己留在家裏等你來提條件,結果我等來的竟然是我弟弟被扣押在皇宮裏了,你就是這樣履行合約的?”


    “魚是你搶走的……”


    “你住嘴吧。普天之下除了陛下和太子誰有膽子去搶大內總管魚簍裏的魚?


    你我都是身處高位之人,不通過這種小事情來試探各自的心意,難道非要光明正大的說出來,然後擬定條款,最後兩個人簽字畫押才成嗎?是你還是我有膽量把私自進宮這種事情寫成白紙黑字?”


    陳琳氣的渾身發抖咬著牙道:“賊咬一口入骨三分。你今天進宮是來消遣老夫來的?”


    雲崢恨恨的在路邊的竹子上踹了一腳道:“誰有空來消遣你,算了,就當是我理解錯誤,下次你有事找我,大家還是簽合約比較好,免得像今日一般讓我百口難辯。”


    陳琳戟指雲崢眼睛裏似乎要噴出火來,昨晚擔憂了一晚上,今早又被龐籍嘲笑。自己在情急之下將密諜司對雲家的布置暴露了一個精光,如今還要聽雲崢滿口胡柴,聽他說話的意思還要把昨晚雲家不尋常調動的事情歸罪於自己身上。這簡直是欺人太甚!


    “昨晚你雲家的舉動類同謀反!”陳琳咬著牙惡狠狠地道。


    雲崢譏誚的瞅了一眼陳琳道:“雲家怎麽就謀反了?”


    “甲士夜動……”


    “老子是大宋少數幾個白虎節堂的擁有者,身邊有八十一位鐵衛充當儀從乃是《官典》上明文規定的,他們的俸祿都是國家發放的,我不過是在晚上清點一下人數,你竟然說我帶著他們謀反?”


    陳琳腮幫子上的皮肉抖動的厲害,想要指責雲崢硬是忍住了。嘿嘿陰笑道:“好,大將軍手握虎符。不論是白日點將,亦或是深夜升堂都是你的職權。老夫很想知道陛下如何想大將軍昨晚的作為。”


    雲崢笑道:“本帥昨晚並未有什麽出格的地方,昨晚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給太子準備今日的講義,打算用今天比較精彩的講義來取悅陛下,好讓陛下饒恕雲鉞私自去見郭氏之罪。”


    陳琳瞅著雲崢半晌才道:“人怎麽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


    雲崢取出自己的佩劍,砍斷了一根指頭粗細的青竹,削去了頭尾截成三尺長的一截握在手裏隨意的揮舞兩下,覺得甚為趁手,不理睬目瞪口呆的陳琳,繼續向皇帝的寢宮景陽宮走去。


    薄太妃懷裏抱著已經熟睡的雲心,輕輕地拍著對憂心忡忡的秦國道:“你其實不用介懷的,昨日裏皇後為難雲鉞是因為雲家羞辱了皇後,皇後提出了條件,雲氏兄弟置若罔聞,皇後如果不在這件事上為難一下雲家那才是怪事。”


    秦國搖搖頭道:“孩兒不擔心雲家,不論是大伯還是我夫君他們都有足夠的智慧和能力處理這件事,孩兒隻是擔心母親,昨日匆匆見了一麵孩兒見她的心智似乎有些癲狂,萬一再被這件事刺激一下徹底癲狂的話,對孩兒來說就是千古憾事。”


    薄太妃嗬嗬笑道:“這才是好孩子該想的事情,你和雲鉞私自去見母親,雖說不合皇家律法,卻符合我大宋以孝義治國的宗旨,隻要占據了孝義的名聲,即便是被陛下責罰也壞不到那裏去。


    你大伯雲崢之所以把你們見郭氏的時間選在他教授太子功課的前一天想必是有自己的考量,秦國不要擔憂,我覺得你們的事情今日一定會有一個完整的交代。


    如果事情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娘娘我也會出手,隻需告訴陛下是我命你們去的就好,我一個孤老婆子早就把榮寵看淡了……”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宦官前來稟報,駙馬雲鉞前來問候太妃。


    薄太妃笑道:“看看,解決麻煩的人來了。”


    雲崢走進了景陽宮,這座宮殿最大的特性就是空曠,為了方便皇帝休養,這座大殿四周全是窗戶,整座大殿的重量全部壓在三十六根奇大的柱子上,因此,在夏日炎炎之時,大殿四周的窗戶全部打開,清風拂動著白色的窗紗,顯得非常涼爽。


    ““愛親者,不敢惡於人;敬親者,不敢慢於人。愛敬盡於事親,而德教加於百姓,刑於四海。蓋天子之孝也。《甫刑》雲:‘一人有慶,兆民賴之。”


    龐籍今日授課的內容是《孝經》,還是天子之孝,他念一句,趙旭就跟著念一句,等趙旭將這一段話已經背誦下來之後,龐籍捋著胡須問道:“先代的帝王有其至高無上的品行和最重要的道德,以其使天下人心歸順,人民和睦相處。人們無論是尊貴還是卑賤,上上下下都沒有怨恨不滿。你知道那是為甚麽嗎?”


    趙旭瞪著自己無知的眼睛離開座位慚愧的拱手道:“學生不知!”


    龐籍笑道:“你既然不知道,那就讓為師來告訴你。


    最要的原因就是因為孝的存在,它是一切德行的根本,也是教化產生的根源。


    你迴原來位置坐下,我告訴你。


    人的身體四肢、毛發皮膚,都是父母賦與的,不敢予以損毀傷殘,這是孝的開始。


    人在世上遵循仁義道德,有所建樹,顯揚名聲於後世,從而使父母顯赫榮耀,這是孝的終極目標。所謂孝,最初是從侍奉父母開始,然後效力於國君,最終建功立業,功成名就。


    《詩經.大雅.文王》篇中說過∶‘怎麽能不思念你的先祖呢?要稱述修行先祖的美德啊!’”


    趙旭仔細聽了龐籍的訴說之後張嘴道:”學生以為這是庶人之孝,不是孤王要學的君王之孝。”


    聽趙旭這樣說,不但龐籍笑了起來,就連躺在床上聽課的趙禎同樣笑了起來,他們對趙旭能問出這句話感到非常的欣慰。


    龐籍笑道:“孝,不分庶人之孝和帝王之孝,他們是統一的沒有三六九等之說,能夠親愛自己父母的人,就不會厭惡別人的父母,能夠尊敬自己父母的人,也不會怠慢別人的父母。


    以親愛恭敬的心情盡心盡力地侍奉雙親,而將德行教化施之於黎民百姓,使天下百姓遵從效法,這就是天子的孝道呀!


    《尚書.甫刑》裏說∶‘天子一人有善行萬方民眾都仰賴他。’”


    雲崢聽了龐籍對孝的解說之後,不由得暗自欽佩,果然是浸淫書海多年的大儒,引經據典旁征博引又深入淺出的將一個晦澀的道理講的通俗易懂,又讓人難以忘懷,這就是大本事。


    龐籍又給趙旭講解了一遍之後,見雲崢站在門口,遂笑道:“勞太保久候,今日老夫講述的課業多了些,不想已經快到午時了,侵占了太保授課的時間,恕罪,恕罪。”


    雲崢還禮道:“太傅授課,讓雲崢這個後進末學受益匪淺,總是聽不夠,哪裏會有怪罪這一說?”


    龐籍笑道:“卻不知太保今日準備教授什麽,老夫非常的想旁聽一下太保對軍事的見解和高論。”


    雲崢指指侍衛抬進來的箱子道:“今日講解的是時政,算不得重要,龐相莫要笑話才是。”(未完待續)


    ps:第二章r5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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