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人都來過偏關六次了,偏關對他們來說還有什麽秘密可言,看到那塊新補好的城牆了沒有?那裏以前就是偏關百姓牛車出入的地方。-叔哈哈-”郎坦憤憤不平的道。


    “不是說偏關是金鎖銀關嗎?”


    “往前推三十年可能是,坐靠黃河,麵臨偏關河,左麵是太行山餘脈,右麵是王屋山的龍眼所在,如何稱不得金鎖銀關?就是在風水上也是絕佳的好風水。”


    笑林皺眉問道:“大帥知道這裏的情況嗎?如果偏關不足恃,我們的戰略就沒有成功的可能,如果變成在偏關硬撼遼人,還不如躲在雁‘門’關後麵消耗敵人的力量。”


    郎坦用大拇指指指自己的‘胸’口道:“你看我像不像廢物?”


    “誰敢說郎節穀是廢物?”


    郎坦笑道:“既然郎節穀不是廢物,大帥為什麽就不能借助偏關?半年的時間足夠我改造這座城關了,我已經寂寞很久了,閑著沒事殺幾個打草穀的遼人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自從我的戰刀開始飲血以來,這段時間是它最饑渴的時候。”


    郎坦拍拍自己背上的長刀,笑的很是放肆,笑林甚至能看到街道兩旁的‘門’板縫隙裏有很多的眼睛在偷看張狂的郎坦。


    郎坦左右看看笑道:“他們在疑‘惑’我為什麽還沒有開始逃跑!哈哈哈,爺爺這次無論如何要做出一個人樣子給百姓看看,大宋的將軍不光是能撈錢。能逃跑,還有能作戰的,五萬遼賊正好送來與爺爺我挽迴民心!”


    笑林在郎坦的‘胸’口捶了一下,就跟著他迴到了軍營,勃勃一個人抱著很大的碗在吃飯,吃的西裏唿嚕的,他最喜歡吃的食物就是麵條,之前還喜歡過一陣子綠豆糕,自從蘇軾手裏的糕點被他吃光之後,他又開始喜歡吃麵條了。更何況今天的麵條裏臥著兩個油油的荷包蛋。


    兩隻老鷹老老實實地蹲在一個幹樹枝子上麵拿嘴惕‘毛’。勃勃剛才已經用新鮮的羊‘肉’喂過它們了,狩獵用的老鷹不能喂飽這是常識,可是偵察用的老鷹卻必須喂得飽飽的,否則它在天上好好地飛著。忽然發現一隻兔子飛下來狩獵怎麽辦?


    勃勃的存在就是保證這些老鷹沒事幹就飛上天。消耗掉多餘的脂肪。免得長得太‘肥’,野獸儲存脂肪是它們的本能,好在這場關於脂肪的戰爭中。勃勃是勝利者。


    郎坦做夢都想擁有一隻獵鷹,所以迴來之後就往海東青跟前湊。


    “別做夢了,這些海東青屬於大宋軍方,不可能屬於你一個人的,倒是夫人那裏還有六隻海東青,你迴到京城之後可以向夫人討要。”笑林端了一大碗麵條往嘴裏刨了兩口之後說道。


    “這有什麽區別?”


    “區別很大,據二夫人說,大夫人認為這東西非常的‘精’貴,是我大宋軍隊製勝的法寶,所以她親力親為的喂養那幾隻小海東青,聽二夫人說,她來雁‘門’關的時候那幾隻海東青胖乎乎的像鵪鶉……所以大帥送你一隻算不得什麽事情。”


    勃勃認真的解釋道:“海東青是猛禽,從小就要培養它們的兇‘性’,如果隻是每天讓海東青吃飽喝足而不加訓練,很快的,這些海東青就和‘雞’沒有什麽區別,估計那些小海東青已經變成‘雞’了。”


    郎坦戀戀不舍的離開海東青湊到勃勃身邊吃飯,端起飯碗之後忽然笑道:“有一隻長得像海東青的‘雞’也不催哦。”


    下午的時候笑林就迴來了,把自己在偏關的見聞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雲崢。


    雲崢點點頭道:“郎坦那裏其實用不著多‘操’心,京西十五路大軍中但凡能夠出現一位真正的統帥,我敢打包票,這個人必定是郎坦!


    薑哲多年以來一直在訓練軍伍,所以他上戰場的次數並不多,他是一個極好的參謀人才,卻不是一個真正的統帥,吳傑的‘性’格有缺陷,可能是當初在蜀中的時候,他讀書讀的最好,所以他的本‘性’中就帶有一種迂腐之氣,雖然現在看起來最成熟,卻是最讓人放心不下的人。褚大誌是一個純粹的防守‘性’的軍人,他有自知之明,在軍陣的變通上不如前麵的三人,所以他幹脆就放棄了進攻,專‘門’研究如何防禦,結果還被他研究出來了一些‘門’道,如果大宋想找一個人來守衛最重要的城關,我以為非褚大誌莫屬。


    當年我等一十三人意氣風發的想要為大宋做一些事情,結果到了現在隻剩下我們五個人了,很多人都在這個過程中逐漸‘迷’失了自己,想起來真是讓人歎息!”


    笑林坐下之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道:“你在為周同惋惜?”


    雲崢笑道:“沒有什麽好惋惜的,他當初不走,現在也會走的,他的‘性’格最是多變,而多變的人是成不了真正的統帥的,所以你隻要看看就知道,曆朝曆代的名將無不是堅韌不拔的人,軍人從來就不是一個可以變通的職業,隻有偏執,才能帶領大軍取得最後的勝利。”


    “你算是什麽?”笑林打算聽聽雲崢對自己的評價。


    “我是什麽?我是一個極度高明的騙子,或者說我是一個極度高明的作弊者。”雲崢說完這句話之後就笑嘻嘻的看著一頭霧水的笑林,也不解釋,自己的這句實話,除了雲二之外沒有人能夠聽得懂。


    “你剛才說偏關原來的守將似乎還在本地,說說你的理由,當初我派人去查過這個人,追蹤到憲州他就像煙霧一樣的消失了,我以為此人應該死掉了,帶著大批的財寶,卻帶著很多的不靠譜的屬下,怎麽看他都是在自尋死路,既然你說這個叫做華天壽的家夥還活著,總要給我一個追索的方向才對。”雲崢不願意和笑林多談及自己的隱‘私’,就把話題很自然的引導到了偏關的前任守將華天壽的身上。


    “很多年來,我幹的就是追索人的差事,很多時候我的感覺似乎都很靈驗,這一次我覺得這個人沒死,一定藏在什麽地方,這種感覺很強烈,我的直覺告訴我,一定要把這個人挖出來,否則我會非常的不安。”笑林坐直了身子沉聲道。


    “你說這隻老鼠會對我即將張開的作戰計劃產生影響?他憑什麽?”雲崢想了好一陣子都沒有發現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麽聯係。


    郎坦這個人表麵上看起來是一個粗獷的人實際上此人心細如發,多少次都是他第一個捕捉到了最好的戰機,這樣的人這個世上不多,所以雲崢對郎坦非常的信任。


    笑林搖搖頭似乎要努力的將自己的疑‘惑’甩出去,見雲崢似乎也沒有發現什麽地方有不妥之處,隻好放下打算追逐這個人的念頭,站起來說:“我去繼續安排一下黃家寨的事物,你看起來臉‘色’不好,多睡一會,過幾天想睡覺都是一種奢望了。”


    這句話把雲崢說的老臉一紅,佯怒道:“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少管軍主的事情。”


    笑林啞然一笑,就頭都不會的出了軍帳。


    葛秋煙把頭從帷幕後麵鑽出來委屈的道:“我們很節製的啊,怎麽誰都怪我?”


    “他們是在嫉妒,對!非常的嫉妒……”


    四月底的麥苗已經有一尺高了,宋人種的麥子還不到後世農民種的麥子的一半高,向陽坡上的麥子已經開始‘抽’穗了,再有一個多月,麥子就會成熟,這對黃河岸邊的百姓來說是最大的期盼。


    青黃不接的時候是最難熬的,所以總有百姓到處遊走希望能夠找到一個能吃上飯的差事幹幹。


    今年的天時,雨水都非常的好,如果老天不在麥苗揚‘花’的時候下雨,今年的豐收幾乎已經是定局了,當然沒有兵災的話就更好了。


    對百姓來說,兵災是比旱災,洪災,蝗災更加可怕的一種災害,如果這個地方成為了戰場,百十裏地成為無人區都是可以預見的。


    ‘交’戰的雙方沒有那一方會在乎祖祖輩輩生存在這片土地上的人,隻要開始‘交’戰,一個要就食於敵,一個要堅壁清野,無論哪一種都沒有考慮過百姓該如何生存下去。


    所以,百姓們就開始扶老攜幼的放棄自己即將到手的莊稼,離開自己的家園去深山裏躲避兵災,他們的哭聲傳到了雲崢的耳朵裏,這讓他徹夜難眠。


    天亮的時候,他已經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必須趕在麥子成熟之前,結束這場因為皇帝的任‘性’而挑起來的戰爭,至少,雁‘門’關附近的戰事必須結束,否則到了秋天,無數的難民就會把自己生生的拖垮,到了那個時候,還談什麽收複燕雲。


    這一次不能再動用崔達以及那些商賈的力量了,他們供應前兩次大戰所需的糧秣,已經有言官彈劾雲崢的麾下因何故不吃皇糧了?


    這個指責非常的‘陰’毒,雲崢自然是不在乎的,但是崔達他們在官府的力量麵前幾乎沒有還手之力,狄青告訴過雲崢,可以利用商賈幫雲家賺錢,卻不能依靠商賈的力量來打仗。


    國事,家事,必須要分明,唯一不需要分明的人隻有皇帝!


    ps:第二章;--45643+dsuaahhh+25193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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