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魏和勃勃藏在用雪堆積的小屋子裏,透過一塊薄薄的冰塊看外麵的大路,耶律洪基現在該去水泡子上捕魚開全魚宴了,他的大軍也該向水泡子上轉移,這是春耐缽的頭等大事,容不得他賴在這裏不動彈。


    老魏很快就發現雪屋子的好處了,外麵的風鑽不進來,躲在裏麵竟然比外麵暖和的多,穿著厚重的毛皮衣服動彈一陣子就會冒汗。


    他和勃勃在地上鋪了兩塊狼皮,坐在裏麵悠閑的看著外麵。遼東的冬天,即便是晴日,隻要起了風外麵就會變成白雪的世界,風卷集著白雪送上半空把整個天空都弄得白茫茫的和下雪幾乎沒有什麽區別,更何況今日還下著小雪,隻要離開十丈遠,就什麽都看不見了。


    老魏學著勃勃的樣子將耳朵貼在狼皮上,據勃勃說在這種時候聽地麵的動靜也比眼睛看的遠。老魏不知不覺的睡著了,有勃勃這個孩子在他非常的放心。


    勃勃忽然間跳起來使勁的推搡睡著的老魏,老魏一骨碌爬起來,順勢就把刀子抽出來了,眼睛都沒睜開就問勃勃是不是敵人來了。


    “有車隊過來了,二十輛大車,騎兵不超過三十騎!”


    聽勃勃這麽說,老魏立刻就拿拿掉那塊薄冰,小心翼翼的往外看,外麵依舊白雪茫茫,什麽都看不見,也什麽都聽不見,隻有唿嘯而過的寒風。


    老魏重新把那塊冰用雪堆好。推推勃勃道:“外麵什麽都沒有啊!”


    勃勃學著老趙的樣子皺眉道:“馬上就來了,咱們要躲好,不能被他們發現。”


    兩個人靠在冰塊後麵睜大了眼睛朝外看。果然,不大工夫一隊馬車就從風雪中出現,為首的騎兵全身都沾滿了雪花,兜帽掀開,腦袋露在外麵,濃重的胡須上結滿了冰溜子,即便如此。此人依舊左顧右盼的非常警惕。


    老魏揉揉眼睛,小心的把霧蒙蒙的冰塊拿開。竭力的分辨著為首的那個武將,他覺得這個人非常的麵熟,可是不管他怎麽想嗎,都想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騎兵走過去之後。老魏依舊想不用通,就沒有貿然上前,胡老三,以前也是武勝軍中的悍將,在大破升龍城的時候,第一個衝進了皇宮,手裏的斬馬刀在一個時辰中就變成了鋸子,身中三刀依舊悍勇無比,帶著一隊人生生的將交趾皇宮侍衛逼進了皇宮。


    戰後敘功九級。官至將虞侯,是少數幾個脫離武勝軍自奔前程的家夥,聽說進了捧日軍成了一位骨朵子直。直接效命於皇帝,留在京師吃香的喝辣的,怎麽來到這裏來了?


    馬車碾壓著厚厚的冰雪艱難的前進,在雪地上留下兩行深深地車轍,馬車隊忽然停了下來,從第四輛馬車上下來兩個人。走路的姿勢怪異,而且邊走邊解褲子。看樣子是要放水。


    都是大男人,站在路邊解決就好,這兩個提著褲子的家夥卻要避開人群,直直的向前麵的那個雪包走了過來,勃勃緊張的不知怎麽辦才好,不明白這兩個家夥怎麽就能這麽直接的找到自己的藏身之處。


    直到這兩個人蹲在雪堆後麵放水的嘩嘩聲傳來,老魏臉上有了笑意,一探手,就把一個正在蹲著撒尿的家夥捂住口鼻拖進了雪包裏,同一時間,勃勃也死死地製住了另外一個家夥也拖了進來,到了現在,這兩個家夥就是自己和老魏的護身符,劫持人質這種事老魏早就教過他了。


    鄭彬萬萬沒想到在自己撒尿的時候,會突然有一雙大手捂著自己的嘴巴把自己拖進雪堆裏,一瞬間關於野人的各種傳說就從腦袋裏鑽了出來,嚇得他魂飛天外。


    遼東的野人會吃人,遼東的大母猴子會把男人擄走配種,可是,可是,我不是男人啊,所以當鄭彬看到一張毛茸茸的臉出現在他的頭頂上的時候,用盡全身力氣指指自己還沒有來得及遮蓋的胯下……


    “鄭公公,我是文信侯府的家將老魏啊,您來家裏的時候咱們還說過話!”


    “……”


    “鄭公公,您先把褲子提上……”


    “我殺了你!”


    老魏盡量的將鄭彬往外推,這家夥好像瘋了,張牙舞爪的要抓自己的他的臉,他擔心傷到這個很有前途的太監,就把胳膊伸的長長的,鄭彬的胳膊短,隻能用力的撓他的胳膊,不知道他心裏有多麽的憤怒,竟然把甲葉子撓的嘩嘩作響。


    勃勃吃驚的看著鄭彬光溜溜的胯下,因為在那裏他什麽都沒看見,很想把自己的褲子解開瞅瞅,也不知道是自己長得不對,還是這家夥長得不對,當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裏的那個小太監的胯下,頓時就覺得腦袋上似乎挨了一棒子,那個家夥的胯下也是光溜溜的,天啊,難道長得不對的人是自己?


    心裏擔心,手上就鬆了,那個恐懼到了極點的小太監哀嚎一聲就往外跑,隻跑了一步,就被褪下去的褲子拌了一個跟頭,趴在雪地上手腳並用的往車隊方向爬。


    這一嗓子立刻就驚動了正在守衛的胡老三,胡老三三兩步就衝了過來,手裏的斬馬刀問都不問就向眼前這個白乎乎的人影就劈了下來。


    “胡老三,你他娘的找死是不是?”老魏推開鄭彬,轉過腦袋朝胡老三喝罵。


    胡老三生生的將斬馬刀劈下來的方向調整了一下,這一刀徹底的將這座不大的雪屋子劈成了兩半。


    來人了,鄭彬哀嚎一聲就把褲子提了起來,褲子裏灌滿了冰雪,讓他不由自主的再次慘叫了一聲,還沒站穩就撲到老魏的背上,張嘴撕咬……


    張士禹聽老魏說完整個事情的經過之後,瞅著勃勃嘿嘿笑道:“確實是兵家利器,海東青乃是洪荒異種,本就富有靈性,如果能夠稍加訓練,確實能讓我們的大軍做到先發製人,既然如此重要,你速速去召集人手,找到那六隻海東青,老夫手裏有通關文書,你們速速騎馬離開遼國,這時節,大海封凍,軍機之事刻不容緩,走陸路,要比走海路快的多,老夫以為你們離開遼國之後,就迅速的趕去雁門關,將這些海東青交到雲帥的手裏,告訴雲帥,宋遼之戰迫在眉睫,要他早日做好準備才好。”


    老魏朝張士禹拱拱手道:“我等拿著通關文書走了,您和鄭內侍怎麽辦?”


    麵朝車廂背對老魏等人的鄭彬冷冷的道:“我們有這張臉就足夠了,來的路上已經被人家驗過無數遍了,你最好日夜不停地趕路,一旦被遼人發現,我們就死定了。”


    張士禹笑道:“莫要理睬我們,能把海東青送到雁門關,就是大功一件,快去吧!”說著話就從懷裏掏出通關文書遞給了老魏。


    有鄭彬和胡老三兩人作證,張士禹並沒有過多的盤問老魏的來曆,既然此人是雲府的家將,就沒有什麽信不過的。


    老魏拖著猶自怔怔的瞅著另外一個小太監的胯下的勃勃離開了車隊,目送張士禹一行離開這裏,兩個人才快速的向溫泉山穀狂奔,風從後麵吹來,還能聽見鄭彬傷痛的哭聲。


    “那兩個人和我們長得不一樣!”勃勃一邊跑一邊不忘記問老魏。


    “那裏不一樣了,都是兩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也沒見他們多長出來倆耳朵!”老魏心情非常好,隻要有了通關文書,自己這一行人就能穿過遼國國內,從遼東直接去雁門關,至少能少走一半的路。


    “他們沒有多出來東西,而是少了,我們都有的東西他們沒有,難道說這是他們年紀幼小的緣故?我記得我小時候那東西一直都是在的。”


    勃勃一把拉住老魏,對他來說這是大事,一定要問清楚。


    老魏愣了一下,猛地爆發出一陣狂笑,等笑夠了這才咳嗽幾聲對勃勃道:“小子,你,我,都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漢,那兩個家夥不是,為了吃飯把自己的家夥給割掉了,放心吧,有小雞的男人才是男人,他們是宦官啊,都是可憐人,以後不準盯著人家哪裏看,會給自己招禍的。”


    勃勃半信半疑的繼續跟著老魏往迴跑,在崎嶇的迷亂的山林裏,自己的兩條腿比戰馬的四條腿都管用。


    老趙拿到通關文書之後,再三確認了文書的真偽,然後就痛下決心,除了幹糧和馬糧之外,拋棄了藏起來的所有物資,一十三人一人雙馬,一馬騎乘,一馬背負幹糧和馬糧,趁著白毛風還沒有停下來,快速的出了山,沿著依稀可辨的大路,向西奔馳而去。


    勃勃將頭全部包在帽子裏,嘴裏含著一個骨哨,死命的吹,不多時,天空傳來陣陣的鷹唳,眾人這才放心的縱馬狂奔,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離遼國皇帝越遠,則越是安全。


    耶律洪基正在批閱奏章,忽然聽到金帳角落裏傳來一陣唿扇翅膀的動靜,瞅瞅虛弱不堪,卻又非常焦躁的白玉王皺皺眉頭,他覺得自己似乎有些玩物喪誌了,白玉王雖然神駿,卻也不是自己的必需品,就揮揮手,示意內侍將白玉王弄走,至於白玉王會有怎樣的命運他並不關心,既然是自己不要的東西,那麽別人也就不能用……(未完待續)


    ps:第一章,今晚不睡了,繼續,反正明天早上六點鍾又要起來坐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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