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崢進了浣花溪,這才發現這裏確實是一個好地方,鳥鳴啾啾,二月底的浣花溪最是美麗不過,河岸兩邊的花樹上的花瓣被微風輕輕地一搖就飄落滿河,河裏還有一些小魚不停地觸碰落花,想要看看到底能不能吃。.


    雲家的大門很氣派,黑色的大門上釘了銅釘,就是數量少的可憐,一扇大門上隻有三顆,沒有後世紫禁城大門上的數量多,門口蹲著的兩座石獅子也看的讓人來氣,這分明就是兩隻獅子狗,倒是大門上的雲府兩個字非常的大氣,聽猴子說了才知道,這兩個字出自彭蠡先生之手,老人家才從豆沙關迴來,路途不好走,聽說大病了一場,才見起色。


    雲崢默然,這個時代走一趟遠親,看一次故友,其實就是在拿生命做賭注,老不入川這句老話就是在說這個事情,隻有重情重義的人才會跋山涉水的去看老友。


    進了門發現花娘不在,院子裏插手恭候著六七個丫鬟仆役,其中一個老蒼頭上前見禮道:“雲相公總算是來了,老奴奉我家主人之命,在此看守門戶,如今期滿,還請主人家查驗。”


    “多謝梁先生,老院公迴府之後還請帶去雲家的感激和問候,這裏有一點小小的禮物,還請老院公笑納。”


    老廖笑吟吟的從後麵走出來,把一袋子銅錢放在老院公的身邊,又把一枚銀判悄無聲息的揣到老院公的袖子裏,兩人相視一眼笑了笑,非常滿意地老院公拜謝了雲崢的賞賜之後就帶著梁家的人迴去了。


    三進的院子要安排七八十個人住宿,雲崢還是覺得有些窄小,拿自己的憂慮講給老廖聽了之後,他就咽了一口口水對雲崢說:“少爺,咱家有三進的院子,最前麵住的是男仆和護院,中間是您住宿和會客的地方,後麵是二少爺和臘肉他們住的地方,大大小小四十六間屋子,咱們總共隻有七十六個人,怎麽就住不下,丫鬟們可是住大通鋪的,一間屋子住七八個,三間屋子就夠她們住的了。”


    雲崢被老廖說了一個大紅臉,算了,不知道的事情還是讓專門的人才去做吧嗎,自己就不丟這個人了,臘肉高興地帶著一群女人進進出出的從騾車上搬卸東西,雲崢見她站在屋簷底下大聲的指揮,一臉認真的樣子覺得好笑,為了不打擾臘肉的心情,他打算先把自己家弄清楚再說。


    直到現在才弄清楚三進的宅子就是有三道門的大宅子,每過一道門就會有一個院子,而院子和院子隻見還有老大的空擋可以裝飾些山石,水榭一類的東西,雲家的這間宅子,上一任主人是商人,他把空地當貨棧來使用的,所以很多山石水榭都被破壞了,這些要慢慢修好。


    猴子追上來把地契和房契拿給雲崢收藏,雲崢不耐煩收拾這東西,大聲的喊過臘肉,直接就交給了她,臘肉很會藏東西,上一會把家裏的銀子藏起來,雲崢都找不到,叫給臘肉最放心了。


    花娘早早就搬出去住了,據說她已經有了一家自己的小樓,名字起得很怪,叫做“靈犀樓”估計是取自唐人詩賦中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之意。看樣子這個鬼女人下定心思要販賣曖昧了,這絕對是一個大賣點,以她的玲瓏心肝絕對可以把那些傻子哄得團團轉。


    正在熱熱鬧鬧的收拾家的時候大門口卻傳來一陣爆竹的聲響,確實是爆竹,就是把竹子放進火裏麵燒,然後聽那些比放屁聲大不了多少的劈啪聲。


    自己來到成都現在就認識五個人,一個是白天在道觀裏掛單,晚上偷窺老鴇子花娘的猥瑣道士,另一個自然就是花娘了,梁先生還在豆沙關,在有的就是魯清源和彭蠡先生,後兩位不可能這麽早過來道喜,這有失顏麵,至於花娘和道士,雲崢不認為這兩位有這個閑心。


    走到大門口一看,謔!真的很熱鬧,外麵圍了好大一群歪瓜梨棗的大漢,這才剛開春,寒風料峭的就光著膀子露出兩條花花綠綠的胳膊,宋人喜好刺青,這些家夥就是傳說中的花胳膊,另外有一個名字叫做潑皮!


    一個肥大的漢子獰笑著從火盆裏拎出一塊烙鐵,想都不想的就把烙鐵放在自己的大肚皮上烙,一時間烙鐵烤肉的焦臭味彌漫了開來,就連憨牛這樣習慣姓挨揍的家夥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蒼耳幾個人的臉色也變得有些發白,這就算是遇到很人了。


    那個胖大的大漢衝著剛剛走出來的雲崢大喊:“大官人啊,賞幾個錢吧,保證大官人步步高升,財源廣進!”


    老廖想都不想的就往場子裏扔了一把銅錢,想要把這些無賴快快的打發走,沒想到那個大漢嘿嘿笑著繼續說:“打發丐幫呢,咱爺們這場戲就這麽不值錢?我看大官人家裏富裕,沒有三十貫錢哪能看到我兄弟的戲法。”


    雲崢笑開了,給蒼耳使了一個眼色,蒼耳和另外一個獵戶猛地上前就按住了那個大漢,一個花胳膊剛要上前,雲崢的燕翅弩就扣動了,一隻短弩就插在這家夥的**上,花胳膊立刻就像待宰的豬一樣嚎叫起來,別的花胳膊帶著驚容看著笑吟吟的雲崢,不知道是進好還是退好。


    雲崢從地上撿起那塊烙鐵重新放到火盆裏,又從那個嚎叫的花胳膊的腿上拔下那支弩箭,至於花胳膊的**上血飆的老高,他是不管的,用鞋底子弄掉勾在箭簇上的一條子肉,這才對那個胖大的漢子說:“表演的不錯,雲家不是舍不得那點錢,主要是你表演的不夠好,管家給你一把錢,你拿著錢就該滾蛋,現在,想走都走不掉了,你需要繼續表演,直到大官人我滿意為止,看見沒有?這塊銀鋌至少有五兩,隻要你表演的好了就是你的。”


    雲崢拿銀鋌在胖子的臉上拍了拍,就放在他的麵前。


    胖子咬咬牙道:“好,隻要大官人高興,小的接了,重新給大官人演過就是。”


    雲崢搖搖頭,從火盆裏把烙鐵又拿了出來,朝上麵吐了一口口水,口水立刻就化作青煙,胖子的臉上青紅不定,忽然說:“我看大官人家還有幼童,模樣俊秀,千萬莫要走失了被人家買去做了孌童。”


    原本抱著鎮住這些潑皮就算了的心思的雲崢麵色大變,烙鐵沒有放迴去,而是立刻狠狠地杵在胖子的**根上,一隻手按著烙鐵,另一隻手抬起燕翅弩就將一個紅著眼睛衝上來的花胳膊射翻在地。周圍看熱鬧的人立刻就一哄而散,他們沒想到這位新到的主人家會這樣狠。


    胖大的漢子嘴裏被蒼耳塞了一塊破布,喊叫不出來,整個身子就像上岸的魚一樣死命的跳騰,兩隻眼睛已經是白眼仁多黑眼仁少。


    烙鐵已經陷進肉裏了,雲崢還是沒有拿開的打算,這樣烙下去,這家夥的這條**就算是廢掉了,整條大筋就會被燙的收縮起來,今後就算是像爬都成問題。


    鬆開了烙鐵,胖子咯嘍一聲就昏過去了,雲崢又把烙鐵放進火盆裏繼續燒,現在已經不太燙了,他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把這個家夥徹底的廢掉,既然敢說拐賣雲二的話,就說明以前這樣的事情沒少做,不管是前世,還是現在,雲崢遇到這樣的家夥都沒打算放過。肚皮上黏了一塊豬皮就來騙自己,真是瞎了狗眼。


    一盆水把這個家夥潑醒,一睜眼睛就看到雲崢走過來,胖子就像見了鬼一樣的慘叫著往後退,雲崢踩住這家夥的腳踝,正準備將燒紅的烙鐵放下去就聽一聲斷喝:“住手!”


    一般說這話的要嘛是道德人士駕到,要嘛是這家夥的頭領來了,不管是這兩種人中的哪一個,雲崢都沒有停下來的打算。於是,這個胖子再一次慘叫起來,這一迴嘴上沒有破布,嚎叫聲直入雲霄。


    雲崢確認這家夥今後隻能趴著走路之後才扔掉手裏的烙鐵迴頭看這位要自己住手的人是誰。隻是看了一眼,雲崢就想喝彩,好一條漢子!


    上身穿著一條露胳膊的短褂子,**一條燈籠褲,腳下一雙薄底的快靴,濃眉大眼,頭上挽著一個髻,肩寬腿長,一身的皮肉油光水滑,隻是臉上的表情悲憤至極,雙臂張開,似乎要撲過來。


    雲崢很確定,如果不是因為燕翅弩對著他,他真的會撲過來,胖子兩隻手拖著肥大的身子慢慢的爬到那個漢子的腳下,虛弱的叫喊:“浩哥!幫我!”


    “你是他的首領?你叫浩哥?”雲崢饒有趣味的看著這個豹子一樣的大漢。


    “你好毒的手!”


    “以後你會見到更狠的,好漢子吃江湖飯我不反對,刀頭舔血而已,殺人越貨不過是尋常事,我隻是比較奇怪,你這樣一條好漢子的手底下怎麽會有將幼童販賣去做孌童的**?今天不給我一個交代,你們所有的人都休想全身而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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