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有下人收拾了一切,重新換上新的桌椅擺設。

    “她幹什麽囂張?”有人議論著,“這可不是她的家,這是聽雨軒。”

    杜浩雁看向那人,略帶挑釁:“陸憑欄沒有意見,你有意見?”

    那女孩子便是首先撲向陸憑欄的水靈兒,她喜歡陸憑欄很久了,,她很漂亮,是那種一眼看去就令人驚歎的美麗。水靈兒看向杜浩雁,溫溫雅雅地問一聲,“這位姑娘,請問芳名?”

    “天下第一美女、俠義無雙、獨一無二的杜大小姐杜浩雁就是我。”杜浩雁指指自己,那種有點自戀的介紹令得多女子哄然大笑。

    看到所有的人都在嘲笑自己,杜浩雁忽然不惱了,雲淡風輕地笑笑:“至少,在陸憑欄心中的我,就是這個樣子。”說著話,自己也不由笑了。

    “你胡說什麽?”水靈兒對杜浩雁的自信有點惱,這個女孩子,剛剛還是二愣子模樣,轉眼就如此嫵媚風情。

    “不要以為你和陸大哥共同經曆過生死這險,陸大哥就是你的了。”馬如仙柳眉一挑,“陸大哥也很喜歡我的。”說著話,她轉向陸憑欄,聲音也變得嗲聲嗲氣,“陸大哥,你說過要到馬家寨來看我的,為什麽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去。”

    杜浩雁諷嘲道:“若是想你了自然就會去看你,沒有去,自然是因為根本想不起來。”

    陸憑欄微微笑笑:“也不盡然,這些日子,忙著應付段沁、忙著應付安平和、殺人王和聖門,哪有空閑時間。”

    “有空閑時間就去了是不是?”杜浩雁眉一挑,“你沒有時間,她們有呀,也不見她們來看你。”

    “所以,我就選擇你呀,最危險最困難的時候,總是對我不離不棄。”陸憑欄輕輕攬住她的腰,“不要那麽大火氣,小心傷了自己身子。”

    “我說諸位姑娘,陸憑欄決戰慕容世家雖然勝了,卻也受了重傷,麻煩你們……”,納蘭無恨逐客的話未說完,一個十八九歲清麗的女孩子已經搶先開口:“大哥,就是因為陸大哥需要照顧,所以我才來照顧他呀。”

    “有我在就夠了,納蘭無憂,我看,你還是迴去吧。”說話的是一個紫羅裙的女孩子。

    “南宮婷,你什麽意思?”納蘭無憂柳眉一挑。

    “吵什麽吵!陸憑欄已經在追著杜姑娘解釋呢,你們兩個,不要胡鬧!”南宮門沉下臉來。

    “就是呀,識趣點,陸憑欄已經明明白白表明自己喜歡杜姑娘了,”吳涯看向那群女子,“你們還是知難而退吧。”

    “陸大哥”、“陸公子”,一群人眼巴巴看向陸憑欄,陸憑欄笑笑:“謝謝眾位抬愛,在下沒這個福份,各自請迴吧。”

    水靈兒咬咬唇,“她到底哪兒比我好?”

    “水姑娘,這不是好不好的問題……”,陸憑欄話未說完,杜浩雁一腳便踢了過去,“我哪兒不比她好?”

    “哪兒都好。”陸憑欄輕歎口氣,“就是脾氣差了點點。”

    陸南立即上前,“眾位姑娘,請……”,他做出一個請出的姿勢。

    一群女子恨恨看向杜浩雁,杜浩雁瞪迴去,“那麽看我幹什麽,我可沒有趕你們。”

    “憑欄,人家說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有了新歡就忘記舊人了?”湘夫人歎口氣,神色也變得淒怨起來,“你忘記了,那時候,我們在煙波小築,……”,陸憑欄立即打斷她,“湘夫人,早已經是陳年舊事了,何必再提。”

    “怎麽,陸大哥這麽忘舊情?”衛瑤紅自懷中掏出一枝金釵,“陸大哥送的這個金釵,我可是一直留著。”

    “就是嘛,陸大哥,你還答應要陪我去塞外賞雪。”水靈兒一雙大眼中盈滿了淚珠兒。

    陸憑欄輕輕歎口氣,“我慘敗於殺人王手下命懸一線時,怎麽不見你們來告訴我這些?我在大漠生死難料時,怎麽不見你們來找我?我在苗域苦鬥聖門時,怎麽還是不見你們來救我?”

    “我們哪裏知道這些。”南宮婷不滿,“這不公平。”

    “你不知道?”南宮門冷下臉來,“你不知道你大哥我去苗域嗎?你不知道我是和什麽人去的?”

    “大哥!”南宮婷跺腳,南宮門喝一聲:“跺什麽跺,給我立即迴去!”

    納蘭無恨看看納蘭無憂,“不是大哥不幫你,陸憑欄喜歡的是杜浩雁,你沒有機會的。”

    納蘭無憂不敢再作聲,隻是低了頭。

    “為什麽沒機會?”南宮婷不服氣,“我相信……”,南宮門冷冷看向妹妹:“為了杜浩雁,陸憑欄連命都可以不要。他為什麽去苗域,為什麽惹上聖門,就是為了救杜浩雁。”

    杜浩雁看向陸憑欄,陸憑欄溫柔地看向她,她本來想兇他幾句的,到嘴邊的話又強行吞了迴去。

    看著一群人向外走去,無名客有點意興闌珊:“這麽簡單解決,太沒意思了。”

    葉小竹瞪向他,“你想怎麽樣,兩個人先是誤會再是大鬧,然後折騰得半死後再和好?”

    無名客尷尬地笑笑:“我不是那個意思,不是說越經曆風雨的感情越堅定嗎?”

    “什麽歪道理。”幾個人一起打向無名客,無名客急忙逃到陸憑欄身後。

    “我若想折磨人,也得先折磨你呀。”杜浩雁恨恨地看向無名客,“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若是生不如死,他才會真的生不如死呢。”

    無名客的臉不由綠了,“不是吧?”

    “這法子不錯。”南宮門讚同。

    納蘭無恨也拍拍手,“好,到時候我為你助威。”

    葉小竹笑笑:“浩雁不過說說,她沒有那麽狠的。”

    “那是因為看在表姐你的麵子上呀。”杜浩雁拉長聲調。

    無名客和葉小竹的臉一下子紅透,“你們胡說什麽!幹什麽繞到我們身上來。”

    “你們?”目光齊齊聚集到二人身上。

    無名客和葉小竹轉身便逃。

    杜浩雁不由笑彎了腰。

    陸憑欄看向她,“你不介意?”

    “什麽?”杜浩雁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的表情。

    “他和這些女人的過往呀。”吳涯代為提醒。

    杜浩雁笑笑:“時光若能倒流我一定介意,既然時光不能倒流,過去的,我何必介意?”

    吳涯不可思議地看向杜浩雁:“你這麽大度?”

    杜浩雁憨憨一笑。

    “這裏這麽熱鬧,在下實在不忍心打擾。”有人輕歎。

    聽到這聲音,杜浩雁神色一凝,陸憑欄也已經搶先擋在了她麵前。

    一個灰袍中年人,他的身後跟著七名抱琴的彩衣女子和十名銀衣男子。這個灰袍中年人,正是自稱地獄門左使的狂風。

    “就是她了。”狂風看向杜浩雁,“那個女孩子。”

    杜浩雁看向那那七名彩衣女子,神色一變,低聲道:“凝神定心,她們一定想用琴聲來攝魂。”

    那七名女子已經一字排開,盤坐於地,指尖一動,一曲蕩人心魂的琴音立即飄散開來。

    “這首曲子名喚‘七情殺’。”狂風淡淡看向杜浩雁,“七情殺,人有七情,喜、怒、憂、思、悲、驚、恐,人曆風雨總要留下令你喜、令你怒、令你憂、令你思、令你悲、令你驚、令你恐的人、事、物,所以,也很少有人能抗拒這曲七情殺。”

    琴音歡快、悠揚,令人心情一暢,煩憂之意盡去,葉小竹麵現喜色,無名客握住她的手,“收斂心神,不要被琴音所擾。”葉小竹一驚,急忙斂神定氣。

    琴音忽而變得急促如鼓,讓人變得心浮氣燥,“是什麽人在這兒亂彈!”幾個仆婦衝出來,才一出來立即被琴音所攝,一個個變得橫眉怒目,互相撕打起來。

    杜浩雁忽然飛起來,“攔住她,她想以音製音,不要讓她拿到任何樂器。”狂風話音方落,十名銀衣男子立即以包圍之勢攔住了杜浩雁。 “七情分屬五髒,若是被琴音控製,必會震裂五髒六腑。”杜浩雁清喝一聲:“把耳朵塞起來。”

    這一聲清喝令得撕打的仆婦有刹那清醒,一個個急忙撕了衣角來塞耳朵。

    “沒用的,”狂風微笑,他看看那十名銀衣男子,十名銀子立即攻向手無寸鐵的陸府家人。

    陸憑欄一躍而起,劍光一閃,一名銀衣男子的頭已經飛了出去。

    “陸憑欄,你在這個時候運用內力,無異於找死。”狂風歎一聲,“可惜了。”

    陸憑欄也隱隱感覺到了脅部震痛,形勢不容他靜坐下來,長劍一揮再次攻向銀衣人。無名客、吳涯、納蘭無恨和南宮門也已經拔劍出手。那九名銀衣男子疾退開去,並不與他們正麵交手,隻是一味躲閃。

    琴音忽然變得淒涼幽怨,葉小竹已經把持不住,不知想起了什麽傷心事,兩行淚已經落下。“葉姑娘,”無名客一驚,想要上前幫她,卻不知為何想起來了自己的身世和任紫英的情怨,一時之間神色也變得悲戚起來。

    “吟風,”吳涯急忙上前緊握住無名客的手,這種關切之情,立即引發了他自己的身世,不由也感傷起來。

    琴音再變,忽而淒厲無比忽而憂傷,忽如泉水叮咚忽如萬馬奔騰,忽而憂慮感傷忽而毛骨悚然。隨著琴音的急劇變化間,納蘭無恨和南宮門的神色也變了。陸憑欄腦海中更是往事紛至遝來,令他頭痛如裂、心跳如鼓,血脈賁張。

    論內力,杜浩雁不及陸憑欄,不過,她一向看得開,還能勉強撐著,看向場中,深吸一口氣,如果這麽下去,他們都會支持不住,而自己的擔心也會成為對方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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