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八個人衝出花魯寨時,他們的毒已經開始蔓延開來。

    當慕容千裏揮劍擊落毒針時,陸憑欄也為他擋住了前麵的針雨,所以,慕容千裏無恙,而陸憑欄身上卻至少中了七八根毒針。

    慕容千風也為七弟擋去了不少,慕容百裏也幸免,而慕容千風僅僅肩頭中了一枚,這也得益於身邊納蘭無恨的照顧。照顧他的納蘭無恨和南宮門卻沒有逃過毒針的襲擊。

    “你看什麽?”無名客邊說著邊削去臂上一片皮肉,點穴止血後立即又撕扯了衣襟來包紮。

    吳涯歎口氣,不再說什麽,無名客奇怪地看向他,卻赫然發現他的臉上插著三四根淬毒的銀針。“吳涯!”無名客大驚,吳涯想笑,臉上的肌肉已經僵了,“沒事的。”

    “納蘭,”南宮門看向納蘭無恨胸前一片毒針,“你沒事吧?”

    納蘭無恨幾乎沒有力氣再說話,隻是搖搖頭。

    “大哥,二哥,七弟,”有人正急急奔來,慕容百裏看向來人,“三哥,你怎麽來了?”

    慕容千雨吃驚地看向幾個人:“你們怎麽了?”

    “秦姑娘,勞煩你看看,可有法子解救?”慕容千裏不迴應三弟,逕自看向秦素素。

    隨同慕容千雨前來的除了十餘名慕容世家弟子和秦素素,還有杜浩天、任紫英、葉小竹,甘一風和沐桑兒。

    秦素素低身看看陸憑欄的毒,麵色微變,“是化腐蝕骨水,我這裏雖然有解藥,不過,隻有兩粒了。”

    兩粒解藥,是不能救六個人的,陸憑欄看看氣息微弱,毒氣擴散的納蘭無恨,“先救納蘭和吳涯吧,他們中毒比較深。”

    “你自己呢?”慕容千裏皺眉,“你的傷勢最為嚴重。”

    “我還能撐得住。”陸憑欄雖然覺得說話有些吃力,卻仍然勉強笑笑,“你不用擔心我,我吃了那麽多補藥,功力總有些長進的。”

    慕容千風和南宮門也已經自行削去中毒的皮肉,暫時控製住了毒性蔓延,除了陸憑欄,吳涯和納蘭無恨,的確算是嚴重的。

    “這樣吧,把解藥分成三份。”慕容千裏自秦素素手中拿過解藥,將兩粒藥捏碎,分作三份,“你們三個先服下,咱們再想其他辦法。”

    秦素素擔心地看向陸憑欄:“依陸公子的傷勢,隻怕——我會盡快想辦法的。”

    “浩雁呢?”杜浩天不問他們的傷勢,先問自己的妹妹。

    “被困在聖門,生死未卜。”慕容千裏小心地看向陸憑欄,果然見到他麵色十分難看。

    “什麽?”杜浩天麵現憂色,“她怎麽會惹到這麽大的麻煩?”

    “你隻關心你的妹妹,沒看到他們都已經受傷了嗎?”甘一風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讓他們好好休息一下吧。”

    “浩雁是我的妹妹,我當然關心。”杜浩天臉色一沉。

    “你沒有衝動到去聖門救你妹妹的膽量吧?”陸憑欄皺皺眉,“如果沒有,你最好立即閉嘴!”

    “陸憑欄,你……”,杜浩天拔劍便要刺,慕容千裏冷厲的目光射過來,“你想幹什麽?”

    杜浩天心內一寒,手不由垂下,“沒,沒什麽。”

    “表哥,你冷靜一下。”葉小竹邊替杜浩天把劍還迴鞘內,邊擔心地看向無名客,“你們怎麽樣?傷得很厲害嗎?”

    “暫且沒事。”無名客偷偷看一眼任紫英,低聲道。

    陸憑欄已經沒有打趣無名客的閑情逸致了,在慕容千裏的扶助下,他緩緩前行,“我們還是盡快走吧,如果七魔追上來,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

    這是方圓百裏最大的市鎮,是苗漢邊界處,周邊各族都來這個石岩鎮進行貨物交易、商品買賣,所以這裏也是最熱鬧的城鎮。

    迎君樓是一個漢人開的酒樓,這裏集合了苗漢侗土各族人釀酒的工藝和烹飪的特色,適應了來往客商的口味,也方便了他們的旅宿。

    酒樓上,一個很美豔也很妖媚的女人,衣著薄紗,眉目間透著淫蕩無恥,她不時搔首弄姿地勾引著酒客們,幾個年少的登徒子鬥膽起身前去調戲。

    陰魔女掛在一個年青人身上,任由他上下其手而浪笑不止,這無疑助長了這些人的膽子,索性伸了手去到那胸前亂摸一氣,陰魔女不但不避反而將惟一可以遮羞的抹胸撕了開來。

    “哇!”“噓!”一陣驚歎接著一陣不屑,整個酒樓都沸騰起來。

    陰魔女撩了裙子,招了雪白的大腿便環住了那年青人的腰,一隻手拉著那年青人的手向自己胸前摸,一隻手便去解那年青人的褲帶。鐃是那年青人再色膽包天,也不敢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做這種事,急忙要推開陰魔女,陰魔女一陣浪笑,雙腿用力一夾,已經扯飛了那年青人的褲子。

    “陰魔媚人人必歸陰!”有人歎口氣,此話一出,酒樓裏的人立即驚叫著四散奔逃。陰魔女的魔名,這裏的人,還是聽說過的。

    那被陰魔女纏住的年青人嚇得魂飛魄散,幾乎軟癱在地,陰魔女卻並不放過他,將他逼到牆角,“你就準備如此行房事嗎?”有人大搖其頭。

    陰魔女掃了一眼那個女孩子,那是一個十八九歲的紫衫女子,眉目如畫,看起來涉世未深的樣子。她不屑於理那個女孩子,扳住那男子便開始左右搖動。

    那女孩子別過頭去不看,卻並不阻止。

    過了不大一會兒,伴隨著陰魔女的淫蕩之聲,隻聽得一聲慘號,那名男子的屍體已經被拋出窗外。

    陰魔女整理一下衣裙,轉身看去,那個女孩子還坐在那裏,正托腮看著她。

    “你是什麽人?”陰魔女殺機立現。

    “羅盈盈。”女孩子笑笑,卻未動分毫。

    陰魔女一驚,不太確信地看向她:“黑白公主羅盈盈?”

    羅盈盈搖搖頭:“我就是我,沒聽說過什麽黑白公主的名號,我又不是什麽名士大俠,不值得人來冒充。”

    “黑白公主羅盈盈,雖然已經八九十歲了,確像是永遠長不大的孩子般,你應該不是她。”說話的不是陰魔女,而是令人聽來毛骨悚然的陽魔女。

    羅盈盈看向陽魔女,好奇地上下打量著,“你見過黑白公主。”

    “他雖然沒見過,我卻見過。”劍魔森然上樓,“八年前,我與她交過手。”

    羅盈盈篤定地看向他:“你一定贏了。”

    劍魔目現殺機,“我輸了。”

    羅盈盈吃驚地微張櫻口:“憑你的身手也會輸?”

    劍魔冷森森一笑:“對付你,我的身手綽綽有餘。”

    羅盈盈毫不猶豫地向窗外跳去,“哇呀”,下一刻她便大叫著被拋了進來,隨後進來的便是毒魔、血魔、淫魔、魔廚子。

    羅盈盈揉揉被抓痛的肩,苦著一張臉:“被七魔圍攻可不是什麽好玩的事。”

    陰魔女爪如鉤,“所以,你死定了。”

    羅盈盈忽然從懷中取出一個銀牌來,那銀牌上隻有一扇黑森森的大門。

    “你到底是什麽人?”陰魔女一驚。

    羅盈盈一掃剛才的清純,目光變得陰冷詭詐,“不管我是什麽人,這令牌你總認得,見了令牌還不跪下!”

    七魔立即跪了下來,三個人從外麵緩緩走進來,他們恭敬地看向羅盈盈:“小姐,你來了。”

    “是三絕。地位在我們之上。”陰魔女製止了淫魔欲站起的舉動。

    “我爹肯把門主之位讓於段宸,是因為看中了他的利用價值,你們卻沒有好好看住他,真是太讓人失望了。”羅盈盈冷笑一聲,“杜浩雁雖然跳了崖,在沒有找到她的屍體之前,不能斷定她已經死了。至於雪衣劍客他們,更是務必親眼見到他們死才能算數。”

    “小姐恕罪!”七魔眼見羅盈盈目光陰冷,兇殘,不由齊聲請罪。

    羅盈盈抬抬手:“你們起來吧,我親自去找雪衣劍客他們。”她看看身後的三絕,“你們也做好準備,務必不能放虎歸山,如果被總教主知道我們辦事不力,大家都得死。”

    一位紅袍老者看向羅盈盈:“小姐一個人去會不會太危險了?”

    羅盈盈綻放出一個甜美的笑容來,“我這副樣子,像壞人嗎?”

    她的樣子一派天真,的確像一個涉世不深的無邪女孩子。

    “毒魔,把你有解藥的毒藥拿出幾種來,我要帶在身邊。”羅盈盈看看毒魔,毒魔立即伸手自懷中取出幾個小瓶來,“帶紅色瓶塞的是毒藥,帶綠色瓶塞的是解藥。小姐小心些。”

    羅盈盈看看遠處:“你們負責找到杜浩雁的屍體,如果她還活著也會是一個隱患。”

    “知道了。”七魔立即應聲。

    “替我向左使打聲招唿,免得他怪我禮數不周。”說完這句話,羅盈盈已經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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