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出了什麽事?”慕容千裏上前邊拉開情緒激動的七弟,邊看向那位苗女,畢竟,杜浩雁也救過自己。

    段曼再次砍向那苗女,慕容千裏和慕容千風同時拔劍相抗,“住手!”慕容雷一聲大喝,段曼沒有撤刀,慕容千裏和慕容千風也沒有撤劍。

    段曼的功夫還不足以相抗慕容千裏和慕容千風,慕容雷居然一掌掃向功力較弱的慕容千風,慕容千風萬沒有想到自己的祖父居然偷襲自己,大驚之下本能地迴劍自護。慕容千裏也十分震驚,怕二弟受傷,不得已他也急忙撤劍。因為慕容雷一再不惜傷害孫子來保護段曼,一廳的人居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那苗女再次陷入極度危險之中。

    一道刀劍相擊聲,段曼被震開,段曼怒目看向麵前這雪衣年青人,那年青人長得居然十分像一個人,一個她極不願意想起,也非常害怕想起的人。也是那麽的雪衣無瑕,也是那麽的俊美灑脫,也是那麽的劍快如電,她不由打個寒戰。

    “陸憑欄!”慕容千裏意外地看向這個早已明確表明不會再來的客人,這位名震江湖的雪衣劍客。

    “還好,來得不算太晚。”陸憑欄笑得依舊那麽悠閑自在。

    “陸憑欄?”段曼再次看向雪衣年青人,連姓氏都一樣。

    “正是在下。”陸憑欄別有深意地看向段曼,“怎麽?段前輩可是想起了什麽人?”

    段曼意外地看向他,冷哼一聲:“你怎麽知道老婆子姓段?”

    陸憑欄不再看段曼,轉問那苗女:“你沒事吧?”

    那苗女驚魂不定地看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救星,顫音答著:“沒,沒事。”

    “你們不是說好不來嗎?”慕容千裏看向陸憑欄,陸憑欄掃了一眼段曼,“在大街上看到了這位昔日金刀女,忽然就想來湊湊熱鬧了。”

    段曼震驚地看向陸憑欄:“你知道我的綽號?”要知道,她已經離開中原四十餘年了,“老身離開中原四十餘年,你怎麽會知道我的來曆?”

    陸憑欄反問:“怎麽?我不能知道?”

    慕容雷臉色陰沉,“今天是百裏成親的日子,我可不希望有人來鬧事!”他的話,明顯對著陸憑欄而不是段曼。

    陸憑欄很大度地笑笑:“老爺子,我可不是來鬧事的,殺傷了慕容世家十幾名子弟的也不是我。”

    慕容雷冷冷地看向陸憑欄:“這是我們慕容世家的事,不必勞煩雪衣劍客來插手了!”

    陸憑欄依舊不惱,看看段曼再看看慕容雷:“幾十年過去了,慕容老爺子也是子孫成群了,難得還是這麽不忘舊情呢。”慕容雷目光銳利如刀,隱隱透著殺氣:“陸憑欄,你怎麽會知道?”

    陸憑欄笑問:“怎麽?我不能知道?”

    段曼冷哼一聲:“這位公子年紀不大,知道的事可真是不少,不過,在這種場合,的確不太適合你這種不受歡迎的人來。”

    陸憑欄看向慕容世家的人,“比起你,我似乎受歡迎得多,當然,不能包括老爺子在內,在他眼裏,我永遠都不受歡迎,或者,他比你更希望我會死於非命。”

    “你?”慕容雷和段曼震驚地看向陸憑欄,陸憑欄冷冷看向他們,“這麽多年了,我沒有找你們,也不打算找你們,冤冤相報何時了,雖然背負著不孝的罪名,我是寧可希望生活在沒有仇恨的日子裏。”看看那苗女再看看兩人,“我不打算和你們算什麽舊帳,這個女孩子,我帶走了。”說著話,就要向外走。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慕容千裏上前攔住陸憑欄,“你和爺爺之間,有什麽過節嗎?”

    陸憑欄拍拍他的肩,“舊帳,隻要他老人家不想翻我也就不想提的舊帳!”迴首對慕容百裏笑笑:“保重!”

    隨陸憑欄前來的無名客和吳涯雖然一頭霧水,卻還是護了那苗女隨他向外走。

    段曼舉刀攔住陸憑欄:“我不管你是什麽人,這個丫頭的命,我要定了!”

    “如果我一定要帶走呢?”陸憑欄冷冷看向段曼,目光中的寒意是他所有的朋友從來都不曾見過的。

    段曼冷傲地一昂頭:“除非你先殺了我!”

    陸憑欄冷然一笑:“有何不可?”

    陸憑欄此言一出,又是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雖然雪衣劍客聲名很響,可世人皆知,他看淡名利,能不動手便不動手,除非迫不得已不會結仇結怨。看來,這個老嫗與她的過節非同一般。

    “你敢傷她,我便殺你!”慕容雷語氣中已有殺意。

    慕容世家的人更是大驚,這個段曼,到底是什麽人,居然令老爺子如此坦護,居然不惜傷害自己的孫子,不惜與陸憑欄結仇。

    “爺爺……”慕容千裏不解地看向祖父,“這個段曼……”,慕容雷打斷他:“不許你插手,聽著,如果陸憑欄敢動手,立即擊殺他!”

    “老爺子!”前來賀喜的納蘭無恨為陸憑欄不平,“來鬧事的可不是陸憑欄,就算你不追究這位段老夫人,也不應該把帳算到陸憑欄手中吧?”

    慕容雷看向納蘭無恨:“納蘭公子,慕容世家事,還輪不到你來說話。”

    納蘭無恨看向身邊的南宮門,這個南宮門可是江南南宮世家大公子,南宮門皺皺眉:“慕容爺爺,按理說,您的話我不該質疑,可是,陸憑欄的為人,人盡皆知,慕容世家到底與他有什麽深仇大恨,您居然痛下殺令!”

    “家父陸遠山。”陸憑欄冷冷地看向慕容雷,“想起這個名字的人,或者能明白吧。我想,他應該能猜得出來了,否則,早在我出道之初,我就會死於非命了!”

    慕容千裏一震,不相信地看向陸憑欄,陸憑欄笑笑:“我早說過,和你們慕容世家仇深了大了,隻是懶得計較。”

    慕容千裏怔怔地看向陸憑欄,一時之間沒有辦法反應過來,在他的印象中,和陸家的仇結得最沒有道理,也是雙方傷亡最慘烈的。

    陸憑欄居然是陸遠山的兒子?慕容方城、慕容方域、慕容方垣、慕容方堣也一時沒有辦法接受,這個陸憑欄從來都沒有找過慕容世家的麻煩,就是上次十裏的事,也多虧有他和他的朋友才還了慕容世家一個清白。而這樣一個俠義的陸憑欄,這個可以和千裏、千風、百裏共患難的陸憑欄,居然是,那個他們慕容世家最對不起,也害得最慘的一個人——陸遠山的兒子!

    慕容百裏怔怔得看向陸憑欄,他——居然是殺父仇人的兒子,那個雖然不想亂殺無辜,卻殺了自己最無辜的父親的陸遠山的兒子?他有得站立不住。

    陸憑欄伸手扶向他:“沒關係,不要太激動,我從來沒有想過再找慕容世家什麽人報仇,也不希望我們之間會為了上一代恩怨反目成仇。”

    對於慕容世家和陸遠山的恩怨,說實話,知道的人還真不少,自慕容世家成名以來,陸遠山是惟一一個不經允許而以武力闖入慕容世家核心的人!他雖然闖得進去,殺了慕容世家不少高手,也傷了不少高手,卻最終倒在了慕容世家。

    “陸遠山是什麽東西?”段曼不耐煩,“我不管什麽近山遠山,總之,你不能帶走這個丫頭!”

    陸憑欄冷冷看向她:“你是不是什麽東西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如果沒有你,我的爺爺陸嘯寒與慕容雷是生死之交,有了你,我們卻成了最大的仇家。”

    段曼終於知道這個年青人是什麽人了,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雪白,怪不得……怪不得這麽像陸嘯寒,原來是他的孫子,她的目光變得十分惡毒:“陸嘯寒的孫子?你果然是來鬧事的!陸家沒有一個好東西!”

    “你最恨的陸嘯寒早已化作塵土,他的兒子也死在了慕容世家高手群攻之下,你又何必再來招我!”陸憑欄目光忽然變得有些陰森,“本來,我們陸家也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慕容雷忽然咬牙切齒地瞪向陸憑欄:“陸家早該斷子絕孫!”

    陸憑欄的目光變得更加冷寒,語氣也分外陰沉:“怎麽?你還想清清舊帳?”

    慕容雷冷哼一聲,“你敢接受嗎?”

    似乎不太想計較什麽,陸憑欄懶得再理慕容雷,掃了一眼其他慕容子弟,“後會有期,在下先行一步了。”

    “你怕了?”慕容雷輕蔑地冷笑著:“連父仇也不敢報的孬種!”

    “如果人人都像老爺子如此,天下早成人間地獄了。”陸憑欄還是不太想去翻那些舊帳,繼續向外走。

    “站住!”段曼大喝一聲?“你就是想逃,也把那丫頭給我留下!”

    “逃?”陸憑欄劍眉一揚,驀地一迴身,冷厲的目光令段曼不由退後兩步,“你想死?”

    慕容雷上前護住段曼:“你敢動一她一下試試?”

    陸憑欄,眸如冬日寒星,笑如極地陽光,語如千年寒冰:“殺她又如何?”

    慕容雷一震,這麽狂放的神情,這麽冰冷的瞳眸,這麽孤傲的自信,他見過。

    段曼舉刀襲向陸憑欄,慕容雷雖然見到了,卻沒有出聲,並且用嚴厲的目光製止著子孫來提醒陸憑欄,慕容百裏雖然看到了祖父的目光卻依然衝了過去,“陸憑欄!小心!”雖然明知道這個人是自己殺父仇人的兒子,他卻恨不起來。

    與此同時,慕容千裏的劍已經攻向段曼,迫得段曼不得不迴刀自護,陸憑欄忽然神情一黯,不由歎了口氣,“算了,你們與段曼的恩怨,我不想插手,我與你們的恩怨,何必再提?隻要老爺子肯讓我帶這個苗家丫頭走,我立即出慕容世家,而且保證,在你有生之年不再踏入一步。”

    慕容雷看向段曼,段曼冷冷地看向那苗女:“除非我死,否則她別想離開這裏。”

    “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麽恩怨?”陸憑欄看向那苗女。

    苗女眩然欲泣:“她隻是不想有人去救杜姑娘而已”

    陸憑欄的臉色立即變得異常冷寒,“杜浩雁?”

    苗女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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