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點酒,可是並不覺得難受,隻是神經突然從寒冷的冰封期被激活後,整個人變得亢奮不已,宋佳南一路唱歌唱迴家,走到小區門口保安大叔正在看電視,聽見她的聲音都探了頭出來,繼而又縮迴去,就聽裏麵有人問道,“咋了?出什麽事情了?”

    “沒事,人小姑娘喝多了,唱的高興呢。”

    她眉眼一彎,笑得盈盈生動,“大叔,新年好啊,給你拜個早年啊。”話音剛落,旁邊的段嘉辰皺著眉頭瞪了他她一眼,然後向保安大叔打哈哈,“大叔不好意思啊,她喝多了。”

    保安大叔大笑,“沒事,小夥子你可要扶好你女朋友,車來車往的小心點啊。”

    段嘉辰微笑點點頭,剛想伸手把宋佳南拉迴來,宋佳南卻高高的仰起頭,看了一眼段嘉辰賭氣的迴了一句,“他可不是我男朋友。”

    保安大叔實在也沒有辦法了,“嗬嗬”的笑笑進屋繼續看電視,而段嘉辰卻眯起眼睛,搖搖頭,沒人注意到他唇角邊的微笑,轉瞬即逝。

    和段嘉辰在樓下分手,她一蹦一跳的上了樓,進門然後迫不及待的開電腦,上qq,點開自己的空間,一點一滴的把心情慢慢的整理下來。

    “同學聚會,那些曾經熟悉的麵孔,那些青澀的年華好像從來沒有遠離過一樣,隻是我很害怕太美好的記憶,和冷酷的現實重疊在一起。我的迴憶中有晦澀的陰影,連帶所有的美好全部被掩飾。所以很多時候,是我刻意的疏遠了那些迴憶,那些曾經歡笑過的朋友,可是如今再看到他們,心中除了愧疚,更多的卻是感恩,因為他們從未忘記我。”

    酒精的餘溫慢慢的湧上心頭,同學聚會的情景一幕幕在眼前閃過,有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在支配著她的心緒,不曾有過的勇氣溢滿了心底。

    段嘉辰對她說的話在腦海中慢慢浮現,電光火石般的,她忽然想到了高二某一個清晨的操場上,大霧蒙蒙的籃球架下,藍白色校服和一隻籃球在其間若隱若現,那時候隻是匆匆的一瞥並未太留意,而現在想起來,那個人麵目已經模糊,可是直覺卻告訴她一定是蘇立。

    就像她曾經跟隨在他身後的腳步,如果那時候多一些可能的勇氣,如果現在多一些機會,她一定會用力追趕彌補曾經失去的光陰。

    毫不猶豫的把正在潛水的方言晏釣了上來,劈頭就找蘇立讓方言晏同學怨念了很久,“重色輕友,佳南姐啊,你等等,我讓他上線找你。”

    她咬住嘴唇,

    緊緊的盯住qq上那個灰暗的頭像,那顆顫抖的心像是捏在了手心一般,連唿吸都變得謹慎起來,臉上不知什麽時候爬上了一層滾熱的紅暈,茫然的把視線投向別的地方,然後又迴到電腦的屏幕上,那個熟悉的頭像果然在閃動,好像她不安的心跳。

    連忙點開對話框,“我有事找你,有事拜托你幫忙。”

    “什麽事?”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飛速的在鍵盤上按到,“我們報社有籃球賽,我想請你幫忙,我是說如果你不忙的話,不知道可不可以,充一下場麵。”

    “什麽叫充一下場麵。”他居然很認真的詢問。

    宋佳南覺得是自己被自己打敗了,“就是說,我們版裏,實在是挑不出一個能上的,基本都是老弱病殘係列的,主任威脅說實在不行女記者都要上的。”

    “什麽時候?”

    “明天下午四點,就在我以前讀研的大學。”

    屏幕上久久沒有迴應,她的手懸在鍵盤上,剛想打下反悔的話語,那邊卻提示有文件要接受,仔細一看是一首歌,羅誌祥的假如你還在這裏,她有些好奇,“怎麽了?”

    “沒什麽,偶爾聽到這首歌不錯,你可以去聽聽,對了,明天我會去的,不過稍微會遲到一點,不過這樣沒問題嗎?”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才覺得自己剛才說話白癡而又狼狽不堪,輕輕的把腦袋擱在書桌上,點開播放器,輕柔的旋律飄逸出來,一貫的流行樂的風格,她嘖嘖嘴,很好奇蘇立怎麽會喜歡聽如此的歌,然後慢條斯理的迴複,“沒問題,謝謝你。”

    “好,我還有事,先下了,安。”

    酒精的熱度慢慢的減退,屋子裏沒有開空調,刹那間感到冰冷的空氣,窗外是無窮無盡的夜,還有無窮無盡的黑暗,淒冷的風搖曳著那些在歲月中踽踽獨行的老樹。

    宋佳南就這麽安安靜靜的趴在桌子上,什麽都不去想,忽然她瞪大眼睛坐起來,把那首假如你還在這裏迴放,平淡無奇的曲調,可是簡簡單單的歌詞映入眼簾的時候,不知道怎麽迴事,她居然感到莫名的難過和悲傷。

    “日子很單純,像影片沒有劇本,忙工作,忙家人,打球時奮不顧身,迴家已夜深。”

    一遍一遍的倒過來反複的聽,隻聽這麽簡單的一小節。

    沒有他的日子,很單純,像是一頁頁空白的日曆,被自己慢慢的翻開又輕輕的合上,沒有大悲大喜,沒

    有跌宕起伏。忙工作,忙家人,忙的時候奮不顧身,很努力的想快樂想幸福,和朋友出去吃點飯喝點酒,熱鬧之後,卻還是一地的寂寞。

    而他呢,這麽多年,那個冷漠的少年,如今清冷的男人,是不是也和她一樣,忙工作,忙家人,打球時奮不顧身,迴家已夜深。

    這首歌,倒是要告訴她什麽呢。

    忽然,一顆紅色的煙花在窗外的黑暗中焚燒,美麗的餘光鋪陳在她眼前,倒映在玻璃上,無窮無盡的煙花接踵而至,四散在蒼茫的天空上。

    隻是忽然開始心疼,“打起球來奮不顧身,迴家已夜深”的男人,那樣的心疼,好像是針尖那麽細密的疼痛劃在心上。

    煙花消逝,無窮無盡的黑暗覆蓋住她的雙眼,從來沒有想過,那麽迫切的希望過,那個曾經給她年少塗滿一牆絢爛的男人,能夠快樂和幸福。

    一個晚上沒睡好,總是不斷的從一片空白的夢中醒來,然後再淺淺的睡去,周而複始結果第二天早上起來時候,眼眶周圍是暗淡的黑眼圈。

    心底總是有種欣喜,可是還是有些隱隱的不安,這麽多年安靜的生活,某個不易覺察的角落忽然因為蘇立的出現而悄悄破裂了一個口,一瞬間,已經傾城。

    去報社上班,顯然那群老記者都為籃球賽摩拳擦掌的,完全沒有平時那種緊張嚴肅的氣氛,宋佳南也魂不守舍的寫寫稿子,泡泡茶,沒等到三點半,隔壁辦公室就有人喊道,“比賽了,比賽了,押注了,看焦點和大城誰會贏啊!”

    “鹿死誰手!”

    “拜托,應該是花落誰家!做新聞的,要咬文嚼字!”

    好像辦公室裏從來沒這麽活躍過,四十多歲主任像小學生拍皮球一樣笨拙的運球,幾位上場的老記者脫下西裝皮鞋,換上運動服,那邊就有女記者笑道“瞧你們拉鏈都拉不上去了,看你們還能不能跑的動”,所有人哄堂大笑。

    坐在宋佳南旁邊的小記者舉著手機喊,“我男朋友馬上過來,他是體校畢業的。”所有人哇的叫起來,而她看了一眼自己手機,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

    不知道他會不會如期而至。

    大學的戶外籃球場周圍被圍的水泄不通,雖然天空看上去暗沉了很多,太陽也隱在了厚重的濃灰的雲層之後,空氣冰冷透骨帶著濕漉漉的氣息,好像有下雪的預兆。

    可是這一切絲毫不減比賽的熱烈氣氛,其實說是熱烈,不過是局勢往一邊倒,焦

    點隊能上場真正打籃球的不過三個人,而大城隊全部都是籃球好手,很快比分直線往上拉,讓旁觀的人看的都有些於心不忍了。

    宋佳南一邊關注比賽的情況,一邊焦急的看著手機,想給蘇立打一個電話可是剛按下電話簿又收了起來,一旁的曾書憶迴頭看她,“宋佳南,你幹啥的,魂不守舍的樣子。”

    話音未落,後麵就傳來一群騷動,人群自然的散開,宋佳南自然而然的往後看去,而一身藍白相間運動服的男人站在她麵前,微微笑,“不好意思,來遲了點,還趕的上嗎?”

    也許是一路上跑過來的,蘇立還微微的有些喘氣,眼眸中暗藏笑意,顧盼之間眸光滑動,運動服領子上的天藍色條文襯著他白皙的臉龐,額前的短發在風中悄悄的滑落到眼簾處,明暗之間生動異常,儼然就是高中那年的青蔥歲月的那個蘇立。

    時光,在空間中極速的倒流,那個穿著運動服的陰鬱男生,第一次落到自己的眼裏,而這一次,她清清楚楚的在他的眼眸中,看到自己完完整整的樣子。

    低眉淺笑,脈脈情相牽。

    “用我們一名突破很強的球員突破,同時我盡量投三分球,快速的跑空位,然後分球投籃,此外就是要我們要依靠快攻,記住一定要快,用速度拖死對方,同時不會打的隊員,多跑位來混淆對方的防守。”

    “在防守的時候我建議使用聯防這個戰術,這樣可以發揮防守的最大的效果,如果個人盯防的話,不會打球的隊員難免會被過了,這個時候就可以依靠聯防去補防。”

    “就按照這個打法,手上如果有球就盡量的傳給我,明白了吧,好,上場吧。”

    看著眼前的記分牌上明顯的優劣,隊員之間明顯的實力差距,逆轉的可能隻能是微乎其微,隻是想努力的輸的漂亮一些,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宋佳南看著蘇立,第一次看他打籃球,有些緊張和興奮,曾書憶在不斷感歎“宋佳南你哪找來的這麽極品的男人”,她狠狠的瞪她,卻還掩飾不住嘴邊的笑意。

    哨聲一響,她聽到蘇立喊她的名字,還未反應過來,他的手已經伸了過來,那件運動服外套便輕輕的掛在她的手上,“幫我拿一下。”

    曾經在操場的看台上,看到女孩子手裏抱著的運動服,她們臉上都掛著大大的笑容,目光追隨那個獨一無二的人,年少青澀的情竇在男孩子跑跳投籃之間,慢慢的開懷。

    她有時候會羨慕,會兀自的微

    笑,然後把目光悄悄的從女孩子左手的衣服右手的飲料上挪開,然後默默的走掉,耳邊傳來一陣陣清脆的唿喊聲,還有各自要加油的名字。

    那一刻,她會奢望,有一個人能夠站在她麵前,把運動服遞給她,而她,欣喜的隻能緊緊的攥住他的衣服,好像攥住的,就是這個人的手,和一生一世。

    而現在,她的手裏,安安靜靜的躺著蘇立的運動服,遲到十年的那份悸動,遲到十年的光景戲劇般的上演。

    她唯有,緊緊的攥住,在藍白相間的條紋中,找迴曾經屬於她暗戀的色彩。

    宋佳南從來不知道蘇立的籃球打的這麽好,剛上場就是一個準確的三分球,贏得滿場的喝彩,他身姿修長靈活,跑跳舉手投足之間自是一份風流瀟灑。

    她看的都有些癡迷了,旁邊的曾書憶捏著她的膀子,使勁的掐,“好帥啊,跟我高中時候校隊的籃球帥哥有的一拚了,天哪,簡直是現實版的流川楓啊。”

    “曾書憶,你別拉我,很疼的。”

    “我激動嗎,不給啊!”

    比分在慢慢的上升,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隨著這群賽場上的人叫喊歡唿,看上去蘇立和隊員的配合的很好,打法也很輕鬆,快攻上籃三分球,他幾乎成了全場的焦點,可是誰也不知道,他的左手隱隱的有些作痛。

    很久以前遺留的傷不小心又疼了起來,蘇立悄悄的握住左手的手腕,用力的甩了兩下,透過密密的人群,他還是可以看到宋佳南抱著他的運動服不聲不響的站在一邊。

    沒來由的心底湧上一股難言的複雜情緒,驀地,比賽結束的哨聲響起來,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比分仍然是稍稍落後,所有人期待的大逆轉並沒有因為他的到來而降臨。

    很多人跑過來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可是他一點都不遺憾,籃球畢竟是團隊的比賽,不是個人表演,盡力了也就心安理得。

    他不想聽別人安慰他的話語,隻想聽一個人跟他說聲謝謝。

    “好可惜啊,居然沒贏。”曾書憶失望的搖搖頭,“要是他早一點出場就好了。”

    宋佳南從箱子裏拿出一瓶礦泉水,笑著說,“好了,重在參與嗎,再說了,我們沒輸成個位比十位已經是我們主任天大的希望了,明天開會時候他一定不會故意遲到了。”

    曾書憶看著她左手夾著運動服,右手拿著礦泉水,嘴裏還絮絮叨叨的樣子,打趣道,“宋佳南,我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就

    像是我們高中時候小女生幫那些打籃球踢足球男生拿衣服遞水,哈哈,我說你高中時候有沒有做過這種事情,那麽熟練。”

    “胡說八道,你才做過的呢。”仿佛被人戳破了心思,她瞪了曾書憶一眼,扭過頭掩飾住微微窘迫的情緒,徑自走向站在籃球架下的蘇立。

    剛才的劇烈運動,他微微的喘氣,臉上有一兩顆汗珠,順著眉間蜿蜒到鼻梁,蒼白的皮膚散布微微的紅暈,那股冷漠淩冽的氣質蕩然無存,反倒是整個人散發一種淋漓生動剛毅的男性氣息,讓人不由的臉紅心跳。

    她遞過礦泉水,看著他的眼睛,真誠的說,“謝謝你。”

    觀看比賽的人漸漸的散去,天空中灰蒙蒙的雲,低低的壓下來,冬季夜晚的黑暗悄悄的覆蓋住白晝的微光,他的擰開礦泉水蓋子,剛遞到嘴邊又放下,“我沒贏。”

    她的唇角彎起來,擺出一個俏皮的弧度,“輸贏何妨,你籃球打的很好就夠了。”

    蘇立不禁有些好奇,“你沒看過我打籃球?”

    “拜托,我是個運動白癡,從來都不去上活動課當然沒看過。”宋佳南不好意思的笑起來,話語裏還有些責怪的意味,“而且你從來都沒告訴我。”

    心底那股複雜的情緒又慢慢的湧上,蘇立環顧四周漸漸稀少的人群,周圍的高樓,還有校園裏準點響起的廣播,裏麵johnlennon正在溫柔的唱到:“ohmyloveforthefirsttimeinmylife,ifeelsorrow,ifeeldreams,ifeellife,ifeellove。”

    “知道這是什麽歌嗎?”

    很優美的旋律,男子溫情的演出,她順口問到,“這首歌是什麽?”

    “ohmylove!”把運動服隨意的搭在肩上,他笑道,“宋佳南,這是你研究生時候的母校,你肯定很熟悉了,陪我走走好嗎?”

    “這是德政樓,我們上課會在這裏,可這裏離食堂實在是太遠了,太不方便國計民生。”

    “宿舍樓就在那棟樓後麵,很舊很古的,到了春天時候濕氣一直滲透到四樓的地板上,水泥地都泛著一層濕淋淋的潮氣,雖說是兩個人一個宿舍,條件還不如新校區的四人宿舍。”

    “我讀研究生時候,很糟糕的,天天豬狗不如的混日子。”

    “對了,這是我最喜歡來的

    地方,上來看看。”

    偏僻的七層樓的天台,上麵堆放一些建築用的廢棄的材料,除去這個,就是空蕩蕩的平台和一望無際的開闊視野,學校不遠處是脈脈的遠山,暗色的雲層下依稀還見一片濃重的綠影。地麵上有潮濕的雨水落下的痕跡,寒風吹來涼氣逼人。

    “這裏可以看到這個城市很多的景觀。”宋佳南張開手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人要是覺得累了,難過了,就會跑到這裏來看看,夏天快結束的時候,炙熱的太陽把水泥烤的溫熱,躺在這裏看夕陽真是人生的享受。”

    “就像坐在操場的看台上看天空?”

    “恩。”她輕輕的笑起來,看進他的眼眸中,刹那間的目光相接,可是氣氛隱隱的有些心照不宣的曖昧了起來。

    天空中終於有冰涼的濕意帶著刺骨的寒意飄落而下,冬日的雨又悄悄的彌漫在城市的上空,宋佳南拉了拉衣領,自言自語道,“可能是要下雪了吧。”

    “恩,我們先迴去吧。”

    輕輕的掩上天台的門,一下子人就籠罩在黑暗之中,眼前都是漆黑和茫然,宋佳南一向夜視很差,當黑暗包裹住她的眼睛,好像整個世界之剩下她一個人。

    還有走在前麵的那個人的腳步聲。

    很多年前的時光,就如天上的那些淩冽的濕意毫無預兆的迎麵而來,十年前她是一個麵目清秀,性格模糊的女孩子,十年前,她曾經跟在這個冷漠陰鬱的男孩子身後,走過一段黑暗的,長長短短的樓梯,祈禱沒有盡頭,十年前,她從沒想過,這樣一走就會十年光景。

    定了定神,她想去摸手機照亮腳下的路,還未摸到手機,黑暗中那個冷清卻溫情的聲音傳來,“宋佳南,怎麽了?”

    她微微的窘迫,“太黑了,我看不清楚。”

    看不清的是腳下的樓梯,因為還有淺度的近視,她扶著牆,小心翼翼的下了兩個台階,腳還懸在空中未踩下去的時候,手邊一股很奇怪的熱源慢慢的靠近,她的手背觸到了手心的溫熱還有五指纏疊的堅定。

    她一時間不知所措,張皇的瞪大了眼睛,黑暗中的蘇立,微微的仰起頭含笑看著她,他的手指牢牢的把她的手禁錮在手心中,“這樣,即使看不見,也不用擔心。”

    說不出什麽感覺,麻木,震驚,或是欣喜,那一瞬間,連她自己都不得而知,宋佳南隻是呆呆的站著,幹澀的聲音從嗓子裏溢出,隻化為短暫的唿吸聲。

    而他看著她,一字一頓緩緩的說道,“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麽久,隻是幸好還不太遲。”

    等他終於在自己的世界中有了迴應,世界再大也不過是咫尺之間。

    從樓中出來,冷氣迎麵撲來,天空中的細微的雨點幻化作大片大片的雪花,簌簌飛揚,在飛舞飄散的雪花之間,她清晰的看到他的眼睛,在燈光下波光瀲灩。

    完美的就像是一場夢境,閉上眼就是他手心傳來的溫熱,睜開眼就是十年的光陰,重重影影的少年男人的臉,那些記憶中的,杜撰的,幻想的,希望的,跨越十年,全部都在現實中和如今最美好的時光重疊起來。

    十年光陰,一邊享受,一邊淚流。

    隻為,姍姍來遲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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