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撼!


    這一刻,北界域的畫麵,同步轉播到了整個下九天世界。


    ……


    稷池聖地。


    那幾個記史弟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都在顫抖。


    第一時間,他們便施展法訣,要立刻中止傳音玉簡的播放。


    可晚了。


    這驚天的醜聞,已經遮蓋不住,北界域裏的畫麵,已經傳遞完畢。


    “糟糕,畫麵無法中斷!”


    一個記史弟子膛目結舌。


    那件記錄的法寶,和他血脈相連,此刻卻徹底失控。


    畫麵還在轉播。


    可轉播圖像的權利,卻詭異的到了北界域手裏。


    噗!


    記史弟子一口鮮血噴出,就在剛才,北界域似乎有一柄無形的利刃,直接斬斷了自己和傳音玉簡的聯係。


    那是超過了自己幾百倍的神念之力。


    失控!


    這時候,來自中央域的傳音玉簡,徹底和聖地失控,那畫麵的轉播,已經無法停止。


    另一邊,臨鹿聖地的情況一模一樣。


    屬於他們的傳音玉簡,也已經令徹底失控。


    ……


    兩大聖地,全體震驚,一個又一個的弟子從閉關中清醒,隨後紛紛趕來傳送陣旁。


    光幕裏的畫麵,令所有人忘記了唿吸,差點窒息過去。


    觸目驚心。


    北界域的人,簡直殘忍。


    那滿地的無頭屍體,就像是傳說中的修羅地獄,令人毛骨損然。


    漁泯恩沒有說話。


    他的目光,一直鎖定在兩根萬罪刑柱之上。


    一顆顆死不瞑目的頭顱,一張張欲言又止的嘴,似乎還在咆哮著不甘和怨毒。


    死了!


    中央域6000弟子,全軍覆沒,沒留下一個活口。


    漁泯恩一動不動,悄然間,一層堅冰,以漁泯恩腳下為圓心,猛地朝四周擴散而去,短短幾秒鍾,整片湖泊,已經被寒冰所覆蓋。


    而在漁泯恩身旁,又落下八個天擇境。


    他們的臉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凝固,甚至比腳下的堅冰還要寒冷。


    至於普通元嬰境,已經被嚇破了膽。


    這種場景,已經出乎了他們的理解。


    ……


    臨鹿聖地,喬初奉同樣沒有開口說話。


    他的鼻腔,彌漫著令空氣都凍結的寒煙,誰都沒有注意到,在喬初奉的腳下,整整百裏的大地,已經在塌陷。


    半步問元的憤怒,令整個臨鹿聖地,宛如凜冬降臨。


    在喬初奉的身後,一個個天擇強者降臨,各個麵色凝重,瞳孔閃爍著凜冽的殺氣。


    ……


    恐怖!


    兩大聖地,越來越多的弟子湧過來,臉上說不出是悲憤,還是震撼,亦或者有些……恐懼。


    萬罪刑柱上的腦袋,是他們的師兄弟,一個小時前,還那樣熟悉。


    他們擦拭著手中的法劍,要去北界域奪走造化,然後造福聖地,他們要去複仇,要去掠奪。


    可誰能想到,才幾個小時不見,曾經的師兄弟,就已經陰陽兩隔。


    而之前一些沒有資格降臨北界域的元嬰,則喘著粗氣,一陣後怕。


    如果當初自己也迫不及待降臨,現在的下場,會不會也是那恐怖柱子上的一顆頭顱。


    會!


    一定會。


    要知道,有資格降臨去侵略的元嬰,可都是排名靠前的強者啊。


    ……


    別說兩大聖地。


    就連內軸環的聖城,此刻也同步看到了天賜宗的一切。


    震撼!


    東界域、千界域、南界域、北界域、靈界域……一個個界域的長老,紛紛走出來,失神的望著北界域,望著那滿地的無頭屍體,望著那些身穿黑袍的北界域土著。


    其實兩大聖地找到天元瑰寶礦脈,已經不是什麽大秘密。


    雖然兩大聖地刻意保密,不願意大肆宣傳,但沒有不透風的牆。


    內軸環的聖城,已經打聽到,那天元瑰寶礦脈,就在放逐界域,甚至一些聖城還悄然派遣修士,也去放逐區域尋找機緣,隻是一無所獲。


    可眼前這景象,又是什麽意思?


    滿地的屍體,那可都是兩大聖地的弟子啊,放眼望去,竟然沒有多少北界域的人。


    放逐界域的螻蟻,怎麽可能隱藏的如此深。


    別說放逐界域,哪怕是內軸環,也不敢保證,能毫發無傷,就斬殺兩大聖地那麽多元嬰啊。


    與此同時,一道道情報,雪片一般匯聚到了聖城的聖主手中。


    “一天前,兩大聖地在北界域,一共死亡兩名天擇,死亡4000元嬰。”


    “三個小時前,兩大聖地派遣四名道紋級天擇強者,率領6000元嬰前往北界域複仇……全軍覆沒。”


    “北界域的實力,無法估計。”


    消息並不多,但每一條,都堪稱震撼。


    六個天擇。


    10000元嬰弟子。


    一天之內,死在了區區的放逐界域,這種事情,說出來都是個笑話,根本不可能有人相信。


    但殘酷的事實,就是擺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內軸環那些聖主,也從閉關中清醒,一個個凝重著臉走出來。


    剛才他們接到至高預警,原本是根本不信。


    可眼見為實。


    那北界域蟄伏在放逐界域,確實滅了兩大聖地10000元嬰,6個天擇。


    這種規模的死亡,堪比一場戰爭。


    不對!


    近千年以來,中央域哪怕發生的幾次戰爭,但和死在北界域人數比較,也是毛毛雨,不值一提。


    ……


    “大長老,朱庚為和江一劍呢?”


    “他們可是道紋級的強者,怎麽可能允許弟子全部死亡。”


    一個天擇根本不忍看萬罪刑柱。


    那些死不瞑目的頭顱,有自己的子嗣,有自己的徒弟,誰能忍受。


    “死了!”


    “朱庚為和江一劍,全部死在了那片土地上。”


    隨後,漁泯恩在幽幽開口。


    他說話的聲音並不高,甚至說不出的低沉,就像是從喉嚨裏直接出來的聲音。


    “一個區區放逐界域,怎麽可能殺了兩大天擇,況且,臨鹿聖地也派遣出了強者。一共四個天擇,足以將內軸環任一界域攪亂,且全身而退啊。”


    聞言,一個天擇根本就不信。


    “九天仙域。”


    “一定是九天仙域,留下了什麽秘寶,否則,區區北界域,根本就不值一提。”


    隨後,漁泯恩的眼中,爆閃出兩道精芒。


    甚至在他的瞳孔深處,還有一些……貪婪!


    ……


    臨鹿聖地。


    喬初奉在顫抖。


    沒錯,看著滿地的聖地弟子屍體,他的手掌在顫抖。


    這雙半步問元境的手掌,已經1000多年沒有顫抖過,他平靜的心,突然有了波瀾。


    九天仙域。


    之前九天仙域強者降臨北界域,一定和這裏有什麽淵源。


    那些螻蟻能斬了應戰生和車莊許,一個是繼承了什麽天大的機緣。


    半步問元。


    半步!


    喬初奉怎麽可能,滿意自己修為的桎梏。


    他和漁泯恩的表情一樣,眼中的興奮,甚至大過了悲傷。


    那些弟子的命,與自己又何幹。


    哪怕弟子之中,有自己的子孫,又能如何?


    悠長的生命,早已經看淡了一切。


    隻有強大自身,才是修士的唯一之道。


    ……


    與此同時。


    八大界域那些聖主的眼中,也出現了一些貪婪。


    根本就沒有人在乎那些無頭的修士。


    他們的死亡,隻能證明一件事。


    北界域……有重寶存在。


    況且,關聯著之前九天仙域氣息的盛況,這種猜測,更加石錘。


    “可惡!”


    隨後,一個個半步問元的聖主,又滿心的不甘心。


    有兩大聖地的參與,他們根本不敢去北界域探查。


    要知道,在聖地的深處,還有兩個真正的問元境老怪。


    他們這些半步問元,根本就不堪一擊。


    ……


    “聖主,果然沒錯,北界域那個青年,就是當初來大鬧聖城祭祀的青劫十一徒。”


    千界域。


    一個綠袍天擇走上前去,朝著傅白墨說道。


    “就是他打碎了本尊的雕塑嗎?”


    傅白墨凝重的點點頭,也看不出他到底是什麽情緒。


    “嗯,根據情報,這個青劫十一徒,不簡單!”


    綠袍天擇言語凝重。


    “是啊,不簡單。”


    “青劫老祖曾經放出言語,十一徒,將是他的關門弟子。”


    “最後一個弟子,所麵臨的考核,堪稱煉獄級別,能走到這一步,怎麽可能是簡單貨色。”


    傅白墨捏了捏掌心。


    為了追殺這個青劫十一徒,千界域可謂大費周章,可一年來,根本就一無所獲。


    誰能想到,他竟然躲到了放逐區域。


    亦或者,他原本就來自靈力枯竭的放逐區域。


    這樣說來,這個人,將更加可怕。


    要知道,繼承千萬家業易,但一手闖下千萬家業,則根本不是同一個概念。


    千萬家業其實並不重要,而闖下千萬家業的過程,那種沿途積累的底蘊和心性,才值得忌憚。


    “聖主,我們怎麽辦?”


    綠袍天擇問道。


    “如果這青劫十一徒能活著,我們報以善緣吧。”


    思索了半響,傅白墨突然說道。


    “嗯?”


    綠袍天擇目瞪口呆。


    聖主,這是瘋了?


    嗯,對了。


    前段時間,青劫第三徒,到處傳言,要搶走聖主夫人,給青劫十一徒當暖房丫頭。


    還揚言,揚言,要讓青劫十一徒……爆了……爆了……不堪入耳……


    聖主,難道怕了?


    也難怪。


    那青劫聖地,看似不顯山不漏水。


    那是他們不願意出山,每次有得罪青劫聖地的勢力,當人們再次打聽的時候,那勢力已經是廢墟。


    那是一幫瘋子。


    ……


    轟隆隆!


    轟隆隆!


    幾乎是一前一後,兩大聖地的半步問元強者,直接是朝著跨界傳送陣走來。


    在他們身後,跟隨著超過了10名天擇。


    恐怖!


    氣吞日月的恐怖,從天而降。


    北界域,這是在挑戰聖地。


    大長老出手,必將以雷霆之勢,頃刻間摧毀整個北界域。


    這已經不是掠奪資源的戰爭。


    中央域死亡10000元嬰,死亡六個天擇。


    哪怕開采北界域100年天元瑰寶礦脈,也彌補不了這種損失。


    當著下九天所有小世界,兩大聖地,豈能不找迴損失的臉麵。


    ……


    “你們,做的太過分了。”


    半步問元降臨,空間傳送陣承受不了,需要重新布陣。


    但並不會耗費太長時間,三分鍾足以。


    這時候,漁泯恩終於忍不住,第一次扔給北界域一句訓斥。


    “這種桀驁不馴的野蠻荒蕪之地,該寸草不生。”


    喬初奉沉寂了千年的心,此刻也被怒火熊熊燃燒著。


    兩大半步問元的威壓,哪怕是隔著遙遠的虛空,也令北界域山川震蕩,滄海逆流,一片浩劫景象。


    “哼!”


    “野蠻荒蕪之地?”


    “我們做的過分?”


    大地在龜裂,天空中雷鳴滾滾,蒼天似乎都要坍塌下來。


    而在狂風之中,趙楚一聲冷笑,巍然不懼。


    “我問你們,我北界域繁衍生息,與世無爭,是誰仗勢欺人,前來侵略?”


    “既然來侵略,我們就隻談生死,收起虛偽的嘴臉吧。”


    “稷池聖地,臨鹿聖地,你們既然要戰,那便戰!我北界域之前未曾怕過你們,此刻,又有何懼哉?”


    趙楚大袖一甩,戰意滔天。


    “戰!”


    “戰!”


    “戰!”


    話落,北界域其他元嬰,全部站起身來,狠狠吼出一個字。


    就像一群走投無路的狼。


    山窮水盡之時,我們會用最後一顆獠牙,在你的身上,留下愈合不了的血腥記號。


    “稷池聖地!”


    “臨鹿聖地!”


    “未來的五百年,我北界域正式向你們宣戰。”


    “五百年內,不是你們死,就是天賜宗亡!”


    嘶!


    趙楚大袖一甩,遠處天賜宗的戰旗直接飛來。


    隨後,他直接震破拇指,在戰旗之上,狠狠寫下一個龍飛鳳舞的‘戰’字!


    血書!


    戰書!


    戰旗!


    “兩大聖地的狗,應戰吧!”


    肩膀之上,戰旗飛揚。


    趙楚那消瘦的身形,第一次朝著下九天世界最強的勢力,發出了歇斯底裏的呐喊。


    我們是走投無路的獸。


    我們山窮水盡,隻能下了尖銳的獠牙,隻剩下了無畏的膽魄。


    但我們……不懼!


    ……


    震撼!


    當趙楚喊出宣戰的那一刻,整個下九天世界都在震撼。


    消息宛如瘟疫。


    短短幾分鍾時間,別說內軸環,就連外軸環,都有幾十個界域,知道了中央域正在發生的一切。


    ……


    “荒謬!”


    “宣戰?半個小時內,就會灰飛煙滅的螻蟻世界,有什麽資格宣戰,簡直嘩眾取寵!”


    漁泯恩差點被趙楚氣笑。


    宣戰兩大聖地,哪怕是青劫聖地,也不敢胡亂開口。


    況且,你這青劫十一徒,還隻是記名。


    “一分鍾後,你將明白,無知是多麽可悲。”


    喬初奉冷笑著。


    臨鹿聖地的天擇長老大氣不敢出。


    平靜!


    喬初奉每次大開殺戒之前,都會很平靜。


    ……


    “大家準備一下,我們要,徹底離開放逐區域了。”


    這時候,趙楚的神念,出現在每個人腦海中。


    狂風肆虐,天賜宗每個人,都激動都渾身顫抖。


    特別是苦一書。


    他的眼眶,彌漫著淚水。


    終於……要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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