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芸卻沒有接這個話茬,反而說道:「今日聽著不少人跟弟妹打聽大皇子的婚事,到底是二弟是龍梟衛的人,消息靈通著呢。」


    提及自己的丈夫,秦芳芷就謹慎了許多,看著柳茹芸就道:「大嫂又不是不知道,顧哲跟大哥一樣,迴到家裏,外頭的事情是一句話也不說的,我能知道什麽,再說了大皇子的事情,也不是我們能插嘴的。」


    「原來二弟妹還知道這些,我還以為二弟妹把娘的話給忘了呢。」柳茹芸道,「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一步了。」


    秦芳芷看著柳茹芸的背影麵色微微一黑,肚子裏有些憋出火來,捏著帕子的手一緊,又慢慢的壓了迴去。


    等迴到自己的院子,這才放鬆下來,坐在那裏神色莫名。


    她娘家的身份太低微,在京都一個順天府尹能算得了什麽。娘家那邊有意在她這裏試探,知道皇後娘娘為大皇子的婚事在尋找合適的人家,就想著把她們家堂妹的名單送上去。


    家裏人的想法無可厚非,她是知道也能明白的。


    但是她卻不敢應下來,婆婆看著是個好說話的,但是隻要是事關皇後娘娘就格外的謹慎,她真的不敢就這麽提起來。


    隻看看往皇後娘娘跟前送的名單,都是朝中大臣勛貴世家的姑娘,她就知道娘家那邊沒戲。


    但是架不住娘家那邊的人認為她是嫁進了寧安侯府的人,跟皇後娘娘的關係親近,給大皇子說親,自然還是自家人好。


    這些日子纏得她沒辦法,卻不想倒是被大嫂知道了,沒少拿著這事兒暗中刺她的心。


    越是這樣,她越是不敢在婆婆麵前提了。


    這下子好了,娘家的人也得罪了,今日給娘家那邊下了帖子,竟是連人都沒來,可不是讓她在婆婆跟大嫂麵前頭都抬不起來。


    她呢?


    夾在中間兩邊不是人。


    在屋子裏做了好半天,天快黑下來的時候,就看到顧哲迴來了,她打起精神忙迎了上去,「今日迴來的倒是早些。」


    雖然是初春,但是他騎馬迴來,出了一身的汗,聽著妻子的話就道:「大皇子有事,我們就散的早了。」說著就先去了淨室沐浴更衣。


    秦芳芷拿了歡喜的衣裳跟巾帕送進去,又出來在外麵等著,心裏想著怎麽問問才好。


    一時間思緒萬千,隻覺得一眨眼的功夫,顧哲就洗好出來了。


    「大皇子是迴宮去了?」秦芳芷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跟平常一樣,開口問道。


    顧哲也沒往心上去,就點頭說道:「皇後娘娘好像是相看好了哪家的姑娘,把大皇子叫迴去問問。」


    「皇後娘娘待大皇子真是一番慈母心,今日前來做客的好些夫人提起來,都是十分敬佩的。」秦芳芷又道。


    聽到這話,顧哲的眉頭都飛揚起來,十分驕傲的說道:「那是,皇後娘娘最是心善的,可惜我們成親的晚,你跟娘娘沒見過麵,等你見過就知道娘娘是再好不過的人。」


    「是,我也是仰慕娘娘品格,平日裏也沒少聽了娘娘的事情,隻可惜沒福氣見一見。」說到這裏,秦芳芷悄悄地打量顧哲的神色。


    顧哲卻不以為意的說道:「想見也不是多為難的事情,隻是娘娘也是為你們想,若是你們能輕易見了她,日後有人求上門來,你們也不好推脫。不過,等到大嫂生了,娘娘遲早都是要見侄兒的,到時候就能進宮了。」


    秦芳芷聽著她要進宮見皇後,卻還要蹭柳茹芸孩子的光,就覺得格外的賭心,臉上的笑容也勉強起來。


    「夫君說的是,不過是遲早的事情。」秦芳芷道,「不知道娘娘為大皇子看中的哪家的姑娘,可真是個有福氣的。」


    顧哲聞言正要說出來,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這件事情還沒有公布,八字還沒一撇,可不能像是淩家那樣,於是就說道:「大皇子還不知道呢,這事兒咱們不用管,隻等著大皇子成親的時候喝喜酒就是。你先歇息,我去娘那裏坐坐,今日迴來還沒去請安呢。」


    「我陪著夫君一起去。」秦芳芷緊跟著站起來說道。


    「不用了,你忙了一整天,歇著吧,我去去就迴。」顧哲說著就大步走了出去。


    春天的風吹在臉上,還有幾分寒冬的銳利,被冷風一吹,顧哲的腦子也慢慢地清醒下來,眉頭微皺,就往母親的院子走去。


    到了正院的時候,就聽著裏麵有說笑聲,遠遠的就看到大嫂的丫頭在廊簷下站著。


    想著今日宴會辛苦,大嫂挺著肚子還來跟母親說話,自己媳婦卻早早的迴了院子,就有些不高興。


    一路的問安聲,顧哲也不理會,徑直進了屋子裏去。


    進了屋,就看到母親坐在臨窗的暖炕上,旁邊是大嫂坐在下手陪著說話,一屋子的丫頭個個臉上帶著笑,隻看著就讓人輕鬆起來。


    「今兒個怎麽迴來這麽早?這可是少見的很。」許氏看著兒子迴來心裏高興,就開口問道。


    顧哲笑眯眯的走過去,「兒子想您了,早些迴來也不成啊?」


    一旁的柳茹芸就開口說道:「小叔心裏掛念娘,是怕您今日辛苦呢。」


    許氏聞言就更開心了,拉著顧哲的手讓他坐下,「你的孝心娘都知道,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就是,我這裏有你大嫂跟你媳婦,你有什麽好擔心的。在外頭一切可都還好?」


    「好得很,您兒子是吃虧的人嗎?」


    許氏一根指頭在他額頭上戳了戳,「我跟你說你在外頭別給我橫,要是給娘娘招惹麻煩,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哎喲,我的親娘,我哪兒敢啊。我要是敢惹事兒,哪裏要您費心勞力的動手,皇上就能收拾我了。」顧哲心有戚戚的說道。


    許氏想想也是,皇帝對皇後維護的緊,就道:「那你更應該好好當差,別給娘娘丟臉才是。」


    顧哲苦著臉答應。


    柳茹芸此時就笑著說道:「娘,您別對小叔太苛責,現在外頭的人哪一個提起小叔不是讚揚的很。如同小叔這般年紀的,可沒小叔這麽能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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