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雲染看著大伯母說道:「嘉表哥婚事,隻怕是要快了吧?」


    女兒的親事都定了,兒子不成親,女兒也不能出嫁,長幼有序。


    「是,跟浙江那邊已經過了禮,二嫂有意拖延英家的婚事,就把硯嘉的婚期定在臘月,英姐兒的婚期定在了明年三月。」許氏道。「這也是兩家幾番交涉的結果,英家那邊是想定在今年的。」


    雲染聞言臉色越發的慎重,看著許氏說道:「大伯母先別著急,我會跟皇上說說此事,若是真的有什麽,到時候必然不會讓英姐姐吃大虧的。」


    這話寬慰人心的多,訂了婚事的男女,要是英家真的出了差錯,許家要退親,難免背上不好聽的名聲,以後英姐兒的婚事就越發的艱難了。


    這個世道本就對女子偏頗,雲染也不願意走到這一步。


    「那對你會不會不好?」許氏也擔心因著許家的事情,會不會讓雲染在皇上麵前難做人。


    到底是不比以前了,做王妃的時候,雲染還能任性幾分,做了皇後……又不是許家的皇後,也不是顧家的皇後,而是這大晉的皇後。


    一言一行,都要小心謹慎。


    「您別擔心,我會注意的。」雲染安撫道。


    許氏看著雲染神色還算輕鬆,心裏也鬆口氣,又道:「我大哥、三哥快要進京了,許家的事情,日後你就別管了。」


    許氏重重的嘆口氣,心裏是有些傷心的。


    娘家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可是雲染是她看起來的,不能兼顧,隻能選一個的話,她是顧家婦,隻能選顧家人。


    雲染眉心一跳,倒是把這件事情給忘了,就看著許氏的神色不好,想來是娘家那邊必然是又跟她說了什麽。


    不免有些惱怒上心頭,看著許氏說道:「大伯母,是不是許大老爺跟許三老爺跟你說了什麽?」無非是求官。


    「你管這些做什麽,你在宮裏隻管做你的皇後,外頭的事情少管些。要不是英姐兒這孩子……這事兒我也不願麻煩你的。我一個出嫁了的姑娘,就算是娘家的哥哥找上門來,我能答應的,能幫忙的自然會,但是不能的,我也沒辦法。」


    話是說的痛快,隻是大伯母心裏隻怕很難過。


    雲染想了想,看著許氏就把今日遇到許念慈許嘉慧的事情說了。


    本來不打算說的,但是既然許家大房三房不知進退,雲染也隻好讓大伯母對他們寒心,不能說斷了往來,至少不要這麽傷心了。


    果然,許氏氣的直罵起來,又看著雲染差點落下淚來,捏著她的手力氣極大,隻聽她咬著牙說道:「你放心,這事兒我必然給你個交代。」


    丟人丟到皇帝麵前,整個許家都沒臉了。


    「我隻是想跟您說,許家那邊您上點心,就怕他們打著姻親的幌子,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到時候帶累了整個許家,您也知道我的難處,若是許家真的犯了事兒,我這裏不會鬆口的。」


    先把醜話說到前頭,讓大伯母傳個話,免得許家那些小人竟打歪主意,沒得連累大伯母無法安生的過日子。


    之前,司空穆晟說過給顧家施恩的事情,雲染倒是不著急,現在看來,倒是應該把這事兒定下來了。


    後族,也隻有顧家而已,這要讓人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免得許家再有別的心思。


    還有許二舅舅跟英震的事情,這事兒也得查明白。


    在陳橋胡同用過飯,雲染看著顧鈞和,眼眶微紅的上了馬車,跟著司空穆晟迴宮去了。


    下次見麵,又不知道是何時。


    打開車簾,瞧著她爹眼眶通紅的模樣,雲染也跟著落了淚。


    「你要想來,日後再來就是,怎麽哭成這樣?」司空穆晟拿了帕子給雲染擦淚,哭笑不得的說道。


    說得好像出宮跟吃大白菜一樣簡單,但是心裏還是舒坦了。


    迴宮的路上,雲染瞧著司空穆晟喝得不少,就沒提許家的事情,想著等到他酒醒了再說。


    迴宮的時候,鄭通倒是個機靈的,一路上也沒撞見多少人,順利的迴了關雎宮,雲染換了身上的衣裳這才鬆口氣。


    一夜好眠。


    第二日司空穆晟去上朝,雲染起了身,就在琢磨昨日的事情,喚了秋禾進來,吩咐她暗中查一下許家的事情。


    秋禾有些意外,看著皇後就說道:「要說查人這種事情,還是宋大人那邊更快些。」


    「不成,這畢竟是許家的私事兒,就不要勞煩宋伯暄了。」


    秋禾就明白過來了,家醜不可外揚,就道:「那奴婢親自去辦,這幾日怕是要留在宮外。」


    雲染就拿出關雎宮的進出對牌給她,「你自己小心點,不要驚動別人,把事情查清楚了就來迴我。」


    「是,奴婢遵命。」秋禾收了對牌,就匆匆離開了。


    因著秋闈的事情,司空穆晟迴宮之後就忙碌起來,畢竟榮聲的事情還沒查清楚,再加上太白樓那一出事兒,司空穆晟一忙起來一整天也不見人影。


    雲染找不到機會跟他說許家的事情,就想著先等著秋禾迴來後,看看情況再說。


    原以為這事兒怎麽也得五六天,誰知道第三天上秋禾就迴宮了。


    「可查清楚了?」雲染看著秋禾問道。


    秋禾是換了衣裳進來的,眼睛底下一圈的黑影,可見這幾日沒休息好,聽了皇後的話,就低聲說道:「是,還真有件大事兒。」


    雲染心頭一跳,看著秋禾,捏著帕子的手一緊,「什麽大事兒?」


    「奴婢暗中查探與英震有關的官員,得了一個驚人的消息,英震在任期虧空了一百多萬兩銀子。」


    雲染臉都黑了,一百多萬兩?


    「國之蛀蟲!」雲染一怒之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難怪急著跟許家聯姻。「做什麽用了,一百多萬兩,也虧得他吃得下去。」


    秋禾緩口氣,這才低聲說道:「奴婢查不出來銀子的去向,隻是聽說皇上要查江南稅銀,那邊才著了急的。」


    可不是嘛,司空穆晟一旦要查,這麽大的窟窿,怎麽瞞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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